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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美人_梁振华-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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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几人赶紧撤了杯盏。卢茂面有愧色,从后院搬出梯子,莫愁亦抱了一捆蒲草过来。
  梯子搭稳,莫愁欲抱草扶梯而上,却被屈原一把拉住。
  “我来。”
  “你哪里会!”莫愁嗔道。
  屈原并不理她,只夺过蒲草,一手抱着,摇摇而上。
  莫愁在梯下看他,这贵公子显然并不谙熟此道,显得笨手拙脚,他向上爬时宽大的袖袍滑落下来,露出手臂上浅浅的鞭痕,那应该是他生来的第一道伤。他已经爬到屋顶,大概在思忖怎么上去,莫愁看他被雨水打湿的发髻和略紧张的表情,觉得实在好笑。
  屈原显然是没了退路,只有先把蒲草用力扔上去,心一横手一撑,居然跳到了屋顶上。然而上面才是真正的暴雨癫狂,他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只能凭手摸索蒲草,一点点铺过来。
  暴雨之下,屈原恨自己如此笨拙。
  又一阵狂风,刚沓好的蒲草被卷起,屈原扑去按住,不想触到了另一只手。
  温润如玉。
  “你怎么也上来了?”屈原的手瞬间弹回来,那一点余温还留在指尖。莫愁不语,只麻利地抱着蒲草一一沓好,屈原亦跟着学。
  狂风暴雨,无遮无拦,呼啸声中有一个寂静的世界。很多年以后他再想起,还是犹豫不决,是应该将莫愁与他同置于这狂风暴雨中热烈相爱,还是应该放她在那平静陋室里安稳过活。
  蒲草铺了大半,雨渐渐小了。屈原四下看了看道:“今日索性都重铺一遍,这一场风雨,有好几处都不稳了。”莫愁看看说好,转身道:“这些不够,需再去拿些上来。”
  雨真是停了,不久彻底放晴,远望去,一片斑斓秋色中,现出一道彩虹。屈原在草垛上坐下,看着自己的指尖发愣。忽然卢乙探出头,扔上一捆蒲草跳过来说:“屈原哥哥,我们一道来。”
  屈原暗暗苦笑,铺了一会儿问道:“卢乙,伯父他们呢?”
  “赶去网鱼了,这可是网鱼的好时候,家父让我和哥哥说一声,他们来不及招呼了。”
  “你怎么没去?”
  “姐姐让我来帮你。”
  当下随意说了些闲话,沓好蒲草,细致检查一遍,屈原才回去。
  许是累了,一夜睡得极好,梦中又与山鬼遥遥相望,她在崖那边。屈原说,你等着我,我要搭一座天梯。山鬼微微一笑,仍是万种风情,眼里却无限哀伤。
  屈原不知此时郢都宫内,正是波诡云谲,嬴盈腹中那团混融着秦楚血脉的骨血,在整个后宫有无数双眼睛窥觊。
  对后宫的女人来说,子嗣代表着全部,从来没有盛宠不衰的美人,仰仗君王宠爱可立身一时,但若要终生依仗,需得有自己的子嗣。周室衰弱以来,各国储君更易之事屡见不鲜,所以得太子位并不意味着绝对安全。子嗣代表着在王族的权力,是在后宫的险恶环境里最有优势的筹码,也意味着对其他宫嫔的威胁。
  这种威胁,久居盛宠之位的郑袖自然嗅觉敏感,而嗅到这威胁的自然不止她一人。
  大王对公子横和公子兰的区别态度,让南后不安,她早知道郑袖的勃勃野心和毒辣手段。南后为人温婉,行事低调,却亦知在暗处使力,才能使风头占尽的郑袖忌惮她几分。南后常想自己初进宫时,以为单纯宽厚便可使人怀德,不出太久便明白,这后宫至高之位,绝不可仅以善保。
  这一天,子横来汇报功课,提到前日屈子训斥他被父王看见。子横本是撒娇求宠,不想南后劈头怒骂子横不学无术、荒诞不经,骂完之后,见子横惴惴而立,便拉他坐下道:
  “孩儿勿怪母亲。如今孩儿大了,也当为自己前途考虑。如今周室衰弱,礼制混乱,各国易储之事并不鲜见,你虽身为太子,一日未登基,便皆有变数。你弟弟子兰深得父王喜欢,你不可不自危,亦不可不防他。”
  公子横脸色大变,惊道:“孩儿竟不曾想到!孩儿当如何做,母后请明示!”
