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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晋元亦附合道:“玉中藏人,可保尸身不腐,诸位瞧瞧,这女娲玉舞人光放在这双缘拍卖行都有月余,流出的鲜血还是鲜红的,还有这内脏,无不保存完整,那,谁又能证明,这是一个月前、一年前、十年前?还是六百年前的呢?”
谢晋河又道:“只要是魏庚的玉作,谢家就不算是卖赝品,何况,在座的仔细想想,我谢家,乃至整个西凌、东越、南皓,谁有这能耐做难度如此之高的女娲玉舞人,这工艺,只怕是比雕一块玉像还要难上百倍。”
这话极具说服力,众人听了,也频频颔首。
沈逸辰哑然失笑,拿出《西凌物志》,翻到了玉舞人介绍的那一栏,笑道:“此处曾有详细介绍,魏庚雕刻女娲玉舞人的材料,是来自遏逻国的进贡,六百年前,遏逻国完全依附朝庭,谢掌柜认为,他们的国王会如此冒险,拿一块尸体来献给帝王?”
钟亚芙亦颔首道:“如果天然玉中藏石,那就是万年以上的古尸了,但,魏庚可不是火眼金星,可光凭感觉能将玉皮削得如此之薄,既能完整包裹住尸身,又能雕出如此漫妙的女娲原型。”
谢晋河与谢晋元顿时无甜以对。
沈逸辰见谢卿书完全陷于自已的情绪中,便对谢晋河道:“谢掌柜,希望你们谢家言之有信,且,在下不介意以五千万两银子收回当年宁家在皇城的旧宅。”
言毕,沈逸辰转身便信步离去。
连城看着沈逸辰欲离去,迅速抽身站起,追至他身前,挡住,双手一揖,“在下东越连城,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他思忖着,既然是此人用更高的价拍走女娲玉舞人,肯定比他更了解这其中的秘密,或许,他能从他身上知道夏凌惜的下落。
沈逸辰还以一揖,“连城公子幸会,在下是替金装玉库拍下此女娲。”说完,稍一欠身,边离去。
钟亚芙又看了一眼那对相拥的男女,心中暗叹一声,离去。
众人见一扇门打开了,便相继开始散去。
血色玉雕人前,兰天赐对四周的一切置若罔闻,他低着首不停俯语于少女的耳畔,双臂将她紧紧环在胸前,不停轻拍少女的后背,偶尔俯首,在少女耳畔轻语。
许是展示厅里,渐渐安静下来,谢良媛终于感受到安全,抬头,似乎认出了是兰天赐,突然就哭了,不是先前低低的哭泣,而是再也禁不地嗷嚎大哭,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泪如雨下。
在所有人的眼底,这一幕不过是帝王在安慰一个受了惊吓的少女。
谢良媛的身子禁大悲大喜,兰天赐见她呼吸有些沉重,脸色苍白,额际似乎泌了些汗,掌心轻触她后颈,果然滑滑腻腻,倏地点了她的睡穴,将她横身抱起,在众人的视线下,从另一个空旷的楼梯迅速离去。
楼道已被禁卫军把守,众客商挤在二楼厅外的廊道,无路可走,正焦急时,燕青领着一众暗卫突然上来,大喝一声,“诸位请到一楼展示厅候着,没有皇上手谕,谁也不准擅自离开。”
二楼的展示厅很快被封禁。
客商们相互推挤着从楼道下来,看到一楼大厅里,站满了执刀的皇城禁军,客商们大惊失色,频频问,“为何,我等遵纪守法。”
“不必担心,先到一楼展示厅,朝庭自会给你们一句交待。”燕青指挥着:“谢家的人听着,不准离开,不准私下议论,坐好,稍后接受府衙盘查,其它的人,跟小爷过来。”
这些商贾,没理由扣住,但在他们离开之前,必需让他们将所有信息留下,并警告他们,今日关于女娲玉舞人玉皮脱落的事,只有二楼的展示厅的人看到,如果西凌传出不利人心的流言,西凌的暗卫必定追究散播留言者。
厢房里,兰天赐迅速将昏睡过去的谢良媛平放在床榻上
迅速褪下她的衣裙,走到窗台边的花架旁,先脱了广袖的外袍,着一身浅色劲装,将手洗得干干净净,开始准备为她施针。
一个时辰后,兰天赐用薄衿将她裸露的身体盖住,传唤了暗卫。
门打开,两个暗卫抬着一桶药进来后,迅速离开,并关上了门。
兰天赐将她抱起,轻轻放进桶中,开始为她按摩刺激穴位,助药水迅速吸收。
谢良媛幽幽醒来,已是黄昏,刚睁开眼,兰天赐便对着她漾起温柔到极致的微笑,象是宠了许久,让原本蔫蔫的神情一下子给震醒!
