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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常服穿在身上,更显出他安静平和的气质。
可是如果有人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四皇子看似在欣赏不远处一簇盛开的兰花,其实早已神游天外。
方才偷听到的密谋他已决定告知方家父子,所以此时,他的脑海中全是方晚舞姿翩翩的身影。徐徐清风中,她衣袖翩迁,仿佛月宫中的仙子下凡。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动情了吗?似乎不是,他只是有些惊艳,毕竟方小姐本来就有天人之姿,方才一舞更是震惊四座。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沈冶终于收回了神思——罢了,想那么多作甚,左右与自己无关,待到将那桩事提醒过方家,他也可以告辞了。平常难得碰到味道如此绵软醇厚的好酒,喝它个几壶才是正经。
“四弟,你可知道,方才领舞那女子是谁?”坐在他上首的太子细细品着杯中的佳酿,眼神幽深,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沈冶愣住,似乎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会这样问,他面带疑惑,反问太子,“弟弟不知,太子皇兄可知道?”
太子转了转手中的酒杯,莞尔笑道,“孤也不知。”言罢便转回身子自顾自地饮酒吃菜,没再搭理沈冶。
若说沈冶起先还有些疑惑,此刻也都想明白了。他能认出那是方晚,是因为他们之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至于太子为什么能猜到——方晚献舞时穿的衣服、戴的首饰,都不是凡品,明眼人一看便知,那不是普通舞姬能穿戴得起的。如此,被识破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除了太子和他,还有谁猜出了方晚的身份。
一场午宴用的宾主尽欢,家底丰厚且手里又有实权的王爷公侯们提出了告辞,也有一些与顾丞相、方将军交好的实权人物留了下来。
方家顾家两位老爷送别客人们离开,顾绫和方晚则在内院安排留下来参加晚宴的女客去内院的客房休息,留下来的男客们则由丞相府的老管家招待。丞相府中又是一番忙乱。
四皇子本打算给方家人提醒过就告辞,可派出去的安康却迟迟未回。他心里焦急,眼看着留下来的宾客已经陆续被丞相府的家人领去客院休息,沈冶迟疑了一下,抬步朝顾绫离去的方向走去。
没寻到顾丞相和方将军,想来这二位是被事情缠住了。为今之计,只好去寻将军夫人了。虽说于礼不合,但事急从权,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沈冶来过丞相府几次,但他没进过内宅,顾绫带着各家夫人闺秀已经走远了,路上亦看不见丫鬟仆妇,沈冶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小姐,您忙了一个上午,喝了这汤后,快些休息一会儿吧,晚上会更忙碌的。”路过一道青瓦白墙,小丫鬟清脆的声音越过墙头,清晰地传入了沈冶耳中。
“姐姐多休息一会儿吧,荛儿便先告辞了。”院中,方荛不动声色地看着方晚将那一盅被她加了合欢散的银耳百合莲子汤慢慢饮尽,嘴角牵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方晚啊方晚,没想到吧,刚才你是如何在众人面前出尽了风头,我也会照样让别人看见你究竟有多么不堪。
想来真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方晚如此张扬行事了,才会将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送到她手上。顾绫在厢房歇息,方晚和她的丫鬟们也都不在,正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把早就藏在袖子里的合欢散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到方晚的汤里。
到时候药效发作,方晚与沈冽两人将生米煮成熟饭——方荛在脑中暗自算计着,她仿佛已经看到方晚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众人撞见时的狼狈模样,她匍匐在地,哀嚎着,哭求着,可是却没人理会,因为在众人眼中,未嫁失贞,她已经是彻头彻尾的荡妇……
熟悉的女声传来,沈冶心下一个激灵。这不正是他前不久在竹林假山外听到的那道声音吗?
想来这里便是方晚的院子了,那丫鬟方才还说“喝汤”——来不及去找方夫人了,他得去阻止方晚,不能让她喝下那晚被下了药的汤。
未及细想,沈冶纵身一跃,便翻过了一人多高的墙头,落脚的地方正在院子中央。
尚未进屋的方晚主仆三人被突然出现在院中的男子吓了一跳,霜晴和云莺急忙护在方晚身前,警惕地看着沈冶,颤声质问,“你、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家小姐的院子!好大的胆子!”
霜晴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她越来越苍白的面颊却出卖了她的色厉内荏。沈冶没时间计较眼前的陌生丫鬟对自己的不敬,他的视线在周围扫过一圈,最终定格在了一旁石桌上的托盘中。
托盘上摆着一个珐琅彩绘牡丹的白瓷茶盅,沈冶拿起茶盅,掀开盖子——是空的。
“你喝了?你喝了这里的汤?”沈冶失声问道。
“我家小姐喝没喝汤,与你有什么干系?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家小姐如此无礼!你快走吧,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霜晴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多看自家小姐一眼。
方晚被自己的丫鬟护着,内心感动。她看见沈冶身上穿着的袍子,是上好的苏绸,尤其衣摆上的刺绣,工艺精美胜过寻常。她猜他是府上的客人,因不识路径误闯了内宅。
“公子,此处是丞相府内院,公子不宜久留。霜晴,你引这位公子去外院的客院。”说话的时候,方晚感到一阵头晕,她撑了撑额头,再次抬眼时,却发现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模糊起来。
还是沈冶第一个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也顾不得再跟两个丫鬟纠缠,抬手将两人直接打晕。
他越过两个丫鬟,来到方晚身边,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方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方小姐!”
