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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他们能够过得幸福无忧,而她却要饱受痛苦的折磨,凭什么!她恨每一个新生的生命,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她会浑身难受或激动不已。这些婴儿降临世上,无疑是莫大的罪孽,所以她会替天行道将这些一出生便注定成为罪过的生命一个个攥进手心捏碎,想必生它的父母定会痛心疾首后悔当初生了这么个余孽。
“你是不是被仇恨冲昏了头?你的仇人不是我,更不是暖酥,当初致死你孩子的人是修竹,冤有头债有主,你应寻他报仇雪恨才是!”墨子矜无情地揭开她的旧伤。
“啊!”辛阳痛苦抓狂地捂住双耳,她不想听,不想回忆那些鲜血淋漓令她痛苦不堪的画面。
她的恨,滚起千翻。
墨子矜看着她走火入魔的模样,不禁敛了敛眉,同病相怜。尽管他心中有恨,可他坚决不会像她如此伤及无辜。她说的恨不过都是借口,用来泛滥杀人的借口。
挣扎片刻的辛阳恢复了以往搔首弄姿淡然的神情,笑语:“我杀你,何须理由?”
只要鲜血能使她变得快乐与兴奋,就算是父母的生命来祭奠,亦如何?
辛阳伸出凌厉的魔爪,不客气朝墨子矜攻去,那魔爪似是几把刀刃能伸缩自如,锋利的很,狠狠刮来。
墨子矜敏捷地侧身一躲,魔爪划过参天大树,树皮竟被生生扯下来作衣裳。他望了眼裸露的树木,心如擂鼓,若是刚才那魔爪落在他身上,他的这身皮岂不是要被扯下来,只想想慎得慌,头皮发麻。
辛阳扔去树皮,气急败坏,掌心运出一团黑色的气波,天地之间的邪气皆凝聚在她手心,气波愈发长大,一鼓作气将难以控制的气波朝墨子矜打去。
黑色的气波如猛虎吞云攻来,墨子矜伸出手掌,变幻出护体的光罩,抵挡住强劲的黑色气流。
周围的树木疯狂乱掀,连根拔起,头顶乌云密布,沉甸甸的欲倾倒下来,压死万木丛生。
墨子矜咬紧牙关,邪风刮得他睁不开眼,以微弱的力量抵挡黑暗的力量,嵌着地面的双脚不停往后退。
渐渐的,他的法力开始透支,体内的法力一点点往外流,黑色的魔力正在慢慢吞噬他。
黑色的气波攻破他不堪一击的防护罩,圆形的防护罩瞬间破碎,没了防护罩的保护,他在劫难逃。凶猛的气波打来,似在发泄不满,攻入他的身体,他极速飞出了十米之外,背部重重落在一棵树上才止住了不断移动的身体。
墨子矜倒在地上奄奄,捂住绞痛难忍的心脏,卡在喉咙的腥甜热血一口喷出,体内的五脏六腑似被撕裂了般。他试图站起身,欲继续同妖怪,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像是废人。
从来,他从来没有被人打败过。今日,他是怎么了?是对手太强了吗?或是他太弱了。
没有人会可怜他,更没有人会来救他。他也不奢望任何,一心一意只想着那个人,她的笑迷人,珍珠一样璀璨,仿佛触手可及,圆润温暖,照亮他黑暗的心田。
不由自主,他竟笑了,露出沾了腥风血雨且鲜明的笑,干净明亮,像她一样妙若春风夏雨的笑。
得逞的辛阳鞠出冷笑,朝墨子矜慢慢靠近,立在他的面前,黑色的影子映在他惨白且痛苦的脸上,残忍地俯视着可怜若虫的他,双眼浸满的皆是鲜血。
她兴奋地扬手,便将墨子矜的身体抬置半空中,肆意玩弄,大发慈悲道:“子矜,你若是与我为伍,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她身边多的是俊男,从不缺舒舒服服、俊气方刚的男人,她之所以好声好气邀请他与自己为伍,并非垂涎他的美貌,她看中的是他身上惟一一点不同的东西,那就是他是流暖酥的爱人。这单凭这点,她就能想入非非,要是将他夺了去,收入囊中,做自己的男宠,流暖酥会不会痛心而死呢?
