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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在外间对夫君道,“惜恩这孩子心宽,前儿被挤兑的那样,我看她半点没有与那两姐妹生了嫌隙。”
陈掌柜颇感宽慰,“这孩子难得。”
因是废弃的布,惜恩便取了些送给平日的小姐妹们,但是有个要求,那就是每人都按照陈碧云所做的样式做条裙子出来。再就是每人再帮着自己多做几条,但不白做,一条裙子有一文钱的报酬。一时间葫芦屯里有认识不认识的皆寻了过来,有要布的,有不要布,只要帮着做裙子,图那一文钱报酬的。
“也亏大伯父、大伯母待她如亲闺女一般,谁知却是个傻子,那样的布料,谁穿的出去。”湘湘极为不屑的望了眼蜂拥着过来要布的姑娘们,向身旁的姐姐道。
陈碧云却没听进去妹妹的话,眼下葫芦屯里的姑娘、小媳妇们都穿上了她裁剪的衣裙,这是多么大的荣耀。若非她这样的秀外慧中,谁还能做到?想来墨林哥哥也必然知道我这番才智吧?越想越美,竟是看着惜恩的眼神都温柔和善了许多。
惜恩清点了一下收到的衣裙,总共有一百零八件,整理好,全部锁紧了柜子。
“这丫头莫不是傻了?那一箱子的衣裙,足够她穿上一辈子的。”陈夫人忍不住嘟囔道。
“唉,都是些不要的东西,就随她吧。”陈掌柜叹息道。
不过葫芦屯里的姑娘们还是沾了光,平素只有年节之时方能得件新衣服,如今白得了,总归是高兴的。
四月的天气,冷热相宜,清风吹拂着面颊,夹杂着淡淡的花草香,让人顿感心旷神怡。
葫芦屯地处棋盘山脚下,每年到这个时候,棋盘山上杜鹃花开,锦绣遍野,入眼皆是一团团的娇艳。
四月十八日是个好日子,这日丰泽县城的大户人家会相约来棋盘山赏花游乐。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娇媚可人的千金小姐,更是一番赏心悦目的景色。
清晨,惜恩便央了延瑞将一个箱子搬到铺子里去,还特意叮嘱了,务必摆在最醒目的地方。
“惜恩妹妹,该走了。”陈碧云在外面喊道。
湘湘始终想不通姐姐为什么要喊上这么个土丫头,见她穿着一身一块白一块蓝的衣裙出来,更是充满了鄙夷的神色。
“真是丢死人了,姐姐也不怕她丢了咱的脸。”
“红花还得绿叶配,你懂什么!”
湘湘掩嘴偷笑,“还是姐姐高明。”
惜恩打量了一番陈家姐妹,只见碧云穿一身紫色衣裙,金线滚边,很是华丽。湘湘绿衣绿裙,拦腰一条红色丝带,倒也俏皮。
满山的杜鹃花开的正好,花丛中已经散落着三三两两的赏花之人。
小姐们正追逐打闹,有那文人雅士少不得吟诗作对比试一番。
惜恩取出个网兜道,“我今日只为捕蝶而来,碧云姐姐与湘湘妹妹且在此赏花,我稍后过来寻你们。”说着便一径的抛开了。
“果然是个没有教养的疯丫头。”陈碧云向着惜恩的背影叹道。
“咦,这位姑娘穿着好生别致。”莫家三小姐手指着前面向众人叫道。
同行的几位小姐齐齐望去,可不是;今日难得的机会出门赏花,众人无不穿红戴绿。岂不知在这红花绿草之中,哪里会凸显出她们呢,反而白白埋没了诸位的精致打扮。
而眼前的那一袭淡蓝色衣裙,上面一团团仿若白云样的花纹,在如此艳丽景致的衬托下实在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不一会,又有三三两两着此衣裙的女子出现,她们散落开来,倒让人不想看花,更愿意看她们飘逸的身姿了。
莫三小姐哪里忍得住,“敢问这位姑娘,你这衣裙哪里缝制,样式和花纹都实在是精巧的很。”
惜恩笑望着眼前这个略显羞涩的女子,“小姐可近前来看看。”
莫三小姐仔细看了半天,“这倒奇了,竟不是刺绣,倒是像人画上去的一般。”
