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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沈四娘和沈五娘纷纷赶来。
看见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捂着胸口的朱氏。
沈五娘瞪大了眼睛。
再看那一只扔在一旁的匕首,她惊讶的捂上了嘴。
她娘怎么能做这种事?!
“沈夫人承认行刺我家娘子的事啦?”金香哼了一声,问道。
沈尚书立即咳了一声,满目警告的看着朱氏。
朱氏冷笑,“我时运不济,每每算计你不成,到被你算计……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豆土爪圾。
“娘!”沈五娘惊叫了一声,“你说什么呢!”
“五娘……”朱氏侧脸,向沈五娘看过去。
暗淡无光的眼中,终于溢出些泪光来。
“娘,娘您快给大姐姐道个歉啊!您快说自己是一时糊涂啊!你不要这样!大姐姐很好的……”沈五娘扑上前去,摇晃着朱氏,焦急说道。
朱氏被她晃得面色愈加痛苦,却摇着头道:“她害我至此,叫我给她道歉?!休想…………”
“这件事情,还是父亲处理吧!”沈昕娘忽而起身,向里间走去,语气淡然。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沈尚书脸上有些为难。
这个度如何把握?
罚得重了,毕竟是他的妻,五娘和三郎的母亲。罚得轻了,只怕沈昕娘又难以满意。
“你可知道,”沈尚书靠近朱氏,沉声说,“三郎想要去草堂书院读书,如今这件事,我正同昕儿说。昕儿若是求了齐王,倒还有希望。若是昕儿不肯帮忙,三郎今年就休想入草堂学院了!”
朱氏闻言,愣愣的抬头,看向沈尚书。
“你听懂了么?你耽误的不是你自己,也不是我。是三郎!”沈尚书面色十分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更不像是在吓唬她。
朱氏面色僵硬。
“娘……你向大姐姐服个软,又有什么?”沈五娘在一旁小声劝道。
朱氏回头看了看地上扔着的匕首,又举目看了看周遭人的表情。
沈昕娘站在里外间中间,她正对面的地方看着她。
漆黑的眼眸,颇有居高临下的睥睨之势。
好似她只要道歉,认错,她就会仁义大度的施舍给她原谅一般。
“扶我起来……”朱氏按着胸口,艰难说道。
沈五娘闻言,连忙搀扶着母亲起身。
朱氏晃了两晃才站稳,她伸手推开立在她一旁的沈五娘。
沈五娘紧张看她。
“我错了?你们都觉得我错了?沈昕,你是不是恨死我了?你早就恨死我了吧?”朱氏反复喃喃,第一次,不顾一切的迫使自己看着沈昕娘的眼眸,“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三郎的前程?”
沈昕娘静默看她,幽深幽深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朱氏忽而低头,轻叹一声。
在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时候。
她突然转身大步向梁柱奔去。
砰…………
好似房梁、屋脊都跟着晃了两晃。
沈五娘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就那么…………头破血流的倒了下来。
屋里头霎时间,一片死寂。
“娘啊…………”
沈五娘的尖叫刺破人的耳膜。
她大步奔上前,扑倒在朱氏身边。
朱氏额上的血还在不断往外冒。
她想抬手捂住,却又畏缩。
“娘,娘……您醒醒……醒醒?我不逼您了……不想道歉就算了,不想认错就算了……娘,娘……”
沈五娘的眼泪汹涌而出。
沈尚书蠕动嘴唇,“去,快去请大夫。”
怜姨娘已经吓得腿脚发软,别说出门,连站都快站不住。
沈尚书的脸色也苍白难看,见怜姨娘倚在他身上动都动不了,只好推开怜姨娘,亲自到门口吩咐。
沈四娘看了看沈五娘,又看了看沈昕娘,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娘子……”丹心小声唤道。
沈昕娘收回落在朱氏身上的视线,低叹一声,转身走进里间。
金香和丹心默默陪在她身边。
韶光院里的气氛,凝滞的比外头的空气还冷。
大冷的天,又是大半夜的,大夫不好请。
天快亮了小厮才拖着个老大夫急慌慌的跑回来。
天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雪。
小厮拖着大夫进门的时候,头上身上都已经落满了雪。
沈五娘不知是哭晕的,还是吓晕的。
大夫来的时候,她还没醒。
大夫先摸了朱氏的脉,缓缓摇了摇头。
朱氏一心求死,这一头猛撞下去,魂已经出了窍。
“老爷节哀……”大夫低声朝沈尚书说道。
沈尚书缓缓点了点头,未发一语。
又让大夫给沈五娘和吓软了腿脚的怜姨娘看了看,开了几服药,才将大夫送走。
沈五娘醒来的时候,朱氏已经被人抬走了。
地上的血迹却是擦不干净,还留有隐隐约约的痕迹。
屋里盖着棉布帘子,生着地龙,空气不通,虽熏了香,血腥味却是盖不住。
沈五娘拽着守着她的丫鬟,一双眼睛通红的问道:“我娘呢?我娘呢?”
沈昕娘恰从里间走出。
她抬眼看见沈昕娘一双漆黑的眼睛,一个激灵,闭上了嘴。
昨日她还向大姐姐讨要颜色鲜亮的春草新纺……如今布匹还没送来,她却是用不上了。
一夜时间,好像一切都变了。
☆、第99章 威胁
沈昕娘看她一眼,便缓缓离开。
沈五娘眼神掠过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丫鬟手里提着竹篾小篮,篮中红字黄纸的纸钱甚是扎眼。
一行人缓缓出了屋子。
掀起的棉布帘子从外头带来一阵寒冷清冽的风。
吹得沈五娘猛然间好像清醒了很多,哭的昏昏沉沉的脑袋好似也不是一团浆糊了。
她再没缠着丫鬟。问母亲去了哪里。
只愣愣的看着地上擦不去的血迹,安安静静的将药喝了,一语不发。
“娘子,五娘子她……”丹心提着篮子,眉头微蹙,言语犹疑。
沈昕娘停下脚步,看她一眼,“让叶娘子送来两匹颜色素淡的春草新纺吧。”
“哦。”丹心点头。她不是想说这个啊!难道娘子就没有从五娘子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来?
