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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钱娘子真正死心是在那一日,钱娘子趁着米粮不在家,将他请到家里吃酒,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而她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再追究当初借给米梁的那几贯钱。只是为了几贯钱,她便能如此自轻自贱。一瞬间,酿酒胡的心都要碎了。
当酿酒胡踉踉跄跄的逃出钱寡妇家里的时候,正好与对街走来的黄娘子打了个照面,黄娘子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她将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哽咽:“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也不会到处乱说的。”
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红肿,看上去有点丑。
胡丰实看着她略微有些心疼,张口想解释他跟钱娘子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可他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自己需要解释的理由。
再后来,酿酒胡发现自己再看钱寡妇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执念,觉得她同平安坊其他的娘子也没什么区别。
反倒是那个跟他说话总是紧张得结结巴巴,动不动偷偷看他的黄娘子,让他渐渐心动。可他比人家大了八岁,都可以当人叔父了,娶她会不会太占人家的便宜!
过了几个月,酿酒胡看见东市卖竹筐的张二郎特意绕了好远的路,来黄娘子这里买饼。这厮不但言语轻薄,还喜欢毛手毛脚。气得酿酒胡第二天便寻了个机会,领着义子徐书生将这个登徒子堵在穷巷里给痛揍了一顿。
再过了几个月,西市贩茶叶的胡商向她提亲,这回那胡商倒是中规中矩的,也没轻薄她。只是酿酒胡第二天便去西市打探这胡商的底细,听得旁人说,这胡商其实很好色,经常将西域那边的胡女骗回中土,自己玩腻了之后,转手便将胡女卖给有权贵当玩物。兀那胡商,也不是什么好鸟!
所以当黄娘子哭着对他说:“我年纪大了,想要嫁人,不能再等你”的时候,他一把将钱娘子搂在怀里,对她说:“你不要嫁给别人了,我娶你!”
酿酒胡抱着在他怀中颤颤发抖的女人,暗暗发誓:我要让她下半辈子不再掉一滴眼泪。
第34章 故人
胡七七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里; 她双手被困住; 嘴里也被塞了一块布。
她试图挣扎,但绳索捆得太紧,她再怎么用力挣扎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有一点她感到很奇怪,曾经酿酒时; 她用绳索绑酒坛子都能将双手弄出伤痕来,可这绳索捆得这么紧; 却没有对她的皮肤造成半点伤害。对此; 她只能想到两个解释; 第一这绳索是用上好的丝绸做成的;第二绑她的人并不想让她受伤。vx公号:books186
她脑子里回忆着被绑架之前发生的事; 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好知道自己是被谁绑架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前几天; 她与狄仁柏刚安葬好阿耶; 狄仁柏在她阿耶面前发誓,要一辈子都好好照顾她。然后,她将钱从银号里取了出来; 送米大郎去嵩山书院念书。还有; 四狗子在送英娘去亲戚家的路上; 正好遇到了英娘的姑母,英娘的姑母执意前往万泉县拜谢狄仁柏。
她使劲儿想了很久; 也没发现最近的生活中有什么可疑之处,身边更没有出现可疑之人。自从曹凭被杀,曹猿被抓之后; 穀禾帮换了新的头目。而文县令的亲戚郑愔远在长安,他为了洁身自保,也不可能做出为文县令报仇的事,胡七七在脑海里总结了一番,却是徒劳无功。
她猜不到绑架自己的人是谁。
马车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耳畔传来淙淙流水声。万泉县境内只有西城河,并没有潺流小溪。看来,她已经被带离万泉县境内。
胡七七的耳力本来就异于常人,此刻眼睛被蒙住,更加容易察觉周遭细微的动静。
一阵沉着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警觉,有人正在一步步靠近。
那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沉着,越来越缓慢,好似每一步都要使她惊颤。可惜,对方看错了人,她不是那种动辄便会被吓破胆子的小女郎。
来了人更好,她就怕不来人。
只有这样她才能知道究竟是谁绑架了她,绑她的目的何在。
一双温润的手,揭开了蒙在她眼睛上的布,她如愿以偿的看到了绑架自己的“凶徒”。
他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个子高挑,身形瘦削,一双眼睛沉着冷静,嘴角虽勾着微微笑意,却没由来的让人感觉到森森寒意。他的脸庞白净隽秀,英俊的五官被他浑身散发的清冷气息染上了一层冰霜。
他才十几岁,便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极强的压迫感,没由来的,胡七七想起了佯装世家子弟的曹凭,曹凭努力想要模仿的就是这种微笑中却带着撕獾拇尤荩刹芷臼腔⒉怀煞蠢嗳
但是眼前的少年,他微微侧头看着胡七七,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起来深情款款,却能令胡七七没有来的感觉到害怕。
胡七七不动神色的盯着他。
“等很久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能保证好好跟我说话吗?如果你回答可以,我立刻给你松绑。”
胡七七点点头,嗓音沙哑:“可以!”
