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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既然认识,小二便把心放回肚子里,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麻利的推了下去。
黎婧姝没想到自己那么背,出来听个说书的,都能不偏不倚的撞上陆怀生,见陆怀生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黎婧姝也干笑两声:“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二哥。”
陆怀生上下打量她这一声的装扮,哭笑不得:“三弟妹性情中人,你这样子来听说书,想来三弟定然不晓得吧?”
黎婧姝的笑容就更干了。
陆怀瑾这几天忙的神龙不见首尾的,陆怀生怎么那么闲?还有空在这儿喝茶听书?
“能喝么?”陆怀生没揪着这事儿说,看了黎婧姝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倒了一杯递给黎婧姝。
黎婧姝端起来抿了一口,以为是茶,实际上居然是酒。
“二哥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喝酒?”黎婧姝舔一下嘴唇,也不做作,一饮而空。
“心里烦闷,出来坐坐。”陆怀生对黎婧姝喝酒倒是不怎么意外,北国的女子都是好酒量,他故去的王妃便是如此。
“二哥有烦心事?”酒肉桌上总是好谈话,黎婧姝之前在别庄对陆怀生有所误会,之后一直觉得自己太恶意揣度了这位晋王爷。
后来宫中相遇,他好心安慰自己,自己心里难受烦躁,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接着今天这个机会,黎婧姝也想缓和一下之前的那种奇怪关系。
陆怀生苦笑一声,抬头看一眼黎婧姝,随后又把目光移向楼下的戏台子:“不过是我自己的一些烦心事,说出来三弟妹想来也不会想听,咱们还是听说书吧。”
黎婧姝噎了一下,见陆怀生似乎真的挺难受的,还是不太忍心,多话道:“哪有的事,二哥多虑了,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说出来了,至少心里边好受一些不是?”
陆怀生这才又回过头来看黎婧姝,见黎婧姝神色真诚,又给自己和她倒上一杯酒,自己先闷头喝了下来,借着这股劲,沉声道:“好,既然三弟妹都如此豪爽,为兄也便同三弟妹说上一说,三弟妹听了,也不必往心里去。”
黎婧姝点点头,把手中的筷子搁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陆怀生叹口气,笑容苦涩得很:“我虽是长子,在别人眼中是风光无限的晋王爷,但实际上,自打我出生,便一直是不如意的。”
黎婧姝一怔,不知道接什么,还好陆怀生也没停下来,继续道:“三弟出生之后,父皇和皇祖母的态度就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到那种改变,皇祖母看我的眼神和看三弟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黎婧姝眨眨眼,宽慰一句:“兴许是二哥多虑了。”
陆怀生摇摇头,很是肯定:“不是,就是不一样,我知道。所以我一直认为是我做的还不好,从小我便比旁人努力,三弟三日能做好的事情,我便要求自己一定要一日完成,我是扶南国的长子,是父皇的长子,我应该更加优秀,比所有人优秀,才不会辜负了父皇和皇祖母的期待,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
黎婧姝面前的杯子被陆怀生碰了一下,只能陪着陆怀生继续喝酒。
“但后来我渐渐发现,事情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陆怀生盯着黎婧姝,眼中的痛苦毫不掩饰,“你知道么,不管我努力,做的多好,我依旧得不到父皇的夸奖,也无法受到皇祖母的青睐,而三弟不管多么的顽劣,父皇都会原谅他,耐心的教导他,我问过母妃,问过能问的所有人,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可是我找不到答案,没有答案。”
黎婧姝被陆怀生这一连串的话给说蒙了,她从陆怀生的话里真切的感受到了陆怀生心中的那种绝望。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皇帝的儿子,明明他才是长子,明明他才是最应该备受关注的那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一切他想要的,都给了陆怀瑾?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疑惑。
“二哥,你的努力皇上和太后一定都看在眼里,都说能者多劳,陆怀瑾那混球能担什么大任?扶南国未来肯定还要二哥这样的人才才能扛起来的,别担心。”黎婧姝笑着宽慰陆怀生一句,想起来之前在别庄的时候,陆怀生被皇上指去给大臣们引路。
当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想来,似乎的确有些太过于轻慢了陆怀生,也不怪他心里不舒服。
陆怀生苦笑两声,也不再多说,一壶酒见了底,陆怀生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看向黎婧姝:“说书开始了,你听过这一场便回去了吧,免得被三弟发现,该要生气了。”
黎婧姝点头应下,故作专心的看向下边说书的人,实际上她的心思已经全部都放在了陆怀生刚才说的事情上,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陆怀生是长子不假,朝堂上都在议论立储的事情,黎婧姝也觉得敦慈太后立长的可能会更大一些,不知道为什么陆怀生还是这般的闷闷不乐。
陆怀瑾那晚跟她说的话里,也有提到过陆怀生说的这些。
只不过陆怀瑾对做皇帝一点想法都没有,他就想做个闲散王爷,可是从小却被逼着要学太多太多的东西。
这两兄弟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完说书走出酒楼黎婧姝都还是飘得,完全没有想的清楚,陆怀生目送黎婧姝下了楼,他坐着没动,从刚才开始,他就在等人。
只是等的人还没来,先遇上了黎婧姝,黎婧姝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陆怀生眼中的那种悲痛神色,就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漆黑。
陆怀生要了第二壶酒,刚刚满上,就见一个穿着黑斗笠的人走了进来。
陆怀生一怔,即刻站起身来,对着那人抱拳行礼:“恩师。”
黑斗笠把此人的面容笼罩,只能看见嘴和下巴的位置,是个男子。
“徒儿现下情况如何?”他声音嘶哑,听上去像是个迟暮的老人一般。
陆怀生勾着嘴角笑笑,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恩师放心,鱼儿已经上钩,只许静候收网便是。”
黎婧姝摇摇晃晃往后门那里走,她出来的时间不长,想来陆怀瑾肯定还没有回去。
从后门进去,黎婧姝还专门把那些杂草藤蔓给拢了拢,让人看不出来破绽之后才满意的回房。
走到院子门口,便觉得不大对劲。
她院子怎么那么安静?