  南后一听这话,不禁暗暗皱眉,子横确不如子兰聪颖懂事,性子又粗鲁直莽,她若是大王,日久也必有区别。当下叹道:“我如何知道怎么做,自是横儿在功课上用心,讨得父王喜欢,对你弟弟的举动,凡事留意便好。”
  公子横不明所以,只好谢过南后,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起身告退。
  公子横刚走两步,便听到有人唤他,转身看到是秋露疾疾而来。
  秋露当下施礼道:“奴婢可否请公子借步而谈?”
  说着引他自偏僻处的回廊,低声私语道:
  “奴婢斗胆此行,实是因为近日南后忧虑太甚,日不思食,夜不能寐,奴婢侍奉南后多年,心下不忍。公子此时若能为南后分忧,既是为她,也是为己。”
  公子横自从南后宫中出来,也满心懊恼,此时如遇救星,当下就拉住秋露道:“请姐姐明示,如何才能铲除我和母后这心病?”
  秋露略一思索,沉吟道:
  “公子不可操之过急,需慢慢让大王失尽对子兰的欢心。如无事,只有我们生事。”
  说罢更压低声音,在子横耳边窃窃私语,子横脸色一沉,频频点头。
  几日后,公子兰跪倒在郑袖面前,颤声泣道:
  “母后,孩儿只是让她帮个小忙,不知她此时有孕,更不曾想到她会跌倒啊……”
  “糊涂!”郑袖劈手拍案厉声道:“你嬴娘此时恩宠正盛,连母后都要敬她三分。你和子横玩掷箭,你竟敢让她爬假山帮你们捡箭!如今她失足摔下,腹中骨血若有闪失,你我在宫中当处何境地,你可知道!”
  子兰已吓得瑟瑟发抖,泣道:“宫中娘娘甚多,嬴娘又素日低调,孩儿当真不知嬴娘有孕。孩儿只是懊恼今日怎么偏去了桂篱园戏箭,若像平日都在兰园内,就不会生此事。孩儿顽劣,连累了母后,孩儿知错……”说罢久久伏地不起。
  侍女小乔忙劝道:“娘娘,公子只是无意,也得了教训,您且息怒,此时想想如何补救是好啊。”
  听到此话,暴怒之下昏了神的郑袖突然一怔,拉起子兰静色道:“母后问你,今日去桂篱园,是谁的主意?”
  “子横说,近日秋桂极是好闻,桂篱园以桂为篱,闻名遐迩。母后也素知我喜欢兰桂薰香,我便提议今日去桂篱园戏箭。”
  “那嬴娘过来时,子横何在?”
  “子横开始便频说腹痛,那时正好去更衣了。”
  郑袖略略一怔,拍案而起:“好个南后!竟一石二鸟!”
  子兰浑身一震,疑惑道:“难道此事早有设计?”他细细一想,确有蹊跷,便问道:“若父王问起,孩儿可否直言?”
