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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过去，两名死囚犯并没有任何症状。再让太医院、典药局和尚食局司药司的医生去检查，看她的药膳中有没有比药渣中多出任何的东西，而那些药渣里，也都是安全无害的东西。
“大家都看到了，我的药膳没有毒。”
“这可能是什么无色无味的毒！”
“宁妃娘娘，您这是怀疑太医院的实力吗？整个大曜朝，最精通医术的人基本上都集中在太医院了，如若真的有毒，他们会查不出来？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无色无味的毒，娘娘平时少看些话本。”
“那你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妃明明就是喝了你的药膳才出事的，太子妃跟前的紫月也是，难不成，你是在盛汤的瓷盅里下的毒？”
“不，问题在这里。”云月拿起了太子妃先前喝过的另一碗汤。
“车螺芥菜汤。”
“沐二娘，你开玩笑吗？之前太子妃喝这碗汤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你怎可说这碗汤有毒？”
云月没有答话，她让徐允靖端着那碗汤往那名没有吃任何东西的死囚犯嘴里灌进去。
那死囚犯兴许是在牢里久了，久未能好好吃上什么东西，就大口地把车螺芥菜汤给灌下去了。
直到他喝了大半碗，云月才让徐允靖把碗收回来。
所有人都盯着那喝了车螺芥菜汤的死囚犯看。
然而……
他没事。
第246章 惩罚柳氏
“沐二娘，你这回还有什么话可说？浪费陛下这么多时间，就是为了证明车螺芥菜汤没有毒的吗？本宫不知道喝了你的药膳的那两名囚犯为什么没事，兴许是因为他们身强体壮，亡命之徒又有哪个是体弱的？可你这般浪费大家的时间，浪费陛下的时间，却什么都证明不了，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郭宁妃一口一个陛下地说道。
其余人指指点点，云月却一脸平静。
“请问一下，东宫膳房的食材、用水是谁负责的？”
“是我们。”那两名推了云月，嘲讽了云月的嬷嬷答。
“真是你们？”
“真是我们，怎的还要问两次？我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不敢承认？”
“皇爷爷，请您做主惩罚这两名嬷嬷，她们犯了谋害储君的大罪！”云月听完两名嬷嬷的话跪下来道。
“月儿，你做什么？赶快起来。”
“请皇爷爷把这两名嬷嬷抓起来。”云月又重复了一遍。
“你……沐二娘，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明明就是你军心叵测，谋害太子妃，你不肯承认也就算了，竟然还反咬一口，说我们谋害储君，你安的是什么心？求陛下明鉴！”两名嬷嬷也朝着皇帝跪了下来。
“月儿，这是怎么回事？”老皇帝把云月扶起来问道。
“皇爷爷，这碗车螺芥菜汤，不是用清水煮出来的，而是参汤，请问两位嬷嬷，是不是这样。”
“是这样，人参虽然名贵，可是东宫的吃穿用度不能寒碜了，因而东宫膳房里头用的水都是放了点人参的。”两名嬷嬷点头。
“你们还说你们没有谋害皇储！人参是名贵，可却是补品，车螺芥菜汤是清热的，你们用参汤来代替水，那不是让相克的东西放在一起了吗？太子皇叔的身体本来就不好，长期喝这样的东西，难道不会有影响？”
“什……什么？”两名嬷嬷脸色一变。
“可是太子妃吐血不是因为我们，不是！就算车螺芥菜汤有问题，之前那么多人都喝，为什么没事？太子妃是喝了你熬的药膳才吐血的！”
“对，那是因为我的药膳中有藜芦。人参与藜芦药性相克，是不能够一起用的。太子妃身体本来就有一些不爽利，我才给她开了藜芦的，我开的药没错，错的是你们乱用人参。
人参虽然名贵，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药材，可是人参不能滥用，有很多药物，甚至食材都与人参相克的。东汉张子和的《儒门事亲》中就有写，诸参、辛、芍与藜芦相背，就是说人参不能跟藜芦一起用的。
另外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也写到人参不能跟五灵脂一起用，可五灵脂却是妇人常用的一道药材。另外人参也不能同萝卜、葡萄、海产和茶一起用，否则也会伤身，再做这么多太医，大家说说是不是这样。”
“是这样。”太医们点头，虽然这些太医中柳家人居多，可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那两名嬷嬷吓得面无血色，原本跪在地上的她们突然间瘫倒在地。
老皇帝脸上是盛怒的表情。
“好啊！你们竟敢私自用药！谋害大曜朝的储君！来人，把这两名嬷嬷拖出去斩了，诛灭九族！”老皇帝很果断也很气恼地下令。
两名嬷嬷已经怕得晕过去了。
云月的小心肝也颤了下，虽然那两名嬷嬷先前推她，骂她，嘲讽她，可是她对她们的恨也并没有到想让她们去死的程度，哪想她们就被诛灭九族了？
当然，她也知道她们被灭九族是因为她们在东宫膳房滥用人参，而不是因为她。不过她还是被古代这种皇帝一两句话就可以要人家全族的命的事给吓着了。
这就是古代，皇权至上。
还好，这个掌控着生杀大权的君王，是对她宠得要命的和蔼老头子，嗯，只对她一个人和蔼。
“东宫膳房平时是怎么管理的？竟然闹出这样的事！如果没有月儿，还不知道太子会被这些人害成什么样呢，楚云轩，这件事交给你们都察院，一定要彻查此事，不得有误！”
“是。”楚云轩拱手道。
