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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目所及,一片荒芜,不时有风呼啸而过,吹起满地的石子,混乱滚着,哗啦啦地响,众人细听风声之中似乎还有另一种呜呜咽咽的声音。
白小莫不禁身上发冷,分外想家。
一袭轻软温暖的黑色斗篷,披上了白小莫的肩,低头一看昙儿正在给自己系上领口的绳结。
“这是——”白小莫轻触披风,这暖暖的感觉令人舒适。
“可不就是那晚姑娘穿的那件?”昙儿笑答。
“此地虽唤狼山,但因多年前那场仗后,并未见过狼,倒是风过山中石窟会发出呜呜之声。”采药姑娘对白小莫解释道。路上已知,这采药姑娘年纪不大,却数次来这狼山采摘奇瑶之花,概因古代女性地位低下,并无名字,只被家人唤作“丫头”。
“狼山甚大,听说石窟更有数百,请问姑娘如何寻花?”却是乐先生冲着丫头发问。
白小莫心中暗笑,这老先生用词倒贴切。
丫头摇头道:“我家数年来此狼山,也只明白月圆之夜较平时容易开花,但能否见到,全凭机缘。此山有两条路可行,如若分两路,倒是可碰碰运气。”
白小莫抬头,但见惨淡的浮云之中,一轮圆月露出半边。
当下众人分作两边,白衣公子带着乐先生,侍卫胜和昙儿去了。
白小莫因见这一双少年似璧人无双,心下便生好感,又实在讨厌在那叫胜的侍卫监视之下,便于这二人一处。
丫头见公子一行走了,正要再拜小莫谢她救命之情。小莫连忙扶住,想到自己来处的世界,如这姑娘一般大时,正是不识愁滋味的豆蔻年华,这丫背负了这许多,不禁心下一酸。笑道:“我既无出力,也无出钱,你倒是该谢谢那救美人的少年英雄!”羞得玄旷和丫头不知说什么才好。“你就叫我姐姐吧。”白小莫继续说道。
丫头点点头,眼里噙着泪花转头拭了,正色道:”姐姐,这狼山不高,山路却是难行,你且走在中间,切切小心!“
白小莫心下感动,握住丫头的手,点了点头。
上了山,白小莫终于明白丫头所说的”难行“了。
狼山之上,却无多少泥土。四处都是是风化的石头,所谓的“路“不过是采药人用简陋的斧凿在那岩壁上凿出轻微的小坑。刚好能容纳多半个脚掌而已,白小莫气喘吁吁,欲停下休息,却找不到站坐处。山风渐渐凉若刀锋,切得面颊生疼。只见丫头确如脱兔,轻盈的身姿蝴蝶穿花般向上攀去。
仰头看的呆了,白小莫不留心脚下一滑,脚踝部一阵刺痛,一声惊呼,立时便要到滚落。
身后一双大手牢牢在腰间托了一下,白小莫只觉身形立刻稳住,却靠在一个如生铁一般坚硬的胸膛上。
”谢谢!“白小莫看了眼身后的玄旷,继续前行。夜色中,谁也没看见少年剑客从脸到耳根红若桃花。
听到小莫惊呼,几个喘息之间丫头折返回来,看到小莫无事,长长吁了口气。
”难为姐姐走这路,我们慢点吧!“一面俯身下去检查白小莫的脚踝。
白小莫累的无力说话,摆摆手。示意继续前行,但脚踝部却阵阵痛楚。
”还好,只是扭伤,回去敷点药就好,只是这山路,却不宜再走。我前面走得快,其实是去探路,这奇瑶之花,倒也不一定就在最高处,一切都要看缘分。“
“这世上当真有缘分?'白小莫疑惑不解,玄旷也侧耳倾听。
”却是,有的人终其一生也难见这花一面,有的人却一夜之间可见数朵,花开花落都无定数,前人才走过的山洞,后面那人进来,花却开了,这不是缘分却又是什么?“丫头喃喃地说。
”照此说来,我们坐在这里和爬上山去,没什么分别嘛!“
”确是这个理。不过姐姐,那花只生在洞窟背风处,我们到前面洞窟里去歇歇吧!“丫头一双妙目看着白小莫说。
”倒是个美人坯子“,白小莫心下思量,向四处看去,周围确实连棵野草也没有。
进来洞窟,丫头扶白小莫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
白小莫发现这里不仅背风,也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干燥,,再一打量,发现洞窟竟然向山体内延伸不知几许深,迷迷蒙蒙看不真切。
”这狼山石窟向来如此,山中很多石窟相连,就如迷宫密道,偶有胆大的进去却迷了方向,有回来的也有回不来的。“丫头也顺着白小莫的眼神往进去,眉头轻皱。
”但这奇瑶之花也就在这些洞窟之中,崖壁之上。“丫头轻声说。
”那还等什么,进去!“玄旷毕竟少年意气。
丫头看了眼白小莫的脚。”我没事“,白小莫立刻站起来,想到因自己耽误了采药,那可是几条人命啊,再说软组织扭伤而已,回去找点红花油什么的也就好了。于是白小莫坚持要想深处走去,三人便行动了起来。
打亮了随身带的火折子,丫头在前摸索,白小莫居中,玄旷在后。
进了洞窟,白小莫仔细观察,发现洞中并不憋闷,还有思思微风,料想丫头说有的洞窟相连倒是没错。如果是死路一条,应该氧气越来越稀薄,火折子也i点不着才对。
耳边渐渐狼山的风声也听不到了,倒是之前掩盖在风声里那呜呜咽咽的声音显了出来,白小莫觉得像很远的地方那种老式收音机断断续续的京剧,又像小孩子夜半的啼哭,透着悲切。正在心绪不宁时,听到前面丫头说:”快看!“
原来洞窟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大穴,三人借着火折子的光打量。
四周一圈石壁,手触一片湿冷,似有山泉在附近,滴答水滴声不绝。难怪刚才觉得空气不干燥,几天没做面膜了,保湿一下也是好的,白小莫心想。继续向四面望去,那崖壁上的水渍形成片片黑影,就像贺兰山的岩画。再看洞穴中央,有一汪浅浅的水潭,水潭中几块巨石。
第一百三十六章 杀人动机
茫茫星空绵延在脚下,四周俱是一般的广袤无垠。
可腹内的饥饿感并没有因为美丽的五彩星星而减轻不见。
秦水墨瞧着那彩色的星星,恨不得它们是一个个红皮鸡蛋,填饱两人的肚子。
“什么好吃的?”尹南殇突然停住问道。
“我看你是饿晕了,这里到处都只有星星。”秦水墨拉着他继续前行。
尹南殇却停住脚步,抽了抽鼻子道:“真的有好吃的——”
这次秦水墨也没有反驳他,因为她也闻到了一阵清香怡人的味道,五脏六腑内的馋虫不断翻腾,真的是好诱人的香气呀!
