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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叹气,复又长叹口气,转身走到长公主跟前:“听说六王爷去长公主府,在门口台阶滑个大跤,荣康郡主跟出来相送,竟也被六王爷绊倒身下,六王爷压在荣康郡主身上好半天没能起来,还是按六王爷的说法,男女受授不清,六王爷若不娶荣康郡主,那六王爷便对不住长公主府。”
长公主差点没被他气晕过去,森森阴笑道:“六王爷和荣康隔着辈份,莫不是候爷脑袋进屎,才说出这等话?”
容瑾仰脸道:“脑子进屎的是六王爷吧?明明是六王爷在殿前嚷嚷,男女受授不清,碰了就得娶回府,依理类推,法华寺的和尚得娶藩郡王府的嫡女,六王爷得娶荣康郡主。”
长公主一张脸不停抽搐,眼睛干干瞪向容瑾,想答腔,又不知如何答腔。
“人活在世上,谁还没个落难的时候,谁还没个被人搭救的时候。”容瑾啧啧地道:“世间行善举,那是功德,咱们不能因为积点功德,就对施恩的一方讨价还价,得寸进尺。”
很明显!指桑骂槐,骂的正是那极不要脸的六王爷。
第二百零八章诓骗民女
六王爷不经骂地跳出来道:“候爷此言差矣,王爷府和沛国公府门当户对,是门良缘。”
容瑾满脸稀奇地道:“沛国公府宁愿把女儿送去当尼姑,也不愿嫁进六王爷府,这也能算良缘?这年头的良缘,原来都是死皮赖脸诓来的。”
只听席上传来一阵笑声,郑青菡闻声识人,正是她那个关键时候就不太懂事的二表哥连城。
连城笑完,还徐徐道:“王爷府二少爷的本事都在救人上头,真拿来诓婚事,整个王爷府后宅都塞不下。”
容瑾“哎呀”一声,直眼道:“我差点忘记,二公子前几日在永昌茶馆故技重施,又接住个大美人,别人丢下嘴里的肉,去等河里的鱼,可二公子真是好福气,嘴里叼着肉,还要去等河里的鱼。”
六王爷冷汗潸潸而下。
容瑾迈步向前:“永昌茶馆的美人虽是小门小户,倒也是有血性的,金吾卫苏大人在京都大道时巡行时,硬被她拦下,连连向苏大人哭诉二公子使计害人,她一个身家清白的好姑娘,呆在茶室二楼晒太阳,被人推一把,正巧就落在谷二公子的怀里,还真儿是稀奇。”
说完转身,突然指着谷文轩道:“谷二公子脸上深浅不齐的血痕就是被那位姑娘挠的,可对?”
谷文轩懵懵地望着容瑾,轻易不开口说话。
郑青菡正在心里嘀咕,谷二公子倒是个谨慎的人,却见容瑾望过来,似笑非笑地道:“夫人,那在永昌茶楼喝茶,可瞧见谷二公子的脸是被何人所挠?”
郑青菡头不抬、眼不眨地道:“谷二公子正是被那位诓骗的姑娘所挠,不止我瞧见,永昌茶馆的人全瞧见了。”
容瑾严肃郑重对谷文轩道:“这么多人全瞧见,你还想赖不成?”
谷文轩气道:“我几时想赖?”
容瑾满脸正气地道:“你既不想赖,方才我问你,为何不坦然应对,反而故意不作声?”
