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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情幽幽一叹,“只要想到过两年姐姐出嫁,府中只剩下这么一个姐妹,就觉得惆怅。”
小小年纪强说愁,楚唯摇头失笑,“不知不觉筝丫头都这么大了。过两年出嫁后,府中的庶务该如何是好?”
“爹爹忘了?姨娘一直陪着爹爹呢。”
王氏含笑的眼神掠过楚筝。
楚唯笑着摇头,“谁能一直陪着谁?算了,不说了,你们去找杨嬷嬷。看看爹爹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
楚情三人福身行礼,走出主屋,到菊楼找杨嬷嬷。
桃红一早在待客的厢房准备好茶点和消暑汤,三人一边闲聊,一边等杨嬷嬷安排粗使婆子把楚唯带的礼物抬到房间。
楚情是菊楼的主人,为避免气氛尴尬,寻找话题,“宛姐姐入族后,该怎么称呼?”
姚宛摇头,“不知。”
楚筝轻笑:“修订好族谱,很多称呼都得改,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楚情抿嘴。她只是无意的一句话,怎么好像是为难姚宛一般。于是不再说话。
礼物很快抬全,整整五个大箱子,凌乱地放着风筝,布偶,头面,皮影戏,布料,珠花,团扇……
楚筝随手拿起珠花戴在姚宛头上,“爹爹心粗,不知道女儿家喜欢什么,便看到什么买什么,我猜随行的小厮肯定笑话爹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什么小玩意都能看在眼里。”
姚宛捡起一柄凤尾花纹的铜镜,举在脸前,看着镜中人,淡淡说道:“当爹爹都是这样,我爹爹也经常给我买小玩意……”
楚情微微心动,“宛姐姐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说过你的事。说来也是我们不够热情,都没关心过你。你爹爹……对你很好?”
姚宛略有犹豫。王氏叮嘱她,她们现在寄人篱下,不要过多提到父亲姚天。
“他是个很好的人,不管对谁都很好。可惜走得早了些。”
楚情多看了她一眼。姚宛说的清淡,但眼中的悲伤之色很浓。又想起在花园她听到姚宛和王氏的争执,楚情福临心至,头脑清醒几分。
姚宛和她父亲感情很好,她不愿王氏入将军府,但娘要嫁人管不了,只能跟着。即便让她丢了姓氏,她都身不由已。所以在这里不管得到什么,她都不如意。
这么一想,姚宛倒是有几分可怜。楚情眨眨眼,转瞬又想,姚宛可怜,于她何干?没有将军府收养,姚宛就是一介丧父孤女,王氏一个内宅夫人,根本不可能护住她。父亲给她一席容身之地,养她教她,即便她有再多的不如意,也该知恩图报。但姚宛却把蜜糖当毒药,把将军府害的七零八落……
楚情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就想离开。
楚筝和姚宛都有些莫名,姚宛直接红了眼睛,“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起一个故去的人。”
楚筝以为楚情嫌晦气,所以甩袖而去。但姚宛丧父很可怜,她们不该雪上添霜,当下也有些歉意,“她急着有事处理,和你没关系。别放在心上。快来看看这些礼物,多挑些喜欢的。”
两人挑了一会儿,映画进来在楚筝低语两句,楚筝向姚宛解释,“我房里有些事情,你先挑着,到杨嬷嬷那里记账就行。”
房间中只剩下姚宛一人。
姚宛靠在箱笼上,泪水滑下。
这些小玩意都是她玩惯了的,但买的人却不一样了。
她想回家。
房外有轻微的响动,姚宛衣袖拂过,拭去泪水,转眼笑容艳艳。见到人来是支溪,笑容更深。
“怎么,想清楚了吗?”
支溪脸色惨白,衬着一双眼漆黑幽深。
“杨嬷嬷是奴婢的姑奶奶,一直很照顾奴婢。奴婢真的不敢。”
姚宛叹息,指责且怜悯,“你是个聪明的丫头,难道看不出来情小姐把你从菊楼调到兰苑的目的?筝小姐管理府中庶务多年,多为杨嬷嬷掣肘。好不容易大人松口安排母亲插手,筝小姐怎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杨嬷嬷现在只是做垂死挣扎,你不多给自己做打算,难道想和她一起出去?”