墨子矜深意发笑,想他之同流合污,他得考虑一下,试探她:“我与你同流合污,能得到些什么?”
贪婪的人类,终于动心了。
辛阳很是满意他能理智地明暗投暗,道:“只要你愿意,我能让你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甚至是主宰这个世界!”
她说着,张开双臂,血液犹如岩浆沸腾,深深吸入一口来自暗之深渊的大气,情不自禁舞动腰肢。这个世界,迟早会是她的,没有人能阻挡她称霸世界。
“你做梦!”墨子矜只淡淡吐出三字。
他分明知道自己的生死大权掌握在辛阳手里,却还糊涂地激怒她。这样非但捞不到好处,很可能丧命九泉。
此时此刻,辛阳称霸世界的美梦被他残忍地打破,荣光的笑在这一刻止步于嘴角。怒火攻心,一把火烧死她仅存的几丝人性。
她换了一贯鬼魅的脸庞,并不因他的拒绝而感到一丝丝可惜,没什么值得惋惜的,愿意与她为伍的人多的数不清,不差他一人。抬起长且锋利的魔爪,将挂在半空的身体缓缓抬升,抬至一定高度,收回法力。
高空中的身体犹是一只怏怏的死鸟疾疾朝地面坠,谈笑间,“砰!”
墨子矜坠在硬生生的大地上,平躺着浑身的骨架似都松散了,鲜血不断地自他的嘴角流出。
玩心大的辛阳只觉得不够尽兴,叹了口气,复抬手,将他的身体扶起,狠狠砸在树干上。
本就遍体鳞伤的墨子矜,在经由这一猛烈撞击,五脏如净玉瓶具碎裂,每根骨头传来阵阵或暗或明的痛。
辛阳张扬着精致的爪子,可怜道:“你求我,求我放过你啊,兴许你把我哄高兴了,我能就此放你一条贱命!哈哈哈哈……”
她捧腹大笑,无比快乐,笑得眼睑处撒出晶莹的水花。
迷人尖细的笑声在他耳畔一遍遍荡过。
求饶吧,跪地求饶就能苟且偷生。
可他并不想求饶,他的膝盖不允许,他的自尊不允许,他的心更不允许!便是死,他绝不屈挠。
“要杀要剐,放马过来……”声低似风吟,气若游丝。
“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只好送你入地狱了!”残忍一笑。
慢慢抬手,将他的身体举至空中,上层的空气想必是不错的,他很是享受,以至睁不开眼睛。
辛阳在下面丧心病狂嚷嚷着:“上面的东西,你准备好赴死了?吱一声!”
直到送他去死的最后一刻,她仍不安好心嘲讽,往他心里送针。
悬挂高空中的墨子矜意识模糊,耳边聋了般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萧瑟的风儿怜惜抚摸他的脸庞。
现是三秋,落叶残枝。那日,亦是三秋时分,秋风萧瑟,满地横躺的皆是枯黄了的落叶。
他与她,桃花流水,双剑合璧。
良田陌巷,随风舞剑,形影不离。
……
死亡如风,吹来的不是恐惧,而是意想不到的幸福。
☆、第一百七十二章硝烟弥漫
风儿轻轻掀起他的记忆,甜蜜的画面覆上心头,那是仅属于他们二人的共同记忆,与旁人无一分一毫的关系。
林间寂静悄然。
辛阳酸了手,讨没乐趣,遂将手收回,让墨子矜的身体慢慢坠下,让他自生自灭。有时候,她觉得人的生命脆弱似朝槿,清早还开的灿烂,傍晚便凋零,人生便是如此,一句玩笑话。
想当年,她还是风吟国赫赫有名的公主,享尽荣华富贵,受万众敬仰。可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惨死了。所以说她从不相信老天爷,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谁也休想轻易毁灭。
现在在没有人能够轻易地将她碾死,只有她能轻易碾死他人。她笑,咧开嘴张扬大笑:“痛快,真是痛快!”
