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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相亲选我我最闲-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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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没说完,整个正厅跟着暗了下来,牧青斐黑着一张脸,问:“谁给你盛煦的画卷的?”
  红娘被问得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奴家,这。。。。。。”
  “谁?”牧青斐又问。
  红娘泄气道:“是皇上亲自给奴家的,交代奴家千万不能说漏嘴,不然要治我抗旨不尊之罪。将军,您得给奴家说点好话。”
  李长空是知道牧青斐和盛煦的过节的,以为她这会儿铁定得翻桌子走人。谁想她听完以后,脸色反而平静了下来,松了口气:“原来是皇上。。。。。。这要是盛煦那小子送的,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她二十四年来最狼狈的时刻,全南易国的人陆续都会知道,她牧青斐择无良婿,奉旨相亲,八年来的英名顿扫一地。她能容忍全南易国无知百姓的指点,父母圣上的关怀,但她绝对容忍不了死对头的侮辱。盛煦要是敢,她就让他这死对头,变成真死对头。
  正厅还有好些红娘,抱着一堆画卷没展开,牧青斐也无心看戏了,轻轻敲了敲桌子,有了个主意。
  “青斐承蒙皇恩浩荡,得十位红娘一并操心终生大事,诚惶诚恐。看得出各位都是用心良苦,青斐不好偏袒,亦不能让各位心血白费。不如这样,各位可将今日推荐的相公,都写在签子上。青斐每日抽签定好其中一位,设宴相邀,以示诚意。”
  别说红娘了,李长空的下巴也掉了下来。抽,抽签?
  这不是闹吗!
  果然,红娘们叽叽喳喳起来,面色不佳,小声辩驳。
  “这。。。。。。是否有些不妥?”
  “抽签确实儿戏了。”
  “是啊。”
  方才那位红娘反应最为激烈。可以看出,牧青斐对她推的三位相公是最为满意的,眼见着伸伸手就能勾着圣旨,她自然不同意跟其他人一个签筒里抓阄。
  “牧将军三思,每日一位,恐怕三个月也未必能见完这些相公。”
  牧青斐摇摇头:“不是红娘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么?真要有缘,见一面便知道是真命天子。既然都是精挑细选,九十位人中龙凤的相公,我自然能找到个贴心的。”
  红娘被说她得哑口无言。而她一开口,原本反对的红娘们,陆续开始倒戈向了牧青斐。毕竟牧青斐是看了她的画卷的,这要不是抽签,万一她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了,岂不是替她人做嫁衣?那还不如抽签来得公平。
  闹哄哄吵了一阵后,抽签的法子便敲定了下来。
  牧青斐捡了块梨花酥,看着她们吵着管家要来了签子与签筒,写好名字后,绑在了签子之上。
  为了防止有人暗中动手脚,写字的纸裁得一样大小,贴在签子上的位置也大同小异,绝对不会有人动歪脑筋。
  李长空趁着她们手忙脚乱,悄悄挪到了牧青斐身边,低声道:“将军,这又是什么办法?”
  牧青斐悠然道:“这叫缓兵之计。”
  半个时辰后,签子总算做好了,一个不落放进了签筒里。本来还有红娘想要试试手气,但迫于牧青斐的威严,一个个只好瞪着眼睛,看着牧青斐接过签筒。
  牧青斐双手捧着签筒,每摇晃一次,红娘们就跟着点一次头,摇一次点一次,险些把头给晃晕了,总算见到当中一枚探出了头。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心都要跳出胸腔之外,紧张不已想看清楚上面的名字。
  奈何牧青斐摇得太快,稍一使劲又把它晃了进去。众人跟着惊呼一声,随即发现又一根争气的签子冒出了头,挤开其他签子,三两下后便摔在地上。
  “吧唧”一声,伴随着十声吞咽的声音。
  谁也没敢弯腰去捡。牧青斐亲自动手,将它拾起来,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秦闲。”
  管家的脸顿时就绿了,急忙阻止道:“小姐,这次不算,不算!这里头怎么会有秦公子的签子呢?这。。。。。。您知道的,老爷不喜欢他,要是知道您找他相亲,会气坏的!”
