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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为了那个陆隶铭?你别忘了是谁救走的他,也别忘了要是他还有一点良心就不会走,留下你们一家子面对着灭门的下场。”
克烈的语气并不激烈,话的内容却像一把把刀,只是敏之已经麻木,真的刀砍在身上也不觉得痛。
“我第一次对你有印象,还是那时候在城隍庙,你反驳我说罚那姑娘罚得太重,那时候你多聪明看得透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就看不明白呢?他陆隶铭带着云莱走了,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你的日子还要过,你还有个女儿啊!你怎么就不替她想一想?!”
听见女儿两字,敏之眼里有光芒闪过,随即黯了黯,此生不得再见吧?
克烈却扔了一张黑白的相片在她身前地上。
“这是你的女儿,我刚收到的,你要是有生之年还想看见她,就好好振作,好好活着,为了一个心里没你的男人丢了魂,你要被你们金家历代祖宗笑死。”
说完,克烈头也不回地走了,打开堂屋门的一瞬间,有冷风灌进来,带着地上的相片打了个转。
敏之月子没有坐好,关在阴湿的地牢里,连带着眼睛都有些不好,却看见相片上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自己跟前一晃,下意识就抢了过来。
相片上一张胖乎乎的脸蛋,带了虎头帽,算起来该有八个月大了吧。
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张平面的脸,竭尽所能感受着上头婴儿的光滑肌肤,哪怕隔着一千五百海里,隔着两个国家。
“铭儿……”
第九十五章
克烈来过之后,敏之好了许多,虽还是天天握着杯茶坐在堂屋里,偶尔也会出来院子里看看。
说是院子。却不过一个天井,中间一口井,四角种了梧桐。冬天梧桐的叶子都掉光了。看着有些萧瑟,墨玉便做主叫人改种了腊梅。年关将近,好歹还有些花能看看。
这一天,敏之披着狐狸毛的大氅坐在堂屋外面廊子里,看下人们打扫屋子挂灯笼,又在梅花树身上缠上浸了白漆的麻绳。见人忙得热火朝天。敏之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太太,外面有位夫人说要见您,说是娘家姓程。”
墨玉带着人上街采买去了,来通传的是门房的大爷。
敏之想了一圈,姓程?是姝蓉?!
“快请进来。”
来人果然是姝蓉,只是已嫁为人妇,比之从前丰腴了不少。
“敏之!”姝蓉一来就握上了敏之的手,“你怎么瘦成了这样……”
眼眶都红了。
“没事……”
“我嫁去了湖州,回来才听说你这里出了事,四处打听了才寻了来……”
“这里都不是从前那些人了,不如我们去吃从前常去的那些点心?……”
“……”
听着姝蓉说话。不知不觉就出了门,上了她的马车。
车夫说到了的时候,敏之还在听姝蓉喋喋不休地说话。
“这家点心做得很好吃,咱们尝尝去?”
姝蓉笑着替她打起车帘子,敏之便搭了她的手下去。
在她定好的包房里坐好,姝蓉又点了几道这里的招牌点心。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这么久不见了自然该喝酒,你先喝着这茶,我去叫人买酒来。”
“好,早点回来。”
成了亲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敏之这么多天来,头一回真心地笑。
桌上的一壶茶将要喝完,敏之便打了铃叫跑堂的进来添水。门打开的一瞬间,正好走过一个人。
“翠凤先生?”敏之正对着门坐,就喊了一声。
翠凤大约是在送客人:“王老板,我有个朋友在这里,过去看看,就不送到门口,您路上小心些。”
“好好好。”大约是那王老板走了。
翠凤笑着进门:“好久不见啊金小姐,你怎么来了这里?”
陆家灭门,再称呼陆少奶奶似乎有些不妥。
“我同从前的同窗一起来的,她出去买酒了,翠凤先生怎的也在?”
“这里有我的从前的小姐妹撑场子,今日我替她来捧场的。”
“是吗?听说这里的点心做得不错,没想到翠凤先生的姐妹里头还有擅厨艺的。”
翠凤听着这话有些不对,也不好戳破,只是挨着敏之坐了,准备给自己倒一杯茶喝。
那茶澄黄见底,独有一股幽香,翠凤端起来仔细闻了闻,面色忽的变了。
“这茶你喝了多少?”
敏之双颊已经泛起了怪异的红晕,还一边扯着自己的领口:“刚添了水了,这茶楼怎的炭火烧得这样旺?”
翠凤知道不好,敏之这是给人下了情药了。堂子里头一向备着这些东西,有新来的丫头不懂事的,就用这个招呼,一杯茶下去,第二天就由不得不做了,这还是轻的。
“敏之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千万小心些,把门拴上了,谁来都不要开,除了我。”
敏之已经觉出了不对,虽然身上滚烫,神智却是清明的,翠凤一出去,她就落了栓子,不放心,又拿几把凳子顶在门口。
做完这些,略微觉得安全了些,便趴在桌子上喘气,尽力想些其他的,不去留意身上一阵阵的滚烫。
等了一阵,翠凤却还没有回来,敏之有些着急,这时候却听见“咔哒”一声,是哪里的锁被打开了?
敏之回头去看,却见到原本立在墙角的一个衣柜开了门,里头伸出一只手。台序余亡。
“你……”看见那人的脸,敏之愈发着急。
“朋友妻不可欺,你怎么敢!”
