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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醒,还是老样子,流了很多汗。”女子无奈摇了摇头,替她仔细擦去些额上的汗珠,不免心疼她那日的行为,为了她自己连命都不要了。
直到十五,她才勉强醒来,醒来时耳边只听见些敲锣打鼓和鞭炮的喜庆声音,头还是晕晕的,正疑惑是那家有喜事了。低头只见自己身上穿着袭金绣鸳鸯纹红霞帔,铜镜里映出一张施了晶莹粉黛的绝美薄面,唇上点了妖艳的嫣红色,孟婆正在背后为她梳头。
暖酥颤抖着嘴唇问,“奶奶……我这是在做梦吗?”
“和做梦差不多吧。”孟婆替她高兴。冥界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热闹的喜事了,她能亲眼看着这丫头出嫁心里虽说是高兴的,但不知道怎的心里有些梗塞难过。
梳妆台上安放着一顶缀满奇珍异宝的凤冠,温和的光芒隔窗撒在凤冠上闪耀出刺眼的光泽,如同做了个美梦,她心里渴望的一个美梦。
“奶奶,帮帮我,我不嫁!”暖酥转身紧紧抓住孟婆的手,惊愕的眼里灌满泪水。
“傻丫头,尽说傻话。”孟婆以为她是在寻人开心,说,“你要明白五殿王的用心良苦,若不是那天他脱口承认你是他的未婚妻,恐怕你早已魂飞魄散了。这桩婚姻荣得九殿联名奏请天帝赐的婚,是从古乃今从未有过的殊荣,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她高兴地挤出眼纹。
一时间暖酥木然似一块木头,净坐着愕地说不出半句话,睁着一对墨黑的眼珠子,泪水直掉。她从来只把五哥当作哥哥,从没想过要嫁给他。她该怎么办?
“丫头,大喜的日子怎么哭了?”突来的状况孟婆措手不及,扔下木梳,急忙抽出衣襟的手帕给她擦眼泪,慰问她身体那儿不舒服。
“我不嫁!”暖酥放声痛哭,哭得梨花带雨。
孟婆沉默良久,开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爱他吗?”
一旁的红烛明亮。
暖酥斩钉截铁道,“不爱。”
她不想成为一般的女子,她想追求自由和爱情,不想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子成婚过着将就的日子。虽然五哥会一辈子待她好,保护她不受到半点伤害,可这些再好她通通不要。
孟婆看着她仿佛看见从前的自己,也是这般被迫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子,反抗到底她投了江一了百了。
☆、第九章爱恨
“这都已经过了吉时,新娘怎么还没来?”
“该不会是逃走了吧?”
……
宴席上的宾客已经等得很是不耐烦。
秦广王静静看着包拯在他眼中焦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捧起鸟纹金爵细细酌了一口美酒,闲来无趣,与一旁的楚江王打赌,“我赌新娘必定不来。”
“那倒未必。”楚江王不痛快地合了合眼,平日里因争权夺利与他相处的不大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还来不及,“你若赌赢,本王将玉帝赏赐的夜明珠送予你。”
按说殿王品级楚江王位于第二,可谁人不知这楚江王最得天帝心。
“二弟可别后悔。”秦广王敬他一杯酒。