众人不信,忙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越看越觉得稀奇,越说越觉得喜欢。
“像幅山水画。”
“我看就叫做‘雨过天晴’最是贴切。”
“这是葫芦屯里宏昌染坊染出来的料子,小姐可前去看看。”惜恩不失时机,急忙推荐道。
☆、20意外之喜
惜恩向围过来的几位小姐指点了一番宏昌染坊的位置,那起人便呼朋唤友的看新鲜样式的衣裙去了。她心中颇感欣慰,这下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不枉昔日那一遭责备。
“惜恩妹妹,你怎一人在此?”自那日发誓要寒窗苦读后,李墨林便极少出门,是以这还是第一次见惜恩,。但却是早寻了一圈,终于看到佳人。
惜恩正在偷乐,兀然见到李墨林,不觉愣住。别看她人虽是十分的聪明,但于某些事上却自有一番呆痴。收起捕蝶的网兜,稳稳当当道,“前日听李婶子说你近日正在发愿苦读,倒是好些日子不见了,若说起来,还得多谢李掌柜前来替我求情。”
“那是我央求了爹去的。”李墨林‘嘿嘿’笑道,脸上充满了希冀。
“我正愁无法答谢李掌柜,若是这样,等那些布料销了出去,我便按件付你酬劳。”惜恩理所当然的觉得银子最能体现自己的感激之情,譬如付给姑娘们的一文钱。如今这李墨林自来爱玩,银子自然是不可少的。
“这倒不必,只要惜恩妹妹安好,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就安心了。”李墨林不免有些失落,但仍有些不死心。
“啊!”
惜恩正想不通李墨林这话中的意思,不料身后突然传来陈碧云的叫声。待得扭头看去,原是碧云不小心被石子绊倒。惜恩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姐姐可还好?”
“都摔的这样了,自然不会好到哪去!”湘湘没好气的说道。
惜恩急忙招呼李墨林,“李大哥,快点过来帮忙。”
李墨林呆愣了一刻,有些不情愿,又有些沮丧。
站在远处的马骏和汪伯贤相视一笑。
“看来墨林出师不利啊。”马骏颇有点幸灾乐祸。
汪伯贤道,“待我二人上前围观,这小子素来滑头,倘若被他逃了,那今夜的酒钱可就没处得去了。”一席话说的马骏也跟着笑将起来。
李墨林上前一看,陈碧云果然扭到了脚踝。眼下正是山腰处,若让她这般下山自然是不能了。可这姐妹二人的行事作风,不知为何,他始终透着生疏。正愁眉紧锁,忽而一眼瞥到过来的马汪二人。
“碧云妹妹应该尽快下山治疗,若是耽误了,只怕不好。”
陈碧云温婉柔声道,“墨林哥哥说的极是,劳烦你了。”
“不过用他一用,姐姐也忒过客气,只怕墨林哥哥还巴不得送你回去呢。”湘湘边说边挑衅的看着惜恩。
“湘湘!”碧云作势白了一眼妹妹,含羞的低下了头。
惜恩正想着是否自己扶碧云下山,此刻见人家没这意思,倒乐的自在。
李墨林立即接道,“这是自然,几位稍等。”说完走过去迎上马骏二人,一番言语之后又转身回来。
“妹妹可以下山了。”
李碧云娇羞的伸出手去。
李墨林一个闪身避开双手,随即从他身后站出一位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是汪伯贤的家奴李大奎。
“李公子说小姐你扭伤了脚,我家公子便让我过来帮忙送您下山去。”李大奎老实憨厚。
陈碧云原本娇羞的脸上立时变得煞白,扶额曼声细语道,“此刻倒觉得不是太疼了,我且歇息一会,就不劳诸位了。”
李墨林拍手笑道,“这更好。”转而向惜恩道,“马兄与汪兄得知你染的雨过天晴的布料,让我请你过去讨教一番,可否看我薄面,屈驾前往?”