  “稚子!”郑袖斥道,回身坐下,缓缓饮一口小乔端来的醴浆,沉吟道,“这事空口无凭,又涉及王后,大王怎会听信我一家之言?只能先吃着哑巴亏。而当务之急,是确认嬴盈是否安然无恙。这嬴妃素日低调,不像生事之人,我们速去看看,但愿能从她这儿捂住消息。”
  公子兰连连点头道:“母后明智,孩儿随母后同去致歉。嬴娘娘看在孩儿面上,应不至于为难母后。”
  郑袖冷笑一声叹道:“我哪里怕她为难,我怕的是大王。”
  她并非不知自己恃宠而骄、张扬跋扈,她自信自己明艳伶俐,并有一套绝技笼络楚王,然而她更明白古今无一人能终其一生冠宠后宫,她必须早做打算。人的野心张露,不会悄无声息,连以前见她已迷七分的楚王近日都有察觉,来她宫中的次数越来越少。这次之事,如果楚王归咎她有意为之,恐怕他们之间的嫌隙就更进一步。
  想到此处,郑袖急急地拉起公子兰,命小乔带些珍奇补品,速往嬴盈宫中去了。
  江篱宫,嬴盈腹中隐痛,蜷在榻上歇息。听传报说郑袖来,嬴盈心下一沉,叫虞娘将自己扶起坐好。
  “嬴妹妹!”郑袖红着眼睛疾步进来,一看她,便伏在榻边嘤嘤而泣。一边子兰也跪倒道:“子兰今日扰娘娘受惊,千错万错,子兰请娘娘责罚。”
  看着眼前的郑袖和公子兰,嬴盈心中一叹。她并不知今日究竟是小儿顽皮,还是早有算计。她是秦国联姻嫁来的公主,谁都知道若是在母国受宠,怎可能被远嫁,初来楚国时她心灰意冷,凡事低调,如今突然怀了王儿,她不得不正视眼前复杂险恶的环境,如果此时能被郑袖拉上一把,想来日后也会得到庇护。
  想到此处,嬴盈镇定心神,微微笑道:“公子快起来,盈娘晓得你是无意,怎会怪罪于你?”又忍痛拉郑袖起来,握其手道,“嬴盈素知姐姐处事严苛,没想到教子亦是严格。快别吓着公子,姐姐放心,我无事。”
  “妹妹当真无事?”郑袖含泪问道,“真是吓坏了姐姐。妹妹腹中胎儿日后与子兰亦是手足,若真被子兰所伤,姐姐亦心如刀绞。”
  嬴盈轻抚小腹柔声道:“并无大恙,想来安胎几日便好。”说罢额头已微微见汗。
  郑袖拭泪点头,又指着子兰道:“竖子!一会儿去你父王宫中领罪。”
  嬴盈当下明白,让虞娘去扶子兰起来,握起郑袖的手道:“姐姐千万别惊动大王,一则大王政务繁忙,何必来听这些琐事;二来子兰本是无心,何罪之有?姐姐当真不必放在心上。”
  郑袖暗暗松一口气,两人握着手说了一会儿话,又交代了送来的补品如何炖煮,便带着子兰回去了。
  路上小乔便问:“夫人,这下我们平安了吧?”郑袖微微一叹道:“还早,南后那边必有动作,我不可不防。”
  后宫之事,本就是尔虞我诈,百般算计,在可控的范围内,看谁能算到更远。
  此时南后已到楚王宫中。近日她难得茶饭,身形消瘦,细细梳妆之后,竟比平日更娇盈可人,令楚王一见又怦怦心动,加之南后素日温婉,楚王揽其腰温言道:“王后所来何事?”
  “大王,”这一声便千娇百媚,“臣妾听说近日金桂正好,大王可有兴致与臣妾同采桂花,臣妾好制桂浆与大王。”南后糯糯一声,楚王连声道:“好,好。”
  宫中的桂花都在江篱宫附近,两人携手缓缓而行,无限温情。采了一阵花,楚王抬头一看正是嬴盈寝宫,便低声对南后笑道:“嬴美人又给不谷添一王儿,南后何时再给不谷生个皇子?”南后脸色绯红,顿足轻嗔道:“大王不知羞。”两人嘻嘻闹闹一阵,南后道:“大王,好久没见嬴妹妹了,正到此处,我们去看看她吧。”
  楚王一喜,轻戳其额笑道:“你当真不知何为妒,别的姬妾,都恨不得不谷不见任何女人。”说罢便往江篱宫去。
  刚踏进宫门,就看到虞娘慌慌张张地出来,见到楚王一惊,随即施礼道:“大王,夫人有些不适,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不适?”楚王怔道,“如何不适?”
  “有些……有些胎象不稳。”虞娘别无他法,急急道,“夫人的身体奴婢最清楚,还需要奴婢亲自和太医说明。”说罢额上已是一层细汗。
  南后即刻道:“大王,我们自去看看,让虞娘先去请太医要紧。”
  “去吧。”楚王挥挥手,与南后疾疾走进宫里。
  此时嬴盈已因疼痛晕厥,身边几个侍婢正围着低低哭泣。楚王拉过一人瓮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前几日还好好的!”
  那奴婢如何知道曲折原委,只直言泣道:“今日娘娘帮公子兰捡箭矢,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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