可惜此时的方晚已经听不见沈冶的话了,她只是觉得热,好热,浑身上下仿佛被看不见的火焰包围着燃烧了一般。
她睁着眼睛,却看不见周围的人,也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灵魂深处滋生出来的空虚包裹了她,让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见方晚这幅模样,沈冶便知是那媚药起了作用。他略一思索,便抱起方晚施展轻功离开
了那处院落,只留下两个被打晕的丫鬟倒在地上。
第十三章龌龊本性
丞相府,顾绫的院中。
“什么?晚儿不见了?”
顾绫本在歇晌,却被大丫鬟玉洁唤醒,说是大小姐的丫鬟有事禀报。
顾绫以为是女儿有什么急事,便吩咐玉洁让她们进来,没想到云莺和霜晴两个一进屋,就跪在她面前,神色惊慌地道,“夫人,大小姐不见了!”
直把顾绫听得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险些背过气去。一旁的玉洁听到大小姐失踪的消息,也是震惊不已。她见夫人状况不好,忙过去为夫人抚顺胸口,还不忘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问话,“说清楚些,好端端地,大小姐怎么会不见呢?莫不是你们躲懒,大小姐去了别处,你们不知道”
被沈冶在情急之下敲晕的云莺和霜晴于片刻前醒来,让她们感到惊慌的是,方晚不见了。她们将房前屋后寻了个遍,却连方晚的影子都没看见。而在她们失去意识之前,见到的是自家小姐软塌塌地靠在那位锦衣的陌生公子身上,似是神志不清……
小姐被歹人劫持了!两个丫鬟被这个猜测吓得半死,一刻也不敢耽搁,便去禀报了主母顾绫。
此刻被玉洁这么一问,见上座的夫人也是怀疑地看着自己,霜晴回话的时候已带了些哭腔,“夫人,奴婢没有撒谎,大小姐是真的不见了。”
跪在她身边的云莺没忍住,已经哭了出来,“夫人,小姐被歹人劫走了,呜呜……”
“你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云莺的话,方夫人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她的大脑有短暂的空白,不明白女儿好好地,怎就被歹人掳去了。
霜晴和云莺一边哭一边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顾绫听罢,首先想到的便是,可能有贼人趁公爹过寿,丞相府中忙乱之际,钻了空子,潜入府中,掳走了女儿。
可因着今日会有不少的达官贵人到场,府中戒备并未松懈,反而较平日里更为森严,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顾绫只觉心乱如麻,如何也理不清头绪,一旁的玉洁也跟着着急,她跪到顾绫榻下的脚凳上,握住夫人冰凉的手,安慰道:“夫人莫急,将军一定会将大小姐找回来的。”
“是了,还有大将军……”顾绫口中喃喃,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玉洁,你速去将此事禀给将军。此事关系晚儿声誉,你要多加小心,万不可叫旁人知道了。”
“奴婢省得,夫人放心。”玉洁口中应着,脚步匆匆地出去了。
另一边,丞相府书房。
书房的院子已清了闲杂人等,只留了可靠的心腹在房外院中守着,方将军正在书房内与父亲谈论朝中政事,无意间往窗外看去,却发现自己的心腹小厮大宁在不远处探头探脑,一副有事禀报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方将军见他这副模样,就知恐有急事,便向父亲告了罪,招了大宁进来。
“将军,夫人身边的玉洁来了,说是有急事要禀给您。”大宁见自家将军终于看见了自己,忙不迭地跑过来。
方将军皱眉,“可有说是什么事?”
“并未。玉洁说,夫人吩咐,定要当面禀告给您才行。”
方将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不见了,所以当他听到跪在地上的玉洁说的话时,难以置信地愣怔了好一会儿。
一旁的顾老丞相也是既惊讶又气愤地瞪大了眼睛——在他这自诩护卫森严的丞相府里,居然有人能来去自如,不仅如此,还带走了他最为疼爱看中的孙女儿,可他散布在各处的暗卫竟然无一人前来禀报,真真是岂有此理!
翁婿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多年的默契让他们无须多言,便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再次加强丞相府的守卫,或者是惩罚那些看上去威风八面实际上却没有什么用处的暗卫,而是找到方晚。
纵然他们都是男子,可也明白名誉对于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哪怕他们方家权势滔天,可也无法管住悠悠众口,若是不能及时寻回晚儿,被有心人知晓了,不知会因为他们父子的缘故而怎样污蔑晚儿……
想到这里,两个大男人的心里都觉得生生的疼,那可是他们的晚儿,是他们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放在心尖尖儿上千娇百宠着养大的小姑娘……若叫他们知道了是谁做下这等天理不容之事,两家哪怕竭尽全力,也要将其人千刀万剐,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顾丞相和方将军将手下可靠得力的人手都派了出去,下了死命令,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将大小姐找回来。
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又是一番忙乱肃杀。
出了这等事,顾丞相与方将军也无心再谈论政事,方将军担心顾绫,便回了内院去陪她。
这边厢,方家的主子们都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全然未料到不多时之后,将会在他们丞相府发生怎样滑稽荒唐的事儿。
如今的国家安定、百姓富足,朝中没有什么紧要事情,于是贵人们也都习惯了在炎热的午后多歇息一会儿。等到客人们在丞相府中醒来时,天色已渐渐暗沉下来,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