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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之说?”
“属下亦是敬重夫人,可若是夫人却成了世子爷建功立业,造福于民的绊脚石,属下,便不得不另做他想了。”
“你想另做何想?”燕崇反问,那声音又低了一度,让人骤然,便可冷到骨子里。
薛定脸色白了白,这回,终究是没再开口。
“薛定啊薛定,本世子倒是从不知,你居然有这般好的口才。”
………………………………
第519章 难民
“你薛家,自你父亲起,便是我燕家家臣,你父亲随侯爷半生征战沙场,落下了一身的病痛,直到侯爷回京,这才算卸甲归田,安享晚年。你兄长亦在先世子帐下效力,最为忠心,且能力卓然,乃是我兄长的左膀右臂。但也就因为忠心,宁阳关一役,他恁是到死,也没有离开兄长左右。我寻到兄长时,也一并寻到了他,他半边身子尚且挡在我兄长身前,身上,数不清的血窟窿,真正的死不瞑目。”
说起这些,即便是燕崇这样的铮铮男儿,亦是不由红了眼眶。
有些伤痛,即便是过去得再久,却也不会减轻分毫。
燕崇深吸一口气,才又道,“你却不同,你并非一早便跟在我身边,反倒是自幼就随父兄在军中历练,是你兄长出事后,才被父亲从军中调回,本意是想给你们薛家留条根。可你,却铁了心,要到我跟前效力,为此,不惜做了暗卫。”
“那一年,我去接应荣王,你也曾多次舍命相护,你的忠心,我从不曾怀疑。我也相信,我身边的人,再没有谁比你,更关切这边关军民的福祉,更懂得我父兄的毕生所愿。”
“世子爷……”这一番话,说得情深意切,即便是薛定这样的男儿,亦是被说得动容,微微红着眼,望向燕崇。
燕崇却是一抬手道,“你既效力于我,便该信任于我。我生在燕家,长在燕家,如今,燕家的责任已是担于一肩,我自是清楚自己进退之间,代表着什么。”
“世子爷既然都清楚……”
“我的夫人,这世间,亦只有一个。”燕崇打断他,“我的担当,不需要靠牺牲一个女子来成全。何况,那是我这一生都要护之周全的唯一。不负苍生不负卿,哪怕再难,我也得拼力一试。”
燕崇说这话时,目光如定,不闪不避地与薛定对望着,眸底的坚决不悔,清清楚楚地呈现。
良久,薛定终于是败下阵来,垂下头,沙哑着嗓音道,“属下知道了,属下定会竭尽全力,协助世子将夫人救回。只是,我们可是要现在就启程吗?”
“你以为我们要去哪儿?”燕崇却是问道。
还能去哪儿?薛定狐疑地抬起眸子,那封信,他们自然是不得见,关于裴锦箬之事,也不过猜测,只是见世子方才的反应,他的猜测是没有错的,至于其他的,他又如何能知?
“你以为,我让你整合暗卫,是为了千里奔袭,去救夫人,然后,将这里的战事尽数丢下?”燕崇挑眉问道。
薛定愣愣抬眼,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薛定双眼亮了起来,若是的话,世子爷也不会在此与他废话良多了。
被他目光灼灼,殷殷切切望着,燕崇还真有那么两分不自在,咳咳了两声道,“夫人,我要救!北狄军,咱们也照杀不误。”
嘴角含着笑,可眼中却透出无形的威慑,顷刻间,便是刀光剑影。
薛定只觉心里又喜又疑,能够两全其美,自然是最好。可是……“世子爷想要如何做?但请吩咐。薛定定肝脑涂地,誓死效劳。”
正在这时,帐外却是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军,进得帐来,便是一拱手道,“元帅,有线报,说是有不少百姓正往咱们边境逃来。”
战事一起,自然少不了难民。
燕崇却是勾起唇角,笑了,“总算是来了。”
那将军和薛定都是惊疑不定地往他看了去。
却见他笑着抻了抻腰,“去吧!薛定,让兄弟们将招子给我放亮些,将这个人,从那些逃难的百姓中给本世子揪出来。”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画像,转瞬递到了薛定跟前。
而他身后,那张舆图之上,不知何时,以朱线描绘出了一条线路,恰恰正是从北都城,到了前方关隘之处。
薛定领命而去,燕崇又与那将军交代了一些事情,待得他也走了,帐内又沉寂下来。
燕崇这才将手拿到了眼前,那串血红色的红珊瑚手串一直被他绕在手上,在桐油灯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才看清,因为握得紧,那手串已深深勒在了掌心深处。
燕崇低头望着那手串,双眸沉黯,“绾绾,你且再等等我。”
天,阴沉沉的,细雪霰落下来,却是渐渐密集,很快,那些枯黄的草木上,便是积了一层淡淡的霜白,雪还有渐大的迹象,这般态势,一会儿怕是就要堆起几寸。
关门紧闭,关外聚集的难民们渐渐骚动起来。
“开门!快开门!我们都是大梁的子民,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看看上面的军旗,那是燕家的军旗。”
“快开城门!再晚,北狄军就要来了。”两军交战,早前滞留他国,或是边境地带的村庄难免受到波及,难民们为了寻求庇护,自是成群结队去往坚固的城池。
可是到了关门前,这城门却是一直紧闭,久久不开,底下又惊又惧的难民自然是群情激奋,很快,便是闹作了一团,仰头朝着城墙上咒骂,作势便要冲撞城门。
这个时候,城楼之上终于有了动静,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军步上了城楼,清了清嗓子道,“你们既然投奔我关内而来,我们元帅不会将你们拒之门外,只是,两军交战,为免有奸细混入,不得不慎重而为。”
“你们都听从号令,排好队,一个个接受盘问后,方可得入。”
听说能入,底下的难民们欢呼了一声,接受盘问,也是理所当然。
下一刻,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有一队身穿重甲的士兵从城门内出来,分列城门两侧,先有一队骑兵纵马疾驰而出,越过难民,直往前方警戒去了。
开了城门,便要提防北狄军趁机来犯,若是这些难民之中,有奸细,也算是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来,都排好队,一个个地来,不要急。”为首的兵士喊了一声,那些个难民安静下来,而后,有人领头,便慢慢排成了一列,一步一挪地往城门处而去。
兵士手中,拿着一张纸,也不知是画像还是别的什么,一个到跟前,便是一边问着话,一边仔细比对着那张纸和人的长相,看样子,应是画像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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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相请
也不知,要找的,是什么人?
