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岳是尝过那滋味的,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在情事上能顺顺遂遂,只是一想到儿子要离得那么远,心底总归是舍不得,在儿子面前表现不出来,当着易长安的面就不用遮掩什么了:
“难怪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没把别人家菜地里水灵灵的白菜给拱回来,反而乐滋滋、傻乎乎地跑到别人家的菜园子去过日子了……”
偏偏这种辛酸他还说不出口!
易长安一阵好气:“拱什么拱,你当你儿子是猪呢!”顿了一顿又提醒了一句,“你赶紧写折子去求见吧,不过儿子跟辛螺的事,到时候你看要不要给皇上那里说出来?”
陈岳立即收敛了心神,细细想了一想,点了点头:“虽然是我们家里的私事,但是其中牵涉到了溪州,这事还是要先说,坦坦荡荡的说出来,也免得后来被人拿来做什么文章!
延陵那小子倒是想到未雨绸缪,却忘记了辛螺是什么人。凭她会的那一手农耕要术,在皇上心里绝对是挂了号的人物。”
这样的人,举手之间能让举国丰收,粮仓充实,燕皇那里又岂会等闲视之?只怕关系到辛螺的一举一动,燕皇都会仔细考虑到背后的深意!
易长安心里不由一紧:“皇上不会不允吧?”
陈岳摇了摇头:“你不是说等辰辰再大些,我们就带着她四处漫行吗?觐见的时候我会把这事儿随口扯出来,让他知道我们的心意,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阻拦的。”
第267章 正四品的盐运监察使
陈岳的折子一递进去,第二天下午宫里就来了旨意,宣陈岳和陈延陵父子俩进宫觐见。
燕恒先是有些诧异陈延陵怎么会来求这么个丰谷盐田盐运监察使的职位,后来听了陈岳细说原委,这才笑了起来:“子越这是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心抱得美人归啊。”
陈延陵脸色微赧地重新跪了下来:“虽说兼夹私事,但是请皇上放心,于公事一职上,微臣绝对不敢玩忽轻心——”
“信不过别人,我还信不过你们卫国公府吗?起来罢。”燕恒笑笑打断了陈延陵的话,“当年卫国公和易大人就说以后的婚事都由你们自己择定,这眼瞧着二十多年都过去了,你和延冈两个都半点都没有动静。
朕还想着什么时候把你们都召进宫里来问问,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朕给你们兄弟俩个赐婚,没成想子越这眼光倒是高,满大燕的都没看上,倒是看中了个夏依姑娘了。
嗯,还是个峒主!这还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这回卫国公和易大人也该放下一半心了。庆吉,你亲自去,把上次贡来的那红翡莲花如意取来,算是朕的一份贺礼,等以后你们成亲了,朕另外再封一个大红包送来!”
陈岳连忙从在座位上起身,向着燕恒一躬身:“多谢皇上赏赐。这孩子找到了自己可心的人儿,臣这心里头也确实放下了一桩大事。
只可惜丰谷那边实在太远了,想着平常见上一面都难得……长安昨夜一夜辗转,说等小女再大上一两岁,就恳请皇上卸了她身上的差事,带着小女四处漫游,到时候也能过去看看延陵他们……”
陈岳与燕恒关系亲近,因此随口像是说着家常,燕恒含笑听着点头应和了几句,等庆吉取来了那柄红翡莲花如意,赏赐给了陈延陵,也允了他所请。
让徒弟杨平送了陈岳父子出宫,庆吉侍候着燕恒批阅奏折,一边小心地磨着朱墨,一边低声开了口:“陈大公子可是卫国公和易大人的嫡长子,他们两人倒也舍得让儿子去那么远的地方。
奴才听陈大公子那语气,只等着那位辛峒主出孝,约摸是想着就在那边成亲安家了。那位辛峒主,应该就是上次那位精擅农耕要术,还弄出天风日力晒盐之法的奇女子吧……”
燕恒笔尖忽地一顿,又慢慢地在奏折上用朱砂批下一个“可”字,这才轻叹了一声:“你跟了朕这么多年,朕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溪州有几处已获丰收,若是那辛螺的法子在大燕一样能通用,有她在不愁粮仓不丰。她一个夏依人,虽说目前跟我大燕合作,但是一旦粮钱丰足,以后被人撺掇几句,也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
但是那些法子正等着验用,今后一段时期,只怕我大燕的农事还要靠着她,而且也万没有前头学了别人的技术,后头就把人拍死的道理。
防患于未然固然要,可是也不必做过过河拆桥那等心胸狭隘之举。辛螺确实是个重要人物,不过她若义,我便仁,她若有异心,谅她一个小小的溪州,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何况若是别人娶了她,我还有些担心,若是子越娶了她,我倒是很能够放心的。”
庆吉立即闭了嘴,只继续专心研起墨来。
燕恒却想着刚才陈岳说的话,心里有些酸涩莫名。
易长安想过一两年就卸职,带着小女儿四处旅行,陈岳又怎么会放心让她娘儿俩这么出去?肯定是会陪在一旁的。
刚才看似聊家常,实则是陈岳隐讳委婉地告诉他,他卫国公府无意恋栈权力!陈岳现在有子有女,旧伤也被诊治痊愈,已然是心境满足,他的心态,燕恒看得出来。
是啊,今生有相爱之人为伴,膝下还有与爱人所生的二子一女,陈岳确实是看得清明,过得幸福,若是当年……易长安能够入了宫,此时又会是何等光景?
别说这四处游历的之举,只怕连易长安喜爱的刑案之事,碍于朝中百官之口,她都不能再履其职了吧……
朱墨已磨好,一砚莹莹艳绝,燕恒却将手中的朱笔搁在了笔山上:“今日内阁中书科何人当值?”