黎婧姝探头进去,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人呢?
“姚儿?”黎婧姝喊了一声,走进院子里,没人应答,黎婧姝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下涌上了心头。
不过她没犹豫多久,大不了就是破罐破摔罢了,怕什么!
想到这里,黎婧姝的酒劲上来,干脆的走到门口将门一推,和陆怀瑾的臭脸色碰了个正着。
姚儿还有院子里的下人们全部跪在里边,陆怀瑾咬牙切齿的看着黎婧姝,问道:“你穿成这样,去哪儿了?!”
黎婧姝深吸一口气,抓了抓脑袋,很是头疼,自己前几天乖乖的在府里呆着,没见陆怀瑾回来的那么早过,今天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出门撞见陆怀生也就算了,回府来还要被抓个正着。
“出去转了转。。。”黎婧姝自知理亏,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府里太闷了,你看你,这兴师动众的做什么?起来起来,都起来吧。”
没人敢动,陆怀瑾那脸色摆在这里,谁敢动?
见没人起身,黎婧姝就更头疼了,越过跪了一地的下人,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王爷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么?”
黎婧姝不过来也便罢了,她一靠过来,陆怀瑾就清楚的闻到了她身上的一股酒味,刚消下去一些的火气瞬间又窜了起来,这下子是不发火也要发火了:“你。。。你还喝酒了?!同谁喝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穿成这样还跑出去喝的一身酒气回来!你存心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黎婧姝眨眨眼,拉起自己的衣袖闻了闻,没闻到什么味道,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是闻不到的,被陆怀瑾吼了这么一句,也有些不大高兴:“王爷,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么?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的我的康庄道,咱们谁也碍不着谁不是?”
陆怀瑾被黎婧姝这句话气的快吐血。
那天喝醉酒的事情,陆怀瑾倒不是一点都不记得,清醒之后,对黎婧姝也改观了不少,当初听信于真真所言,加上心里头抵触,对黎婧姝先入为主有了不好的映象,所以才处处刁难。
自从于真真的事情发生之后,又同黎婧姝说了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陆怀瑾心里边的那层膈应也算是消失了,没想到这丫头倒是一点也不肯退步,说老死不相往来便老死不相往来,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差点把陆怀瑾气死。
“出去。”陆怀瑾脾气上来,非要给黎婧姝点眼色瞧瞧不可,不然这丫头野上了天管不住,丢了脸也是丢的他的脸!
一屋子的下人个个都没反应过来,陆怀瑾突然这么说,全部面面相觑的对视,没人有动静。
“叫你们出去!”非要陆怀瑾吼一声,才像是听明白指令似得,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外跑,生怕跑得慢了。
只有姚儿没动,站起身就到黎婧姝身边,一脸警惕的看着陆怀瑾。
姚儿对陆怀瑾一向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所以也不存在改观不改观这一说,只是下意识的护主罢了。
陆怀瑾对姚儿也很头疼,黎婧姝和她这个陪嫁丫头是同仇敌忾,一个鼻孔出气的,陆怀瑾深吸一口气,盯着姚儿:“你也出去。”
姚儿梗着脖子没动,回头看一眼黎婧姝。
黎婧姝也怕陆怀瑾迁怒到姚儿身上,此时的眼神有些冷,不知道陆怀瑾要做什么,便拍拍姚儿的肩头,正色道:“你先出去。”
“公主!”姚儿一看黎婧姝的脸色就晓得她又要什么都自己扛下来。
黎婧姝皱眉,握紧她的肩膀:“出去吧。”
说完见姚儿还不动,佯装要生气的样子,果然,姚儿拧不过,只能愤愤的看一眼陆怀瑾,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屋子里没了人,陆怀瑾快步上前把门给关上,回头看黎婧姝的时候带着一抹危险的意味:“胆子还挺大,现下就咱们两个人了,你不怕?”
黎婧姝冷笑一声,握紧袖中的匕首:“怕什么?大不了来一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看看是王爷的命金贵些,还是我的命金贵些。”
这个女人野得很,陆怀瑾哼一声,步步紧逼到黎婧姝的跟前:“你这么讨厌我?”
黎婧姝后退两步,被陆怀瑾逼到墙角,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只能拔出匕首来想隔开距离。
可是一样的把戏怎么能瞒得过陆怀瑾两次?她还没把匕首拔出来,就被陆怀瑾握紧了手腕,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你!”黎婧姝瞪大眼睛,见陆怀瑾就要欺身上来,眼神像是一只豺狼般危险。
陆怀瑾看着黎婧姝这样的表情觉得好笑,逗她一句:“怎么?动不得了?还想拿匕首刺我?你现在老老实实的交代,究竟去了哪里,和谁喝了酒,你要是不老实,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黎婧姝咬紧牙齿,恶狠狠的反击:“不客气?王爷试试看!”
“你们北国女子的脾气都这么硬气?!”陆怀瑾危险的眯上眼睛,腾出一只手来捏紧了黎婧姝的下巴。
她未施粉黛,一双眼睛灵动得会说话,宜喜宜嗔。
捏惯了于真真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