虽然朱氏的结果不过是自作自受,可五娘子难免会迁怒与娘子啊?娘子难道不应该防备一些么?
“拜祭母亲。心思要纯净恭敬。”沈昕娘忽而说道。
丹心一怔,面有愧色,低下了头来。
虽有昨日一事。但今日,沈尚书还是难能可贵的来了。
沈昕娘在祠堂外头,为母亲烧了纸钱,正要入内上香的时候,他也来到祠堂院中。
接过丫鬟递上的线香,同沈昕娘一道入了祠堂,为先夫人秦氏上香。豆土欢划。
两人在祠堂内,一句话都没说。
一排排黑漆牌位,让祠堂中显得清冷肃杀。
门外的雪映的清冷的祠堂比平日里更亮白几分。
黑漆的牌位上金字愈发清晰。
沈昕娘的目光落在母亲秦氏的灵牌上,努力在记忆中寻找母亲的痕迹。
“你跟我来。”
直到沈尚书在门外着实等不及,催促了一句。
她才怅然回神。一无所获。
沈尚书带她来到他的书房。
韶光院里还有血腥味。他此时一点儿也不想往那儿去。
“昨日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昨日,我不是已经拒绝父亲了么?”
沈昕娘漆黑的眼眸,好似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沈尚书额角青筋挑了挑,垂在膝头的手不由握成拳。
“你不明白朱氏,为何要在你面前寻死?是你逼死了她!她虽有心伤你,但毕竟没有伤到你!罪不至死!她却一心求死!你心中就没有一点的触动么?”
沈昕娘看着沈尚书,口气略有不解,“心怀怨愤,罪之始也。不是一定要等杀了人以后,才有罪的。且,父亲真的觉得逼死她的人,是我?”
沈尚书脸色难看。声音也不由高亢,“你惯会推卸责任!不是你,还能是谁?”
沈昕娘看着沈尚书,虽一语不发,但意思很明显。
沈尚书皱眉,心中对她那一双漆黑恍如深渊一般的眼眸却有些发憷,“好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先不说她的事情了!活着的还要活下去!就算你对朱氏没有愧疚之心,朱氏的孩子,姨娘的孩子,毕竟都是你的弟弟,自家兄弟的事情,你真的要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求学读书,难道不是自己的事么?”沈昕娘反问道。脑筋急转弯,朂噺嶂兯敚谱_書偓。
沈尚书咬牙,“你去求了齐王,让陆先生通融,能入得草堂书院,自然对求学读书更有裨益!”
“想来父亲也听闻过陆先生的秉性,只怕是齐王开了口,陆先生也不会同意。”沈昕娘语气轻淡。
“哼,那便是你没有尽心!”沈尚书冷哼,“先皇未能请得陆先生入宫为帝师,齐王出面,陆先生却是痛快答应!这不是说明齐王与陆先生私交不错?这点小事,陆先生如何会不答应!”
沈昕娘淡然垂眸。
“你母亲的嫁妆,如今也全到了你的手里!朱氏虽说先对不起你,心里也有过贪念,但毕竟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你对这个家还有什么仇恨?什么不满?自己的弟弟们,能帮忙你却不帮,就不怕人说你冷漠无情六亲不认么?”沈尚书呵斥道。
沈昕娘抬头,“世人要怎么说,便怎么说,我管不了,也不想管。至于您说的仇恨?朱氏被谁逼死,暂且不说,我母亲又是被谁逼死的?”
沈尚书被她如鹰一般犀利的目光凝视一眼,竟有些脊背生寒的感觉。
“你母亲被谁逼死还用问么?若不是你天生……这幅模样!她如何会受人议论,如何会受人唾弃鄙夷!也是她自己心量狭隘,想不开!她是病死的!可不是如朱氏这般撞死的!”
连伺候在沈昕娘身后的丹心,一个外人听闻此言,都觉得心绪起伏,愤慨不已。
沈尚书这倒打一耙,厚颜无耻的功夫还真是炉火纯青呀!
“哦,原来我母亲是被我所逼。不是被嫌弃了她,将堂堂正妻的她贬低到偏远院落,让她亲手扼死她自己孩子的人给逼死的?”沈昕娘语气平平,像是说着旁人的事,白皙的脸上也没有表情。
但沈尚书脊背生寒的感觉,却是越发的浓重。
“我虽有责任,但你生成这幅样子,又能怪谁?没有将你当做妖孽给烧了,已经是沈家仁慈了!因为你,沈家那些年,遭到多少嘲笑?鄙夷?”
沈昕娘垂眸不语。
漆黑无边的眼眸,被遮挡在长长的睫羽之下。
不看那一双眼睛,这张脸,还真是完美无瑕的绝色。
“哼,你不用翻陈年旧事!秦氏生出你这么女儿来,是她自己的错!你若是不答应我的要求,还是不肯帮你的弟弟们!我就将秦氏的名字,从族谱中除去!她的墓可是在吴兴平县呢!倘若往后,因为你,让秦氏连个烧香拜祭扫墓之人都没有,你这个做女儿的,还有什么颜面说那是你母亲?!”沈尚书咬牙切齿的看着沈昕娘。
不知为何,在面对这个女儿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暴躁。
平日里极好的自制力,到她面见仿佛轻易就能土崩瓦解。
连声音都不由比平日里高上几分,好似要以此壮声势一般。
“她是被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