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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宁担忧的走在轿撵旁边,见她面色微白昏昏欲睡的模样心里着急:“该不会是我们来晚了吧,那老妖婆对你做了什么?”
老妖婆…
俞无名指当做听不到,而架着轿子的几人自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个个都变成了聋子一般,仿佛都听不见她们所说的话。
黎礼扯了扯嘴角,无奈道:“你们来得刚是时候,她还来不及对我做什么,可能是没睡够吧,有点头晕胸闷。”
“怎么可能没睡够,你除了一日三餐之外,日日腻在榻上,要我看,你都快闷出毛病了。这东郭的水土一点也不养人,咱们还是早点解决了这件事早点离开。”
被不养人的东郭水土养出来的俞无名及众太监:“……”
黎礼没意见,今日所有一切都是她算计的,为的不过是早日回大周。
听说坐在上头的主子不舒服,众人的速度越发的慢了,动作更加小心,生怕让上面的人更不舒服。
就连俞无名也难得的保持沉默。
藏悠殿里,得到消息的东郭铉义急匆匆的从皇子府赶来,得知便宜王姐不舒服,自然是各种殷勤的跑前跑后。
藏悠殿里一个宫女都没有。
黎礼更是不习惯太监们近身,一时间使唤东郭铉义使唤的不亦乐乎。
“你真的不舒服?”倒完了一杯茶,东郭铉义十分怀疑她的状态有几分真假,实在是她无法相信,一个如此强悍的女人居然会一时间变得柔弱无比。
“你觉得现在我是装的吗?”黎礼隐隐的翻了个白眼,抿了一口茶,烫人的温度让她立刻皱眉,轻声评价:“烫了。”
茶杯放下,她再也不动,从前她凡是入口的东西都极为精致,像今日这样还是头一回。
东郭铉义恼羞成怒,不满的差人换了一杯:“本皇子第一次伺候人,你不感恩也就算了,竟还挑三拣四的!”
连母妃和父王都不曾有这待遇!
东郭铉义愤愤然。
等到自己生够了闷气,他忽然又好奇黎礼在常青宫遭遇的事情了,他印象中的嫡母不是一个好相处的王后,平日行事有极重的掌控欲。
突然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王女,他十分好奇嫡母会有何反应。
黎礼淡笑,却不直说,故意卖关子,只道:“你们东郭的风水不太好,天生与我不合,我还是尽快处理了这些糟心事,早日回我大周。”
东郭铉义瞬间脑补了一大堆嫡母迫害继女的桥段,一时间,她看着黎礼的眼神很是怜悯,充满了未知的同情。
然而后宫之事他也说不上话,唯一能和王后抗衡的母妃又被禁足于宫中,眼下……他无计可施。
只摇头道:“你真奇怪,别人要是突然间变成了公主,恨不得立刻向天下人摆明自己的身份,你倒好,一点不在意也就算了,竟还想着回大周。”
别人会是什么反应他不知道,但是黎礼的反应太过平淡。
“一个称呼的变化而已,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一旁的黎宁也翻着白眼,说的丝毫也不在意,仿佛对于她而言,一个公主和一个平民庶女是一模一样的。
而事实于她差不多。
但是,仅限于她自己。
东郭铉义一早就注意到了藏悠殿里竟然还有一个陌生女人,此时听她主动开口说话了,他顺其自然的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细细的打量了她两眼,确认这人十分陌生。
脑海中找不出半点有关于她的记忆,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在黎礼那边,待后者若无其事的无视了他以后,他问的十分谨慎:“不知您是哪位?”
藏悠殿已成了宫中重地,在他的记忆中,除了他和皇兄两个人能在特定的时候进出之外,就连王后与母妃都不得踏足这里半步。
而现在这里多了一个陌生女人。
黎宁轻嗤一声,表情极为不屑:“按照辈分,你小子应该称呼我一声姑姑,只不过你小子太傻了,我不愿意收下你这个侄儿。”
东郭铉义:“……”
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这么直白的说出他傻,要是换做其他人,他早就命人砍了他的脑袋!
然而这位不一样。
她自称是他的姑姑。
也就是说,她是父王的妹妹,所以才能名正言顺的踏进藏悠殿里。
他不止不能生气,还得笑脸迎人。
但是他真的好气哦!
“姑姑!”黎礼加重了语气。
听了黎礼的警告,黎宁无所谓的笑了笑:“算了,你都已经这么傻了,我要是再不收下你这个侄儿,都对不起你的傻气。”
东郭铉义再次哑口无言。
“叫姑姑。”
“姑姑。”
181你不如她
常青宫中,殿内狼藉一片,中宫王后面色僵硬的跪在青石板上,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淡淡的花木清香飘荡在空气中,被压下去的宫女太监再没剩一点气息。
“死了?”
“死了。”
随着简单的一问一答,王后暗淡的眼眸忽然有了变化,她抬起头,眼珠转也不转的望着远处,沉稳的坐在上方的男人。
常青宫上至一宫之主,下至洒扫的仆人,全部跪了一地,众多侍卫将整个宫殿围了起来,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无从得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王后仿佛是第一次认清楚这个男人,张了张嘴,语气愤然的问道:“王难道就连最后一点体面也不想留给臣妾了吗?”
当着所有的奴才面前惩罚她?