她杀了墨子矜,终于杀了赵暻的心上宠,他会疯掉的吧?疯掉更好!这是他应得的报应,谁让他当初毁灭了她的家国。
他犹如一片梧桐叶,张开双臂,慢慢往下坠,一瞬间长期困扰他的纷乱思绪一切皆烟消云散。他享受死亡的过程,享受刮进耳朵的微风,柔柔痒痒,似伊人在他耳边吹气。
他将离开人间,去到另一个遥远的地方,那里没有他的亲人,没有希望的光芒,没有欢声笑语。只有黑暗,无尽的暗夜,油锅与铁钩想念着他……
万籁俱寂,河水逆流,一道柔亮的光芒迸射万丈,覆盖了天与地。往下坠落的身体,停在半空。
他睁开疲倦的眼睛,只见另一个自己,稀薄且虚化,看不真切。他温雅微笑,执着玉笛,朝他伸出迎接的手,点点头,示意他握住他的手。
树林下的辛阳看着半空中百折不挠的墨子矜,气急败坏,朝着空中的柔光发出连环气波,试图将他打落。
然后,打了十来下,那东西屹立不倒,犹如万年不灭的月亮茕茕独立。
犹豫不决的墨子矜,终是下定决心,慢慢向他伸出自己的手,与他的手粘合在一起,一瞬间,两个人漂浮着,十指连心,身体缓缓旋转,绽放出更为强烈的白光。
底下的辛阳罢手,不可思议看着半空中正在净化的东西。迸射而出的万丈白光似藏了暗火,抹在皮肤上,竟会烫人,如置火海。
似曾相识的笛音响起,飘散远方,在静谧的林间来回飘荡,闯过高山低谷。枯萎的小草,开出小花。静止的流水缓缓流出夹缝。阴郁的云朵染上了雪白。枯黄的树木吸吮甘甜的黄河之水,残枝长出了绿肥的叶子,轻风曳,茂密的枝头窸窣作响。
“这是……”辛阳瞪大惊恐的眼睛。
清冽悠扬的笛音钻进她的头脑,挑动她的每根细密的神经,脑袋里就像是生出了一只小怪物,在她的脑袋里蠕动挣扎,欲把她撕裂不可。
“啊!啊!啊!!”她痛苦地抱住几近撕裂的脑袋,瞪着立在树上悠然吹笛的墨子矜,大声嘶吼道:“别吹了,我叫你别吹了!啊!”
她抱紧欲炸开的脑袋,撕声尖叫,掌心运力,却也运不出一分力,体内的魔力似被那笛音净化了。
墨子矜不理会她的嘶吼,悠然自得地吹着玉笛,就像儿时那里,坐在大石头上,吹着玉笛给辛苦劳作的奶娘听,奶娘听后,可高兴了,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细的缝。可惜的是,他在亦没有机会吹笛给奶娘听。
终是受不了笛音绕耳的辛阳,只好善罢甘休,挥手离去。
墨子矜停下按笛孔的手,收回最后一丝笛音,摘下一片绿叶,夹在葱白的指尖,有些许苍凉,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这么快离开,不再多陪我一会儿?”
他抿出一记若隐若现且不知意味的笑。
又留他一人孤独寂寞?
天大明,打斗一夜的墨子矜想来累的欲踹口气,却还坚持走路,走到西边的溪桥头与弟兄们会合。
焦急等待了他一整夜的尼玛哈茜,两只大眼睛盯着路口,盼望那身影跳入视线。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踩着轻盈的步子,衣袂蹁跹,平安归来了。
尼玛哈茜雀跃起身,小鸟般跑了过去,迎接他,给了他大大的拥抱:“太好了,阿古平安无事!”
她高兴地差点忘了分寸,要亲吻他的脸庞,要知道她在家里时,与哲哲碰面,都是亲亲嘴的。
将士们亦高兴地迎了上来,悬在崖边的心总算拉上岸了。有将军在,他们不需担惊受怕。
“我们继续上路吧。”墨子矜淡笑粉饰太平,一切安好,好似适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一行人整装出发,缓步入井陉境地。行了大致一时辰的路,前方竟有难民落荒而逃,向着反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