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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是她的正夫,后院人地位卑微,就像是男人的妾,一个不喜欢就可以被送出去,但是郡马则不同,可以是正儿八经的地位,被世人认同。
“我要跟郡主当真正的夫妻,当然,外人怎么看我我不介意,我想知道郡主怎么看我。”
她皱了皱眉,向来内敛清高的男人,何时如此张扬外放了?
“如果没有情蛊,你我或许此生不会相遇。我没有选择,你同样没有,一时的迷恋穿了不过是顺从命运的安排——”她双目好似一泓清水,徐徐地。“但夫妻就不一样了,顺应的是彼此的心。”
“郡主心里有人了?”
忍到今时今日,明遥终究不忍了,问的咄咄逼人。
这件事,他从两年前就耿耿于怀,无法容忍自己一心想要霸占的女人眼睛看着别人,心里想着别人,这无疑是在狠狠践踏他的自尊。
在她跳江后,他一度怀疑她是否是用这种决绝的方式玉石俱焚,跟温如意殉情。
“是不是非得满脑风花雪月才像个女人?”她笑着摇头,“你看我每天忙碌成这副样,能跟谁谈情爱?”
明遥一开始有些不信,但看她目光清澈分明,语气真挚自然,想到她就算对温如意有过爱恋,也早已随着温如意的死而灰飞烟灭。
心中大喜,她没有任何心仪的男人,上苍安排他出现在她身边,不就是为了让一切还有扭转的机会!
喉咙一阵紧缩,喉结上下滑动,心跳如鼓,这样的认知让他猛地收紧双臂,将她紧紧箍在自己怀里。
她轻轻咳嗽一声,白了他一眼。“阿遥,你可别自作多情啊。”
他的激动热烈透过肢体的交缠,感染到她,她知道他的狂喜不是伪装,却也不知男人的情感能猛烈到这般程度。
他没话,内心千言万语全是不能的秘密,垂眼瞧着怀里的女人,指尖缠绕着她的发梢,思绪纷乱。
烛光下看美人,骄傲的秦长安浑身有一种淡淡的亲切,光晕流动温暖舒服,周身镀上金光,明艳绝伦,宛若深夜绽放的一株昙花。
自己看上的女人,真是百看不厌,越看越高贵剔透。
“只有你敢我自作多情。”他在她耳畔低语,言谈中满是自负骄傲。
她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从矮桌上抓了个柑橘,他却中途接过来,替她剥开橘皮,一瓣一瓣整齐放在玉碟里。
这样霸道的口吻,怎么听都有些似曾相识……她没多想,尝了一口橘,脸上没什么喜怒。
“你是才华横溢的明大少爷怎么了?我还是才貌双全的御封郡主呢!”
明遥自觉好笑,他目空一切,她性情洒脱,倒是谁也不示弱。他恨不能马上出自己身份,不做她的郡马也好,让她当他的王妃更省力。
只是一想,不得,如今不算最好的契机。
因为是她,所以他必须百般顾虑,精密谋划,就怕吓走了心头肉。
就算在国家大事和权力争夺上,他何曾这么上心过?
温暖的手指勾勒着她的脸颊,她美眸半合着,长睫微微颤动,脸颊有肉,反而看起来跟少女般不显真实年纪,躺在他身前憩会儿,安详的时光虽然短暂,却足以令他餍足地快要叹息。
这一陪,就是三天三夜,直到秦长安终于找到金梅的解药,走出院,发觉府内的下人来回走动,好似在过节。
“今天是什么日?”她问,自从玛瑙帮忙找出歇雨楼的内鬼,她把玛瑙重新调回到郡主府,四婢各有所长,如今才算齐心。
“郡主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奴婢才没,今天已经是元宵节啦。”白胖胖的珍珠一脸纯真笑容。
“是啊,郡主,外面的街道全都布置好了,灯会可热闹呢——”翡翠着,脸上不自觉发光。
“行了,待会儿你们四婢一道出去逛逛灯会。”她心情好,大方地颁布福利。
“太好了!”翡翠喜形于色。
白银则最稳重。“郡主不去?”
“我陪郡主就成了。”一道清高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婢女们这才留意到这个男人,炼药房是她们都不能闯入的地方,但明遥却在里头待了三天三夜,可见此人有一套。
“难得给你们放一天假,不要?那我可要收回了啊。”秦长安故意板着脸。
“要!谢过郡主!”大胆活泼的翡翠领头谢恩,拉着姐妹一溜烟就走了。
白银不太放心地看向秦长安,她会意一笑。“跟你家人见个面吧。”她知道白银有几个要好的师兄弟,如同家人。
天一黑,秦长安就跟明遥出了门。
她一袭水绿色织锦裙袍,背后披着一件滚着白狐毛的鹅黄色斗篷,只是梳着一个素髻,柔顺青丝拨到胸前。
他望着,不由得想起她在王府,常常是寡淡的装束,穿着半旧不新的衣服,连发上的簪都是木制的……
他的心猛地一紧,原来她一直都在防着他,不,或许是防着任何男人,任何会觊觎她美色的男人。
而如今,她更合适这般的华贵,将她天生丽质的容貌衬托的愈发娇艳。
“那边是什么?这么热闹?”她伸长脖,无奈里里外外围了好多人,以她的个,根本看不到前面的风景。
话音未落,一双手臂已然抱住她,她低呼一声,双脚凌空,整个人的后背都靠在他的胸膛,他的双臂箍在她的腰上,她比任何人都高了一头。
“看得到吗?”他低声问。
她顺着方向望过去,中央的台上有人点燃一个火把,张大嘴,生生地将火把塞入口中,火光很快熄灭,汉吞火的样,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一回过神来全都拍手叫好。
“看得到,是杂耍呢。”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她当然知道这里头有玄机,不过是骗骗众人的眼睛,但她第一次亲眼所见杂耍,觉得精彩好玩。
明遥的目光却始终都落在她的脸上。
“现在是吞剑……”她撑大美眸,看得格外认真,随即笑靥灿烂,眼眸发亮,跟着百姓一起喊道。“好!再来!”
