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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屈的抬头,脸上早就没有了五年前对安家的敬畏,五年的安逸日子让她忘了谁才是安家真正的主人。
“夫人,不知您找老奴来所为何事?奴婢还急着回去为五姑娘熬制奶羹呢。”
安夫人唇角挂着一抹笑:“不着急,奶羹谁都能熬制,我找你来,只是想问李嬷嬷一件事。”
看着徐娇如同往常一般无二的表情,原本有些紧张的李嬷嬷彻底的放松下来,没有了最后一点惧怕,她连眉头都在飞舞着:“夫人请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嬷嬷眼底溢出一抹厌恶,这李氏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当着主子的面儿,就敢摆出这样的脸色,也难怪连五姑娘都容不下她了。
“昨夜五姑娘被热水烫伤,你可曾得到消息?”
李嬷嬷移开目光,眼神不定道:“未曾,奴婢昨日午膳后就离了府,直到这时才回来。”
哪怕得到黎礼被烫伤的消息,李嬷嬷竟然还是没有半句关心的话,徐娇心里越发厌恶她,脸上的笑容越灿烂:“只是我这有一事不太明白。”
李嬷嬷急着回去,忙低头随着问下去:“夫人请说。”
“听说阿臣送了几瓶玉肌膏给礼姐儿,昨个礼姐儿本想擦手,可你猜猜茶香和花香打开柜子看见了什么?”
在徐娇提到玉肌膏时李嬷嬷便觉不好,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纠结的缠在一起,只得勉强笑着继续问:“不知茶香姑娘和花香姑娘看见了什么?”
眼看李嬷嬷直到这时还在死鸭子嘴硬,徐娇彻底丧失所有的耐心,直接让安嬷嬷将放在一旁的十个空瓶子摆在李嬷嬷面前。
“李嬷嬷,听说礼姐儿的柜子一直都是你在保管,你可否像本夫人解释解释,这么多空瓶子是什么原因?”
说到这儿,徐娇的表情仍旧没有太大的变化,她甚至还有心情品尝安嬷嬷精心准备的茶水,连说话的声音都似糖一般甜腻。
李嬷嬷脸色苍白,眼底一片惊恐,咬定了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将责任迷迷糊糊的推卸到黎礼身上:“指不定是五姑娘年纪小,当做泥巴弄到哪里去玩儿了。”
安嬷嬷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劝道:“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李氏你若坦白也能少受点罪,你若还是不愿意说清楚,谁也救不了你了。”
李嬷嬷只顾着摇头,手指甲死死的抠着手心“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要见五姑娘,我要见最五姑娘!”
李嬷嬷知道,她所做的事情都已经暴露了,偷窃的罪名能要了她的命!这时候只有黎礼能救她的命,只要黎礼愿意替她说一句话,她就能安全无虞。
020安逸臣的爆发
徐娇轻轻笑出了声,也不知是在夸奖还是嘲讽李嬷嬷:“这老婆子倒是聪明,知道谁才是她的救命符。”
但是这道救命符也不管用了。
被李嬷嬷亲手毁掉的救命符,救不了她的命。
安嬷嬷失望摇头,看着李嬷嬷的眼神满是不赞同:“李氏,你偷用五姑娘的东西,现在还想让五姑娘救你,你到底是有多贪心!我告诉你,五姑娘救不了你,也不会救你,这些东西就是她亲自让人送过来的。”
李嬷嬷挣扎的动作猛然一停,满脸不可置信,疯狂的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五姑娘怎么可能那样对我,我是她的奶嬷嬷,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啊!”
“我知道了,一定是花香和茶香两个贱蹄子,是她们唆使五姑娘陷害于我的,一定是那样!”
一个瓶子突然从李嬷嬷的袖子中掉出,安嬷嬷手疾眼快的抢在她之前捡起来交到徐娇的手上。
见到这个东西,徐娇颇有些不可思议,她处理过许多恶奴欺主的事,可从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奴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可居然愚蠢的将罪证带在身上。
想来昨日李嬷嬷回家省亲,也是为了将这价值连城的玉肌膏偷回家里。
“李氏,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这下可是人赃并获。”
在玉肌膏瓶掉下来的瞬间李嬷嬷便颓丧倒地,她本想着只要偷了这一次就不再偷了的,怎么就暴露了最后一次……
徐娇惋惜的撇了撇嘴,拆穿了李嬷嬷心底最后的侥幸:“其实,若是礼姐儿没有被烫伤,她是不会想起来要用玉肌膏的。你的计划几乎很成功,也了解那孩子的性子,可你怎么也没想到天会有不测风云,就差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如果昨晚她回来的及时,也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但一切都是如果,没有重来的可能。
“将李氏送入府衙,由府衙定夺她的罪过。”
她手中有李嬷嬷的卖身契,原本可以直接发卖她或者打杀,可她不会那样做。
将她交给府衙一样能达到目的,她又为何要脏了自己的手。
这一次不管李嬷嬷如何挣扎求饶,徐娇都再也没有施舍她一个眼神,最后有人在李嬷嬷嘴里随便塞了块抹布堵住她的嘴,才还了所有人耳朵一个清净。
礼院里,黎礼左手手背上敷着大夫开的草药,右手无聊的在桌上随意写写画画,顷刻间便把一张干净的宣纸弄脏废弃。
望着自己的杰作,黎礼不高兴的拍了拍桌面,自我嫌弃道:“你看你,既浪费了纸又浪费了笔,还糟蹋了这么好的墨水,简直是一事无成垃圾制造机!”
