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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样,酸。”敏之皱着眉头回答。
“这可是英国人时兴的喝法儿。”再下一个套。
“那又怎样。”敏之白他一眼。
“嘿!”存志得意地比了个大拇指给敏之。到底是自家妹妹,这品味就是比那些个堂子里的强得多。不好就是不好,人家爱喝那是人家的事儿。自己这个妹妹到底是没叫自己失望。
“到底是咱们家的姑娘,这茶我也不爱喝!”存志很高兴,声调就高了些。
“你不爱喝还给我点?!”敏之气结。
“二位聊得可真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敏之有些惊喜,是隶铭。
“铭哥哥!干娘回来了吗?”
“铭哥哥你个头!我才是你正经的二哥哥。”存志瞪一眼敏之,“个没良心的。一边去!”最后三个字是对着隶铭说的,但是神态亲昵,可见是玩笑。
“娘还在京城,我也是回来处理些庶务,明天还得上去。”隶铭笑吟吟地瞧着敏之,那眼神,比存志还要像哥哥。
“陆兄真是大忙人。”存志心里有丝丝失落,这话说着也不是揶揄。自己的差事是父亲谋来的,不过是每日应个卯,衙门里头也就当是多养一个闲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自己也想好好干一番事业,可像他这样的得了祖荫的爷,想踏实做事倒成了一种错误,每日斗鸡走狗才是正理。这样想着,有些羡慕隶铭。
隶铭瞧他神色有些低落,心里略转一转就知道了究竟,也赶紧岔开了话头:“敏之,前几日在京城里头看见一个小东西,机灵可爱得很,想你应该会喜欢,本想晚上送去府里头,不成想在这里遇上了,倒省了我一趟脚程。”
不多时就有随从递上来个笼子,里头一只通体雪白只鼻尖双目并尾巴尖上一点黑的小兽。胡子颤颤的,拿前爪滴溜一抹,两个眼珠子圆溜溜咕噜噜地盯着敏之瞧。敏之自然十分欢喜,开了门就想抱在手上。
“铭哥哥,这是什么?”
“东北乡民称它‘扫雪’,学名叫做白鼬,你瞧着给它起个名吧。”隶铭止住敏之想要伸进笼子的手,“这小东西瞧着可爱,凶悍得很,你小心一些。”
“恩,我会的。”此刻敏之眼里哪里还有旁的,一心一意扑在这个玲珑小兽上,“就叫‘扫雪’就成,这名字雅得很”。这小东西也真奇怪,依偎在敏之怀里,只拿眼睛这里看看那里瞟瞟,没有半点畏惧,也没见它伸爪子出来挠人。
“和你挺投缘啊。”隶铭笑笑,想自己把它带回去的时候可没少挨它爪子。
敏之笑了一下,没空说话。见它向着桌上的点心抽鼻子,敏之就拿了一块糕点喂它,吃得真香!又怕那糕点太干把它噎着了,就想拿点水喂它。想起来自己的花茶不好喝,就将存志跟前那一杯奶茶顺过来,就着杯口让它慢慢的舔着喝了。
“嘿!这丫头。”存志无语。
“叫什么,你再点就是了,何况我们扫雪还没嫌弃你呢是不是?”敏之低了头,拿鼻尖去蹭扫雪的头顶。那扫雪竟十分乖巧懂事,也将湿漉漉的鼻尖贴了上来。
存志瞧着十分羡慕:“铭……哥哥?”
