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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闻言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仍是什么都没说。
先前因为红玉的事他对夜尽欢算不上尊敬,再加上夜尽欢自己看上去苍白木讷,更让他没有好感,因此对他甚至不怎么友好。
但是,他却如此突兀地死了,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一个活着的先祖,他就毫无预兆地死了。
从他死而复生到如今惨死也不过短短几日时间而已,真是世事一场大梦!
花未擦掉眼泪,站起身来,努力平复着自己翻腾的情绪,轻声问道:“师父,我们该怎么找杀人凶手?”
沈桐此时也不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与红玉相处几天,算得上相熟,红玉对他并无恶意,还教了他不少东西。而且红玉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同类”,这让他多少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夜尽欢对红玉的重要性他那几天早就感受到了,如今夜尽欢被人残忍杀害,他定会抓住杀人凶手,就当回报红玉的善意吧。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他,期待他能有所发现。
他沉思半晌,转向毒寡妇,问道:“附近可有什么妖怪出没,或是,修道之人?”
毒寡妇心里直犯嘀咕,她初时见沈桐眸色有异可不就以为他是妖怪来着,还不惜以美色试探,后来发现他一切如常才放下心来。
至于这个死去的俊秀公子,她不过是为着他的容貌惊叹,谁曾想他们正好认识,真是太巧了!
不过想想,反正也不关她什么事,遂老老实实说道:“无**一向不太太平,各种离奇之事也不在少数,只是村人都有些祖传的应对之道,倒也容不得鬼怪猖狂了去。至于修道之人嘛,倒却有一个,他性风,来去如风的风,村人都叫他疯道长,其意却是说他疯疯癫癫。他帮了村人不少忙,村人对他也还算恭敬。”
花未突然轻声问道:“他杀过人吗?”
毒寡妇皱眉想了想,不甚肯定地道:“应该没有吧,他行为举止确实怪异,但也没见他伤过村人。不过他对付鬼怪倒是很有一套,许多鬼怪都是死在他手里。”
花未闻言脸色一变,他确实想要找到杀害夜尽欢的凶手,但是可不希望师父因此而遇上什么危险。
沈桐像是知她心中所想,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对夜白等人说道:“我想要找出杀害夜尽欢的凶手,谁和我一起?”
段无情惊叫道:“我当然和你一起,万鬼林都来了,一个小小的杀人案我岂会后退?真是笑话!”
陆简上前半步,面色严肃:“算我一个!”
众人都看着夜白,他沉思半晌,道:“我也去。”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夜尽欢不管怎么说都曾经是明月城城主。他奇怪的是为什么夜尽欢离开明月宫向万鬼林的方向而来,明月宫中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他走的时候明明吩咐过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黑鹰传信,夜流跟了他这么久,不会这么没有眼色。
寂静的天空突然传来几声熟悉的鹰唳,夜白连忙走到门外,吹了声口哨。
黑鹰乖顺地停在他肩上,讨好地连叫几声。夜白取下它腿上的纸片,进屋挟了几块肉片给它,黑鹰欢快地吃完,直冲云霄而去。
夜白看完明月宫传来的信以后,面色古怪地转向众人道:“夜尽欢在我们走后不久就追着我们来了无**,守门人以为他是跟我们一道也就没有禀报。直到今早丫鬟去打扫偏殿,才发现人不见了。”
这理由听上去很正常,决不至于让他面色如此古怪。
沈桐觉得不对劲儿:“我们来万鬼林,你告诉他了吗?”
夜白摇了摇头,续道:“夜白发现他不见了,就问丫鬟有没有看见他去哪儿,谁知道那丫鬟却说她看见了一个穿红衣的绝色女子……”说到这儿,他面色越发古怪起来。
穿红衣的绝色女子?
众人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红玉!
可是红玉已经死了,众人亲眼看着她消失,怎么会再出现呢?
段无情等人都是一脸诡异,沈桐却突然问道:“这还是不能解释他追着我们来万鬼林。”
夜白沉默片刻,答道:“他恐怕不是追着我们来的,他把明月城凡是记载着有关万鬼林事情的藏书翻得乱七八糟……”
换言之,他是自己来的!
☆、疯道长
可是夜尽欢在明月宫呆得好好的,莫名其妙来万鬼林做什么?难道和丫鬟所见的红衣女子有关?
他身上确有红玉的气息,可是他在他们之后才到的无**,竟然如此迅速地就被人杀害,这太不寻常。可若说是有人寻仇,他才刚刚醒来,如今的世上除了红玉还有谁认得他呢?
思量半晌,他转头对毒寡妇说道:“老板娘,可否带我们去疯道长处?”
疯道长的住处比客栈又差了不少,两扇门板只剩下一扇,敲不敲门原也没有区别。门内的景象一览无余,众人走到门口后硬生生站在原地,没人愿意进去那个乱七八糟的房间。
倒是素有洁癖的沈桐第一个迈过门槛,众人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说是小屋,实际只是个不算大的房间,看上去吃喝拉撒全在此处,脏得很。房间角落里甚至还摆着一只炼丹药的鼎炉,旁边树枝木柴散了一地,让本就不大的房间更显拥挤。
众人艰难地寻找着落脚之地,并不断地在地上散落一地的东西中挑挑拣拣,虽然心中都清楚此举只是徒然。且不说夜尽欢身上是否少了东西,便是少了什么,便是少了的东西就在此处,他们怎么会认识?
