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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靖王
第二日，程子谦与凌曦踏上了前往南诏的路，而上官文泽在得知灵恩的事情后，已于前一夜，先行一步离开。
凌曦揣着满腹心事，与程子谦日夜兼程。
只是，两人都存了一份希望，无常老人既然可以延长西齐先帝十四年的性命，那是不是可以更久一些……
又或者说，当时西齐先帝被无常老人治好了，他的死，另有缘故？
南诏与北汉的距离并不遥远，日夜兼程半个月后，凌曦与程子谦到达了南诏的边境小镇。
两人梳洗一番，才换成了南诏的服饰，就迎来了客人。
程子谦打开客栈的门，诧异的看向站在门外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子墨上下打量了程子谦一眼后，方道：“你还活的好好的，让我给你打理什么朝务？”
凌曦吩咐寒香煮了茶来，请程子墨进屋说话。
“母妃呢？”程子谦问程子墨，为有这样一个贪玩的哥哥，苦恼不已。
“接到你的信后，母妃便回去主持大局了，你的后宫不乱，东楚就乱不了。”程子墨笑着说道。
程子谦摇头道：“母妃不是出来游玩的？如今倒成了你在游玩。”
程子墨耍无赖的笑了笑道：“我如今可算不得是在玩，许你有美人相伴，本王就不能找个美人了吗？”
“江山还不及美人重要？”程子谦下意识的说道。
程子墨笑看着凌曦，玩味的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江山和美人哪个重要？”
程子谦不是为了美人，连江山都不要了吗？
“我怎么听说，你为了美人，心甘情愿的去做了少额驸呢？”程子墨从寒香的托盘里拿了盏茶，抿了一口道：“这种少额驸的事，不该是本王去做的吗？”
程子谦无言以对。
凌曦含笑问道：“墨王有了中意的女子了吗？”
程子墨笑呵呵道：“还是弟妹知情识趣些，怪不得他那样宠爱你，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
程子谦听程子墨越说越离谱，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程子墨不以为意的喝完了一盏茶，见凌曦与程子谦也喝了茶后，方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吃好喝好了，便说正事吧。”
程子墨不再嬉皮笑脸，目光深沉的看向凌曦与程子谦。
“我不知道这里面具体的缘故，但我来此，是有人让我来接你们。”程子墨站起身来说道：“你们现在与我一同走，不要有半步走错。”
凌曦与程子谦对视一眼，不解的看向程子墨。
程子墨瞪眼道：“因为知道你们信不过旁人，不一定肯跟旁人走，才会让我来，怎么？你们连我也信不过？”
“墨王请。”凌曦张口说道。
程子墨大步走在前面，出了客栈，漫步在南诏的小镇上，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小巷，走到最后，凌曦与程子谦皆记不住路了。
程子墨声音低沉道：“为了接你们，这条路，我可是走了三天了，回头你们要好好感谢我才是。”
直至行至一处深草地带，程子墨带着两人穿过厚厚的草丛，见到一处亮着橘光的小院子后，程子谦与凌曦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真的是来见人的。
程子墨在门扉上轻叩三下，门扉轻启。
门内站着一身着碧绿襦裙的女子，身量高挑，端方明艳，看着竟有些熟悉之感。
程子谦比凌曦更快反应过来，震惊不已的看向门内的女子。
程子墨笑嘻嘻的，对那女子说道：“我将人带来了，你这下总算是放心了吧。我就说，我不会出差错，偏你还不信我。”
上官宛心含笑点头，冲着凌曦扬了扬手道：“小妹，进来说话吧。”
直到上官宛心这声小妹喊出声来，凌曦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人，为何感觉如此的熟悉。
因为她与自己有七八分相像，不是容貌，而是气质。
与熙和有七八分相像。
“我叫上官宛心，你可以叫我宛姐姐，或是心姐姐，母亲叫我心儿。”
上官宛心拉过凌曦的手，与自己温热的手，交叠在一处，笑容明艳：“你有两个名字，倒是不知该叫了哪个，我便叫你小妹吧。”
凌曦整个人怔怔的，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父亲与母亲在屋里等你，咱们进去说话。”上官宛心冲着程子谦微微点头示意，拉着凌曦的手，走在前面。
程子谦想要跟着走进去，却被程子墨挡住了脚步。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程子墨问道。
程子谦看着上官宛心的背影，震惊不语。
程子墨不满道：“母妃说过，她与你那个皇贵妃有几分相似，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抢她，我绝不同意。”
“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那个人是熙和的姐姐，她怎么可能对熙和的姐姐动心思？
只是忽然间见到，心内有些触动罢了。
看上官宛心的态度，该是知道熙和在凌曦身上重生一事。
真好。
她终于可以见到她真正的亲人，疼爱她的亲人了。
