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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厢房前面,门冷不丁的被人从里头打开。
秦黛心住了步子,一抬头,猛的看到慕容景阔步从里头走了出来,他眼中有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看样子有些疲惫。他大概是没料到秦黛心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剑眉微微的挑了挑,眼中也闪过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柔色。
玲子见了,哪里还敢再往前凑,乖乖的退后几步,隐到柱子后头去了。
秦黛心的目光错开他,往屋里头看了一眼,大概是什么也没看到,草草的收了回来。目光又落到慕容景脸上,轻声问道:“九爷昨个儿一夜没睡?我看眼睛都红了。”她神太自若,仿佛昨天的不痛快像场梦似的,一点尴尬的意思也没有。
慕容景微微扯了扯嘴角。心里的冰瞬间花开。
他又不是傻子,就算当时不懂,过后也明白秦黛心在气什么了。
谁年少不曾轻狂过?他是富贵窝里长大的,自小围在身边的莺莺燕燕就没断过,真心假意也好,逢场作戏也罢,总是近过女色的。虽然后来去了营里,整日与跟一群粗汉子为伍,没机会亲近美人,但自从立了军功。成了三军统帅以后,朝上的那些人越发的不安份,免不了找各种由头,往他身边塞人。
那时他身边已经有了周心淼,人也成熟了不少。心思已经不在女人身上了。特别是想及先帝一生妃嫔众多,母妃虽然受宠,可却终日忧心,难有笑颜,所以他也没想亲近别的女人,包括楚家送来的楚彩衣,和别的人借着名目送来的女人。都被他打发的打发,冷落的冷落。
他那时虽然中意周心淼,但也只是觉得她安静得恰到好处,虽然是小门小户出身,可是却不卑不亢,行进有度。留在身边倒也是好的。他也知道两人身份悬殊,周心淼再合自己的心意,也绝坐不起王妃的位子,所以一直没给她什么名分,想着等主母进了门。给她一个姨娘的身份,自己这一生一妻一妾,也就不算荒唐了。
哪知道事事难料,沉沉浮浮之后,就在他以为自己心已经死了的时候, 命运安排他遇上了秦黛心。
想到这里,慕容景的眼神又柔了几分,眼见着秦黛心像是气消了,特意找他来示好的,他那憋了一宿的气,瞬间烟消云散,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
“离儿……”他柔柔的唤了一句,心中的愧意更甚了起来,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带了三分宠溺,“陪我吃早饭吧!”
秦黛心也正想跟他说说话,不由得点头说好。
“让人看紧他。”慕容景朝身后的人交待了一句,起身往前院走了,秦黛心跟在他身侧,走到柱子旁边的时候,给玲子递了个眼色。
玲子点了点头,曲膝示意。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慕容景推开房门,随手解下身上的披风,扔到一旁的椅子上。秦黛心背着身子关了门,定定的站在屋里看他。
想是想明白了,可一想到这个男人曾经也属于过别人,她的心里就忍不住犯酸。如今知道他有话跟自己说,她竟然有些怯了,如果可以,她真想夺门而出,不去听那些他的过往史。
可是她若不迈过这个砍儿去,日后可怎么办?
她恍神儿的工夫,慕容景已经执起桌上的水壶,仰着头灌了大半壶下去。秦黛心见了,心里不免顿了顿,一双杏眼略带担忧的望了过去。
慕容景刚好望过来,见到了她眼里的忧虑,心里越发愧疚起来。自打认识秦黛心以来,他就知道,她跟这世上的女子不同,她洒脱,她干脆,眼里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当初她说‘宁为平民妻,不做王侯妾’的时候,自己就知道她是一个有骨气的女子。昨儿个她生气,怕也是想到了周心淼身上,想到了那些过往。
他想解释,可年少的荒唐事,你让他怎么开口?
慕容景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在朝堂上,面对那些清流大臣,激辩策论他都应对如流,说是舌战群儒也不为过,可现在,他的千言万语似乎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他能跟她说自己是皇家子弟,身边有女人很正常吗?他能跟她说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慕容景坐在椅子上,一双璀璨的眸子幽深得看不见底。
他想了想,半天才开口:“离儿,我知道你非同一般的女子,肯定看不惯世家子弟的那一套风流做派。我自认不算是个纨绔,可也年少轻狂过,又生在那种地方,没遇到你之前,也不懂什么情爱,难免有过几个女人……”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的气势不自觉的弱了下去,不由得抬眼看了秦黛心一眼,见她脸上无波无澜的平静,心里这才松快了一些,又道:“我接手了炎黄以后,便对着天地起过誓,一生一世只会娶一个妻子。炎黄里有不成文的规矩,凡为炎王者,只能有炎后一个女人。离儿,遇到你之前的事情,我实在无能为力,可以后,我真的只想守着你一个人过日子。”
印象中,自二人相识以来,慕容景好像从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他是上位者,身上有股子浑然天成的尊贵和霸气,多年来驰骋沙场,带兵磨练出来的冷冽威严,让人会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臣服和畏惧。自己初见他时,已经在他身上嗅到了不能惹的味道,他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煞神模样,何曾像现在这样,还要思量着措词,如此小心翼翼的。
秦黛心鼻子有些酸,倒是她任性了。就是搁到前世,二十六七岁的处,男也不好找,何况是在这封建社会?这个岁数,只怕别人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可慕容景呢,还不是孤身一人?
