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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在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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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去还是不去,最后的后果到底是谁担着啊,为什么弄得像是她一个人的事似的,还非得她哭着喊着求他去不成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权,任性?

    锦一定在原处不走了,望着他的背影的眼睛像是能喷出火花来,低声咒骂了一句,“爱去不去,谁稀罕。”

    可谁知走在前面的萧丞竟然突然停了下来,锦一的气还没发泄完,瞬间僵住了,心想他是长了对顺风耳么,这么远都能听见,又条件反射地把伞撑开来。要是来得及,她甚至还想躲到一旁假山的山洞里去。

    因而他转过身时,看见的只有油纸伞的伞面,而有贼心没贼胆的人正躲在后面,甚至巴不得能钻进伞里不出来。

    看来这乌龟还真是当得不亦乐乎,一遇到应对不了的,就缩到伞后,确实省心不费事,只要能一辈子都不出来。

    不过“永远不出来”只是无稽之谈,因为和萧丞比定力,锦一纯粹是自讨苦吃,站了好一会儿也迟迟不见他有所反应,还误以为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万一他此时早就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呢。

    于是锦一稍稍把伞往下移了些,只露出一双眼睛,打算偷瞄了几眼,结果又恰好和萧丞的视线撞了个正照。

    明明是在几步开外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还一言不发,不是成心吓唬人么。

    古人诚不欺她,人一旦倒霉起来,不顺心的事一件接一件地来,连神都挡不住。这新年的第一天尚未结束,就遇上了这么多麻烦,看样子许的新年愿望是落空了。

    唉,出息,白给人当笑料看了。

    锦一的脸又垮掉了,丧气地合上伞,无力地辩解道:“……这伞不太好使。”

    耐心地看她一人演完了这出独角戏,萧丞也不揭穿什么,只觉得她自说自话的本事又长进了不少。

    其实这宫里不乏恃势凌人的人,可仔细回忆起来,唯一还留有印象的好似只有她一人。大概是因为这一点在她的身上可谓是体现得淋漓尽致,有时还附点一些“见风使舵”。

    只可惜岁月待人历来不温厚,稍不留意,就会被它涂抹得面目全非。

    从前成天想着如何算计的人,现如今只能谨小微慎地提防着别人,变得死气沉沉,像是被生活榨光了朝气。

    虽然目前的状况有些让人伤脑筋,但既然人是他弄丢的,自然也该他一点一点找回来,好在也并不是毫无成效的。

    萧丞又朝她靠近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一低头就能触碰到她的额头,沉声问道:“薛公公觉得委屈么?”

    锦一还暂时没有心思去想他的问题,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为以防万一,又往假山旁边移了移。

    尽管他会跟着移是意料中的事,可是她为什么又被困在了他的范围内。

    好吧,这下没退路了,她只能好好思考他说的话了。

    方才是在问她委不委屈么?

    委屈,她当然觉得委屈啊,但这种感受只存在于最开始的那段时间,等她慢慢适应后,就不想再去考虑委不委屈的事了。

    委屈就在那儿,不增不减,多想一遍它不会消失,少想一遍它也不会变多,何苦再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数一数自己有多少委屈呢,不是给自己徒增烦恼么。

    可是不知怎的,锦一莫名地觉得他这话不像是在反讽她,也不像在说笑,问得很是认真,倒教她有些不习惯。

    “在宫里过得如履薄冰,敢怒不敢言,还时不时被人嫁祸,只怕一个惨字也难道尽。”见她专心思索,萧丞又喟叹了一声,替她抱不平,“难道薛公公甘愿如此么?”

    有谁会甘愿这样低声下气地活着,她又不是与世无争的仙人,只是悔不当初啊。如果上天再给她一个机会,当年她一定会紧抱着赵干爹的大腿,并且一直顺着往上爬,爬到比萧丞还高的位置。

    “比起认命,薛公公何不为自己多争取一点?”

    沉默多时的锦一终于听出了他的用意,敢情这是要提携她的意思么?

    若她还在神宫监,或许还能够自欺欺人一下,告诫自己,不求能走得多远,但求走得稳当。可被调到坤宁宫以后,情况就有所不同了,今后势必要和更多贵人打交道,要是真能有一点权力护身,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她也不像之前那么死板了,凡事应该懂得变通,不然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即使他们之间仁义不在,但买卖还是可以成的。

    可是锦一又摸不准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别的主意,所以还是先不要表现得过于期待好了。

    “厂公实在是太抬举奴才,奴才在宫里已经五年了,如果真有那能力,恐怕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既然已经入宫五年,怎么脑瓜子却没有半点长进。放着捷径不走,偏偏要绕弯路。”

    “……”锦一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道:“奴才不明白厂公言下之意。”

    萧丞却只冷冷一笑,“你果然一直把咱家当摆设。”

    他说得太过理所当然了,锦一被惊得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别开了脑袋。

    果然一切都是假象,刚才说的成了空谈,她又变得兴趣缺缺了,“奴才怎么敢劳烦厂公。”

    “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所以薛公公不必觉得会欠咱家人情。”

    这一句话打消了她的顾虑,又滋生出另一个担忧。既然这也不是天上掉的馅饼,那代价又是什么?

