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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犹豫一番,“柳绿说了一件闲事。她中午去厨房催促午饭,听烧饭婆子说,支溪和杨嬷嬷发生争执,好像吵得很凶,很多人都知道了。奴婢觉得支溪是从菊楼出来的,她的举动关乎到小姐的颜面,故而向小姐禀报。”
支溪和杨嬷嬷争吵?
楚情从软榻起身,小手捂嘴打哈欠,“不用管她。”
☆、第二十二章错帐
桃红柳绿跟着绣娘学了几日刺绣、裁剪衣服,已经小有所成,楚情知道后大为赞赏,提拔柳绿专司管理她的衣服。柳绿终于从挂着虚职的二等丫头成为实干家,两人高兴地又哭又笑,跪在地上一直谢恩。
因这二人是从楚筝手里要的,楚情专程带上翡翠头面去兰苑感谢楚筝。没想到楚筝不在。楚情以为楚筝出府购置乞巧的用物,桃红问了管院才知道,一大早竹园的张婆子急匆匆来,不知出了什么要紧事。
楚情想了想,带着桃红柳绿转道竹园。
柳绿不知道楚情为人,偷偷扯了扯桃红衣袖。桃红不知柳绿意思,楚情眼尖看到柳绿的小动作,问:“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
柳绿吓得哆嗦,“奴婢失礼。”
楚情皱眉。她信任自己的丫头,不喜她有隐瞒。“既然没有便罢了。”
桃红知道柳绿谨慎的性格,急得跺脚,“和小姐怎能有隐瞒?你以前和我说的事情,不管该说还是不该说,我都和小姐说的。”说完又急匆匆地说:“你要是害怕惹怒主子,大不了我一力承担。”
楚情笑着摇头,“什么时候养成这么火爆的性子,担心以后嫁不出去。”
桃红脸红,小声嘟囔,“本来就是。府里人胡说小姐性格不好,但其实小姐最和善,不管奴婢多笨拙,都耐心指点。”说着,眼睛有点泛湿。
柳绿跪在地上,“小姐恕罪,奴婢知错。”
楚情摆摆手,“你没我身边近身伺候,不知我的习惯,又偏听府里人的闲话,有顾虑正常。你先起来,把你的想法说道说道。有理便罢了,没理的话我可要罚你做个荷包。”
柳绿脸皮一松,暗道小姐果然是个和气调皮的小主子。
“奴婢在府中听碎嘴的下人说,如今府里主子太多,常常朝令夕改。奴婢却觉得,小姐既然是主子,但却连张婆子找大小姐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那些闲话都是无根之言。”
楚情本悠闲地打趣柳绿,听到这番话,脸色一沉。
柳绿从来都是不声不响,默默地替她打算,直到出了事才尽全力承担后果。
“你是如何想的?说来听听。”
柳绿头垂的更低,“奴婢以为,小姐身为府中的小主子,也应该为管理府中庶务出一份力。”
要承担责任,必要有相应的权力。
楚情眨眨眼,笑了,“罢了,你还是个单纯的丫头。以后这些话不必说了。”
楚情提步要走,桃红也跟着跪在柳绿身边,“小姐,奴婢觉得柳绿妹妹说的的有理。”
楚情觉得自己身边的丫头,还是有教导一番的道理,“你们可知大小姐一直管理府中庶务,我要是贸然伸手,大小姐威严何在?让我们姐妹该如何相处?这世上既有主,便该有从,如此才能各行其道。以后这些事不需再说,我不想再听到。”
楚情说不想听到,就是真的不想再听到。柳绿还想再说,桃红按住她的手,“奴婢知道了。谢小姐教诲。”
三人经丫头通报,走进竹园管账的厢房。
楚筝、王氏、姚宛、杨嬷嬷都在,支溪跪在地上,神情坎坷,一旁则是几个生面孔穿着直裾的中年男人。
楚筝本面无表情端茶盏漂水面的浮茶,看到楚情,脸上有些许笑意。
“妹妹怎么来了?”