抱着她的男人微微一笑,笑容涌入那双常年冷幽难懂的眼底,不入流的杂耍也能让她笑靥如花,可见还是有些孩气。
“阿遥,胸口碎大石,人是真的,石头也是真的,你是什么道理?你也在学武,你行吗?”她笑问。
他的眼皮微微一抽。
“石头一定动过手脚。”明遥冷嗤,他活在深宫,虽然没见过外头的杂耍,但去伪辨真是他必须掌握的能力,否则,一个蠢货被人害死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至于他是跟着张寅学武,这已经是他疯狂的第一步,他不想回答他能不能胸口碎大石的蠢问题。
她笑了笑,没再什么,看完了杂耍人都散开来,她被他的臂弯抱在胸前,练武果然让手臂强壮不少,隔着布料她都能感受到他胳膊暗藏的力量。
人流朝着四面八方散去,有个粗壮的汉急匆匆地往前跑去,就要在撞到她的瞬间,他眼疾手快,把她凌空转个身,她下意识地抱住什么。
周遭的喧闹,好似突然静止。
她低头一看,呆愣住,无意间,手猝不及防地环住他的后脑,柔软胸脯全都压上他的脸——
明遥扣在她娇臀上的手臂无声收紧,刚才为了不让任何人碰到她,他才临时把她转过方向,没想过造成如今的尴尬局面。那绵软的丰盈贴在面具上,他清晰地嗅闻到女身上的馨香,她的心跳的很快,导致那脸上的柔软也明显地起伏着……
他的眼前只剩下淡淡的光,什么都能看不到,反而全身的感官都聚在某一处,炽热坚硬起来。
秦长安脸色微变,身朝后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吧。”
他慢慢地把她放下来,彼此的衣料擦碰,他长袍下的那家伙不太安分,幸好是在夜晚,否则,他的颜面何在?
他眼神压抑冷冽,拒绝回想放她下来的时候,她有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北漠的灯会,比我想象中热闹。”她淡淡睇着身旁的男人,银质面具总让他生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只是那黑发旁的细白耳廓,却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他耳朵红什么?
“阿遥过去也常来灯会吧?”她走走停停,护城河畔的树上都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彩灯,灯光落在河里,好似河水也变成五光十色的琉璃般美丽。
“没有。”他常年病弱,顶多能在王府里走动,何况他向来不爱热闹,这种人挤人的场面,是他的忌讳。
越是人多的地方,危险就就容易潜伏。
她举起摊上的一盏花灯,眼底似乎有些起伏。
明遥突然背脊发凉,他刚才回答的太快,的是真话没错,可是一个真正的明遥是官宦弟,又不是一个连门都出不了的病秧,怎么可能一次也没逛过灯会?
她……怀疑了吗?
明遥负在背后的双手,不由得紧握。
她放下花灯,继续往前走,脚步停留在一个专卖面具的摊贩面前,素白手挑了个木刻粗犷的面具,对着他晃了晃。
“我戴这个面具好看吗?”
明遥摇了摇头,挑了一个白色的狐狸面具,狐狸脸用粉色彩绘,带些可爱娇媚,朝着她的脸比了比。“你适合这个。”
她对着摊贩手里的镜照了照,不太满意,总觉得像是孩戴的,不料明遥却已经掏出一个碎银。
两指拈起那块碎银,古怪地瞥了他一眼,他明家家大业大都是过去了,沦落风尘三年还不知银的轻重?
她直接抢过他手里的钱袋,倒出几枚铜钱,丢给贩,这才把装着碎银的钱袋塞在他的手里。“大少爷,一个面具就丢一两银,这么大手大脚的账房先生,我以后可雇不起了。”
明遥听得出她的讽刺调笑,听风楼的账目他可以算的一文钱不多不少,可是对花钱还是没什么概念。他接触的向来只有整锭金银,碎银对他而言很罕见,更别铜钱了。
“你在我身边,自然会替我省钱。”
她听出他言语中的主动亲近,像是寻常的夫妻,男主外,女主内,女人必须管着男人的钱袋。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探了过来,给她戴上面具,她的脸上顿时只露出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
他的心微微发烫,每天她看着的自己,也是这样的么?
夜风轻浮,她的黑发无声舞动,美眸定定地看向他,那张狐狸脸却让她瞧起来有种鬼魅般的妖冶美感……心一跳,她竟然像是个狐狸幻化出来的女人,那些愚蠢的百姓把这样的女人当成是观音菩萨?
“如今我们一样了呢。”她的嗓音有些缥缈。
明遥一转脸,却见到不少人异样好奇的目光,他本以为她只是随手买个面具戴着玩,难道是因为一路上只有他戴着面具,她留意到众人对他的过分关注,索性也买了个面具,免得让他一个人成为异类?
他暗暗咬牙,不让情绪外露,这样的温柔体贴……为什么这些全都是给那个明遥的,却不是给他的!为什么一个低贱的男娼却可以得到他求而不得的关怀!
刚才戴着面具话的一刹那,脑海有个念头闪过。原来有面具阻挡,她的声音听上去跟平日的不太一样,好似成了另一种声音。
那么明遥呢?也许取下面具后,声音也不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