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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被旁边轻微的动静吵醒的,她眉头轻轻皱了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看见屋子里门窗紧闭,一点一点的光点在屋子里四处纷飞着,竟像是人间梦境一般。
顾云歌迅速睁大了眼睛,便看见啦站在一旁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顾濯,察觉到顾云歌已经醒了,顾濯这才转过身,他面色略微有些苍白,面颊上还有一道极其细微的伤疤,他咧开嘴笑着,手里还拿了一个正泛着亮光的布袋子,萤火虫一个接一个从里面飞出来,这屋子里的亮光就是来自于那些萤火虫。
“濯儿?”顾云歌疑惑的问了一声,她愣愣的看着这屋子里如同梦境一般的情形,张着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萤火虫细微的光芒映衬在顾濯的脸上,他将布袋子之中的萤火虫都放了出来,勾着唇,轻声说道:“小鸽子,你瞧,这便不愁看不到星星了。”
他一伸手,便准确的抓了一直还泛着光亮的萤火虫,轻轻的递到了顾云歌跟前,勾着唇笑道:“你瞧,只要你想要,我随时可以将星星给你。”
他面色柔和,琥珀色的眸子之中的柔情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一般,正一瞬不转的盯着顾云歌,仿佛顾云歌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
顾云歌隐隐预约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她艰难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看着在屋子里胡乱飞舞着的瀛湖冲,那一闪一闪的光亮,仿佛是真的是天边的星星一般。
可不一样的是,天边的星星太过于遥远,而这些萤火虫却触手可及。顾云歌不知道这些东西花费了顾濯多少时间,她面色凝重,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心情却又觉得复杂无比。
第六百零四章:萤火星星
“谢谢你……顾濯。”顾云歌凝滞了许久,才缓慢又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她眉眼柔和了下来,伸手轻轻摸了摸停留在一旁的萤火虫,萤火虫扇了扇翅膀,便又飞远了,顾云歌勾了勾唇,又重复道:“谢谢你,顾濯。”
顾濯缓缓的摇了摇头,在顾云歌床边坐了下来,他轻轻抬着眼睛,满目柔情的看着顾云歌,笑道:“喜欢吗?只要你喜欢便好。”
“我听惊蛰说,你受伤了?”顾云歌犹豫许久,才轻声问道,她轻轻抿着苍白的唇,面色之上满是复杂。
“不过都是一些小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顾濯满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他扬了扬眉毛,一副洒脱不在意的模样。
这却让顾云歌心中更为复杂,她轻轻摸了摸顾濯的脑袋,揉乱了他的头发,好一会儿,才声音极轻的问道:“濯儿,你……你不用这样的。”
顾濯脸上的笑容便凝滞住了,他眸子垂了垂,声音也低了下来,许久,才沉声说道:“小鸽子,你是嫌弃我吗?”
顾濯抬起眼睛,眼神之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如同一只要被遗弃的幼犬一般,可怜巴巴的模样,让顾云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濯却忽然垂着眼睛轻轻笑了笑,他伸出手,缓缓的摸上了自己右半边脸上的面具,面色上闪过一瞬间的阴沉。
他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忽然一用力,便将那面具摘了下来,将面具之后隐藏起来的伤疤都暴露在顾云歌眼前。
面具之下,是一道极深的被火烧的伤疤,那道伤疤从额头一直蔓延到耳朵边,就连耳朵上也有些许痕迹,他琥珀色的眼睛隐藏在那样的伤疤之中,却在泛着亮光。
那伤疤是极为骇人的,一道一道的弥漫在顾濯的有脸上,却让顾云歌心疼不已。她不知道顾濯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看见这伤疤,她或许也能够明白过来,顾濯能有现在的一切都十分的不容易,而他一直带着那道面具,却恰恰代表了他对这道伤疤的看法。
其实伤疤占据的地方并不大,但是因为那伤疤颇有些骇人,给顾濯整个人都增添了不少阴沉的色彩,让人不敢同他对视。
顾云歌不自觉,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伤疤,轻声问道:“现在还会疼吗?”
顾濯轻轻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早就不疼了,只是……只是它太难看了。”
顾云歌轻轻摸了摸那道伤疤,伤疤上凹凸不平,摸上去的触感却也并不好,她收回手,极其认真的看着顾濯的眼睛,问道:“你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顾濯琥珀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盯着顾云歌,眼神温柔,迅速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在乎你怎么看,小鸽子,你可会嫌弃这样的我?”
这话倒是让顾云歌愣住了,她怔楞的模样落在顾濯眼里,却让顾濯理解成了犹豫,他有些失落的垂了垂眼睛,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打算继续将那面具带上,面色之上弥漫的满是失落。
顾云歌很快回过神来,她迅速点了点顾濯的脑门,笑道:“你就知道了,知道了什么啊……我自然是不在意的,我认识的是你这个人,从来也不是你的脸。”
顾云歌的轻声细语终于能够劝慰顾濯几分,他抬起眼睛,却还是有些不敢确认顾云歌的话,抿着唇,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的说道:“小鸽子说的都是真心话么?”
“我在你面前可曾撒过谎?”顾云歌挑了挑眉,摊开双手,略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本来以为你是因为在意别人看你这道伤疤会有一样的眼光,若是因为我,大可不必,以貌取人从来不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情。”
顾云歌挑着眉轻笑,她眉眼之中满是坦率,唇角轻扬,让一直以来都紧紧压在顾濯心上的大石头陡然便松了开来。
顾濯犹豫了片刻,迅速将面具放了下来,他唇角扬起,心里忽然生出些许冲动来,他猛然伸手,用力的攥住了顾云歌的手指,连声说道:“歌儿,等到你病好了,同我一起去混乱之地吧!”