老皇帝扶起云月，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是该重设锦衣卫了”。
“月儿，今天这事儿真是多亏了你，太子的病一直不好，朕这次就赏你黄金三千两，作为奖励。”老皇帝拍了拍云月的手背道。
云月听了那个数字，在心里算了算。
三千两，按照古代一斤十六两计算，三千两大概就是差不多两百斤黄金了……有一个多徐允靖了呢。
云月看向立在一旁俊美不可方物的徐允靖，把他想象成一个金舵舵，可以换很多银子，买很多东西了呢。
徐允靖看到自己的小娘子正用贪婪的目光看着自己，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看着她，可惜云月只顾着为自己瞬间变富婆而开心了，压根就不看他。
事情总算是真相大白，皇帝本想让众人都散去的，可徐允靖看了云月一眼，说了句“慢着”。
“老三，还有什么事？”老皇帝温和地问。他除了对云月温和之外，对徐允靖也是很温和，只不过如果在夫妻俩中选择一个的话，他还是会选择云月，因而他之前才会为了云月而呵斥徐允靖的。
“人参不是普通的食材，而是药材。据我所知，东宫膳房需要药材的话，肯定会经过典药局，典药局还得通过太医院。今天这事儿，明着是两名嬷嬷滥用人参，可是却反映了典药局，甚至太医院系统监管不力的问题。
典药局的用药关乎储君的安全，太医院的用药关乎陛下的性命，太医院如此不作为，要害的，岂不是整个大曜朝？柳院判，您能给个解释吗？”徐允靖走到云月跟前，握着云月的手，看着柳如玉的叔父说道。
之前云月告诉他柳如玉要杀了她，现在，三爷要出手了。
“柳阵，你能给个解释吗？”老皇帝气恼地看着柳院判。
第247章 诛灭柳族
“这个……这是微臣失察了……”
“关乎大曜朝皇储的安危，你一句失察就可以了事吗？柳阵，柳志！你们好大的胆子！身为太医院院判，辅佐院使掌管太医院一切事物，你们竟然敢这般疏忽大意，玩……玩……那个词叫什么了？”
“玩忽职守。”云月在一旁提醒老皇帝。
“对！月儿说得对，你们这是玩五只手！手是用来玩的吗？朕给你们入太医院，给你们俸禄，不是为了让你们进来吃干饭，玩五只手的！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若不是云月及时发现，太子的病以后还不知道会重到什么程度呢！”
“陛下饶命啊，是微臣失职了，微臣以后定会吸取教训，不会再犯错的……”柳阵和柳志不停地磕头。
虽然草莽出身的老皇帝连成语都用不好，可是身上那股属于帝王的凛然气息却是丝毫未减的，加上他正处在盛怒之中，让他看上更加可怕了。
“休得再说了，把柳阵和柳志都拖出去斩了，并诛灭九……”
“陛下且慢！”郭宁妃在老皇帝说出“诛灭九族”之前上前跪了下来。
老皇帝杀人可是从来都不眨眼的。
弘武九年发生的地方计吏预持空白官印账册至户部结算钱谷的大案，他前前后后诛杀了上万人。
弘武十三年的胡惟谋反案，前前后后诛杀了三万余人。
弘武十五年皇后去世后，他的性情变得更加暴戾，在弘武十八年六部官员通同各直省的官吏贪污作弊案中他更是杀了将近七万人。
就是杀的官员实在太多，朝中缺人，这才让楚云轩、容澈、徐允恭、沐晟等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功勋子弟坐上高位，担任要职，虽然这些年轻的功勋子弟本身也很有实力，可这么年轻的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最高军事机构的高官，在别的朝代是没有的呢，说明老皇帝杀的人真的很多。
老皇帝这么一个杀人如麻的帝王，在面对关系到太子安危的事情中，怎可能会手下留情？
“宁妃，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柳家是世医世家，他们培养出来的医生、医士渗透到大曜朝各个角落，不管是养济院、惠民药局，还是各大王府的良医所，都有柳家人。如若您诛灭了柳家九族，这么多地方的医生、医士，如果突然之间空缺了，那各地藩王、尤其是镇守在北方军方重镇的燕王他们若是身体出现不爽利，那可如何是好？”
郭宁妃搬出了远在北平府的燕王。要知道，老皇帝除了太子之外，最疼的就是燕王明承了。她跪着，抬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老皇帝。
自马皇后去世后，后宫之中，老皇帝最听的就是她的话了。
老皇帝蹙眉，似是陷入了思索。
“宁妃娘娘果真是贤良善心，思绪缜密。不过，跟各地藩王相比，皇储的安危不更重要？难不成宁妃娘娘觉得，皇储还没其他人重要，或是觉得，皇储可以找另外的人取而代之？娘娘，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徐允靖冷冷地看着郭宁妃说道。
郭宁妃听着徐允靖这句似乎还有所指的话，气得咬牙切齿。
“徐允靖，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本宫说话，你不要忘了是谁把你带大的，是谁给了你今天的，你竟然为了一个沐云月……”
“娘娘此言差矣，我就是因为念娘娘的养育之恩，所以才不让娘娘一错再错的，这样的话娘娘您休得再说，柳家人犯了这么大的错，陛下任何惩罚都不为过。还有，我是因为关心太子爷和陛下还有后宫众位娘娘的身体，所以才不愿让陛下放过柳家人的，请娘娘不要误解我的意思。”
徐允靖握紧了云月的手说。
云月抬起头，看到她男人正低头温柔地看着她。
他哪儿是关心太子皇帝和娘娘们的身体？他为的明明就是她。
云月低下头来，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