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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赵徵折剑般的唇几番蠕动,艰涩道:“我不明白,怎么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陆浅葱起身,想倒杯茶润润嗓子,结果发现茶杯茶壶都被狂暴下的赵徵摔得粉碎,只得作罢。想了想,她轻笑道:“王爷若能想得明白,我们何以走到今天这一步。”
赵徵喉结动了动,半响无言。
以前的陆浅葱心悦他,后来的陆浅葱怕他恨他,而现在的陆浅葱看他的眼神如同看路边的陌生人一般,有礼而疏离,再掀不起半点波澜。
赵徵胸中如压有千斤巨石,堵得难受。他忽的大步朝前,弯腰抱住了陆浅葱。
陆浅葱吓了一跳,伸手推他:“你又发什么神经!”说罢,她胡乱抓到笸箩里的金蛟剪,直想要刺死这男人算了。
赵徵却适时的松开手,一把制住她胡乱挥舞的剪子,深吸一口气道:“别紧张,本王只是想抱抱你。”
陆浅葱感觉自己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赵徵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这一走,便是连着数日。
陆浅葱如同囚徒般被关在这座富丽堂皇的院子里,经过上次临安街一闹,赵徵连她出门散步的权利也彻底剥夺了。她在屋里闷得慌,心中的不安也愈来愈深。
上次临安街上遇见张远书,她便将绣有求救之言的手帕悄悄塞在了张远书的袖袍中,不知张远书是否会帮她逃离王府。
不过张远书那般刚正清廉的君子,应该不会失信于女人罢。
陆浅葱倚在窗边的案几上,浑浑噩噩的打着盹儿,一会儿梦见赵徵纠缠不休,一会儿又梦见浑身是血的看着她。正迷糊间,忽听见院外的大门被人砰地一声打开,接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年轻女声炸响:“不长眼的下贱玩意儿,谁给你们的胆拦我!”
陆浅葱一下就被惊醒了。
她揉了揉眼,刚站起身,便见房门被砰地一声踢飞,接着便见一名年轻美艳的小妇人提着一把红缨枪,怒气冲冲的跨进了大门。
这名小妇人看上去比陆浅葱还要小上那么一两岁,柳眉丹凤眼,朱唇雪腮,明明生得娇艳无比,一把□□却耍得煞气腾腾。有侍卫慌忙拦住她,战战兢兢抱拳道:“郡主,王爷有令,不许外人入内。”
闻言,陆浅葱缓缓站起身子,心下了然:原来,这就是赵徵的青梅竹马,襄王妃永宁郡主。
永宁郡主偏髻微乱,金钗步摇轻晃,明亮的金玉镯子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明明是锦绣堆里长成的人儿,凤眸一瞪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英气。她□□横扫,七八名身经百战的侍卫竟被她强大的气势逼得无法近身。
风穿堂而过,撩起郡主石榴红的裙摆,又轻轻拂过陆浅葱的发丝。
两个女子,一艳一雅,一刚一柔,就那么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静静对视,谁也不肯让步。
片刻,永宁郡主倨傲的一扬下巴,轻蔑道:“你就是陆浅葱?”
陆浅葱微微颌首,淡笑道:“初次见面,郡主。”
永宁郡主登时一噎,失语片刻。若是陆浅葱是个尖酸泼辣的女人,那倒还好办,永宁郡主早就做好了一枪捅死她的准备……可面前的这个女人温柔尔雅,不卑不亢又不失礼,永宁郡主忽然就下不去手了,只好睁着凤眸瞪向陆浅葱,握着□□的五指紧了紧。
她冷哼:“你倒是,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嘛。”
陆浅葱见郡主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便知她是一个直肠子的姑娘,应该比郑妃那种两面三刀的妇人好对付多了。陆浅葱笑了笑,永宁郡主是唯一一个能让赵徵有所忌惮的人,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既然郡主送上门来了,她又怎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不知何处飘来的一朵云遮住了太阳,将大地缓缓笼罩在一片静谧的阴影中。陆浅葱玉手轻捻,施悠悠泡了杯茶递给永宁郡主,笑道:“郡主,站着不好说话,不如坐下详谈?”