沈桐自进了这房间之后面色便严肃起来,这在他妖化之后是极少见的。这里充斥着一股让他很不舒服的气息,却不是说混杂的异味或潮湿之气,而是一种更危险的气息,仿佛从灵魂深处压制着他。
他按下满心的躁动之意,走到炼丹炉处,从地上挑拣出一根较长的树枝,轻轻地用树枝拨开炼丹炉的盖子。
然而炼丹炉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丁点渣滓都没有,干净得有几分诡异。
沈桐闭眼仔细感应周遭的气息,若夜尽欢的心脏不久前曾在这里出现,不论是血腥气还是内丹的妖气都不会散得如此之快。
“万事由天莫强求,何须苦苦用机谋?饱三餐饭常知足,得一帆风便可收。生事事生何日了,害人人害几时休?冤家宜解不宜结,各自回头看后头。”低沉沙哑的声音抑扬顿挫由远及近,所唱却不知何意。
不过片刻,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手舞足蹈而来,他满面胡须掩住脸容,让人连他年岁几何都难以判断,身上更是破破烂烂,恐怕明月城内的乞丐都比他光鲜些许。
他嘴里叨念不休,一路行来七扭八歪,实在是不堪入目。
这绝对是疯道长无疑了。
随着疯道长越走越近,沈桐感受到的压迫之意也就愈发强烈,他首次遇到可堪一战之人,竟控制不住地有几分激动。像是血液和灵魂都在蠢蠢欲动,叫嚣着对鲜血和杀戮的渴望。
沈桐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渴望,却是第一次压制这种渴望,他攥紧手指,眉头紧皱,手腕上的经络因过分用力而根根突起,看上去很是辛苦。
花未第一个注意到他的异样,却不知道如何帮他,心里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眼角突然瞥到疯道长嘴角的笑意。明明疯道长脸上脏污得连表情都难以分辨,她就是直觉这是一个以为意味深长的笑容。
“几位远道而来,不会是来找老道的吧?老道可真是受宠若惊,哈哈哈……”疯道长嘴上说得客套,语气却透着股漫不经心。
疯道长开口之后沈桐顿觉压力骤减,微微松了口气。
花未摸不准这疯道长的本事,怕师父言语冒犯他,连忙开口问道:“不知道长可见过一个从明月城方向而来的年轻人,他锦衣玉带,相貌俊秀,是个出挑的翩翩公子,道长要是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
疯道长摆摆手道:“老道可没见过什么年轻俊秀的公子哥儿,无**就是个山穷水恶的偏僻地界儿,哪里出得了什么风流人物?便是外乡人来此也多是像老道这样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不死,精彩灵秀的人老道在这里十几年还真没见过一个。”
沈桐对疯道长本能地没有好感,他语气不善道:“你就是见过他也不一定会告诉我们。”
疯道长大笑几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既然这位公子认定老道见过那年轻人,那老道便是否认也没用喽?”
沈桐面色阴沉,心里越发觉得疯道长和此事有关。
谁知疯道长接下来的话倒让他大吃一惊:“这位公子半人半妖,竟然也敢于光天化日之下在人间行走,真是让人惊讶啊!”
他说着说着停下来仔细地打量沈桐,沈桐原本为着他言语中些微的侮辱之意气恼不已,此刻倒被他盯得没了言语。
“半妖百年也难得一见,今日竟让老道有幸得见,真是不枉此生啊!”疯道长捋着乱糟糟的胡须,装模作样地慨叹道。
然而话音刚落,语气便一转:“不过半妖乃天地间的变数,试想人与妖结合本就有悖天道,有几对能有好下场?便是少数几个有夙缘的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曾听闻有能诞下后代的?”他语气倏然变得严厉,隐隐有谴责之意。
花未听得莫名其妙,本能地为师父打抱不平:“关我师父什么事?出身又不是人能选择的,师父不过是碰巧父母两个不是同类。各种传说话本中这样的佳话不是屡见不鲜吗?怎的你个老道如此迂腐!”
疯道长闻言叹道:“你这丫头倒是一心为师父着想,实是难能可贵。只是世上之事多不如意,公平更是无从谈起,人再强也强不过命。半妖因体质的原因,极易获得强大的妖力,但他们往往命途多舛,身不由己,承受许多常人不堪承受之事。”
众人包括沈桐在内俱是听得云里雾里,沈桐正待要问,忽闻疯道长叹一声:“你们走吧,我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众人眼见问不出什么,便互相对视一眼,往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路后,疯道人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
“从何处来,回何处去……”
☆、又见背尸人
从疯道长处没有得到一丝线索,反而让人越发迷惘。
他关于半妖的一番议论尚没有让他们消化,又让他们“从何处来回何处去”,疑团一个接着一个,竟没有一个能让他们稍稍参悟。
初见疯道长时觉得他神神叨叨,疯疯癫癫,后来却又认为他看似豁达犹有束缚,不过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会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最后他留下的那句话定是含有深意。
是警告,还是指示?
不过不论前方如何凶险,现在要让他们撤退都是万万不能的,只能一步一步地追查下去了。
夜尽欢的尸体是被刘财捡到的,现在也只有从他入手了。那天刘财趁众人神思不属的时候悄悄溜了,待众人回过神来,哪里还有他的影子,想来他也是个滑不溜手的人物。
毒寡妇无奈地带他们到刘财的棺材铺,一再表明今后再不会趟这趟浑水,有事也别找她
当然没人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沈桐甚至随意地摆摆手示意她别再多话可以离开了,气得毒寡妇连连发誓说再帮他们她毒寡妇三个字就倒过来写,见实在没人搭理她,才讪讪走了。
刘财做的是死人营生,背尸、卖棺材、开义庄,他样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