“展……。展示厅那情况如何了?”她微微瞟了他一眼,看他嘴角含笑,敛收了素日一副冰冷,生人勿近的模样,她的一颗心就慌乱起来,没来由地怦怦乱跳。
但下一瞬间,马上回想起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好像,她抱着他,跟泼猴般使命地哭……
好像,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招呼在了他的身上……
再好像,她似乎絮絮叨叨个不停,说着尸体防腐封存法,及开封时,如何让尸体完整显露,而不是瞬间坍榻……。
可似乎,好象,眼前的人,依旧是一幅淡定样,难道,方才在展示厅里的回忆全是自已脑补?
但她留意到他已换了一件雪白的的绸衫时,瞬时,眼神变得机警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之前,我是不是,我……。我是不是乱说了什么了?”
他修长的指头轻抹去她眼睫上残余的泪花,轻笑,“放心,都没听到。”他似乎担心她不信,又添了句,“当时很吵,所有人以为遇了鬼,乱成一图,你呢,哭得不成人样,朕哪有心思听你絮絮叨叨。”
她一口气尚未偷嘘出口,那人,又开了口,“阿惜,剩下的事,朕来替你办,你眼下的身子不宜大悲大喜,好好把身子养好,让朕来安排手术。”
言毕,在她目瞪口呆中,他端了药膳,细细啜了一口,似乎感觉微烫,用勺子搅了半晌,勺起半小口,极有耐性地放到她的唇边,叮咛:“慢慢吞。”
此时公子如玉在侧,一切美幻得如同梦境。
第64章 湖畔边两情脉脉
黄昏的霞光透进窗纱沁出一室的朦胧,此时,气温已偏凉。
许是厢房中那熏香太撩人,许是兰天赐的眸光太绮丽,许是那温热的粥太可口,让她竟不舍得开口打破这眼前的宁静,乖乖地,一口一口地将他喂的粥吃净。
“再吃一碗?”
谢良媛摇摇首,纠结片刻,轻声问,“我祖母呢,她好么?”
“在休息,这会也该醒了,要我派人接她们过来?”他拿了帕子,拭了一下她唇边的残汁,看着她一直挂在唇边的那缕犹疑显得太娇憨,索性再唤了一声:“阿惜!”
谢良媛神经骤然绷紧,脸上神情如同一条快要断裂的丝线,眸光极为不安扫了他一眼,咬牙强自地自动过滤,“让祖母多休息吧。”过了今天,谢老夫人只怕以后就睡不安稳了。
谢良媛有些颓丧地低下首,嗫嚅地自语,“我好象没脸见她们。”
“阿惜不欠谢家人任何东西。”
她无言以对,若非是重生在谢良媛的身上,她确实不会对谢老夫人和刘氏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可上天,象个淘气的孩子,给她下了一道难题。
“阿惜……”兰天赐俯了身,低了头,挨近她,近到,呼吸相闻。
她忍了忍,少顷,她抬了首,触及他灼灼眸光,心里哀呼一声:干嘛穷追不舍,人家早已放弃夏凌惜的身份了,我现在是谢良媛好不好!