那，在屋子里的人，就是灵心与熙和的生父了吗？
熙和的生父是谁？
能让灵心抛弃一切，与他隐居在这里？
“屋子里的人，是谁？”程子谦问道。
程子墨也不过是逗一逗程子谦，自知道他满心都在凌曦身上，根本不会移情别恋，因而说道：“屋子里的人，是南诏的靖王爷与靖王妃，上官宛心是他们的女儿。”
“南诏的靖王爷与靖王妃？”程子谦重复着说道。
“是。”程子墨神色严肃了些：“南诏历史上，最骁勇善战的靖王爷，那个已故的靖王爷。”
在南诏，靖王爷已经成为了历史。
不止在南诏，在东楚，南诏的靖王爷也已经化作黄土。
程子墨道：“若不是这次随同母妃来南诏寻人，怕是你我永远不会知道，靖王爷根本没有死。”
“母妃要寻的人，是靖王爷？”程子谦问道。
“不，母妃要寻的人，是靖王妃。”
程子墨说到此处，拍着程子谦的肩膀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这个弟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们一直把她挂在嘴边？还有你又出了什么事情？这件事情，怎么就牵连到了你？”
第281章 亲生
凌曦随上官宛心进了屋子。
屋子并不大，外间放着黑漆圆桌，圆桌前有一坐着木质轮椅的儒雅男子，其身后站立着一个身着月白曲裾的女子。
上官宛心递了一盏温热的茶盏给她，冲着两人的方向瞧了眼，含笑说道：“快给父亲，母亲敬茶。”
凌曦接过茶盏，有片刻的失神，但茶却端的稳稳的，徐徐跪地：“父亲，请喝茶。”
灵心眼角含泪，替靖王接过，放在靖王手中，拍了拍靖王的手背。
靖王暗暗点头，将眼底的酸涩忍了下去。
上官宛心又递了一盏茶给凌曦。
凌曦伸手接过，高高捧起：“母亲请喝茶。”
灵心接过来，泪水在眼眶打转，笑了笑，抿了口茶汤。
“坐下说话吧。”灵心亲手扶起凌曦来，在圆桌前坐下。
凌曦仔细打量两人，坐在轮椅中的男子，气质温润，穿着浅灰色的袍子，而灵心端庄大方，带着少许英气。
“你受苦了。”灵心拉着凌曦的手，摩挲着道：“你这些年的经历，文泽已经告知我们，那张婚书，原是要给你帮助，却不想，反而成了你的拖累，你莫要怪罪我们。”
灵心看向身侧的靖王：“你父亲一直因此自责着。”
凌曦摇了摇头，仍旧有些迷茫的看向两人。
上官宛心始终坐在一旁煮茶分茶，柔声解释道：“我们知道你的身份，你的灵魂是熙和，身体是凌曦，而我们，是熙和的姐姐，父亲与母亲。”
上官宛心递了一盏茶，放到凌曦身前道：“父亲是南诏赫赫有名的靖王爷，母亲是靖王妃，我是南诏的宛心郡主。”
“那西齐先帝……”凌曦轻声问道。
虽然这样的话，不该当着她父亲靖王的面提出来，但有些事情，还是弄个清楚明白的好。
这阵子，这些复杂的关系，让她一度很混乱。
“当年，事出有因，是西齐先帝将你带走，给了你一个全新的身份。”灵心愧疚道。
上官宛心含笑看向凌曦：“你被西齐先帝带走，而我被南诏国师带走。”
上官宛心生怕凌曦多想，柔声解释着。
并不是凌曦一个人被带走了，她也没有在父母面前长大。
凌曦微笑着回道：“西齐先帝对我很好，或者说，比对他的亲生子女还要好。”
这是事实，西齐先帝对她的宠爱，超过了熙宁与熙桩，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凌曦不愿灵心与靖王陷在自责里，因而主动说道：“姨母被程三娘带走了，要母亲亲自去见她，才肯放过姨母。”
凌曦自己都快要被这些称呼弄乱了。
如今，灵心面前，灵恩成为了她的姨母。
灵心点头道：“这件事情，文泽已经说过，不必担心，程三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姨母暂时不会有事。”
凌曦也有此意，在程三娘见到灵心之前，灵恩是不会有事的。
靖王爷开口道：“这会儿要问的，是东楚皇帝程子谦的事情。”
靖王爷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别样的磁性，温温的低哑，如同羽毛漂在湖心一般，无端的让人觉得暖暖的。
“听文泽说，他中了奇毒。”靖王爷和蔼而慈爱的问道。
凌曦点了点头回道：“皇祖母说，南诏的无常老人可以救子谦。”
靖王爷与灵心对视了一眼，靖王爷含笑说道：“看样子，你是一定要救他了。”
凌曦很认真的回道：“女儿是历经过生死之人，子谦对女儿来说，如同性命，所以，只要有一分希望，女儿就不会放过。”
“而且，据女儿所知，西齐先帝在中毒之后，多活了十四年。”凌曦补充道。
灵心笑着抚了抚凌曦的面颊，疼爱道：“既然你一定要为他解毒，那就要做好分离的准备了。”
“分离？”
灵心笑着捏了捏凌曦的脸颊：“自然，你以为这样的奇毒那样容易救治不成？没有一年光景，程子谦回不去，你不能在这里陪他一年。”
“多谢父亲，母亲。”凌曦先前还在想，要如何见到无常老人，又如何求无常老人救治，如今有靖王与灵心出面，倒是没有这样的困扰了。
灵心笑容宠溺道：“你是我们的女儿，为你付出，原是应该。”
上官宛心显然不知道此事，诧异的问道：“小妹这么快就要走吗？”
灵心笑看着上官宛心道：“不止小妹要走，连你也要走。”
上官宛心疑惑的看向靖王与灵心。
靖王爷笑得慈爱道：“我们已经答应淑太妃，将你嫁给子墨那孩子，淑太妃先行回东楚，就是操办这件事情去了。”
靖王与凌曦道：“你是东楚的皇后，程子谦怕是回不去，但你要回去主持你姐姐的大婚。”
灵心也道：“如今你不但肩负着西齐，东楚，还有北汉，你皇祖母年岁大了，便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