隶铭抖了一下:“说!”语气里满满的嫌弃。
“要不您回京城的时候也替我弄这么一个回来?我想拿来哄哄那芸晴书寓的小花魁。”存志腆着脸。
“呵呵,我楼上还有一局酒,先走了,敏之好好玩。”隶铭拍拍敏之的头,看都不看存志一眼,走了。
“什么人嘛!”存志一脸愤恨盯着隶铭远去的背影。回头见那小东西已经将自己一杯奶茶喝了个精光,正在那儿咂吧嘴。
第十九章
自从得了这么个宝贝,敏之上哪儿都带着它。有时候跟着莲姨出去,不方便带着丫鬟,就叫人去外头仿着西洋人的狗项圈给它打了个一样的,再系上一根进绳,自己牵着它。小东西也不着恼,只要到地方松开绳子就成。且只要敏之抱,其他人除了墨玉云莱,哪个都不要,呲了牙齿低低地吼,哪怕是墨玉云莱抱久了也不行,直接上爪子就挠。果然是像隶铭说的那样,与敏之十分投缘。
这一天,莲姨邀了敏之去和平饭店喝茶,敏之又带着扫雪。
“这小东西真是可爱,”莲姨想摸摸它的额头,被它呲了牙吓回来,“就是仿佛脾气不太好。”
“恩,它也就跟我亲,昨日父亲想摸它,也被它吼着吓回去了。”敏之全无他意,但听的人是不是这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是。”莲姨勉强笑一笑。
因为扫雪爱喝奶茶,敏之就多点了一杯。
茶刚上来,莲姨仿佛看到了熟人,一直向着敏之后头那里看。
“姨娘,若是想过去坐坐,我一个人也无妨的。”
“好,那我去去就来。”莲姨快速起身。
待她走后,敏之向着莲姨方才望的地方看去,那里半点人影都没有。
“奇怪,去哪儿了?”正疑惑着,却听到“哐啷”一声,原来是扫雪把它跟前的那一碟子奶茶给打翻了。
“你怎么回事啊?”敏之有些懊恼,招了侍应过来打扫地面。
今日的不合它口味?敏之有些奇怪,拿起扫雪的那一杯想尝一尝。谁知扫雪一反常态地顺着她的腿绕上来,咬着她的袖口就是不肯放。
“扫雪你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这样过……”敏之有些奇怪,自己的袖口都快给它咬出洞来了,还不松口。
“你是小气我喝你的茶?你不是不爱喝么,我替你尝一尝罢了,不要这么小气。”说着还是就着杯口喝了。自幼蒙训,不可浪费。敏之见扫雪不爱喝,就喝了一大半。很久没喝,仍然有些涩涩的口感,没有初时喝的味道好了。
想是不舍得那没喝完的奶茶,扫雪喉咙里“吱…………”地叫了一声,听起来还有些无奈、不得已似的。
“好啦,爱喝的话就再点。”敏之摸摸它的头,安慰它。
在书架上挑了一会儿书,怎么莲姨叙旧叙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正疑惑呢,外头忽然闪过一个人影,瞧着熟悉的很,不是大哥么?就见那人转进了玻璃门,正是大哥。可这个点,不该是在衙门里头的?哦,应该是有事吧。可是脑袋怎么这么晕?忙扶了一旁的侍应回去座位上坐下。
“小乖乖,你可想死我了。”男子身上油汗淋漓,一边大动,一边说些叫人听了面红耳赤的话。
“我这不是来了嘛。”女子趴在床沿上,两手直直往前伸着,上半身一耸一耸,身下的白床单给她抓得凌乱。
“这怎么够?!”男子直喘粗气。
“那我就多多的出来……唔,就这样……”
一屋子的情动气味尚未散去,二人相拥于床头。
“你说敏之在楼下?”
“恩,否则我怎么出来。”
“她不会有什么疑心吧?但愿她未曾看见我。”
“你放心。”女子妩媚一笑,“她不会看见的。”侧过去在存斋耳边低语一番,末了还在他耳边重重一咬。
存斋搂着她,手覆在她胸前的柔软上一番挑逗,凑到她耳边说:“你真是我的女诸葛。”沿着脖子一路咬下去。
怀里的人受不住,四肢像藤蔓一样重又攀了上去。
“敏之,醒醒……敏之……”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反应过来原来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我睡着了?”头还是有些昏昏的,还没有睡醒。
“是啊,我不过是去聊个天,才多久的功夫呢,你就睡着了。”莲姨笑道,又拿起地上那本书,“连书掉地上了都不知道,你是有多困啊?”