她姿态潇洒,永宁郡主看在眼里却很不是滋味,总觉得她是在炫耀自己女主人的身份似的,不由怒火中烧,一把打落茶杯叱道:“谁要你惺惺作态!若不是你迷惑襄王哥哥,在临安街上当众闹事,襄王哥哥又怎会被御史弹劾,至今还在宫中受审!”
薄胎瓷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侍卫生怕永宁郡主一怒之下砍了陆浅葱,便上前一步想要制止。陆浅葱抬手,示意下人们都退出去。
陆浅葱将右手覆在左手上,不着痕迹的遮住那一片被滚茶烫红的皮肤。她莲步轻移,走到案几旁跪坐,重新捻了茶叶泡茶,嘴角带笑道:“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尚且不记恨郡主的杀身之仇,郡主又何必大动肝火。”
听陆浅葱的口气,永宁郡主便知道自己暗杀她的事败露了,一时恼羞成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完了好送你上路!”
陆浅葱问道:“郡主为何要杀我?”
“你知道的!”永宁郡主握紧双拳,恨声道:“夺夫之恨,不可不杀!”
“哦?我如何夺夫了,又夺了谁?”
郡主道:“明明是你对我夫君余情未了,在乌山镇与他纠缠不清。”
陆浅葱噗嗤一声笑了,“这你大可放心,没有女人会喜欢一个三番五次想要杀死自己的男人。”
“你的事情郑妃跟我说过,那不过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郡主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傲声道:“我与襄王哥哥从小一起长大,只要他心里有我,只碰我一个女人,那些姬妾他想留着就留着,男人嘛,总是要面子的,更何况是他那般高高在上的男人。但你不同,你的手段太厉害了,若我再不出手,我和襄王哥哥多年的感情就将毁在你这杂碎的手里!”
陆浅葱微微讶异,她想不到金枝玉叶的永宁郡主竟会说出这般自降身份的话来,甘愿把自己当成男人的附庸,真不知道赵徵给她灌了什么*汤。
亦或是在她眼里,她与赵徵的婚姻并非简单的政治联姻,她是真正的付出了自己的一片痴情。
又是一个傻姑娘。
“男人要面子,要尊严,女人就不要了么?”陆浅葱吹开杯中的浮末,抿了口茶,品味着舌尖淡淡的苦味和馨香,轻问道:“郡主,你觉得襄王爱你么?”
郡主迟疑了片刻,方挺胸道:“自然是爱的,不然他为何娶我。”
陆浅葱又问:“他对你好么?”
“在你出现之前,对我都是极好的。”永宁郡主咬牙道:“他每次同我置气,都是因为你。”
陆浅葱笑了,一阵见血:“以前他也总是这样对我,先我把的心伤个透,再给一颗糖,那时我常想,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坏,这么坏。后来我就慢慢的自个儿明白了,他只是不那么爱我而已。”
恍如当头一棒,永宁郡主的眸中出现了一线茫然。她握着□□的手无力的垂下,面上强撑的骄傲瞬间分崩离析,朱红的唇几番抖动,喃喃道:“不,他是爱我的。”
“什么面子,什么尊严,都是他游戏花丛的借口罢了。一个男人若真心爱一个女人,是会连心窝子里最后的一点温暖都掏出来送给她的,又怎会忍心伤害她,让她难过。”说到此,陆浅葱的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江之鲤的模样,不禁连嘴角也染上了温和的笑意,“你知道么郡主,就在前两日他还跟我说,只要我顺从他,他便从此不碰其他女人,包括郡主你……你瞧瞧,这样的承诺他一定也原封不动的跟你说过吧?”
“他爱我!”