  他越是阻拦,牧青斐反而越有兴致了。她爹不喜欢——要的就是她爹不喜欢!要是喜欢了,哪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啊?不得逼着她上花轿赶紧嫁出去?
  她颇“为难”地摇了摇头,道:“管家说得对,父命不敢违。但众位红娘是奉旨来给青斐相亲,好不容易折中出个抽签的办法,这才第一签,我就毁约,接下来红娘们又怎信得过我牧青斐?信字当头,父亲会理解我的。”
  几位红娘也应和道:“将军知我们。”
  “是啊,诚信是做人之本。”
  “秦公子亦是良人,牧将军见一见便知分晓。”
  “关键还是缘分。”
  “。。。。。。”
  七嘴八舌说开,居然一致都在挺秦闲,这让牧青斐挺意外的。她以为没抽到自己写的签,总有人会心怀不满,这番和谐倒是让她高看了一眼。
  管家拗她不过,只好叹了一声,颔首不说话了。
  第一签既然抽定,明天的安排就定下来了——牧府自会拟帖至秦府相邀。接下来,牧青斐又与众人商定,若看对了眼,那么今后便再不摇签。若迟迟等不来姻缘,便在约会后的第二日,再于牧府正厅,将约过的人剔除后,还是同今天一样,抽签选人。
  众红娘无甚异议,可以说皆大欢喜了,高高兴兴地拜别出门。
  吵杂了半天的正厅,总算安静了下来。
  牧青斐一手拿着秦闲的签子,像在沉思,一边问:“管家,这位秦公子到底是谁?怎么爹这么不喜欢他?”
  管家苦笑一声:“还真不是老爷门缝瞧人。这位秦公子啊,在京城也算是出了名了。他是南易国第一钱庄——鸿安钱庄的少东家,家底殷实自不多说,因为是秦老爷的独苗,宠坏了,都二十七了,整日游手好闲,与狐朋狗友花天酒地,钱庄的事也不帮着打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他出名是抬举,声名狼藉倒是真的。”
  这样的人,别说牧老爷了,牧青斐亦是鄙夷不已。不过按她的理论,不求人好,越坏越好,这么一想,她也没什么好嫌弃了。
  “劳管家挂怀,爹那里,青斐自然会去解释。下去吧。”
  管家也没其他话好再劝了,又叹了一声,退了下去。
  他走以后,正厅就剩牧青斐和李长空两个人,一些藏着的话,总算能说了。
  “将军,真的约这个秦公子?”李长空听管家这么一说,忽然有些担心牧青斐会吃亏。这念头让他吓了一跳,在这之前他可从来没担心有谁能让牧青斐吃亏。
  牧青斐凤眼扫了下签子,将它丢回了签筒:“约,自然是约的。不过你不觉得奇怪?”
  李长空半天没想出来:“末将愚笨。”
  “第一,抽到秦闲后,红娘们全是吹捧的话,听起来好像他有多招人喜欢似得。可按管家所说,这人在京城的名声不好。这第二,签筒没抽之前,大家都觉得公平,抽出来之后,运气差的自然会眼红,可她们居然不争不抢,你不觉得奇怪?”
  “这么听来,好像确实挺奇怪的。”李长空抓了抓脑袋,“将军,这是为什么?”
  牧青斐伸手拨了拨签筒,道:“这人成天游手好闲,兴许就爱凑热闹。他大概是把我也当成热闹了。”
  说罢,她将签筒撒在了桌上,一一清点起来,不多时,就清点出了十个写着秦闲名字的签子。
  李长空惊诧不已:“十,十个?这是谁写了十个一样的签子?”
  牧青斐摇摇头:“你说错了。是十个红娘,各写了一个他的签子。没猜错的话,他把这十个红娘都买通了,要为他说点好话。”
  “难怪!难怪抽到秦闲,这些红娘都一脸喜色,估计都以为抽到的是自家的签子!”李长空先是感叹了一番,随后怒意就爬上了脸,“呔!这败家子胆大包天连红武将军也敢惹,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顿!”