中书科每日有两人当值,庆吉连忙说了那两名中书舍人的姓名。
燕恒立即点了将:“朕记得高仲辅那一笔字秀润华美、正雅圆融,宣他过来制诏吧。”
很快,内阁就知道燕皇下了一道旨意,封原禹州营参将陈延陵任了丰谷盐田盐运监察使。
从武将的序列一下子跳进文官的职务里,这事儿委实有些奇怪,次辅薛琅玉私下来找首辅梁正淳:“梁大人,皇上突然下了这道旨意是什么意思?”
薛琅玉虽然任着户部尚书,但是也只知道有处极偏远的地方开辟了那个丰谷盐田,去年产盐倒还马马虎虎,不过质量倒是不错,给国库也带来了不少进账。
但是这事是皇上亲自督人经办,丰谷盐田的具体位置,皇上并没有公之于众,首辅大人似乎知道,却也一直秘而不宣。
去年那盐田只是试营,据说今年就要开始大干了,按惯例,肯定是要设一名盐运监察使和一名副使的。
只是想到那处位置偏远,贮盐量到底如何,也不知道今后有没有前途,薛琅玉正犹豫着要不要让自己这一系的人过去,没想到皇上竟突然下了这道旨意。
而且陈延陵先前任着禹州参将是正四品,一般盐运监察使都是从四品,但是武官自来比文官的地位要低,正四品的武官转为文职,就是任这从四品也没有什么,皇上却在旨意上特地注明了这丰谷盐田的盐运监察使是正四品……
要说卫国公府得圣心吧,陈延陵身为陈岳和易长安的嫡长子,在军中岂不是更好立功,转到这偏得不知道什么地儿的丰谷盐田来当监察使做什么?
薛琅玉想不通,梁正淳心里却是有点儿谱的。
丰谷盐田可不在大燕,那是在夏依土司府的溪州,而且还是陈延陵从中牵线,两边才达成合作的。
夏依那边都是些蛮子,丰谷盐田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果起了什么冲突,你让一个文职的盐运监察使能怎么办?陈延陵既是武将,又跟那边有些情面,派他过去确实是再合适没有了,不怕镇不住场子。
至于这正四品的职……陈延陵当初得来这个品衔,就是因为丰谷盐田和那农耕之术立了功,这才一去禹州军营就是正四品的参将。
这没错没差的,怎么可能去降了他的品级?
第268章 老狐狸首辅
心里虽然清楚,不过梁正淳可不打算给薛琅玉细说,只老神在在地捻着胡须来了一句:“皇上此举,定有他的用意,我等臣子只须恪尽职守……”
又来这一套!薛琅玉耳朵都要听起茧了,却也不得不笑着应和:“梁大人说得极是。”
两人各打了一个哈哈,一转头,兵部尚书袁宏拿着谭罡的奏折走了进来,向两位行了礼:“梁大人,薛大人,我刚刚听说皇上下了旨意,对原禹州营参将陈延陵另有任用?”
见梁正淳和薛琅玉都点了头,忙把谭罡的折子递了上去,“那这件事两位大人可觉得如何处理为好?”
按说这事是他兵部的事,他兵部拟了意见后知会吏部,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是了,但是一来出了纠纷的当事两人陈延陵和赵文清各自背后有人,二来薛琅玉也在这里,他又是次辅的身份,总不好这折子只拿给梁正淳看而不管薛琅玉吧?
再说了,袁宏本身也是个再稳妥不过的人了,这事儿哪边他都不想得罪,推到内阁这里,能担责的人就多了……
梁正淳接过折子看了,转手递给薛琅玉,等薛琅玉也看完了,才八风不动地抬了抬眼皮儿看向袁宏:“这事儿,既然是禹州营里的事,不知道袁大人是个什么意思?”
袁宏连忙把自己这几天跟几位侍郎讨论过后的意见说了:“陈延陵虽是受了构陷,却是因队正刘超、队副张亮几人心生不满而致。
刘超、张亮两人该按军法处置无疑,但是陈延陵指称两人实则受禹州营副总兵赵文清指使一事,证据不明,未足定论。
且如今陈延陵又平级调任去了丰谷盐田任盐运监察使,两人已然调开,我想着,这事儿要不然就将赵文清斥责一通,令他自省自醒,万不可仗着资历生出骄矜之心,这两头也就抹平了。”
有矛盾的两方,既然一方走了,而另外一方还是原来的老人儿,自然是用这种办法最为稳妥了。
薛琅玉刚暗自点头,没想到梁正淳却慢吞吞地开了口:“我看这奏折上写着刘超、张亮几人确实跟赵文清走得近,他二人一个是队正,一个队副,跟参将的位置隔了十万八千里。
禹州无战事,几人又无争夺战功之妨,平素训练中陈延陵凭武力夺冠,即使有几句骄满之语引人心里不快,也不至于就敢对一个正四品的上官如此出手吧?”
这一番话,听得薛琅玉和袁宏两人均是一愣,一时却默不出声。
梁正淳毫不为意,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这瓜田李下,难免有嫌啊。虽说证据不明,未足定论,可是此事必须妥善处理,免得滋长一些歪风邪气。”
梁正淳当初能够接了周介甫的班,不仅做到吏部尚书,还入阁当了首辅,在处理事务中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袁宏连忙虚心讨教:“那梁大人的意思是?”
“将赵文清调离禹州营,换到辽州营,他若有真本事,自然能凭真本事升上来,要是没那本事,只是一味嫉贤妒能,到了辽州营,是条虫他就老老实实盘起来!”
梁正淳一席话,就此定了赵文清的命运。
辽州营驻守边关,关外时常有胡人前来劫掠打边谷,战场上真刀实枪地对着,谁有本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