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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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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吉急于回京请功,赵元恒担心三皇子独自称大,凤昀和凤红羽记挂着凤老太爷,慕容墨担心着和凤红羽大婚的事。崔素馨和陆冰清又没有话语权,因此,所有的人都走得很快。
这一天下午,一行人到了离京仅一百五十里的苍云县。
因为一路都下着雨,大家索性全都进城休整,等次日雨停后再行路。
赵元吉记得苍云县县令是个妙人,想住进县衙里去,但慕容墨不想惊动官府,执意要住驿馆。
赵元吉只得同意,赵元恒无可无不可,没有反对。
众人都是便装,驿馆的管事以为是哪个世家的家眷们出行,很是热情的将众人迎了进去。
苍云县离着京城近,城中又有不少名胜景点,常有京中的世家大户们前来游玩,算得上一个比较富裕的县城。因此,驿馆里各个房间的装饰倒也阔气得很。跟富户们家里的屋子,没有什么两样。
北院的房间最宽敞,慕容墨借口说,那儿的几株竹子颇讨凤红羽的喜欢,他当先要了那处院落。
赵元吉一直不敢得罪慕容墨,当然不敢去争了,自己挑了南院住下。
赵元恒只说了一句,“羽表妹喜欢的东西,做表哥的自然得让出来。”便带着自己的随从住进了东院。
剩下的西院,住了凤昀和郁敏柔。
各自的护卫随从,当然是随着各自的主子住下了。
崔素馨主仆和罗知音陆冰清母女几人,没人理他们,被晾在了一旁。外头又下着雨,春日的雨,冷起来,都赶得上冬天的天气了。
几个人只穿着单衣,冷得发抖。
驿馆的管事见这几个女子衣着不俗,又是跟刚才那几人一起来的,不敢怠慢,笑道,“几位也不要着急,南院一侧还有一处院落,里面有四间屋子,正好供你们住下。”
可当崔素馨和陆冰清罗知音三人来到那里时,气得差点叫嚷起来。院子倒是个院子,可是,太破旧了,连朵漂亮的花儿都没有。窗子也是破的,外面下着大雨,里头四个房间里,下着小雨。
而且,屋子小得跟京城府邸里下人们住的屋子差不多大小。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崔素馨想叫嚷,她是容王侧妃,要住好的!
陆冰清也想将自己太子良媛的身份嚷出来。
可两人身旁的嬷嬷拿眼神制止了她们,二人将即将嚷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太子和容王都没有露出身份来,她们两人敢随意透露身份的话,就得挨罚。
“先住着吧!反正明早就要离开。”罗知音年长,劝了下崔素馨,又劝着女儿陆冰清。
两个女子这才忍着怒火住下了,各自吩咐着丫头整理床铺。
“小姐,夫人,虽然外面下着雨,但这床上还是干燥的。”陆冰清的丫头说道。
“就这破地儿,你还高兴,你有出息吗?”陆冰清冷笑一声。
丫头赶紧闭了嘴,不说话了。心中却在讽笑,有本事求太子呀,跟她一个丫头吼什么吼?
罗知音看着嬷嬷煮茶,想着事情。
陆冰清心情不好,等着丫头将床铺好,马上将下人们都赶出去了。
这处小院有四间屋子,正好,她和崔素馨一人一间。各自的丫头们住去剩下的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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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红羽只要和慕容墨一同坐马车,就一定会睡觉。
以前,是慕容墨使手段让她睡。后来,是因为慕容墨在身边她心中踏实,在马车的不停摇晃下,她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她睡觉择床挑地儿,现在,只要有慕容墨在身旁,她就一定会睡得安稳。
她越来越依赖他了。
白天睡多了,到了天黑,她反而睡不着了。
慕容墨又找商六他们议事去了。
郁敏柔和凤昀都没有出他们的院子,一对未婚夫妻大晚上呆在一起自然是有亲密的话要说,凤红羽不好去打搅他们,便一个人在院子里闲逛起来。
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中飘着木棉花淡淡的花香。
凤红羽闲来无事,便追着香气一路寻去。
常人闻不到这丝淡香,她闻得到。
因为花是红色的,她的鸾园里,就种着几株木棉。
一进春天,花开满树,艳红一片,远远看去,煞是好看。
大雨过后,天上露了轮明月。月色尚好,照得地上雪银一片,凤红羽没有提灯笼,顺着小石板路,缓缓而行。
不多久,她便寻到了香气的源头,果然,两株高大挺拔的木棉树立于北院和东院之间的小花园里。
白天下过雨,树下落了一地的木棉花。
凤红羽提裙正要走过去,忽然听到有人轻轻地喊着她。
“羽表妹。”
她赫然转身朝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丛扶桑花枝旁,站着一个白衣如雪的青年男子。
赵元恒?
月色下,依稀可见,他朝她微微笑着。
他的声音同以往相比,少了份柔和,多了份苍桑与沙哑。大约,是他在北地吃了不少苦的原因吧。
不过,各人的福各人寻,他的败和她无关。
狂妄轻敌,不败才怪!
“原来太子殿下在此散步,小羽不打搅了,告辞。”凤红羽在看到他后,顿时没有了看花的好心情,转身便走。
“其实,我在等你,羽表妹。”赵元恒并没有因为凤红羽的清冷言语而生气,声音依旧沙哑平缓。
他朝她缓缓踱步而来。
335,不死心的赵元恒
等她?
凤红羽闭了下眼,无声冷笑一声。赵元恒又在玩前世的那一套吗?深情款款的言语之下,实则藏着阴狠地算计!