  “慢着。”牧青斐拦住了他。
  “将军,他连您也敢算计!”
  牧青斐背手站了起来。她个子比一般女子要高上许多,几乎与李长空齐平了,肩阔腰挺,自有份威严:“他既然想见我,那我便会会他。让他知道,我牧青斐的热闹,可不是这么好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九文钱、一枝花、宋江都是马吊的术语。九文钱是最小的牌,一枝花指半文,比九文钱大。万万贯牌最大,上头贴了宋江,所以就这么直接称呼它了。

  ☆、赴宴(一)

  “怎么办?”李长空忙问。
  牧青斐思忖片刻,凤眼流光:“去把弟兄们叫来。”
  不多时,玄羽营三十几个将士,便在牧青斐闺房前的院子里集合了。
  按说她一个二品将军,皇上该赐她一座宅邸,也好安置部下。但南易国毕竟没有女将军的先例,牧衍之拉下一张脸死活不愿意女儿出府,于是乎宅子便免了,户部拨款,工部用了半年时间,将牧府扩建了一倍。
  往常省亲顶多七日,这回三个月,长一些,李长空便将随行的将士编入了牧府护卫里,免得他们养出一身懒骨头。可京城毕竟太平些,也没有西廊自在,大家伙用膝盖想就知道得过三个月的无聊日子,所以忽然收到牧青斐的消息时,全都兴奋起来。
  一院子的人,没一个站得端正,勾肩搭背,嘴角噙着流氓般的笑,与百姓们想象中战无不胜的玄羽军没有半点关系。
  偏偏牧青斐也不骂他们,穿着那身天仙般的白缎水蓝纱裙,却抱着手倚着一边的柱子,笑得比下面任何一个人还要流里流气。
  三十几个人,一人一个主意商议了半天,怪笑声绕在院子上空,连大雁也胆怯地扇停了翅膀,排好的一字活活拐了个弯,从别的上空飞了。
  名帖由管家草拟,匆匆忙忙送往秦府。两个时辰后,秦府又派人顶着夜色恭恭敬敬回了,约在醉吟楼相见。
  次日寅时,牧青斐便醒了。
  她向来起得早,洗漱完穿上衣服,出院子打木桩。一个时辰后出了一身大汗,叫上热水泡上小会儿,清爽地迎接清晨第一缕阳光。
  她打开衣柜。
  左右两扇门里挂着风格迥异的衣服,左边是精致素雅的衣裙,时下官家小姐们喜爱的样式应有尽有,右边则收着各种窄袖便衣。
  她站在左边衣柜,削葱的手指在裙间流连,停在了一件粉裙上。
  唯独这件衣裙还是新的。
  像个小女孩。
  她手摇着小扇,站在梨花下扑着蝴蝶,笑吟吟追了半天未果后有些懊恼,气到秋千上荡两圈,裙摆飞起来,却比蝴蝶还要好看。
  她望着自己捏在裙角上的手,指节间的茧有些厚,那是她经年累月握刀枪握出来的。这样一双手,与这粉裙却是格格不入。
  这会儿屋里没有其他人。她将它取了下来,轻盈地走到了铜镜前,将衣服贴在自己身上,捏起裙角左看看右看看,甚至偷偷转了一圈。
  很好看,但好看的是衣服,而她套在这粉裙之下就像个木头桩子似得。
  她摇摇头笑了自己一声,恋恋不舍地摸了摸上头绣的桃花,将它挂回了衣柜,随即选了件鹅黄纱裙穿上。
  略施粉黛后,铜镜里印出了一个温柔可人的牧青斐。
  牧青斐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来习惯此时镜子中的自己。不怪她把日子过得太粗糙,二八年华她参了军,身边全是大老爷们,行军途中常常遇着风沙雨雪,别说热水澡,常常几日没法擦洗身子。时间长了,她干脆将军中的铜镜盖在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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