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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敏已经看出他两指所在乃是山峰很寻常的树林,有伪装色在,的确很难看出。
想来翟湛习武用弓,箭指飞鹰正练得是眼力,因而很快被摸到了其中的破绽。
廖仙芝很不服气,命人将屏风移回,问翟湛道:“现在你可还看得出?”
翟湛抬头仔细端详,半晌说道:“我看不出。”
冉敏此时倒是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屏风才是这间屋子的关键,这屏风上的画卷与墙上壁画相对应,摆在房中,一点也不显突兀。壁画上的小孔,与屏风上边缘同一水平高度。这个高度,显然经过精确测量,以保证墙后的人可以通过小孔观察房中情况。
而房中的人由于视线偏角而发现不了这个小孔。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个破局,如是房中人执意毁坏屏风呢?
对此廖仙芝很是不以为然,世上有几个人似翟湛如此好的眼力,而又暴力的男子?是冉敏这是杞人忧天了。
冉敏笑笑,听从廖仙芝的安排,从一楼暗室进入隔层,只留翟湛与廖仙芝两人冒充卖家以侯那海外商户。
这商户倒是守时的很,约时未时,他未时还差一刻便来到旭春楼。
小厮引人上楼,冉敏透过墙的小孔,发现来的是两人。
当先一人身形略高,身着蓝色布裳,躬着弯不停向身后那人点头哈腰,显然只是个伴当。
另一人倒是衣着光鲜,腰满臀肥,一张圆脸充满暴发富的气质,见到翟湛同廖仙芝,只是高傲得点点头,便坐在右首。伴当忙冲两人笑笑,便站于主人身后。
“狄老板,这位便是那东西的主人。”在翟湛的介绍下,廖仙芝只是笑笑,端起茶轻抿一口。这个生意她不懂,翟湛与冉敏便吩咐她少张嘴,多喝茶,故而她今日装得很是淑女。
狄老板摸摸肚子上的肥油,“你既然是原主,可做的了主?那东西你上次带给我的样品我已经看过,不过,我要看的是实物。”
翟湛笑道:“既然样品都让您过目了,实物哪还假的了。只是这个东西精贵且难寻,那么一大块,价钱也高得离谱。我不是信不过狄老板,只是如今朝廷风声紧,那东西太大,轻易移动怕走漏风声。”
“您若是这个价钱您要买,我倒是可以让您一见。若不是,便当我们交了个朋友,下次若有好东西,做朋友依然第一道通知您。”
这话说的实在又客气,狄老板仿若陷入沉思,过了半盏茶,忽道:“这位主人家的意见如何?”
廖仙芝正灌得一肚子茶水,正有尿意,听这人磨叽,她倒是极想把人赶走,好如厕去。见他问起,也不客气:“我的意思也是如此。狄老板不然回去考虑考虑?”
这么说,倒是让狄老板面上又有几分犹豫,在廖仙芝坐立不安中又沉思了半盏茶。
冉敏在隔壁看到廖仙芝这部被尿憋极了模样很是好笑,怕是这狄老板见了她这副模样,以为她反口不卖,原本要杀价的心也放了放。
好笑中,她又不禁意瞟了这位狄老板一眼,发现这位胖子虽然胖,但却坐得甚是挺拔,他身上的肉太多,导致他每做一个表情,身上的肥肉,便会微微颤抖。
她好奇多望两眼,却被她发现了其中的异处。这位狄老板在每次做决定之前,必会端起茶杯,撇去杯中浮叶。
原本这并不出奇,出奇得是在这个动作之后,他身后的伴当便会抬起手腕,在他露出椅子的腰部轻轻写字。
或者因为痒,狄老板又不能动,只能控制身上的肥肉,微微颤抖排除痒意。
这个人是幕后人!或者说,他才是真正的狄老板。
冉敏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她将注意力放在这位伴当身上。
果然,狄老板收到身后之人发出的信号后,爽快的答应道:“好,如果东西货真价实,便按照你的价钱买下来!”