他其实一直在忌恨着,忌恨她的手里掌着宣宜公主留给她的金凤令,他时时在担心她随时会调动凤家军来反了他。
他口里说着甜言蜜语,背后却捅她一刀子!
他说他一直最喜欢她,却又同柳清雅在暗中来往着。柳清雅是柳丞相的长女,一品大员家的千金小姐,又不可能做侧妃,而他又许了她正妃之位。
可见,他对她说了假话。
而且,倘若不是他纵容着,宠爱着柳清雅,柳清雅敢害她性命吗?
“太子殿下,我们之间的交情,还没有到月下谈心这一步吧?”凤红羽没有回头,不等赵元恒回答,马上又讽笑一声,“我是个有未婚夫的女人,太子殿下是个男子,孤男寡女独处夜色里,恐引人闲语,恕不能相陪,告辞!”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提裙快步往前走。
“羽表妹,我之所以等你,是想送件东西给你。”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凤红羽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是北燕思君崖的地形图!和望君塔里的机关图。”他道。
凤红羽的呼吸骤然一停,望君塔?那个存放着父亲尸骨的望君塔吗?她赫然转过身来,眯着眼看着赵元恒。
“我父亲的尸骨,一直是北燕人要挟我们凤家的筹码,他们怎么可能轻易让你得到图纸?这不是好让我们去偷我父亲的尸骨吗?而且,你一个战败过被俘虏的敌国皇子,他们也不可能让你接近望君塔!你少骗我!”
她记得单于烈跟她说,那处塔里的机关,只有单于烈一人知晓,可赵元恒却也知晓,单于烈在故意危言耸听的骗她?
还是赵元恒做了份假的骗她?
“我有没有骗你,你可以将图纸拿去慢慢的琢磨着。北燕人说,你不止一次去过望君塔附近,相信,是不是真假,你可以看得出来!”赵元恒的手里捏着一份图纸,朝她缓缓地伸过手去,“这是我在北燕时,从一个叫邪真的将领手里骗来的。”
“不需要!”凤红羽冷笑,“我相信,我爹的在天之灵,一定能助我开启那处机关。”
“没有图纸,你闯机关便是去送死!”
“我生也好,死也好,跟太子殿下无关吧?”凤红羽讽笑一声,不再理会他,转身大步走开了。
“羽表妹——”
凤红羽的脚步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就绕过了回廊,将赵元恒远远甩掉了。
赵元恒依旧站在原地,他看向手中的那份图纸,恼恨地握成一团,手指用力,很快就揉成了一把碎屑。
接着,他随手一扬,将纸屑洒入一侧的花圃里。
“出来!”忽然,他盯着前方一处冷喝一声。
一阵枝叶的细碎声响过后,有人从暗处缓缓地走了出来。
看清了来人,赵元恒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但眼神还是异常的森冷,“你在那儿干什么?你居然敢窥视本宫?”
陆冰清强装镇静朝赵元恒遥遥一福,“小女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小女特意来看太子殿下,不巧,太子殿下正忙着,小女想走开,又恐惊吓住了凤大小姐,所以才躲在暗处。”
赵元恒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天晚了,你不必过来。”
说完,他转身拂袖便走。
陆冰清想起自己分到的那间破屋子,咬了咬唇,朝赵元恒追了两步,“太子殿下,小女住的那处地方,又小又破旧,下雨时屋里还会漏水。想求太子殿下给小女和母亲重新安排一处屋子。”她朝赵元恒的背影看了一眼,“小女愿服侍殿下。”
赵元恒脚步不停,眼光往后斜斜飞去一眼,勾唇冷笑,“本宫不需要人服侍!”
赵元恒没再理她,径直走开了。
当场被赵元恒拒绝,陆冰清的脸都气白了,她咬了咬唇,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罗知音正等着她的消息,见她回来了,马上问道,“女儿,你怎么回来了,太子没留下你?”
女儿虽然比不上凤红羽娇美,但女儿温婉恬静,学富五车,自有一种风韵,太子那种遍尝女人的老手,该喜欢女儿才对。
不问还好,罗知音不停地追问,将陆冰清心头的怒火又挑了起来。
“娘,咱们现在怎么办?太子虽然没有撵我们走,但那言语里,明显的有着疏离。”陆冰清绞着手里的帕子,一脸的烦躁不安。
他们家出事之后,母亲卖掉了金陵城的房子,卖掉了仆人,收拾着行装往京城投奔表舅家柳府。
可刚到京城那天,又听说柳府出事了,母女俩一合计,决定寻太子去。她的手里头有皇上颁发下来的圣旨,她是太子良媛!太子没有正妃侧妃,四品的良媛便是东宫后院的最大!
母女俩好不容易到了北地,又听说太子被俘虏了。陆冰清当时只觉得天昏地暗,前途茫茫。
退无退路,母女俩便到北地定居下来。
太子只是被浮,即便是死了,没有皇上的旨意,陆冰清也不能改嫁。可过了年,陆冰清都十九岁了,再等下去,这一生就完了。
她正焦灼不安时,太子被北燕人送回来了。
可人是回来了,对她依旧同以前一样,冷冷淡淡的,让她更是焦急。
她咬了咬牙,“我怀疑,是凤红羽在背后搞了鬼!太子才不理我。”
太子在北燕做俘虏,不可能有女人送给他,可久不碰女人的太子看到她却理也不理,太不正常了。那么,就一定是有人在暗后搞鬼,说了她的是非。
“又是凤红羽?她到底想怎么样?”罗知音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整张脸因为愤怒而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