“是我任性了。”就在慕容景忐忑不安之际,秦黛心突然开了口。
只这一句话,就把慕容景的担心消打到九天之外去了。他哪里还坐得住,猛的一下子从椅子里坐起来,一个箭步就窜到了秦黛心面前,大手一抻,猛的把人扯到了怀里来。
秦黛心闻着慕容景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儿,心终于安定下来,双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蜂腰。
“离儿,你对我要有信心,别中了小人奸计。”慕容景低沉醇厚的嗓音,饱含深情的在秦黛心的头顶散开。
秦黛心一愣,随即在他的胸口处抬起头来,“你也想到了对不对?”她说得是周心淼故布疑阵一事。
慕容景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双手不自觉得收紧,好像怕怀里的人不见了一样。
“我审了乌三道,却没能从他嘴里审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慕容景的一双眼眸又暗又沉,似乎蕴含着一场暴风雪。
秦黛心明了,乌三道不是什么硬气的人,不可能什么都审不出来,想必审出来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越是这样,慕容景就越是起疑,细究之下必然是要发现周心淼阴谋的。
他不是笨人,相反很多人都不及他聪慧,周心淼的心思藏得在好,也瞒不住慕容景,他在朝堂上运筹帷幄那么多年,在沙场上排兵布阵那么多年,还能看不透周心淼的把戏?
“王爷想怎么做?”
慕容景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周心淼不向他下死手,到底是余情未了,还是留有后手?这事儿并不好说。他们这些人的行踪,只怕已经被周心淼知道了,再走下去,只能是一味的被动挨打。
所有的计划都得被推翻,重新布置。
杜绝风那边的人出了事儿,人是生是死不知道,叛徒是谁不知道,所以是什么都指望不上了。这边,只要离儿不踏上瓦那的地盘,她就算有了危险,也应该能应付,这丫头一向足智多谋,又有裴虎等人在一旁护着……
无论如何也没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
慕容景默默了一会儿,才道:“以不变,应万变。”
ps: 男主对过去的事儿无能为力,大家原谅我吧。
第八百五十四章
秦黛心本就是处事不慌不乱的人,即便是面临死境,她也会瞬间让自己镇定下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绝地反击,逆转乾坤。这种本事不是人人都有的,却是从上辈子开始已经跟着她了。这会儿她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算计,此时听了慕容景的话,便更添了几分心安。看来二人这次又想到一处去了!
不管周心淼背后还藏着什么人,她终究是跟瓦那牵扯不清。眼下除了要防备庆安王诈病以外,还要暗中着手调查她与瓦那各部落之间的关系,看看除了那个久病缠身,终日病病恹恹的单于王以外,到底还有些什么人是在支持她的。
周心淼的胆子太大了,大得有点超乎秦黛心的想像,所以秦黛心笃定,周心淼背后一定还藏着人。只是这人是谁她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人一定不想让慕容景好过!甚至想让他死。可周心淼却借力打力,几次暗中避开慕容景,保他周全。可见这两人虽然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可目标却不一样的,想来也只是合作关系,相互利用罢了。
秦黛心颇为贪恋的吸了一口气,又把头贴回慕容景的胸膛里。她怕慕容景看到自己的眼神,此时此刻,她的眼神一定太过柔软,软得像一汪水一样。
相处越久,她对这个男人的掌控*就越强烈,急切的想把他占有已有,一星半点也不愿意与人分享。如果不是这种情愫在做怪,她又怎么会对周心淼和他的旧事有那么大的反应?就是因为在乎,就是因为关切,才会有嫉妒,才会有依恋,绕得人晕头转向,连一向精明的脑子好像也丢了似的,一头栽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栽进去的,又何止她一个人。
慕容景轻轻搂着怀里的人,一颗心拼命压制着狂涌上来的不舍之情,他不是个贪恋温柔乡的人。以前自己也不会有这种情绪,可这次他是真不舍得放手。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短暂的分别,换来的也许是长长久久的相守。也许……
慕容景低头看了一眼秦黛心乌黑的发顶,却不敢去看她的明眉亮眼,心中暗暗思忖道:没有也许。
两人尽弃前嫌,不免多腻歪了一阵子,直到有人送早饭来,才分开坐了。
玲子拎着食盒。目不斜视的走进屋来。屋内点着碳盆,温暖如春,两个人似乎想要避嫌似的,一个坐在桌子前,一个站在窗户边上。屋里头有股子**的气氛,压得玲子几乎喘不过气来。
“主子,早饭得了。这里地处偏僻,没有什么精细的食物,您凑合着用些。”玲子知道秦黛心一向不讲究这个,但是该说的话她还得说。
秦黛心不自在的假咳了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对了,出去的人回来了没有?”
玲子摇了摇头。
秦黛心挥了挥手,因为脸有些红,所以她低着头,看起来倒像是在沉思的样子。
玲子疑惑的瞄了一眼窗边伫立着的身影,暗想难道是自己眼花了。感觉错了?屋里明明不是沉闷的气氛啊?难不成两个人还在闹,没有和好?
气氛不对啊!
玲子不敢多想,转身出了屋子,轻轻的关上了门,下了楼。
秦黛心这才抬起眼眸来。不些不自在的起身,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有温好的羊奶,有肉干,有杂粮粥,有青棵果子,还有鸡蛋。
这已经是不错的早餐了。
秦黛心把东西一一摆好后,目光便落在了窗前的那道伟岸的身影上。
慕容景站在窗子前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缓步走过去,双手从他身后搂过去,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