谷文轩半张着嘴,傻了。
郑青菡领悟到害人的最高境界,正如容瑾这般——假话里藏点真事,真事里又掺点假话,但真相去头去尾,真话就完全变了味道。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就是这么个意思。
谷文轩缓过劲,气得瑟瑟道:“清者自清,我谷文轩从没诓过任何人。”
容瑾冷然道:“你既从不诓人,就当做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君子,长那么多心眼干嘛?横竖不过救人一条性命,却讪讪找借口逼人下嫁,沛国公府的女儿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嫁这种夹恩索取的门户。”
郑青菡十分颓然地想——当初,容瑾也是夹恩索取,自己才会嫁进候爷府。
果然,世人对待别人和对待自己的态度,总是两样的。
想到此处,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谷文轩恹恹地说不出话来,六王爷则吊梢眼睛瞄着容瑾道:“候爷,本王府并没有夹恩索取的想法,不过是顾及沛国公府的颜面,方才在皇上面前提起。”
容瑾目光凌厉地扫过六王爷:“被诓骗的那位姑娘还在金吾卫闹着,我也是顾及六王爷的颜面,才没把人领到殿内来。”
六王爷便默声不语起来,容瑾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从不死心眼儿,手段也非常。
真闹起来,只怕沛国公府的羊没吃到,反而要惹一身的骚。
果不其然,容瑾屈身伏腰,对六王爷道:“诓骗民女,算是个什么罪?”
六王爷看容瑾的目光便有些不同。
坐在上席半日的皇上终于对容瑾开口道:“告状不去衙门,却在在京都大道拦金吾卫,可真会挑择人选,若去到衙门,断也不会由你闹到朕跟前。”
把戏尽数看穿,却不需要戳穿。
皇上倒也不是胡涂过头。
容瑾面不改色道:“皇上说的极是,现在的老百姓越发聪明了。”
皇上蔼声道:“水不厌清,女不厌洁,一味把贞洁之风刮得越来越烈也不是好事,谷文轩救人性命,事急从权方才没顾及礼仪,都是高门大户,眼界要阔达。”
“见人有难,若因拘礼不救,反而妄为人。”皇上稍顿道:“六王爷府于沛国公府有救命之恩,沛国公府想来会铭记心头,至于合两姓之好的事,自然要两家愿意才好。”
郑青菡眼眸亮了亮,觉得皇帝老头这手太极打的极妙,六王爷府和沛国公府两家都没有得罪。
皇上都发话,事急从权难免会顾及不到礼数,没有必要把贞洁之风刮得越来越烈,谁要是还拘着一口气,走出殿门外排编连漪的坏话,那就是公然跟皇上对着干。
殿里都是聪明人,断不会干这等蠢事。
六王爷胳膊折有袖子里,自讨苦吃。
看到六王爷操劳一场无甚好处,郑青菡本该万分高兴,可偷看一眼戾痞之气的容瑾后,不禁嘿然无语。
有些人看着戾痞残酷,却总在关键之时显出干净,容瑾这个人,越是相处下去,越是让人意外。
经历诸事后,突觉灵台拂去是和非,她和容瑾没了从前的生分,就连他身上的戾痞之气,她也不觉得讨厌,反而生出几分欣赏。
前阵子受曾芸点拨,说容瑾很喜欢她绣的帕子,今日容瑾待沛国公府的恩情,郑青菡总是想要报一报的。
故在殿宴散去回府后,站在容瑾身侧道:“候爷,你既喜欢我绣的帕子,改再绣一幅给你。”
容瑾正侧身点亮油灯,灯光下容貌如仙近妖,一副颜色摇曳生辉地道:“为何?”
“连漪的事多亏候爷周旋,我知道,郡王府嫡女和荣康郡主的两出戏码都是候爷设的局。”郑青菡十二万分诚挚地道:“候爷费心费力,我铭感五内,您家大业大什么都不缺,惟喜欢几方帕子,我自然想绣出来答谢于你。”
容瑾转过身,卷起袖口,极淡地道:“其实,我并不缺那几方帕子。”
郑青菡满心诚意被拒,低头絮叨道:“若候爷不缺帕子,我又该送些什么才好?”
容瑾走过来,把她拉进怀里道:“候爷府缺个夫人,我若留你,你可愿意不走,留在候爷府陪我?”