楚筝是大小姐,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桌子旁边是王氏,杨嬷嬷和姚宛坐在两侧。楚情来了,坐在姚宛下位。
楚情说:“姐姐送给我的两个丫头都练出绣活儿的本事,我很开心,想把桃红提升出一等丫头,特来谢谢姐姐。不想姐姐不在兰苑,问过后才找到竹园。这儿是怎么了?聚了这么多人?”
一时寂静。
没人答话,略有尴尬,楚情朝楚筝笑了笑,小声提醒,“姐姐?”
楚筝垂下眼睑,复抬头,不急不缓说道:“今天支溪带着一本账本来找我。账本上记载着杨嬷嬷这些年盗用中馈银子的款项。我一笔笔查下去,竟然以往她送来的账都是假账。将军府家大业大,就是从手底下露出去的就能让百十来户人家衣食无忧……”说完幽幽一叹。
楚情抬头看向王氏。然后转头看向地上的支溪,勾起嘴角,“是吗?那也真够胆大的。”
上一世好像也是因为假账的事情把杨嬷嬷赶出去。不过那时支溪在她身边得脸,那次和她有关系吗?
凡是想不清的问题,楚情都不会执着,问楚筝,“已经查清楚了?”
杨嬷嬷这时冷喝,“欲加之罪!老身在府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区区一本假账就想为难老身?老身要面见大人,不然老身不服。”
王氏温柔笑道:“这几个管事也是杨嬷嬷的心腹,支溪也是杨嬷嬷的孙侄女,杨嬷嬷即使见了大人,也改变不了局面。”
杨嬷嬷恨声道:“这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身不服。”紧接着瞪向刚进门的楚情,“难道情小姐就看着老身被这么侮辱?老身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怎能忘恩负义?”
事情已经查清,杨嬷嬷无力反抗,只是仗着自己的资历和功劳希望楚唯能放她一马。
楚情叹息,低眉敛目,“事情闹得这么大,爹爹肯定知道了。府中什么事能逃得过管家的眼,说不定这些事是爹爹默许的。既然杨嬷嬷想去找爹爹,我觉得也可。只是府中人人皆知,嬷嬷怕是会失了颜面。”
楚筝“嗯”了一声,“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为难嬷嬷。嬷嬷把我和小妹抚养长大,实在是劳苦功高,现在年事已高,不如到安静的庄子养老。至于支溪……这丫头到底你的后人,我们没有为难的理由。”
支溪嘤嘤哭起来,“奴婢不敢当。”
楚情转开视线。一群人都是演技高手,还不如她的丫头可爱。
此时映画进来禀告,“门口的下人禀告,逸王府小郡主来了,此时已经在前去菊楼的路上。”
楚情意外挑眉,施施然起身告辞。
☆、第二十三章争论
苏宜穿着翠绿色百褶裙,头上系着黄色丝带,明眸善睐,顾盼生辉,颇有招蜂引蝶的潜质。
桃红打起竹帘,楚情迈步进门,入目就是美人图,眼睛忍不住抽了抽。
那天楚情提出两人合作的建议,苏宜没有表态。楚情知道他另有考虑,也没更多强求。只是对苏宜保持不变的接近有些反感。
苏宜浑然不知,见到她就拿出一块手帕,拉着她的手说:“听说你安排自己的丫头学刺绣,肯定对女红颇有心得,快来看看我这幅绣品怎么样?”
她房里的事,苏宜一个外人倒是很清楚。楚情挥挥手,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二人。
“不是说乞巧节才来吗?最近很闲?”
苏宜叹息,“看来我很不受欢迎哪。我只不过听说将军府很热闹,特地看笑话。看来我来晚了。”
楚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两人相对而坐在软榻上,几案上摆着楚情喜欢的粉彩茶具,窗户凉风习习,偶尔传来虫鸣。
苏宜撑着下巴,颇有些恶趣味地说道:“我倒是好奇,你那个姐姐那么心小,楚将军又多方偏袒外人,王氏和姚宛一看就不是善茬,你怎么就能这么安然度日呢?”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嘲讽我?”
