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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还有别的事儿要交待吗?”
秦黛心想了想,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信,然后装在信封里,用火漆封好,交给玲子。
“把这个交给顾四,他知道该怎么做。”赵树在秦黛心心里,使终是一根刺。秦黛心不放心,找了炎黄的人监视他,虽然现在看,赵树本本分分的没有什么异常,可秦黛心就是觉得,这个人有点不一般。
玲子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奴婢快去快回,明天晚上应该就能赶回来。”
“好,你去吧!”
玲子这才把信揣进怀里,报着帐本转身走了。
秦黛心揉了揉眼睛,离开书案,来到窗边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看了半天帐本,眼睛都花了,这帐房先生的活计还真不是人做的,那么多帐,不用阿拉拍数字,反而用繁琐的繁体字记着,又没有表格,还真心累。
秦黛心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这才坐到榻上去了。
上头放着一个小册子,记着的都是她跟玲子学的瓦那语言,有的是单字,有的是词组,有的是句子,她利用自己的语言天份,把这些东西一一归拢,分门别类的放好,日日温习,如今已有小成,虽然写起来还不太熟练,可说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已经没有问题了,而且玲子说的她基本上都能听懂。
玲子直呼她是天才。
瓦那语不好学,有很多人在瓦那待了那么多年,都没学会几句。玲子也是因为自小在边境长大,耳濡目染,又因缘际会认识了几个瓦那人,这才学会了一口流利的瓦那话。
秦黛心翻了翻那小册子,又默默的温习了一遍,才放下册子,顺手捡了一块马蹄糕扔进了嘴里。
这块糕点还没吃完,雪晴就掀了帘子进来了。
“小姐,主子,江庆城去凉州了。”
秦黛心一急,只觉得那马蹄糕不上不下,正卡在喉咙里,她连忙喝了一口茶水,把糕点囫囵咽了下去,连嘴也没擦,就急急问道:“什么时候去的?带了多少人?”
“只带了六七个人。”
秦黛心一拍手,“妙极。雪晴,换衣裳,本姑娘要亲手了结了这人渣。”
雪晴一愣,“主子,太冒险了吧?还是让属下带人去吧!”
“不,本小姐要亲自去。”
这个江庆城,比她想得还要狡猾,上次没能直接干掉他,秦黛心不知道有多生气,这次得了机会,秦黛心自然不能再放过。
“上次的事儿根本不关主子的事儿,您又何必耿耿于怀呢!是他们办事不利。”这个他们,指的是官府和江湖上的那些赏金客。
秦黛心摆了摆手,道:“你不懂,江庆城不是什么枭雄,他是最底层的小混混,做事不讲格局,只讲出路。他能杀了孙耀元,又迷惑住了官府全身而退,还把方婉茹和秦怡心推上来,暗中操控孙家的一切,这样的人,不能小看。”
雪晴有点不明白,不是说他是小混混吗,怎么又不能小看了。
“英雄也好,枭雄也罢,都是从小人物混出来的。我不能看着他独大,况且这个江庆城也知道这么多事儿都是我搞出来的,以他的算计,日后必定是要报复的。眼下他不找秦家麻烦,不过是想低调行事罢了,日后风声过了,他一准像条恶狼似的扑过来。”
雪晴似懂非懂,不过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秦黛心必定要去凉州,亲自收拾那个姓江的。
秦黛心心情极好,她翻开床头的柜子,从里头拿出那对峨眉刺来,放在手里不住的掂量着。
“就快结束了,也就快开始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 暗中操作
凉州孙家大宅后院,有一座清幽雅静的小院子,院子不大,总共四间正房,两侧各带两间小格局的耳房,左右两侧同样置四间厢房。这院子设计得中规中矩,院里里头摆了不少盆景,西侧的墙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远远望去,好似一块巨大的绿色的幕布,让人看了心里没由得生出几分清爽感觉来!石阶上摆着一溜的小盆景,多是菊花,美人红,翠竹等,它们姿态优美,枝叶伸展,一看就是被人精心修剪,伺弄过的。
院子里微风徐徐,花香四溢,好一派惬意景象。两个绿衣少女正在廊下做女红,她们飞针走钱,神情专注的绣着手里活计,仿佛已经与这静谧的环境溶为了一体,好不和谐。
突然,上房里断断续续的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那哭声十分哀怨,仿佛再向世人倾诉那无尽的苦楚一般。
两个丫头停下手里的话计,相互看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两个人摇了摇头,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拿起怀中的针线笸箩,从廊下走了出来,回厢房去了。
这情形足有半个多月了,几乎天天上演,她们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同情转变成了无奈。
这就是命,谁也改变不了,况且她们不过是自身难保的奴婢,什么忙也帮不上。
上房里,秦怡心坐在临窗大炕上,拿着帕子不住了哭泣,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一条绣帕转眼就被眼泪浸透了。
方婉茹坐在她对面,长长的叹了一声,看着日渐消瘦,脸色苍白发黄的女儿,她是又恨又无奈。
半个月前,秦怡心被人绑着上了孙家的花轿。稀里糊涂的与那个傻子孙天宝拜堂入了洞房,当天晚上孙家在五河沟的宅子便被人盯上了,孙耀元和十多名小厮都被人杀了个干干净净,整座宅子里就只剩下三条人命。
方婉茹。秦怡心和那个傻子孙天宝。
这桩血案也算是震惊整个凉州了,孙耀元是凉州名人,他的死,让很多人震惊不已,这案子性质恶劣,还牵扯出了孙家的内幕。原来被孙耀元隐藏起来的孙家孙少爷,并不是去了书院读书,而是害了疯病,成了一个傻子!