第二百零九章茶香撩人
郑青菡心尖一颤,推开容瑾送出半寸距离:“不瞒候爷,我心里头一直有挂念之人,前几日方得他消息,若他还活着,便是翻天覆地我也要寻出他。”
容瑾还没有动静,郑青菡已追加一句:“候爷府,我怕是不能久留。”
屋内,一时静寂。
片刻,容瑾在半寸距离的地方道:“你要找的那位故人,是男是女?”
郑青菡偷瞧他一眼,见他脸上隐带戾气,便知他心里头极不痛快,若照直说是冷飒,容瑾因不知她重生的事,不晓得冷飒和她原本是兄妹,定要往男女之情上想去。
此事,实在难以解释,何必不识趣的自找晦气!
故道:“我的那位故人,是位长辈。”
冷飒是她三哥,如今父母过世,自然成了她唯一的长辈,既没说谎,也省得事后梳笼容瑾,答得可谓是天衣无缝。
容瑾敛起目光:“我瞧你,待这位长辈极上心。”
郑青菡心道,冷飒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莫说是“上心”,就算要她“掏心挖肺”,她也是不带半分犹豫的,分外认真地道:“自然,我与他素来情份深厚。”
容瑾脸色便有些不好琢磨,凉声道:“他日见着这位长辈,定要引见于我。”
郑青菡顺口诌道:“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容瑾也不是狗皮膏药的性子,被郑青菡相拒后没有继续纠缠,换了话题道:“有件事要告诉你,前几把沉香安排在西院子管事。”
郑青菡有点意外道:“西院子管事的差事落在沉香头上,可妥当?”
沉香和郑涛的事,总让人心存芥蒂,郑青菡对沉香,颇有些不放心。
容瑾不以为意道:“沉香是聪明人,她出了那档子事,谁还肯象我这么用她,她是历练过的人,再不学会妥当,就是自断生路。”
候爷府是容瑾的地盘,他都能大度用人,她又有什么可说。
在西院子当管事,不过是把个总儿,身边跟出跟进的皆是候爷府丫环,个个跟云亭一样,眼尖手利,应该出不得错。
正想着,外头夜色深沉下来,有丫环禀话:“西院子的璟妍姑娘学会几首新曲,请候爷去听。”
深更半夜邀人去听曲,这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郑青菡偏头打量容瑾,忽而笑了笑。
容瑾“咳”一声,道:“你笑什么?”
郑青菡漫不经心地道:“只是想,候爷是个好福气的人,总让有心人惦记。”
容瑾走上前,拿手要敲打她:“夫人素来是个大度的,既然璟妍有请,咱们一起去。”
郑青菡腰一猫,躲开他的手,撑不住道:“你要把我带去,岂不是公然让璟妍没脸,她的几曲是为你学的,又不是为我。”
容瑾便道:“其实我也不想听曲,你若不去,咱们便熄灯早些休息。”
说完,侧身往油灯走去。
夜色方才深沉下来,睡意全无地躺在床上颇为煎熬,更何况身边还要躺一个脾气不太好,却长得相当标致的公子哥。
郑青菡靠着柱子道:“人生短暂,长夜漫漫,躺在床上实在无趣,我便随候爷去西院子寻个趣儿。”
容瑾笑笑,抬腿走近她,指间缠绕进她的指间。
今日刚受过他的恩惠,实在拉不下脸抽回手,故由他牵着,一路去到西院子。
璟妍迎出屋,瞧见郑青菡,很是愕然。
郑青菡瞧出璟妍的愕然,不自发的对自己行为也略有一丝丝的“愕然”。
明明知道人家姑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明是知道的,怎就说了方才的话,怎就真跟了过来。
但凡从宫里出来,便个个是妙趣横生的人物儿,璟妍的愕然很快隐于夜色中,殷勤相迎道:“候爷、夫人屋里座,婢奉上新茶。”
郑青菡端好茶杯,望着一盏新茶微微发怔。
煮饮生香,青叶如花,婉立水中,一缕暗香潜藏在内,味道带出沁人的浓酽。
这新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