包拯不忍见他人将自己的妻子当作赌注玩乐,他坚信暖酥一定会来,至于这么久不来想必是和孟婆聊过了时辰。他穿着一袭黑玄色蹙金锦袍,独自离开殿堂,亲自前去接见她。
包拯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叩响房门,里头传出一道声音,“进来。”
掩住心中暗暗汹涌澎湃的喜悦推开房门,只见屋内明亮整洁,孟婆端坐着似乎在等他,却不见暖酥的身影。顿时胸口袭来锥心刺骨的冰凉,如画的眉目染上浓烈的悲痛,心下大概已经明了,她走了,只留下一封书信。
“五哥对不起,是暖酥负了你。一直以来我只把五哥当作亲哥哥,你对暖酥的好今生今世无以为报。那夜,你我之间并无发生关系,哥哥是知道的,又何来对暖酥负责一说呢?哥哥不必深感愧疚,暖酥不值得哥哥这么做。一人做事一人当,暖酥走后,请哥哥务必答应暖酥最后一件事,不要怪罪孟婆奶奶。哥哥不必为我牵挂,愿哥哥安康。”
晴空万里的天,转眼电闪雷鸣,燕归去,风雨凶。殿堂中的宾客似是观看了一出极无趣乏味的笑话纷纷散去。
恐怖的天似要塌下,豆大的雨滴宛若冰雹砸在屋檐巨响。红烛燃成一滩冰冷无情的水,撒满寂寞的阎罗殿只剩他一人,屋外风雨大作。
突然,他疯了般冲出殿堂跑进竹林,他知道那里残留着她的影子和气息,她可爱的笑宛若在眼前从不曾离去,他伸手抚摸她细嫩粉红的脸庞。她说过最爱阎罗殿,她说过最爱里面的南竹林,正因她的喜爱,他像个傻子细心呵护每一根竹子,就像细心呵护她一样,甚至连落下的片片竹叶他都视作珍宝不舍得扫去。
这些都在告诉他,她对阎罗殿的爱多么深多么厚,可为什么……
新婚之夜,最终她还是抛他而去。
即使将她捆住,她还是会……
雨丝无情,抽打在他凄美绝伦的脸上,黑玄色的衣袍落去一层光鲜的色彩,痛在心尖燃烧,挥舞手中的长剑,剑光凛冽,划断了不知多少根坚韧如磐石的青竹,痛饮下不知混杂了雨或是泪的交杯酒,悲凉至极。
他仰天大笑,无奈下将愤恨的剑端指向电闪雷鸣的天,问,“为什么要拆散我们?为什么!”他怒吼宣泄心中的不满。
几生几世,你我终究有缘无份?一个人的交杯酒,还叫交杯酒吗?
红颜薄情,郎多情,夜里风雨大作,郎恨天地无情人无意。爱恨绵绵,雨不绝。心凉意凉情凉……
☆、第十章姐姐
一路顺风顺水,身后并无人追来,暖酥自然而然逃到人间。
没来这儿之前听孟奶奶口中的人间是个十足美的地方,不论是神或魔只需来过一次就都会留恋凡尘,可万万没想会美的如此不真实。
深山俊峡,古木苍翠欲滴,两岸青山连绵,湖面回清倒影,一些蒙蒙雾气遮了眼,湛蓝的天挂着几片稀薄的白云,每一口清新空气犹如清凉的薄荷扑进鼻腔。
“这便是人间。”不由得感叹。
此次出逃并未来得及收拾行囊,身上的绯红色霞帔亦没来得及换掉,肚子饿的直打咕噜,顺手摘下树上的几颗新鲜野果,往身上擦了擦,送进口中咀嚼,“真好吃。”
她这一走,一来是为了灭掉祸害人间的鬼童,将功抵过。二来,还没作长久打算。她一走,想必伤透了五哥的心,还有脸回去吗?况且是玉帝赐的婚,她违的可是天命,地界岂有她的容身之处?
若换作她,新婚之夜让新郎给跑了,她定当肝肠寸断以头抢地耳。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啊——!”浩大的余音回荡崖谷。
从天而降的异物坠入湖面,炸开巨大水花,竟溅了暖酥一身。惊奇是何方妖孽,悄悄拔开锋利的桃花剑,轻蹑猫步,仔细盯着水中的怪物半晌,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人影。
“人!”