见他定下,翟湛同廖仙芝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狄老板即使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我要看看这实物。”
为掩人耳目,乌木倒是被翟湛转移到东津。
翟湛同廖仙芝对视一眼,道:“行,只是我也有要求,我们只带狄老板一人。”他一指狄老板身后的伴当:“此人不能去。”
狄老板有些慌张,“那可不行,若是我孤身一人,你们对我做出些什么,我也无可防备。再者,我不懂乌木,我这位伴当却是能手。”
翟湛笑道:“狄老板,您真是爱开玩笑,您又不是金子,对您不利也不可能将您的金银据为己有。再说,你可是我们的大主顾,我们照顾您周全还来不及。至于鉴宝的人,您也不用当心,我请得是京中赫赫有名的根雕师梁一真大师。”
梁一真,每日三鉴,金字招牌。
梁家累世宫匠,直到梁一真这一代才彻底脱离。他雕刻功底好,信誉且佳,因此倒有许多大商为抬高商品价值特地找他鉴木。人多了,他也极烦,故而让家人在门口特挂一枚“每日三鉴”的牌子,名额一满,便是天皇老子来,他也不理。
只是他还有个别名,叫梁一毁。听说他最见不得假货,若是要他鉴别,需应允他鉴后假货即毁。若是不肯,往后永也不准找他鉴木。
狄老板倒没想到翟湛如此有本事,竟请得来梁一真,一时支支唔唔,倒没了主意。他三两次冲着背后使眼色,被翟湛看得真切。
“朋友,既是诚心生意,你这样藏头露尾,未免太没有诚意。”
狄老板身后的伴当原本一直低头躬弯,此时忽然“哈哈”大笑,立起身子向两人行礼。
冉敏自这个角度望下去,只能看到他的身高较之前高出许多。
那个伴当笑着赔理:“对不住,这笔买卖数额巨大,一时耍了个小心眼,没想到两位眼尖得狠,一眼戳穿,现丑,现丑。”
他的嗓音奇特,粗犷中带着沙哑,仿佛纸张被轻轻撕裂的声音。
这声音却犹如重石,重重的捶在冉敏的心上。
是的,这声音,冉敏曾听过。那一夜,这个人怀中抱着她的首饰,便是这个声音告诉她:“你的母亲,该死了。”
夜幕中不见月光,这人越走越远,唯为那犹如撕纸般长长的叹息声久久捆缚着她。
或许样貌,因为时间腐蚀记忆而渐渐忘却,然而这个声音,却像小舟,让她在两世的岁月长河中相依相伴,久久难以忘怀。
而这个声音的主人,此时正在相隔一墙的房间中。
这个人,便是她的舅舅耿云彬。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我是真想写三千,奈何内容只有两千多,水嘛,又不好意思。
☆、耿家旧事
冉敏一时心乱如麻,她下不了决定是否与舅舅相认。她悄悄从阁楼上爬下,示意小厮同意翟湛带耿云彬去看乌木。
上一世,耿云彬离开冉家后,去无踪影,冉敏在山中几十年从未听翟湛提到过他的消息。
她不明白,耿云彬临离开前,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出那种近乎诅咒自己亲姐姐的话。那个时候,母亲刚刚身故,任谁听到这种话都会顿生厌恶,所以自那时起,冉敏并没有刻意打听过耿云彬的消息。
传话的小厮回转,翟湛依言而行,只不过耿云彬却要求见乌木真正的主人。
没有经过多少思想斗争,冉敏稍整衣裳跟随在小厮身后,既然自己想不明白,那么问,便是最好的方法。
刚进品间,便听见耿云彬一声惊呼:“你是,你是蔓姐儿!”