苏宜摇头,直起身体,上身探向楚情,两人鼻息相对,“莲娘说,女人都是这幅样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既然要做几年女子,少不得学几分女子的姿态。”
苏宜表情玩世不恭,但楚情仍听出他话中的认真,愣了半晌,皱眉道:“以偏概全,不可取。”
“哦?”
“我不知道那位莲娘为何对女子有这种偏见,但世上的人多了,不能一言概之。比如你说女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但很多男子也是两面三刀口蜜腹剑……”
苏宜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楚情的表情,“但女子惺惺作态,虚伪懦弱又矫情,这你总不能否认吧。”
楚情失笑,身体后仰,和他拉开距离,“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你眼中便再看不到其他性格的女子。”说着摇摇头,“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干什么?挑拨我和姐姐的关系?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姐姐眼界小了些,但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楚情突然想起自己年龄更小,把剩下的话咽回去,“人总有不足,不能因为一点缺陷就否认她这个人……让我和姚宛相斗……那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没人给她撑腰,折腾不出大风浪。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
苏宜哑然。
做事必须要说出理由吗?他喜欢不行吗?
楚情继续说道:“如果要我说,你其实十分惶恐不安吧。身为男子,却以女子的身份长大,每天看到的都是内院里家长里短的纠葛……”楚情福临心至,眯了眯眼,“你害怕养成女子一般计较的性格,但又无法改变环境!”
苏宜勃然变色,拍案而起,“胡说八道。”
楚情仰头看着他。
他只是个单薄少年,站在窗口,连窗外的阳光都遮挡不住,明亮的眼睛里都是仓皇,活脱脱一直受惊的小兔子……前世带来的恐惧一点点消失,楚情突然有片刻心软,“孟母三迁,教出一代大儒,花木兰代父从军,这些都是女子的典范。我不知道你身边的人如何教导你,但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奇迹。”
楚情直起身体,撑着几案站起,这才看清苏宜嘴唇苍白,耳尖却泛红,好像恼羞成怒的样子,不由得微微蹙眉,“我只是在说事实,你实在……”
苏宜忽的挥手,几案的茶具落地,楚情吓得愣在原地。
苏宜甩袖而去,“不要以为这世上只有你博学。卖弄!”
楚情瞪大眼睛,不禁动怒。她只是说了自己想说的话,怎么在他眼中就是卖弄?想着想着,眼眶泛湿。
桃红听到动静,带着丫头清扫满地残骸。收拾完后,劝慰楚情,“小姐和小郡主吵嘴了?可是因为绣品的事?”
楚情大吼,“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桃红愣了。
她跟在小姐身边,从没见到小姐生这么大的气。
楚情缓缓呼出一口气,“算了,他就是个内力脆弱又自卑的人。本姑娘一向大度,不和小孩计较。”
桃红偷偷抬头观察楚情的表情,听她这番自言自语,忍不住嘀咕:好像小姐你年龄也不大,怎么能说别人是个小孩?
苏宜怒气冲冲从府里出来,直奔上马车。
和车夫调侃的林萧惊了一惊,忍不住询问,苏宜把事情经过唠叨一番,林萧笑着奉承,“主子英明。”
车夫长鞭一挥,轱辘吱呀声响,很快回到王府。苏宜下车时,狠狠瞪了林萧一眼,“以后莫要学女子姿态,阳奉阴违虚伪做作。”
林萧一摸鼻子,觉得很委屈。他只是逗主子开心,怎么就成女子了?
苏宜低头走路,进府时突然停下脚步,又转身跳上马车,不情愿地嘟囔,“虽然很不喜欢她高高在上的态度,但她说的没错。这世上很多事身不由己……”然后扬声吩咐身边恭敬的林萧,“赶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