湘湘见二人走远,冲背影唾道,”真不要脸东西,放下姐妹,倒与其他男人畅聊。”全然不记得方才她姐姐装受伤的样子。
陈碧云一张粉脸此刻已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好比那染坊里的染缸还要颜色俱全,直气的七窍生烟。
待惜恩到得近前,李大奎拿出小杌子安排几人坐下说话。
马骏因着前面一遭,最是害怕这样直接面对惜恩。可今日偏就李墨林独自做主,硬拉了人过来,少不得要强撑着作陪。否则日后,不知要受二人多少嘲笑。
“那日你让我接了东西出去,我还在犹豫,不想你却有今日之大计,实在是佩服。”李墨林拱手拜道。
惜恩淡淡一笑,“古人云欲成事者必然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今日便是遇见了‘天时地利’。
汪伯贤环顾一周,“此话怎说?”
“我昔日于丰泽县乞讨之时,也曾于花开烂漫之日到此游玩,方时也是这番情景,游人锦衣华服,山色五彩绚烂,唯独自己衣衫褴褛惹人嘲笑。”
“虽如此,但是你却记得昔日众人对你的瞩目。”李墨林恍然道,亦有着隐隐的怜惜,只恨当时自己未识得佳人面。
“这便是我要说的‘天时地利’,是以出了这招险棋,好在时运不错,也算是佛祖慈悲,怜惜于我。”她微微一笑,嘴角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衬着她的一身素服,在这红花绿草中越发的让人觉得难以琢磨。
马骏忍不住暗暗后悔,若是当初自己多些了解,也不至过于唐突。三人之中,汪伯贤晓事老成,李墨林聪明诡计多端,属他最为单纯。此刻既是知道自己昔日鲁莽,心中愧疚,支吾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李墨林在一旁捅了一下马骏道,“我听说你名下有三家成衣铺子,你又不管事,那铺子眼下经营的如何?
马骏看着李墨林朝自己不停的眨眼睛,忽然领悟,便道,“我那铺子也不过是个名头,不说盈利,只不亏也就算是给老子娘交差了。若是姑娘不嫌,就将你那雨过天晴的布匹放些进去如何?”
惜恩早有想法在丰泽县城盘下几家店铺来,无奈爹素来谨慎,自己拖着一直不敢提。如若能将宏昌染坊的布放在马家的店里出卖,这彩头不容多说爹也万没有不允的道理。
“惜恩多谢马公子!”
“我看马兄干脆把那铺子交与惜恩打理,横竖不少你的租钱,到月你拿了银子回去,你爹娘还问是咋来的不成?”李墨林顺水推舟道。
惜恩忙道,“若是这样,我认你三倍的租金,只是铺子究竟如何,还得我去看了才说。”
马骏大喜过望,“这是当然。”
☆、21春风复多情
李墨林却在旁边轻咳一声,“明日的诗赋。”
马骏一张白净脸面正笑得好似天边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笑容在片刻间凝固,“咳咳”,“诗赋,诗赋。”
惜恩,“什么师傅?”
马骏扯扯嘴角,“我的诗赋。”
“莫非公子是说你马家铺子里的那些个老师傅?还请公子放心,我必然仍按先前规矩待之。”惜恩宽慰道,倒觉得这马公子虽是个不十分着调的官宦家子弟,但是心地还算不坏。
汪伯贤“啪”的一声打开泥金折扇,掩面而笑,这二人唱的双簧,他最清楚。原马骏生性贪玩爱乐,无奈家里爹娘管的十分严厉。尤其是他爹,马县官,更是恨铁不成钢。所以马家特意花了重金聘请丰泽县城内有名的大儒教诲儿子。然马骏心思却不在读书上面,平日里只是应付差事罢了。
然同样不好读书的李墨林却不同,虽然看似不事学问,却满腹经纶,出口成章。是以,平日里没少为马骏“分忧解难”。马骏拿了去,次次皆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