这句话是肯定句,冉敏寻声望着耿云彬。
她只是一眼,便知道耿云彬为何这么笃定。
因为她们身上,都有同样的气韵,一个血脉传承而来,只是耿云彬更加阴郁。
“你长得像姐姐,与那个混蛋一点也不像,好,好,果然我耿家的血脉便是强大。”
耿云彬欣慰地放声笑,黝黑的肌肤颤动,嘴咧得老大,露出一口白牙。
这付尊容,倒是一点不像适才那位老谋深算的海外商客。
翟湛与廖仙芝大为惊讶,他们没料到,做着小买卖,竟然帮冉敏找到了失散的亲人。
廖仙芝倒还罢了,翟湛的脸不知怎的,憋着憋着,竟红了一大片。
“舅、、、、、、舅,您先坐着,歇歇。”
刚才剑拔怒弩张,针分相对,如今不知怎么的,翟湛手心出汗,竟连话也说清了。
耿云彬那双眼只放他身上一息,便收回。事情怎么着,他清楚得很,只不过看冉敏望着自己那副急切的模样,显是有许多疑问,这小子的事,八成没放心上。
“蔓姐儿,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要问,这些,我会一一告诉你。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那块乌木。”
“我同朝廷做了个生意,要卖得东西,正是这一块乌木。”
马车两轮飞驰,翟湛坐在驭夫旁边,心中忐忑难安。适才他对耿云彬说过一些不敬之语,担心他同冉敏告状,因为驭夫在驾车,他便伸长的耳朵听马车内的动静。
车在行驶,马蹄声、驭夫的喝斥声,路人闲聊声不绝于耳。饶得翟湛听力惊人,仍然只听得支言片语。
“海外。。。。。。这些年”
车厢内,耿云彬正用他嘶哑而暗沉的声音同冉敏讲述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故事很长而曲折,多半是些海上斗海怪与异国搏野人的事迹,不过听了两刻钟,冉敏便打断了他的话:“阿舅,你应该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你这孩子,这些都是你阿舅在外吃得苦,经过的难,你身为外甥,岂能不关心?”
“阿舅,你既然全须全尾的站在这,说明那些事,凭借您的智商,直然轻松躲了去。您忘了,我想知道的是当年耿家那火到底是怎么起来的,还有您,是为何决定出海?”
看耿云彬沉默不语,冉敏肃然道:“这件事,您不说,我自然会查,只是到时查到什么,是否会破坏阿舅的计划,这便是我不能保证的。”
耿云彬沉思片刻,道:“好,我告诉你。”
他的表情瞬间沉郁下来,声音低沉的简直不似本人。
“这件事,我曾经对姐姐立过誓,永生不告诉你,除非是你自己发现。既然你要知道,必须起誓永不参与其中。”
冉敏摇头,“阿舅,你应该知道,耿家的人都是一副倔牛脾气,你要逼我立誓不难。若是以后我破誓而遭报应,你可忍心?”
耿云彬叹口气,说道:“你同你娘亲一般,好的没学着,偏生一副爱穿牛角尖的脾性,怪不得她去的早,显然是受此所害。”
“既然你不肯立誓,我也不逼你,只是我告诉你,别想混入我的事里。逼急了我,把你锁起来。”
见冉敏不以为意,他也不再劝,缓了缓情绪,认真同她述起旧事。
“那一年,我恰只有十五岁,听说阿姐再次要生宝宝,爹娘很是高兴,嘱咐我去铺子里挑选宝宝的洗三礼。”
“我自小是个纨绔,又是独子,姐姐出嫁前嫁我极好。我便想着要送便要送最好的,故而在铺子里呆得时间略久了些,直至月上松岗,才打道回府。”
“回到府门前,见门前灯笼也不亮,喊门侍,门侍也不来开门。我有些担心,怕阿爹责怪我贪玩,回家晚了,也不敢惊动他人,带着小厮,从后门翻墙,打算偷偷溜回屋子。”
“一路上很奇怪,黑灯瞎火,平日里的丫环婆子,竟不见了踪影。我心里有几分异样,交待小厮去打听情况,自己偷偷溜到阿娘房里同她报备。”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