    “不知奴才身上有哪点值得厂公愿意这样帮奴才。”

    “哪点?”萧丞半挑眉,垂了眸子略思忖,忽然俯下身子长臂一伸,指尖顺着她的下颔一寸寸往上滑,“你不如猜猜看。”

    他大多时候都清净无为,像是个无悲无喜的知者,可偏偏有时又比传说中的九尾妖狐还要魅人,如同此刻,眉目生辉,不笑亦占尽**。

    锦一大大地错愕,脚下的步子踉跄着,想要朝后退却又没有了退路,只能满脸震惊地瞪着他——说些**不清的话也便算了,怎么还兴动手动脚了?真把她当软柿子随便捏了么?

    到底是同后宫的各位娘娘相处惯了,随便几招,就能把人撩拨得没了方向。像他这样一派正经地戏弄人,不管是欲迎还拒还是欲拒还迎,都能够信手拈来,要真给他一个完整的男儿身,不知道还会祸害多少大家闺秀。

    不过她好歹也是见过好些大场面的人了,难道还会比他一个古人还刻板保守么。

    都已经被他摸过亲过了,再这样忍气吞声下去,只怕日后还不知道会被他怎么变着法子欺压呢。

    对付像他这样的人,必须让自己变得比他更下流无耻才行。

    吃人豆腐这种无师自通的事,难道只有他一人会么。

    

正文 第17章 忽已终

    他指尖的温度并不冰凉,也算不上暖和,但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是留下了烙印,滚烫而又不可磨灭,最后停在了她的眼角。

    那里有一道很淡的疤,不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来,可不知萧丞想起了什么,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像是在为她抚平伤痕,却突然被一只手握住了。

    萧丞的动作一滞,望着她的眼中眸光流转,却没有抗拒,任由她胡作非为,“薛公公猜到是哪点了么?”

    吹了那么久的冷风,锦一的手早就冻得没有知觉了,挨着他的手后,就连那手串都觉得是暖的,而手也顺着他的手腕,一点一点钻进了他的衣袖里。

    肌肤相触,仿佛能牵出了一朵浮云花事来。

    她稍稍踮起脚,将萧丞往自己跟前稍稍一扯,嘴唇刚好贴着他的颈项,还能感受得到他的脉搏,突突地跳动着,并没有什么变化。

    见他这么无动于衷,锦一不甘心,薄唇微启,舌尖在他的脖子上轻扫过,再不轻不重地吮吸着,留下了一个**的红印。

    不过她没有再进一步有什么,退了回来,仰着头轻声问道:“厂公觉得奴才猜得对么?”

    她说话时的嘴唇几乎是擦着他的下颌而过,这般若有似无的挑逗,就像是有羽毛拂过,虽然轻柔,却也让人诚极难耐。

    锦一娇小玲珑,他却生得高大挺拔,此时被他整个儿笼在怀里,能遮挡去整片天光。他贴上来,严丝密缝,从两人的身后看,几乎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她有一张清澈如玉的脸,此时却是烟视媚行,指尖同当年一般青葱娇嫩,从他的左颊上抚过去,像飘过一片雪。

    于是萧丞顺着她的力度,又将身子压低了几分,隔着几层衣物似乎也能感受到胸前的柔软,他被撩得眼色浮沉,还带着一丝隐忍,“看来薛公公终于开窍了,一点便通。”

    “……”这到底是谁在撩拨谁啊。

    他贴得越来越紧,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锦一只觉得空气都被挤光了,难受得气都喘不过来。

    虽然这么说会显得很没骨气,可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招架不住这样的萧丞。于是打算就此打住。

    再说了,反正她已经扳回了一城,为什么还要陪他玩下去,她暂且也没那么大的野心,还想着多赢几次。人么,应该知趣一些,要懂得见好就收,免得又把老本赔了进去。

    思忖了一番,锦一马马虎虎敷衍着,“还多亏了厂公一语点醒梦中人。”

    萧丞见她有所退缩,反扣着她的手,不让她逃离,“不过只猜对了一半,这是另一半。”

    还有另一半?但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感兴趣。

    只是锦一还没来得及全身而退,就被他以一种近乎温柔的姿态吻住了唇。

    都说佛家最忌贪嗔痴欲,可是怎么戒得掉。

    他的克制在琥珀似的眼瞳里逐渐碎裂,但动作仍小心到了极致,生怕弄疼了她,和那晚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可就算被他这样温柔相待又如何,这对锦一来说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是更糟糕,但又挣脱不了,鼻息间的香气愈发浓郁而清透,被他吮吸着的唇瓣又酥又痒,她快要溺于其中了。

    原来吃豆腐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一个不注意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锦一只能庆幸这处偏僻,没什么人经过,不然可就真没脸再见人了。

    好在萧丞还是清醒的,知道再这样下去,可就不是随便亲一下就能解决的了,便撤回了身子。

    虽然这点不过是杯水车薪,连解渴都不够,但来日方长,不必急于这一时。

    不过这回他没有再一走了之,而是低头看着她,见她的嘴唇不点自朱,比方才有生气多了,问道:“学会了么?”

    这又叫什么事,他何时好心到连这种事都亲自教了?

    终于得了自由的锦一紧紧地撑着身后的假山,免得又一个腿软,坐在了地上去,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紧攥成拳头,而后又松开。

    谁让她作茧自缚呢。

    她先定了定神,稳住跳得砰砰响的心,反复告诉自己,要厚颜无耻些。等稍微缓过神后,这才迎上萧丞的目光。

    他又和上次一样,一完事就同她拉开了距离,连气定神闲的神情都没有变一丁点,心想自己果然想得没错,这不过又是他心血来潮设的一个圈套罢了。

    如果她现在又认输的话,那不是拆自己的台么。高手过招,不应该显山露水,饶是她这次是真的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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