她靠在枕上的身躯不动,咬着唇瓣心里暗中酝酿问题,兰天赐语声中带了几分逗趣,又唤,“阿惜,你应一声呀。”
“啊……”她茫茫然地应了一声后马上紧紧抿住唇瓣,身上的经络仿似受了刺激,一条条地绷紧。
帝王霎时笑开,似笑似叹的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她终于绷不住,缓缓抽直身体,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后,本想说:我们摊牌!
可话到唇边,却咽了下去,反倒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指了指窗外的秋千,“我……。现在的情况可以玩秋千么?”
兰天赐不再逗开她,伸手把住她的脉,诊了片刻,颔首道:“多穿一件。”
谢良媛怔怔地被他牵着朝小花园走时,眼神里透着微微迷茫,她心底很矛盾,该不该和他摊牌,她做这么多,设下如此惊天的大案,如果仅仅是为了给自已报仇雪恨,那就太兴师动众了,
可如果不说,藏着掖着,却又想偷偷借着皇权的力量,将十几年前的那赌玉的迷团重新揭开,似乎有些不厚道。
他回头看看她那如晨雾逸散的眼光,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朕开始摇了,坐稳些。”
她蓦地一惊,这才发现,自已正坐在秋千上。
秋千晃起时,凉风扑面,让她感到很舒服,好象心口那一股郁气终于要散了,忍不住喊道:“再荡高一些,我要看围墙外的风景。”
这个苑是双缘拍卖行给贵宾提供,在这里设秋千还是她的主意,因为在一墙之隔外,就是西凌最美丽的夜景——甘泉湖畔。
每到黄昏,满天的晚霞倒映在甘泉湖里,染出一片金光,是最美的景象。
兰天赐却不曾依她所言,反倒停了下来,她正想严正抗议,那人将倾身将她抱起,一跃,上了墙头,稳稳伫立,又说道:“荡高了,怕你受了风。”
谢良媛感动得眼睛微微泛红,双臂犹豫中,终于大着胆搂上他的肩膀,眸光落在甘泉湖上的粼粼霞光,“皇上,你为我治病,还处处帮我,我……心里是知道的!”
“嗯!”
“如果没有你,这次拍卖会也不会引起这么多的关注!”
“嗯!”
她咬了一下唇瓣,忆起今日在血色玉舞人前,她哭得一塌糊涂,后来必是病发,被兰天赐带到客房,现在醒来,身上已没有不适,显然,他连这些小细节都为她考虑好,把药带到了拍卖行中备用,这样的人,她还有什么不可以付出信任?
“好,我们摊牌。”
兰天赐嘴角终于勾勒出一抹轻笑,低头看着怀中的小脸,柔声道:“阿惜,不是摊牌,是坦诚相待。”
谢良媛眨了一下眼,眼里湿意更浓,声线微微带了些许颤抖,“你既然一次次地叫我阿惜,那你应知道那玉皮里的人是我?”
兰天赐不想提及玉雕人以触发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他抱着他,沿着墙上绕到了别院的墙头,看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种了金桔,黄灿灿的在晚霞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笑问:“想不想解解渴。”
兰天赐主动转移话题,她更是求之不得,马上举手雀跃:“好!看谁摘到最大的。”
霎时,仿佛回到泯山盗玉的时光,谢良媛兴奋得双眼奕奕生辉,摩拳擦掌道:“不许用武功,更不许用轻功。”
兰天赐一笑,抱着她轻轻跃进小后院,将她放下后,君子般负手而立,含笑注目于她。
谢良媛可没丝毫客气,捋了袖子便开始寻黄澄澄的金桔,她手脚麻利,左右开弓,没到一会,裙子里就放满了金桔,转身,正待炫耀时,却见那人依旧负手站在原地上,一副等着她进贡的模样,小嘴一瞥,哼了哼,嫌弃道:“不劳而获,与窃等同。”
兰天赐失笑,指了指高高的围墙,“是朕抱你离开,还是你自已堂堂正正地走大门。”
“哪有人这么无赖,分明是你提出进来采摘的。”谢良媛刚抗议过后,忽儿眼珠儿一转,“诶,好象我们方才说好的,不许用武功,不许用轻功,皇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