秦水墨四面张望,五颜六色的星光没有一丝改变。
“这边——”尹南殇却转身向右边走去。
“你怎么知道是这边?”秦水墨问道。
尹南殇笑笑:“你难道没听说过瞎子的耳朵和鼻子是最灵的吗?”
秦水墨扭头注视着尹南殇的脸庞,幽幽道:“我一定会医好你的!”
尹南殇楞了一下,笑的更甚,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道:“医好我?医好我好向我报师门的仇?”
他笑的轻松,她却步履沉重地愣在那里。
乘风的话,他们两个都听的真切;那历历鲜血凝成的伤疤,原是无时无刻不再有新的裂口。
她不想听,他却继续在说:“现在我目不能视,万万抵挡不了你的‘万叶千松’,想报仇的话,可是最好的时机!”
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也想过前方如果有暗器袭来,她应该躲在他身后,将他作为吸引敌人的活靶子。
她本该毫不犹豫地这样做,可是她却不得不继续想下去。
倘若他中了箭,流了血,死在了自己面前,她该如何与无穷无尽的敌人周旋,她该怎样继续活着回到云海。
师门的仇报了,她本该一身轻松去做她的云海皇后,可是这个与她有过名存实亡婚姻的男人确是永远地死了呀!
一想到这里,她全身都失了力气。
“我想,你说得对!”她的唇却愈发冰冷地吐出这几个字。
这一句冷冰冰地话,就如一场透骨的风,吹走了二人之间的一切热度。
万千彩色的星星悬在眼前,可是它们再不浪漫和美丽;它们每一个都在无声地说着:“杀了他!杀了他!”
秦水墨的指尖冰凉,全身的热度都被风抽走了!
她食指扣紧细若发丝的天蚕丝。
只要她轻轻一挥,那细细的天蚕丝就会缠上他的脖颈。
她瞧着他高高隆起的喉结,想象着天蚕丝割破它,鲜血喷出的情景!
漫天的星,仿佛发出耀眼的光芒,一个个像有生命般尖叫着:“动手吧!动手吧!”
秦水墨脑中一片模糊,冰冷的手指却从袖中奋力弹出天蚕丝!细细的杀人利器向他脖颈狠狠地缠去!
但那天蚕丝却落了空,在空中毫无目标地画了个圈。
因为谁也没想到,他却恰好伸出手来,紧紧地拥住了她。
她挣扎着,却被他环的更紧!她不顾一切地挣扎,手指深深嵌入他背部!
他将她的头紧紧拥在自己的怀中!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柔软清香的秀发。他感到她浑身的紧张和颤抖。
他的声音轻柔而好听,缓缓说着:“不要看周围!不要看那些星星!”
她的挣扎在他怀里慢慢无力,她的眼睛因为在他怀里陷入一片黑暗。
感觉到她渐渐安静下来,他的唇靠近她的耳朵轻轻说道:“如果你要我的命,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
秦水墨愣住,她疯狂跳跃的心,就像那失了内力控制的天蚕丝,轻飘飘地落下来,再无一丝力气。
她紧紧嵌入他背部的手松弛下来,感觉指尖湿漉漉地一片。
她将双手抽回,看看指尖。
血!殷红滚烫的鲜血!比那些最红的星星还耀眼!
她想起了,他将她护在那小小的石窟之中时,用自己的背抵挡了石猿怎么样的一轮轮袭击!
她要看他身后,他却将她继续环在怀中。她只得伸手摩挲他的背,湿漉漉的厚重血痂仿佛一张铠甲硬的吓人!
秦水墨的眼睛慢慢渗出泪来,洇湿了他胸口的衣衫。
“我该拿你怎么办?”她哭了。
多年压抑的泪水原来如此汹涌,不经意间便如河水一般倾泻出来!
“我要杀了你——”她哭得更凶,头却无力地靠着他。
“那日围攻天屿山,是我向父皇请命的!”他轻轻说道。
她浑身如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天屿山”三个字依然是她十几年生命中最深沉的依恋。
“我若不请命,只怕父皇也会派我去。”他抱住她继续说着。
“商氏一族‘天枢’传承,父皇是很忌惮,但他最忌惮的‘天枢’势力落在我这样的皇子手中!”他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们注定是仇人,对吗?可我听到圣旨那一刻,还是欣喜的。只要当日带队的是我,我总还可以救了你出来。可我——万想不到——你不但认出了我,还如此决绝地弃我而去!”
那一日天屿山写云斋前熊熊大火中的“万叶千松”豁然发动!
那一日万千心思化成几道裂痕爬上摔在地上的墨冰玉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