人群中后方,一个深深裹在暗色棉布袍中的人,从裹面的布巾后露出一双眼,远远眺看着,眼底,便是掠过了一道精光。
“少主?”耳边却是传来一声带着隐忧的呼唤。
那人却只是一抬手,使了个眼色,仍是沉稳从容。
他身后那几人,便也敛了眸色,重新隐在了难民之中,只是却都没有离方才那人太远,以防万一。
人群缓慢,却还有序地往前挪动,终于是到了那个裹着棉布袍的人。
问话的兵士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皱眉道,“遮脸做什么?将面巾揭了!”
意料之中的事儿。那人慢吞吞地抬起看上去枯瘦且满布皱皮的手,将覆面的布巾揭下,露出了一张苍老瘦癯的脸,脸皮上有些上了年纪就会冒出的斑点,还有些黑痣,衬着一双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实在是乏善可陈。
问话的士兵看了一眼,便是问道,“你是何方人士?因何会在关外?”
“咳。。。。。。”那人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缓了缓,才道,“老朽原本是个脚商,乃是江南人士,一年多前,贩卖丝绸茶叶经北狄,往西域去,却不想,路途中遭了马匪,货全被抢了,自己也伤了。后来好不容易养好伤,又攒了点儿盘缠,谁知又碰上了战祸,再不回乡,老朽这把骨头怕是就要埋在这他乡黄沙之中了。”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咳嗽,端得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而且,听那口音,说的虽是官话,却果真是带着淡淡的江南乡音。
那问话的士兵转头往身后那拿着那张画像比对的士兵望去,目光带着无声的询问。
在他看来,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那张画像,他也瞄过不止一眼,与眼前这个老人可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
只身后那人,虽是一身普通兵士的打扮,却生了一双格外锐利的眼。此时,那双眼,正将面前这老者看着,目光犀利得好似要将面前这人看穿一般。
直看得那老者很是惊惶一般瑟缩了一下,看得那问话的士兵也怀疑地连连打量起面前这个老者,自己莫不是看漏了什么,眼前这人,有问题吗?
后面排着的人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冒出了几声杂音。
而那个拿着画像的兵士也终于是移开了目光,面无异色地点了点头。
早前问话那士兵愕了愕,但到底是松了一口气,抬手挥了挥,有些不耐烦道,“下一个!下一个!”
那老者躬身谢过,而后,接过被搜查过,并无异状的包袱,拖着有些蹒跚的脚步,缓缓走远。
他身后,方才那个拿着画像的兵士却是抽空瞥了过来,眼眸闪闪,忆及的正是来这一趟之前,他家世子爷的耳提面命。这画像,只可依据二三分,那人最是狡猾不过,手下又不乏能人,多半会改变形貌。只是,他身子羸弱,身上,必然常年携带药香。
一个已经穷困潦倒的老者,又如何用得起三七、麝香这样名贵的药材?
入了关,难民们便各有去处,不再如之前那般聚集。
有些选择暂且歇下,另一些则一刻不停,又启程赶路。
那老者蹒跚往前走着,周边也零零散散走着几人,看似并无交集,却是朝着同一个方向。
直到离得城门处远了,大抵是觉得危机已除,当中有一人便是往那老者凑了两步,压低嗓音道,“这里是军屯聚集处,给些银两,能够寻着可供落脚之处,少主。。。。。。还是歇上一晚,再赶路吧!”
那老者头也不回,断然道,“快走!”一双眸子清湛沉稳,却哪里还有方才在城门处的毫无神采。
“可是少主。。。。。。您的身子怕是。。。。。。。”撑不住啊!
“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老者音调又是往下一沉。
他身边人,即便隔着几步的距离,却都是耳力绝佳的,将这一句听在耳中,便是纷纷投来诧异的眸光。
“怎么会?”
本以为城门关卡不好过,可他们不也平安度过了吗?自然是瞒过了那些人的眼睛,如今,还怕什么?
可是,少主。。。。。。。会错吗?他自来是算无遗漏的。
众人心中虽是惊疑,却是早已习惯了听从,和绝对的信任。
不过一个眸光回转间,便尽皆沉默了下来,个个抿紧了嘴,看似乱无章法地四处散落着,却是实则紧密地将中间那老者牢牢护住,快步往某个方向疾走。
然而,毕竟,还是晚了。
待得察觉到不对劲时,他们再顾不得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