她是一国之母,她是一宫之主,太子的生母!
她本应该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可现在,就像是一个最低等的仆人一样,跪在他的脚下,得不到半分垂怜。
“陈佳容,你的体面是你自己亲手丢了的,与朕无关。朕给了你最尊贵的地位,最繁华的生活,最大的权利,可你仍旧觉得不够,满心算计,满眼狭隘。”
东郭王语气平静,低声呵斥,眼里全是对王后陈佳容的厌恶。
“朕本以为你你只是太过任性,处处忍让于你,可没想到,你不是任性,你是坏到了骨子里。后宫中只有你一个主子,你还觉得不够吗?”
听到这儿,王后已然激动了起来,眼神恶毒的能滴出水来,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王,你说后宫只有臣妾一个主子,那赫连算什么?藏悠殿又算什么?”
“宫中任人都知道臣妾虽是王后,可真心服臣妾的人又有多少?他们都知道最受宠的是赫连贵妃,最得圣意的也是赫连贵妃。还有藏悠殿,臣妾是一国之后,藏悠殿却是臣妾终生不得踏足之地,这两个地方,那两个人死死的压在臣妾的肩膀上,让臣妾没一刻能喘过气。”
听着耳边她的抱怨,愤恨,东郭王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当初之所以娶她作为妻子,也只是看中了她背后的势力,这些年来,他借着王后身后的势力平衡朝堂,但同样的,他回馈给陈家的也一样不少,是以,他心中半点愧疚也无。
东郭王闭了闭眼,忽而觉得在这里多待一刻,便会让心里的压抑多沉重气氛,他并不是怜惜她,而是觉得先生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愧疚,已经快要将她淹没。
他眼中的失望毫不作假:“这些年来,你做了些什么自己心中清楚,朕虽装聋作哑,但却不是不知道,当初太子是如何得来的,想必王后心中比朕更清楚。”
本以为只要给她一个儿子,她就能就此安分下来,不在后宫中兴风作浪,但显然是他太高估了王后的肚量,在王后心里没有任何东西比她眼中的权利更加重要。
她想要借太子站稳根基,无人可影响她的地位,乃至于在未立太子之前几次三番的对二皇子出手。
就连赫连贵妃也在暗中遭了她几次暗算,同样的,赫连贵妃也不安分,她的手段同样不输于王后,这一切他都可以当做不知道,只是她们两个女人的战争而已,谁输谁赢于他而言并无不同。
但是现在不同了,如果这两个人的争斗牵扯到了他和她的女儿,他会将所有的危险因子全部扼杀在摇篮中。
东郭王神情冰冷。
相比与他的冷静,中宫王后却满脸震惊。
他竟然知道?!
她谋划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当初的事情已成为秘密,会随着时间消散。
但是现在他居然告诉她,他从始至终就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当初是她算计了他。
望着王后不可置信的表情,东郭王说话的语调半分也未改变,仿佛于他而言,此时跪在地上的人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一国之母,而是一个普通而又陌生的女人:“当初你给朕下了逍遥散。”
陈佳容震惊的追问:“为何那个时候你不治臣妾的罪?”
敢对当初还是皇子的王下药是死罪,只要将这件事捅出去了,她当时的皇子妃之位一定不保。
但是她不明白,既然他清楚一切为何,最后又忍让了她的种种举措?
东郭王:“那时候朕刚好需要一个儿子。”
木已成舟,凡事无力更改。
所以,他顺水推舟了。
那时候的他还未恢复记忆,正与东郭王氏陷入了危机重重的纠缠里,若是有了一个儿子,能够很大程度上的缓解他的压力。
所以,即便是知道当初之所以发生那件事情,是因为这个女人给他下了药,但事后他并未追究,反而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对她处处体谅忍让。
只可惜了,这个女人竟然将自己的忍让体谅当成了理所当然。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已对她生了厌烦之心,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再与她有过夫妻之实。
一瞬间,陈佳容明白了一切,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神绝望的令人心生恻隐。
这么多年的夫妻,本以为这个男人不爱她,但至少对她存有几分情意。
但是现在看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想多了,这个男人只是需要一个儿子,需要一个继承人而已。
恍惚之间,她默默的笑出了声,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双手捂着脸,陈佳容不愿意见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但她仍旧不死心,追问道:“那二皇子呢,臣妾知道,您一样对赫连贵妃无半分情意存在,但为何会有二皇子?”
这么多年来,她故意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将赫连贵妃当成人生死敌,处处与她为难,恨不得将之除之而后快。
可是现在梦醒了。
“赫连将军征战沙场,立功无数,为国鞠躬尽瘁,这是赫连家应得的。”
此时的他,开口说的话那么绝情,绝情到能够硬生生的将一个爱慕他的女人伤的粉身碎骨。
陈佳容心中发寒,又哭又笑:“就是因为赫连家的战功,所以王能给他们一个孩子,保赫连家继续荣华富贵几十年。就是因为王当初需要一个孩子,所以任由臣妾给您下药而无动于衷。”
她记得最开始成为皇子妃的那几年间,她与赫连两人斗得不可开交,两人先后诞下皇子,暗地里给对方下了无数绊子。
她们总以为王的心中有她们的存在,所以心生忌恨,日渐成瘾。
可是她们都错了,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清楚楚的明白,无论她们怎么争怎么抢,永远也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