孙家庶支得了这个消息,真是欣喜若狂。连忙部署起来,想着要趁乱瓜分孙家的产业,从傻子嘴里抢食吃!可是因为先前孙家庶支那边也有人命案子在身,江湖上又有着牵扯,孙家庶支一时间分身无术。倒是给了嫡支这头喘息的时间。
孙澈这些年来就忙着生儿子,为孙家传宗接代了,孙耀元这一死,他不得已只好把孙家的事儿都接手过来!好在孙家的老人都算忠心,除了孙德财死了,马六,李浩这些人都还能用。连孙家小六子也发誓要效忠孙家,找出凶手。
孙澈本身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人,又得了这些个助力,很快就把孙家的扶上了正轨。孙天宝得了疯病一事,凉州城里尽人皆知,孙澈索性把儿子接回了凉州。在孙府后院养着。
方婉茹和秦怡心,也被孙澈接了过来。
用他的话说,秦怡心已经与孙天宝拜堂成亲了,那她就是孙家的媳妇,自然得留在孙家。
方婉茹哪儿有议论啊!当时秦怡心是晕着的。自己又身处案发现场,虽然她说谎话骗过了那些官差,可官差却不让她离开凉州,还要随传随到的。再说她为了保命,也答应了江庆城,要留在孙家做内应。眼下孙家人要把她们接近府里,她是求之不得啊!
只是,苦了大姐儿了。
“大姐儿啊,娘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你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身子要紧啊!”
秦怡心抬起一张发白的脸,她两颊消瘦,眼睛底下乌青一片,气色看起来比当日的秦若心还要不如。
“娘,我,我咽不下这口气。”药力散去,秦怡心清醒过来,得知自己与孙天宝拜堂成了亲,还入了洞房,她当时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大姐儿,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娘又何尝好受。娘看着那傻子……唉,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咱们没有别的路能走。”
秦怡心擦了擦眼泪,嘟囔道:“娘,这事儿都怪你,当初咱们就不该有回到孙家来。”
方婉茹连忙拉了秦怡心衣袖,道:“你小声些。大姐儿,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事儿是娘能做得了主的吗?那,那江庆城杀人不眨眼,我当时若不答应,你我就是死路一条。嫁给傻子虽然名声不好听,可能保住命!”说到最后,方婉茹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到。
秦怡心不能否认这话,可是她就是不甘心。
“娘,我们计划的好好的,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纰漏?前一段时间我右眼皮老是跳,心也慌慌的,隐约觉得有事儿要发生,咱们联络不上秦若心也就算了,连二妹也联系不上,结果怎么样?上了孙家花轿的人不是秦黛心,是我啊!那婚书上从头到尾就只写了我的名字。我不相信这一切是巧合,一定是秦黛心那贱 人搞的鬼。”
“行了,现在还抱怨这些有什么用。”方婉茹握着秦怡心的手,只道:“台州咱们是回不去了,眼下搞定那个江庆城才是要紧。当初我就说过不让你跟她搞在一起,你不听,现在好了,你我的命啊,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秦怡心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娘,那,那毒药真有他说得那么厉害。”
“我不知道啊,当时他说过的,这毒发起来,浑身奇痒无比,人活着比死还难受,还让咱们乖乖的听他的话,不然就不给我们解药。唉,那江庆城杀人不眨眼,连官府都拿他没有办法,咱们能拿他怎么办?若不是他还想让你我替他办事,只怕早就杀了咱们了,还会给你吃毒药这么费事?”方婉茹揉了揉太阳穴,才几天的工夫啊,她觉得自己又老了几岁,脸上又多了几条褶子。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方婉茹叹了一声,“过一天算一天吧,好在孙家人没强迫你跟孙天宝待在一处,咱们待的这个小院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干脆就过几天消停日子,日后,再说日后吧!”
秦怡心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命令自己平静下来。
跟孙天宝的事儿,她就当自己被疯狗咬了一口,可是秦黛心,这个仇我是一定会报的日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当方婉茹母女俩个窃窃私语的时候,江庆城那边也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因为在凉州犯了人命案,江庆城不敢动作太大,跟偏门生意挂勾的买卖更是规矩了很多。派去凉州找孙家晦气的,倒都是正经的生意,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行恐吓之事,但也用了不少非良性竞争的手段。孙湛接手生意时间不长,经验也不足,自然做不到面面俱到,时间一长,还真让江庆城穿了几个空子,搅了不少的生意。
孙湛一方面对这个出来横插竹杠的人表示莫名其妙,一边又要盯着官府去查孙耀元的命案一事儿,忙的焦头烂额,错处越来越多。那个想吞并孙家的人适时跳出来,把孙家的生意场搅个不停,再加上孙家庶支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不时的出来制造一些麻烦,没过多久,孙湛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江庆城又带着人来了凉州,他半夜潜入孙家,给了方婉茹一包药粉,让她偷偷的把这玩意下到孙湛的吃食里。
方婉茹母女两个受制于人,不敢不按江庆城的吩咐去做。
终于有一天让她们寻到机会,成功的把那包药粉下在了孙湛的补品里。
奇怪的是,孙湛喝了,竟然安然无恙。
方婉茹和秦倩心既有些担心,同时也暗暗庆幸。人没事儿就好,她们还真怕孙湛喝了这个,会突然暴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