药效已经起来了,敏之神智虽清楚,力气却渐渐没了,连带说出来的话都透着软糯,明明一句斥责的话,生生让她说得人心神荡漾。
在段子良听来,就是十足的勾引。
“陆大哥与我情同手足,我们二人一向不分彼此……”将敏之打横抱起,放到桌上。
“大哥不在,嫂夫人分外寂寞吧?”手里的匕首贴上敏之衣襟。
“闹洞房那一日见着嫂夫人风采,小弟思念至今……”挑开了盘扣。
“今日,我盼了许久呢……”割断了鸳鸯戏水的肚兜绳。
敏之没有力气阻止,连咬他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
“嫂夫人别急,子良马上……”
灼热的气息贴上来的时候,敏之屏住了呼吸。恶心!太恶心了!
可是身上的人恐怕觉得很享受,没了阻隔,正一寸一寸细细品尝着她的肌肤。
段子良这个畜生,竟然用牙在咬!
敏之只觉得屈辱,身体却不受她的控制一直在颤抖。
“嫂夫人喜欢?”
敏之猛地睁开眼,对上了段子良透着血光的一对眼睛。
看见她眼里的怒火,段子良轻轻嗤笑了一声,咬着她的脸颊低低说:“嫂夫人许久不曾经人事,之后会感激小弟的。”
敏之死死咬住舌尖,直到嘴里弥漫了血腥味,忽然发觉手可以动了。
急忙朝着身上那人吐了一口血水,又去捡他放在桌上的匕首。
子良擦擦脸,无所谓的笑笑:“嫂夫人性子真烈!”
匕首虽被她抓在手中,却仍旧没有什么力气,眼前的人影也是重的。
“别……别过来。”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你以为逃得掉吗?”
子良笑着慢慢走近她:“你以为杀人很容易?”
又走近一些:“这样烈的马,难怪大哥喜欢。”
敏之咬着舌头,血腥味重一点,她就越有力气一点。
只等到子良挨得足够近,敏之一刀向他裆下挥去,顿时磅礴的血喷薄而出。
子良倒在地上,眼里是不可置信。
敏之挪回去粗粗穿好了衣裳,又将大氅披上,去推那门,推不开。
“你死了心吧,外头早被锁上了。”地上的人流了那么多血却仍旧嘴贱,敏之忽然觉得很厌烦。
“你闭嘴!”
“呵呵。”还朝她做鬼脸。
敏之慢慢靠近他,在他身边蹲下,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只是手上动了动,子良便觉得脖颈间一热,喷出的血比方才还要多,慢慢就凉了。
第九十六章
克烈带着一帮人撞门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屋子的红彤彤,弥漫着甜腥又带着点铁锈味的气息争先恐后地往他们几个人鼻孔里钻,血水顺着看不清原本花色的台布一角往下滴。就有人看不下去转身去吐了。
找了一圈,才在门背后的死角里看见一个血糊糊的人,“敏之!”
白狐大氅上面满是血水。还没干,顺着一缕缕的毛滴下来,脸上也是血,连眼珠子里都是红红的一片。此刻正像一只小兽,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敏之,我是克烈。你别怕……”克烈温和地走上前,想要搂着她,却没提放她手里还握着匕首,胳膊上立刻挨了一下,只是大约脱了力,划得并不深。
“别怕,我是克烈阿晖……”克烈尽量温和地、放慢放轻了脚步地靠过去。
近前时才发现,血淋淋的大氅里头似乎什么都没穿。台乐岁技。
“拿我的大氅来!”回头时恶狠狠的,后面的人被吓了一跳。
对着敏之时却又是温和的一把声音:“别怕,我不是凶你。”
“回禀大人,人已经死透了。”
克烈在心里呸了一声。喷这么多血,不死透才有鬼。
也不回头,只是担心地看着眼前颤抖着的小兽,淡淡说:“报官,请仵作验尸。”
又加一句:“伺候过这房间的人留下,桌上的碗盏都别动。”
有个堂倌打扮的人偷偷上前想趁乱顺走什么东西。也被拿下了。
仵作一来,结果也就快了。
地上那失血失到缩成了人干的小小一坨,脸却没有缩,擦干净了血污一眼就认出来了,段家独子段子良;桌上的茶壶里还余了些茶水,里头的情药份量足足的。
这么看来,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敏之被自称是她同窗的程姓女子骗来此地。喝下搀了情药的茶水,那段子良一早就躲在柜子里,欲行不轨。
沪上的执行官上前来:“大人放心。”
克烈点点头,却觉得还有些疑点,正要说话,却传来一个爽脆的女声。
“二位大人,奴家有一言,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声音……
埋头膝间的敏之皱了皱眉,这声音好熟悉!
克烈和执行官被请了出去,临走前吩咐保护好敏之。一双沾了血污的灵慧眼睛,在站成一圈的人腿后面看了一圈,正好看见那个女声的主人。
莲姨,好久不见,可还安好?敏之脸上露出了笑。
克烈回来的时候,不知怎么脸色有点差,虽然敏之没有看到,但是她感觉到了他藏起来的怒气。
墨玉也被带了进来,粗略地替敏之净了面,又换上干净衣裳外袍,最后围上大氅,翻起了兜帽。
敏之原本想无论如何自己总是杀了人,大牢里好歹也是要去逛一圈的,却没想到马车直接带她回了苏州河边的宅子。
克烈在外头骑马,墨玉陪着她坐在车里。
看敏之毫无表情,墨玉不知道事情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也不敢说话。
到了宅子门口,才看到原来把守着官兵,不过软禁总比坐牢好。敏之看了看,没说什么。
克烈吩咐了墨玉几句,又回头关照外面的守卫,看了一眼敏之,叹口气走了。
“墨玉,备水。”敏之丢下四个字,头也不回进了内院。
墨玉愣了愣,觉得小姐哪里不对,也没空细想,转身取吩咐下人。
拆散了头发,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