救人要紧,暖酥跃入水中将那人从水中捞出,游上岸,他背上竟背着一大筐沉重的书,可惜全湿了,暖酥替他摘了丢去一旁。仔细瞧他的脸惊呆了,竟生的美如冠玉,唇珠水润生动,适合极与倾国倾城的美女相媲美。
平日她虽学到的东西不甚多,唯独吹气疗法她懂得,正好学以致用,也不枉平日四大司的教诲。将他固定于一块平整的石块上,以手按揉胸口数下,吐出一些水来,撬开他的口,以嘴贴合嘴吹气。
反复几次,不见甚么动静。暖酥心里很是郁闷,不想下一刻他睁开眼来,浓密如黑羽的睫毛刷了刷她的眼生痒,一双桃花眼宛若宫廷匠师耗尽一生雕刻而出的般,映入她的眼帘。一双眼,似醉非醉,水汪汪若天池水,黑白并不分明,朦胧如月。
莫名其妙她的心中顿生一股温暖醉意,就好像第一次吃到琼脂糕,那般心动的味道。
他连忙推开她起身,脸上浮现一抹羞涩红晕,不敢与之对视,拱手作揖,“在下墨子矜,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那儿算得上救命之恩,不足挂齿,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从上面摔下来的。”她望着崖顶,捧起脸庞,好奇眨眼睛。
“我……”一言难尽,墨子矜收了收衣袖,看着姑娘一身红嫁衣面红齿白怪不真切,可是出逃的新娘?崖谷之内竟有这般美好娉婷的女子,不似凡人倒像极了仙子。蹙起眉宇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喜悦地喊了声,“姐姐!”
☆、第十一章结拜
“什么?姐姐?”暖酥噗嗤一声大笑,“也好,一路上独自怪寂寞,多一个人做伴多点乐子,以后你就是我流暖酥的义弟。喏,流水剑送你。”摘下别在腰上的另一把靛蓝色水纹剑递予他。
临走前孟婆赠予她一对桃花流水剑,桃花剑自己留着,流水剑给弟弟防身。
“不是……暖姐姐,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墨子矜着急笑。
暖酥摩挲下巴,上下仔细打量他几分,霍然开朗,“我想起来啦!你是十年前村庄里吹笛子的小男孩。好小子一晃眼居然长这么大这么英俊潇洒。”暖酥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深受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墨子矜颇有些不自然,可既已认她作姐姐,又有何不自在呢?世上已无半个他的亲人,如今有个姐姐,应真心真意相待才是。
“你等着。”
暖酥神神秘秘不知跑去那里,回来时手上多了两片荷叶和几根树枝。
拉着他的手跪苍天大地,手执树枝作三香,异口同声发誓,“苍天在上,天地作证,今日流暖酥、墨子矜结为姐弟,今后有难同当,有福共享,互相关心,同心同德。”
一拜苍天。
二拜大地。
姐弟对拜。
荷叶盛水,以水代酒,滴血为誓,歃血为盟,此生此世互为亲人不离不弃。
“暖姐姐!”
“墨弟!”
不约而同相视而笑。
两人找了块地儿,生出团旺火,坐下好好叙一番长旧。
十年前她身为勾魂使者,亲眼目睹一场血腥风雨,亲手送了奶娘最后一程。好在苍天有眼,像奶娘这般好的人终有好报,上天享了清福。
“如此便好。”他亦安心。
“我有个疑惑,那种境况下为何墨弟能淡然吹响玉笛呢?”她思起那日,永生难忘他的笛声,那般凄凉婉转,扣动心弦,催人泪下。
“奶娘说过,只要每遇危险,吹响玉笛便可化险为夷。”想起奶奶的叮嘱,他的口边是淡淡的笑。
“这么神奇?”睁大墨黑的杏眼。
地狱的宝物可谓是看得她眼花缭乱目瞪口呆,比方孟奶奶发上的灯笼木簪可变大变小成器杖,五哥发上的羊脂玉发簪可划破世间万物堪称无所不能,而她的一对桃花流水剑亦称得上世间绝无仅有的宝物。倒是没见过能化险为夷的宝物?
墨子矜耸肩长叹一声。
“我的好弟弟,你怎么了?”暖酥弯下两条细细的柳眉,伸出掌心抚摸他饱满的方额。
“如果玉笛在,我真想给暖姐姐吹上一曲,只可惜……可惜那玉笛已被盗贼抢了去。”俊秀的眉目尽是浓郁的悲伤,一日不见他的玉笛矜儿度日如年,难过涌上心头。
“臭盗贼竟敢偷我墨弟的宝物,往后让我遇见看不一剑结果你!”暖酥怒地拔剑,红衣飘飞,柔和的粉色刀光闪烁,似有千万朵浅浅桃花随风翩翩而舞,茂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