“我……这件事情,我还要再考虑一下。”顾云歌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心慌意乱,她垂着眼睛,看向一旁不敢看着顾濯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轻声说着。她声音很轻,带了浓浓的不自信,仿佛是风一吹就散了一般。
她刻意逃避了顾濯话里更深层的话语,将被攥在顾濯手里的手指往回抽了抽,却发现自己完全抽不动。
顾濯十分的坚持,他珍惜的将顾云歌手指捧在掌心之中,声音柔和,一双眼睛真诚的看着顾云歌,好一会儿,才说道:“小鸽子,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的,我想要照顾你一辈子。在我的前半生里,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冲动,想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离开了会舍不得,她难受了我也会跟着难受,她心情好了,我也会十分的开心。”
顾濯说着,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低低的笑了笑,他眼眸柔和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轻声说道:“小鸽子,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我以为我没有资格再来打扰你了,可是……可是现在让我看到了希望,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慢慢接纳我呢?”
顾濯一字一句说的情真意切,却像是重锤一般重重的敲进了顾云歌的心里,她低垂着眼睛,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说她心里没有一丝波动,那不是真的,虽说顾濯从前对她好,可是她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只当顾濯是自己的一个弟弟一般。一直到今天,才猛然惊觉了有些不对,顾濯也说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她却发现……纵然再感动,那也不是爱,她不想耽误了顾濯。
顾濯目光灼灼的盯着顾云歌,他眼神殷切,说完了之后,又紧张又担忧,怕被拒绝,又怕自己所做出来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第六百零五章:表白心意
顾云歌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萤火虫还毫无知觉的漫天飞舞着,顾濯却明白了什么,他低低的勾了勾唇,笑容略带些嘲讽,好一会儿,他才在顾云歌手指上落下一道轻轻的吻,转身站起来,仿佛没事人一般对着顾云歌笑道:“没关系的,小鸽子,我致死觉得,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才行。”
顾云歌咬着下唇,很想让自己给顾濯一个答复,可是发现,不管是什么话对于顾濯来说,仿佛都太残酷,她眼神复杂,心中却有些歉疚,若是一个人的感情能够控制就好了,若是这样……她们都不会这样痛苦了。
顾濯转过身,不再让自己的表情露出来,他语气依旧是轻快的,声音却有些沙哑,走到窗边,忽然轻轻的将窗子打开了,对着顾云歌轻声说道:“小鸽子,你也不必因为这件事情过于困扰,我愿意对你好,是我的事情。”
在他说话的功夫,萤火虫便一只接着一只从窗外飞了出去,没有了萤火虫细微的光亮,屋子里便彻底暗了下来,顾濯又细心的关上窗,这才转过身,看向了顾云歌,他存缴微微上扬,轻轻为顾云歌掖了掖被角,轻声说道:“好好休息吧,明日里,我再来看你。”
说完,他最后深深的看了顾云歌一眼,这才转身大步向外走了出去,那背影却带了些匆匆忙忙的意味。
顾云歌不由得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窝在被窝里,虽说觉得有些疲倦,可是脑中却始终盘旋着顾濯方才说的事情,辗转反侧了许久都没有睡着。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濯倒是很少来找顾云歌了,基本上没有见到他的踪影,顾云歌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担心,或许……是那天的事情让顾濯受伤了?
日子一点一点的过去,天气也越来越冷了,顾云歌却还是要每日喝药,身子却逐渐的好了起来,咳嗽渐渐止住了,每日也不会一直痴睡,也不会不管在多暖和的环境下,骨子里都觉得冷了。
一直到了年底,过年的时候,顾云歌的药也依旧没停,她依旧没什么力气下床,这个年便也没怎么好好儿操办,侯府的一家人随意的过了过,便算是过年了。
整个侯府因为顾云歌都充斥着中药的味道,各种珍贵的药材就像是不要钱似的往顾云歌的房间里端进来,顾云歌赫然已经成了个药罐子似的人物。
偏偏她还不能拒绝。温太医说的古方子十分的有效,顾云歌的身子也一天一天的好起来,年后没多久,顾云歌便能够下床了,在元宵的时候,顾云歌便能够出院子里活动活动了。
因为怕两个小家伙被顾云歌过了病气,这段时间便一直没让两个小家伙见顾云歌,顾云歌难得去院子里活动活动,两个小家伙就兴奋极了,一个人抱住一只胳膊,就连平日里不怎么展露感情的昀清也抱着不放手。
顾云歌的心一瞬间便因为两个小家伙软了下来,她经过好一阵子的安抚,再三保证为了娘亲以后不会再忽略两个小孩子之后,这才被松开了手,顾云歌难免觉得有些好笑,她缓缓的舒出一口气,转身便看向了一旁的惊蛰,问道:“这段时间两个小家伙开始学东西了么?”
惊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濯少爷身子不大爽利,就一直是大少爷在教他们学武的,而教文的先生已经回家过年了,估计过一阵子才会过来。”
顾云歌听了,却皱起了眉毛,她疑惑的问道:“濯儿怎么了?怎么身子不大爽利?”
惊蛰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是什么奴婢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濯少爷这段时间很少出现了,只有在给小姐熬药的时候会将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