礼院门口,安家大少脸色铁青的闯进来,花香看他脸色难看更不敢离开,忙亦步亦趋的跟在安逸臣旁边,生怕他一个不冷静伤到五姑娘。
“黎礼!”
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黎礼下意识的抬起头,不等她看清楚来人是谁,左手手背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有人捏住了她的左手!
耳边一阵嘈杂,是安逸臣踢翻了她身后的书桌。
“你难道一直都这么恶毒吗?我无论怎样教导你都改不了你的毒妇天性?李嬷嬷是你的奶嬷嬷,从小照顾你,你到底是有多狠心才能亲手将她送进天牢?!”
眼看黎礼手背被捏出鲜血,花香顾不得主仆身份,一边急急的冲上来想掰开安逸臣的手,一边解释道:“大少爷,您误会了,这件事真的不是五姑娘的错。”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安逸臣哪里听的进花香的解释,他整个脑海中都是上辈子他与黎礼大吵的景象,那时候的她也是这么恶毒,亲手葬送了身边人的一生!
不管上前阻止他的人是谁,安逸臣不管不顾直接一脚踢了出去,正中花香心口。
这股力气使花香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狠狠撞在桌椅之间。
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怎么承受的了自幼习武的安逸臣的一脚?花香表情痛苦,当场便咳出了血。
“花香……”
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同样还有黎礼,恍惚之间她看见上辈子的安逸臣,那个唯一一次对她动了手的男人。
安逸臣神情狰狞,捏着黎礼的手越来越用力:“是我错了,我竟然异想天开的奢望要改变你,想让你变成好人,是我错的离谱!原来你是天生的恶毒,你就是个魔鬼,一个早就去死的魔鬼!”
明明他捏住的是她的手,痛的也该是手,可为什么她会觉得呼吸困难,心口剧痛,仿佛脖子被他捏着不能喘气,胸口被他重重打了一拳?
安逸臣咬牙,猩红的双眼一直盯着她,像是扔垃圾一般将她推倒在地上,没有丝毫情谊的转身离去。
黎礼重重摔在地上,额头碰到桌角,左手早已被鲜血侵染,手背上的皮肤裂开露出里面新鲜的血肉,用血肉模糊形容她的手背都不为过。
“五姑娘……”
她努力睁大眼睛,她看见花香朝着她的方向爬来,她想对花香道歉,是她连累了她。可是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出,眼前便陷入一片漆黑。
礼院里,易大夫已经是在同一天来了两次了,而这一次更是让他焦头烂额。
徐娇气急败坏的给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一巴掌,狠狠的一掌没有留丝毫余地:“你这个逆子!李氏是你什么人,你要为了一个奴才对你五妹妹动手?!她是生了你还是养了你?她的死活与你有何干系?!”
抬起头,哪怕半边脸肿的老高,安逸臣难得倔强的顶撞安夫人:“母亲,李嬷嬷是她的奶嬷嬷,可她竟然将人送进了天牢。”
“人是我送进去的,你怎么不跑来打我一顿,你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动什么手!”徐娇转身猛然打断安逸臣的话,极其失望的看着他:“你是没有眼睛还是没有耳朵,你除了偏听偏信之外能不能自己了解事情的真相?你是个废物吗?你如何能说那样的话伤害礼姐儿!”
021黎礼受伤
天生恶毒,毒妇?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儿子为何会用这样的话形容一个孩子。
徐娇身形晃了晃差点摔在地上,幸好安嬷嬷在一旁及时扶住了她,她此时已然痛心疾首:“你父亲与我聪明一世,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蠢货!”
安逸臣不说话,目光紧盯着双手,上面黑红相见的污渍是他捏着黎礼左手沾染上的。
那时候他为什么不能再保持理智?他为什么不能好好避过她受伤的手?
他那时候只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从没想过要伤害黎礼。
处理完里间黎礼的伤口之后,易大夫走了出来,眉间拧紧了十分,似乎能够夹死蚊子。
徐娇连忙迎上去,急急问道:“大夫,里面的孩子怎么样了?”
心底止不住的发虚,想起刚见到那孩子时头上狰狞的伤口,徐娇就恨不得直接晕厥过去算了。
那可是她最好的朋友托付给她的,现在这孩子变成那个模样,以后她到了地下该如何向黎家的人交代!
“府中五姑娘的手本来就被烫伤了,经过今日的事,恐怕是会留下疤痕,还有额头上的伤口,因为是直接撞到桌角,所以伤口较深,是以也会留下疤。”
易大夫满脸严肃,不敢有半分懈怠。
在脸上留一条疤于一个姑娘而言已然是十分重要的事,留疤了,以后连婆家都不好找。
安逸臣的手越握越紧,指甲死死嵌入掌心的肉中。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看了他一眼,易大夫收回目光缓缓而道:“老夫已检查过,五姑娘是受到了惊吓,过于恐惧,所以才会突然晕厥,老夫已开了张定神的方子交于丫鬟了,服下药后,晚间应是能醒的。”
看着所有人都在他话落下时松了口气,易大夫半抚着胡子,顿了顿又道:“只是这段时间最好还是不要让惊吓她的事物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以免造成二次刺激。”
他虽不知道那十岁的孩子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样,可看着她那满身伤痕的模样,就算作为一个外人,他也感到了心疼。
这大府的事太多,他能够为那孩子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安嬷嬷亲自送易大夫出去,徐娇揉了揉太阳穴,连看也不想看安逸臣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听见了吧,大夫说了不能再刺激黎礼,你还是出去,暂时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母亲……”
“你别叫我,我没你这么能干的儿子,你还是想想等你父亲回来了该如何与他交代吧!”
徐娇的声音越来越冷,最后直接是不耐烦,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