永宁郡主用尽全身力气怒吼,浑身发颤,眼角湿红,只是那暗哑的声音却没有几分底气。她又重复一遍,像是催眠自己的魔咒般说:“他说他爱我……”
情深不寿,过慧易折,也是一个可怜人。
☆、第43章 永宁三
陆浅葱知道,永宁郡主爱的,恐怕只是那个存活于理想中的,完美的赵徵。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完美的人呢?
喜欢一个人的美好的一面,那仅仅是喜欢,能包容一个人所有的不完美,那才是爱。郡主对赵徵的迷恋就像是水月镜花,风一吹,就碎了。
“我不信,你骗我的。”永宁郡主又气又慌,忽的提起□□欺身上前,将陆浅葱的半个身子按在案几上,恨声道:“我与夫君鹣鲽情深,你休要离间!”
锋利的枪尖离抵着陆浅葱的喉咙,带着彻骨的寒意。永宁郡主的手因情绪激动而有所不稳,枪尖也抖动得厉害,好几次差点刺入皮肉,陆浅葱垂下眼,在永宁郡主惊愕的目光中伸出一只细嫩的手来,稳稳的抓住了那锋利的银枪头。
殷红的血瞬间就蜿蜒淌了下来,滴在陆浅葱的下颌,又顺着颈侧晕染在浅绿的春衫上。
陆浅葱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直直的凝望着永宁郡主,像要刺穿她的灵魂般,一步一步将猎物带进自己的领地:“郡主想要我从王爷面前消失,而我也迫不及待想要摆脱他,其实我们目的一致,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永宁郡主不止一次揣测过陆浅葱会胡搅蛮缠,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么个结果,顿时整个人都懵了,殷红的血丝刺痛了她的眼,她没由来一慌,想要收回□□被发现被陆浅葱死死拽住,不由低喝道:“你疯了!”
陆浅葱浅浅一笑,眸中有超越生死的坚定:“我的离开,于你于我都是好事,郡主不考虑合作?”
永宁郡主咬了咬红唇,没有立刻回答陆浅葱,似乎在试探她言语的可信度。半响,永宁郡主下定决心般张了张嘴,才刚说了一个“你”字,便听见砰地一声巨响,原本就破损不已的门扇又被人踹开,赵徵面色阴郁的走了进来。
见到永宁郡主执抢抵住陆浅葱,而陆浅葱的手上满是刺目的鲜血,赵徵眸色一暗,面寒如霜。
他快步向前,按住永宁郡主的肩膀往后一拨,永宁郡主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后腰磕在案几上,震得茶杯茶壶叮当作响。带血的□□坠地,永宁郡主一手捂着后腰,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万分,站在原地无措的望着赵徵。
赵徵双目拉满疲惫的血丝,冷着脸朝门外吼道:“叫大夫过来!”
永宁郡主面色一喜,以为赵徵是在心疼她撞伤了腰,不由向前一步迎上赵徵。
谁知赵徵竟当她是空气似的,直直的从她面前走过,又当着她的的面搀扶起陆浅葱,嗤啦一声撕破下裳给她包扎止血,轻声安慰道:“别怕,大夫马上就来了。”
永宁郡主瞬间僵在原地,脸色满目的不可置信,嘴唇张了张,却跟失声似的说不出话来。
陆浅葱的视线越过赵徵的鎏金冠,轻轻的落在失魂落魄的永宁郡主身上,那样哀伤而绝望的心情,她也曾经历过。
想到此,她朝赵徵微微抬了抬下颌,提醒他永宁郡主的存在。
赵徵怔了怔,这才起身面向永宁郡主,语气生硬而没有一丝感情:“郡主因何在这。”
“……郡主?”永宁郡主扯了扯苍白的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夫君从前都是唤我眉儿的,怎么今儿就这么生分了。”
赵徵避开视线,没有回应她。
永宁郡主望着一坐一站的赵徵和陆浅葱,双目一片湿红,哽声道:“我的夫君在这,我自然也能在这。难道夫君在这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
“胡闹!”赵徵怒斥。
半响,他又缓下语气道:“你先回府,有什么事等本王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