敏之不好意思的笑笑:“或许是太累了。”一低头,才发现扫雪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仿佛也睡着了。
“醒一醒吧,再不回去你爹就该发脾气了。”
该死的!竟然搞错了杯子,还好她还是喝了。
黄包车拉了二人到角门那里,敏之仍然没有清醒。
“小姐,怎么瞧着你这么累的样子?”墨玉云莱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扶过敏之。
“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累了。云莱,告诉他们我晚膳不用了,若是问起来就说我病了。”
末几个字听起来闷闷的,墨玉一瞧,见敏之已扑在床上了,叫了两声“小姐”未见反应,才发现已是睡着了。
“怎的这么快就睡着了。”二人好笑,替敏之脱下鞋袜外衫,再盖好被子放下纱帐。
外头门口,还躺了一只浑身雪白还来不及迈进门的小兽。
离陆家众人进京已有两个月,终于收到书信说不日将返沪,敏之开心得很。
“小姐这一阵子常常跟着姨娘出去,差不多也该收收心了吧。”墨玉一向少言寡语,又因比敏之年长些,有些事情上不得不提醒着她。
“这样的话,姨太太会不会太可怜了?”云莱在一旁低低地说。
彼时敏之正在梳妆,闻言顿了一顿:“云莱,你是听说了什么?”
“先时在园子里头听到大奶奶和二奶奶的丫头说起月前换人管账的事,奴婢仿佛听见说是大奶奶刻意拿姨太太耍着玩……什么的。”看着敏之的脸色渐渐冷下来,云莱就不敢说了。
也不需要多听,大宅门里头的事情不外乎这些,争宠的争财产的,两样都没有的就是争府里头管事的。敏之先时也听说了大嫂为着有孕就将财权移交给了二嫂,原来里头还有这些弯弯绕绕。这一阵子虽然常常不着家,可也是实打实的看见了大房和二房好得那个样子。姨太太是外来的,想必父亲也不会有心要她管家,可是大嫂这么拿着人耍弄着玩就不太好看了,说出去毕竟是长辈。虽然心里头明白几位嫂嫂明着和睦,背地里不定有什么手段,但是真正听到了耳朵里,那就又是一回事了,然其实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敏之咳一声,才淡淡道:“听来的话就算了,自己别去打听就成。”
云莱垂首应下了,旋即又问:“那姨太太来邀小姐出去,小姐还去吗?”
这种时候应该是不要再去的了,但敏之不知道怎么想的,略思索了一下:“去。”
第二十章
老夫人的教导,一向是是非之地不去,是非之人勿近,所以墨玉私心里想着,小姐该离得她们远远的才好,且这几日听了大奶奶陪房丫头不小心漏出来的口风,似乎那位姨太太为着那帐房钥匙也没少做些小动作,却无奈落败,紧跟着就不停地邀了大小姐出去……再多的事情墨玉不懂,却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头,奈何几次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什么都不说。
敏之想着,自己这两个丫头里,墨玉守本分,心思也沉重些;云莱呢,孩子心性,好些事情她会有意无意地打听,但是往往听过就算,不过是图一时好玩,再多的也不会考虑。这么想着,虽然墨玉懂事,但云莱确实更可爱,心里不由得就失了公允。再后来的日子,出去时便时常地带着云莱。
也不知是和自己的两位嫂嫂置气,还是觉得自家几个人在那件事上确是亏欠了莲姨的,敏之那几日不时地陪着莲姨四处玩。不知道的,还以为金家这位大小姐多么的没见过世面,连一个堂子出身的姨娘的帐都能买成那个样子。
又过了几天,陆帮主携夫人及一双公子返沪。
正巧在此前几日,光绪爷颁布了好些针对漕运的法令,其中一条就是:自光绪二十七年腊月起,漕粮全部改为征收现银。如此一来,对漕帮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自清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