“好,我给你松绑。”少年俯下身子,欲给她松绑,忽又停下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果你不好好听话,一定会吃苦头。”
话音刚落,他轻轻在绳索上抽了一下,胡七七双手终于恢复自由。
她活动了一下早已麻木的手腕和膝盖,赶紧说:“我饿了,要吃肉。”
少年应了一声,对外吩咐,“夏盈,给她准备肉。”
不一会儿,那位叫夏盈的女子送进来一块刚刚烤熟的兔子肉,夏盈做男子打扮,瞧她上马车时身的利落身手,便知是练家子。
那少年很有涵养,胡七七在进食之时,他便不说话,只是侧过头去专心致志的欣赏窗外风景。
马车内不知熏过什么香,带着雪中梅花的清寒,暗香浮动在她鼻间,又仿佛是这少年身上散发的寒气,没由来的令人神经紧绷。
胡七七吃完最后一口肉,从短靴中抽出匕首,朝那少年刺去。她这么做是想试探少年的底线在哪里。只有知道对方的底线,她才能掌握住谈判的主动权。
那少年躲也未躲,竟由得胡七七将匕首刺进自己的胳臂,划下一道长长的伤痕。与此同时,她似乎听见少年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但是下一瞬,马车外的夏盈冲了过来。
胡七七重新被绑住。
夏盈将胡七七绑好之后,问那少年:“公子,要如何处置她?”
少年的声音依旧温润,“掌掴十下,不要太轻,也不要太重!”
胡七七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要让她感到痛,却不能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这要武功很厉害的高手才能办到。
不过是掌掴十下罢了,这点小痛,完全在她承受范围之内。
然后,夏盈在嵌入马车的暗阁里寻找一番,有些懊恼的道:“糟糕,出门的时候忘了麻沸散。但是公子伤得很重,急需缝合止血。”
少年面不改色,声音带着从容:“无妨,我不需要麻沸散。”
夏盈拿着普通的针线,替那少年解开半边衣服,替他缝合伤口。那少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夏盈将针扎在他身上,表情却比针扎在自己身上还痛苦。
即便胡七七是个胆大的人,看见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撇开目光。她光是看着都觉得疼,不知那少年怎么忍得下来。
“看着我!”那少年的爱好很变态,居然喜欢让别人看着他受苦。
胡七七忍着难受,重新将目光移到他身上。
少年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想试探我的底线,现在你已经知道,我并不想伤你。”
胡七七轻轻嗯了一声。
“我可以再一次给你松绑,你能保证好好跟我说话吗?”
“能!”
“如果你再敢食言,我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底线究竟在哪里。也许,这片荒林会成为你此生最后看见的景色。”
“知道了!”
“我这个人脾气很差,睚眦必报,你要牢牢记住。”
胡七七老老实实回答,“我记住了!”
少年对夏盈吩咐:“去给她松绑!”
“可是,公子的伤口还没缝合好,我不能分心。”
少年的声音不便喜怒:“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
“是!”夏盈沮丧着脸,气呼呼的去给胡七七松绑,然后再度回来为少年缝合伤口。
“刚才你吃饱了吗?还剩了些兔子肉,如果你没吃饱,我让夏盈再给你送一些过来。”
胡七七摇头:“不用了。”
夏盈继续为他缝合伤口,这期间他们谁也没再说话,伤口缝合好之后,他下了马车。
胡七七完败。
面对此人,她完全束手无策。只有在无人的马车内,她才敢露出害怕的情绪,她小心翼翼的裹紧自己的手臂,将自己牢牢抱住。这种时候,她好想念狄仁柏,狄仁柏会不会像从前一样及时赶来救她。
马车外面响起脚步声,那少年下去换了套衣裳又回来了。胡七七立刻正襟危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她心里依旧在害怕,脸色也因为太过害怕而呈现出虚弱的惨白。
少年上了马车,仿佛看穿了她的害怕,还故意对她温柔的笑了笑。
胡七七打了个寒颤,心想,我真是太没出息了。
可这也不怪她啊,她虽然是平安坊内有名的霸妇,可她平日面对的也只是钱寡妇那种空有一双嘴皮子的无知妇人。她斗过段位最高的恶人,也只是表面看似精明实则脑子有点进水的曹凭。这位少年看着年纪岁小,但他那冷静自持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张先生的故事里能微笑着剥开活人皮肤的黑莲妖童。
“你怎么一直在发抖,是不是很冷?”少年摸了摸她的手,将他身侧的暗柜打开,从中拿出一件白狐大氅温柔的披在胡七七身上,然后说:“先忍一忍,到了下一个城镇,我让夏盈去给你买个暖手炉。”
“不用!”他越对她好,她越觉得害怕,“你直接说正事吧!”
少年点点头,缓缓道:“我是临淄郡王李隆基,乃高宗皇帝之嫡孙、相王李旦之第三子,也是你的表兄。”
胡七七抬头看他,她好像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你没听错!”少年言简意赅。
她的身份这么快被长安城的人发现了?难道是赵全福或者贺兰腾背叛了她?
“没有人背叛了你,他们都对你很忠心,我也是无意间发现了你的存在。圣人得了重病,一到夜晚,看见眼睛又圆又大的宫女便要唤她为“常宁”。你先别那么惊讶,圣人唤的不是你,是我的姑母,你的姨母,圣人的第一个女儿,出生不过百日便被王皇后掐死的那一个。我只是令人寻一个跟圣人年轻时容貌相似的女子,便寻到了你,接着我的人又发现了隐匿于你身边的赵全福,然后他偷听了你和赵全福的对话,才终于确定了你的身份。”
“不可能,赵全福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杀手,若有人潜伏在我们身边偷听,他不可能没有发现。”
“江湖?离开了长安城后,他能接触的江湖能有多大?”
李隆基的话说服了她,呆在万泉县那种小地方,连曹凭那种蠢货都能呼风唤雨,赵全福要混个排名第一的杀手并不是很难。
胡七七沉吟了一瞬,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第35章 交易
“别那么着急; 先听我给你讲几个故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