“但是……”支溪哽咽,“姑奶奶待奴婢很好。”
姚宛嗤笑,眼神冰冷,随手拿起箱中的玩意摆弄,发现是柄绣着菊花的团扇。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出事后,杨嬷嬷若是真的为你好,谁敢动你?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原来是个傻的。”
支溪跪在地上,咚咚磕头,姚宛兴致乏乏转着手中的团扇,眼睛眯了眯,团扇折断。
“这么廉价的东西当礼物,看不起谁呢!”
姚宛的声音带着透骨的恨意,支溪抖了抖,头磕在地上,无力道:“全凭小姐吩咐。”
头顶没声音,支溪重复两遍,头上落下一片东西,支溪慢慢抬头,姚宛已不见踪影,面前的剩下是团扇的残骸。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宛小姐说的不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楚情回到卧室,看到桃红前后忙碌地倒水沏茶,忽的觉得自己太过任性,想了想转身回厢房。厢房中只有支溪收拾箱笼,楚情许久未见她,从后面拍了她一下。
支溪吓得尖叫一声,叫声把楚情也吓了一跳。两人一同叫着,支溪看清楚情,跪地认错。
楚情仔细端详,“兰苑果然养人,我们都晒黑了,你反而白了。只是瘦了不少,你最近在减肥吗?”
支溪支支吾吾不敢回话。
楚情没多想,翻看箱笼上的账册,“看来大家都不太喜欢这些小礼物嘛。我都拿走?显得我贪婪。算了,还是按照人头平均分比较好。”
☆、第二十一章拜祭
此次沐休正好是初一,楚情早早起床等候在梅屋。
梅屋挨得清林苑很近,除了初一十五楚唯祭拜亡妻,其余时候院门都紧闭不开。
太阳还未升起,两人皆是素衣,天空清冷,虽是夏日,也有些许凉意。楚情带着桃红站在矮墙下等候楚唯和楚筝,忽地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娘亲,情绪十分低落。
桃红以为楚情因饥饿而心情不好,偷偷从怀里拿出芝麻糕,“小姐,这是前日柳绿出府买丝绦时捎回来的。奴婢舍不得吃,一直给小姐留的。”
楚情摇头,“祭祀完和爹爹姐姐一起用膳。”
桃红眨眨眼,把芝麻糕仔细包好,收入怀中。她只是担心自家小姐饿坏了,但小姐一片孝心,她也不能拂了。
楚情说:“你时刻私藏糕点的习惯甚好。”
桃红羞赧。
楚情猛地转移话题,看着从矮墙斜逸而出的枝桠,“姐姐说,梅屋院里有一棵娘亲亲手栽下的梅树,想来就是它了。不过短短几年,也能从院中伸出来,可见生命力顽强。”
桃红怔怔的点头。
楚情一笑,“罢了。你也不懂。”
桃红嘟囔,“奴婢虽然不懂,但也知这些卑贱的植物最喜欢顽强生长。”
楚情笑意更深。
“说的不错。”卑贱的植物都懂得顽强生长,人类自诩万物之灵,又该情何以堪?
这么一想,心中残余的伤感弱了很多。
远处走来几道人影,楚情拂拂衣袖,从矮墙下走出,看到楚唯身边的王氏,身后的楚筝和姚宛,脚步停了一下。
几人走进,楚情福身行礼,几人相互问好,寒暄一番。
跟随楚唯而来的宣衣和管家打开梅屋大门,楚唯率先走进,宣衣紧随其后,然后将门虚掩。片刻后,宣衣开门,“请几位主子随奴婢来。”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楚情一直不知道梅屋里藏着什么,但每次都是这样,楚唯带着她们凭吊母亲,都弄得很神秘。
几人沿着矮墙走到主屋侧门,看到管家站在门口,手执香烛,每人进屋前,都从他手里拿三炷香。
楚情排在最后,左顾右盼之际注意到那棵斜长枝桠的梅树就在主屋门前,从她角度能看到梅树树枝上挂满了红色丝带,显得梅树像一棵姻缘树。
屋里挂着稠帐,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香案和蒲团。几人进屋后都是上香行礼,不作停留,轮到楚情时,楚情偷偷在香案上摸了一把。感到满手灰尘,忍不住斜斜看了眼蒲团旁的楚唯。
楚情觉得父亲甚爱母亲,但为何不着人清扫灵堂?难道说不愿有人打扰母亲清净?
楚情没有多想,跟着前面的姚宛离开屋子。
几人随着宣衣等候在门外,片刻后,楚唯带着管家出来。管家和宣衣锁好门,把钥匙交到楚唯手中。
几人到清林苑用饭,大概是觉察出楚唯兴致不高,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最后楚唯放下银筷时说了一句,“宛儿入族的事情,我已经和初阳说过了。想来她也能明白我的苦心。既然是将军府的小姐,该有的东西都得有。吩咐杨嬷嬷一声,把我名下在东南大街的两间绸缎铺子划到宛儿名下,暂由佩蓉打理。”
佩蓉是王氏的闺名。王氏连连道谢。
楚筝笑着应了。
姚宛眉目淡淡,不惊不喜,对上楚情好奇的打量,嫣然一笑,“可是我仪容不整?”
“我以为姐姐会很开心。看来不是啊,要不把我名下那间玉器铺子也给了宛姐姐,可是能博姐姐一笑?”
王氏意动,正想一口应下,楚唯却先一步出声,“情丫头不许胡闹。你们手里的东西都是初阳亲手分配的。随意转赠,让她知道了伤心……”
楚唯声音隐隐有哽咽,王氏脸色一暗,姚宛拉拉王氏的手,“女儿还小,这些东西不急。”
府中每个丫头都有财产,当作以后的嫁妆,只是在及笄前不能随便出账用银子,但账本还是本人手中。
王氏斜眼看了姚宛,不动声色拧了她一把。
姚宛撒娇般依偎在王氏身边,“大人和夫人缱绻情深,肯定自有打算,姨娘真的不必着急。”
楚情眼睛一闪,不知为何,她觉得姚宛好像在讽刺王氏,仔细看王氏毫无异样,楚情觉得自己多想了。
楚唯对姚宛的懂事大为赞赏,“对极,虽然我不能动初阳手下的东西,但我手中还有两个庄子,这些都是留给宛丫头做及笄礼物的。”
此事商定,楚唯心情转好,陪着几人闲聊片刻,施施然去书房。
几个姑娘没有多做停留,回房为几天后的乞巧做准备。
楚情对女红一道并不擅长,每次拿起绣花针都发愁得很,桃红则能拿起丝绦手指翻飞打成缨络。这一世桃红还是个粗苯丫头,估计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项本事。
楚情想了想,把桃红和柳绿叫到厢房,并把府中的绣娘也叫来做活计。柳绿在菊楼虽是个二等丫头,但不常跟在楚情身边,一直低头不敢大声呼吸。楚情呆了一刻钟,吩咐两个丫头辅助绣娘做活计,柳绿才松了一口气。
晚间楚情用过晚饭,打散头发坐在软榻上摆弄茶具,桃红才回来复命。
楚情头也不抬,“今日有何收获?”
桃红回禀,“奴婢喜欢刺绣。柳绿她,也喜欢。”
楚情“嗯”了一声,“有一技在手,以后即便遇难,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希望是我多想了吧。”
桃红不懂楚情因何自言自语,跪下谢恩,然后想起一事,“刚才管家来禀,几天后逸王府小郡主来府中和几位小姐一同过乞巧节。”
苏宜不会无故前来,看来有事要发生了。
楚情用手帕擦拭手,“这两天你们好好练习,乞巧节那天不要给我丢脸。最近府中还有什么事吗?”
桃红犹豫一番,“柳绿说了一件闲事。她中午去厨房催促午饭,听烧饭婆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