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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硬着头皮,到房门处深吸了口气,抬手敲门。
……
红烛燃尽,蜡泪千层,最后一点些微的火光在蜡油中间挣扎着不肯熄灭。祁衡从榻上起来,浑身都觉着疼,起来松了松筋骨,一抬眼床上那人睡得还一点儿没动静。
祁衡缓缓靠近床边,床上的人眉眼安然呼吸平稳,显然不是装的睡,这么多年能跟他一个屋子还睡得这么安稳的人到还真是不多见,到底是过了十多年安稳日子的大小姐,到底是胆儿大呢,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蠢透了?
无声冷笑了一声,祁衡伸出手勾上姜毓的鼻尖,秀美的小脸上鼻子生得精致小巧,整一还没长开的丫头片子,等过了两年怕是个能勾人魂的。
只是不知道两年之后,这人还在不在?
祁衡勾在姜毓鼻尖上的手微顿,一把捏住了姜毓的鼻子,捏的死死的,一点儿气都进出不得的那种。
姜毓是惊醒的,祁衡捏着她鼻子的力气奇大,还没等憋死,先把她痛醒了。睁眼再一瞧眼前的人,姜毓的魂儿猛地一惊。
“王……王爷……”
“醒了?”祁衡的手一松,“王妃睡得可真深,本王喊都喊你不醒呢。”
姜毓才不信他的鬼话,她养在老太太身边的时候每日卯时就要起身读女学,还从来没有叫不醒的时候。
姜毓从床上坐起身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但自从她十四岁回了张氏的手底下,倒是真没再起过这么早。
“妾身唤人来服侍王爷洗漱吧。”
祁衡挑了挑眉,刚把人弄醒的时候看她那惊吓的眼神以为她要尖叫,他都准备好把人从床上扔下去了,可转眼……又好像一点也不怕。
祁衡觉着没意思,故意为难她:“难道不该是你服侍本王更衣洗漱吗?”
“倒洗脸水捧痰盂的是妾室,妾是王妃,按规矩不用做这些。”
姜毓拢了拢头发,昨儿夜里还有些怕这传说里的煞神,可睡了一晚忽然就明白了。
她既不是倒贴上王府的,也不算高攀祁衡,这门亲事说来还是他们皇家理亏。她不是妾室,就算是续弦也是正头的王妃娘娘,没道理畏首畏尾得跟惊弓之鸟似的。
即使祁衡再杀人不眨眼,再喜怒无常,他也不敢平白无故杀了王妃,何况他们还是联姻。
姜毓说的风轻云淡,丝毫没看他脸色的意思,祁衡反倒是愣了下,可转头也想明白姜毓是仗着肃国公府的势。
这仗势猖狂的,向来是不长久的。祁衡的眸底微冷,想到之前那两个,不就是仗着皇后的势么?
姜毓没察觉祁衡的冷意,只是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正要朝外唤人,就听着门外传来人说话的声音,等着翠袖敲门,就把人放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祁衡(气哼哼):最讨厌这种凭着后台和我结婚的人了。
姜毓:昨天晚上为什么要盖我给你盖的被子!
祁衡,因为我是一个正直的人。
第10章 问安·拧性儿
“王妃……”翠袖领头进来,看着姜毓的脸既是赧然,更多的是顾忌。
前头是祁衡,后头是宫里的嬷嬷,怎么能不叫她们这些初来咋到的忌惮?
姜毓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掀开被子下床。
丫鬟各自伺候主子在床边漱口洗脸,翠盈服侍姜毓穿上鞋子,宫里的那个嬷嬷才姗姗上前,在祁衡和姜毓的跟前请安。
“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
姜毓瞥了身旁的祁衡一眼,他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显然是不打算搭理的,便只好她客气应了,“嬷嬷有礼。”
“王妃客气。”那嬷嬷就势就站了起来,笑得满面喜气,一张笑面虎是把握得极好,眼神却都摆在祁衡的身上,故作惊讶:“哎哟,王爷怎么还穿着昨儿的衣裳。”
话音落下姜毓也才发觉,这祁衡昨夜在榻上团了一夜,衣裳都没脱,不由就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祁衡没吭声,只是凉凉睨了那嬷嬷一眼,把洗脸的巾帕扔回丫鬟手里,起身往屏风后走了。
那嬷嬷不敢招惹祁衡,只是低头间眼睛飞快往屋里四处一转,在榻上胡乱搭着的毯子上一顿,心中就明白了八九分,看向姜毓的眼神就变了味道。
“王妃,恕奴婢失礼了。”
那嬷嬷上前,往床上的被子里掏了掏,就抽出一方白色的帕子来,那帕子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
嬷嬷把帕子往丫鬟手里的托盘上一方,也没等姜毓吭声,兀自冷冷行了一礼,“太皇太后还在宫里等着奴婢,奴婢就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
“唉……”翠盈气不过,“都是奴才,这嬷嬷也太蛮……”
“翠盈。”
姜毓喝止了一句。大婚之夜没有圆房,虽然是祁衡先瞌睡了,但也是她故意不叫醒的,这事儿说破天还是她理亏。
“更衣吧。”
……
梳妆用膳进宫,折折腾腾慌慌乱乱,总算是在巳时到了宫里,祁衡从早上洗漱之后就再没跟姜毓说过话,进了宫更没有说话的意思,自己走自己的,好像没姜毓这个人在旁边似的。
姜毓倒是乐得自在,跟这位爷还不熟,少说两句也能少错两句。
秋光微凉,夏花开到荼蘼,宫中花草也少了几分繁盛景象,只是一进坤宁宫,霎时花团锦簇,另一番天地景象。
小太监小跑着上来笑脸相迎,“王爷王妃可来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殿里等许久呢。”
“吼哟,父皇也来了?”
祁衡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眼神往姜毓的身上一瞥,“可真是稀奇,这门亲事果然结得好。”
姜毓不知道祁衡什么意思,但看他那阴郁的眼神也不能问他,只默默跟在祁衡的身边,进了殿中。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行完大礼站起身,姜毓才抬眼认真看了一眼殿中站着的人,除了帝后,太子和太子妃,并着其他几位皇子王妃公主驸马俱是齐聚在殿里,一个个的或坐或站着,平日只有在逢年过节宫宴的时候才能聚地这样齐全,眼下却都齐了,叫人看着就隆重,也更重了一分皇家的威势。
尤其是最上首坐着的朱皇后。
“肃国公家的女儿从小的聪慧灵敏,秀外慧中,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只是年纪着实太小,哪怕是老六选妃的时候都还没及笄……”
朱皇后微垂着眸,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拨浪鼓,那是之前逗弄被抱在太子妃怀里的皇太孙的,才出生不久,不过周岁。
“原以为是无缘咱们皇家了,倒是没想到,让衡儿捡了这个便宜。”
朱皇后的唇角勾起,眼睛抬起就直直看向姜毓,似笑非笑,不阴不阳的模样倒是和方才的祁衡有几分相似,可仔细一看,有好像没有。
姜毓垂下眼,皇后没问她的话,她就不开口。
肃国公府和祁衡联了姻,即便不是肃国公府所愿,也到底成了朱皇后和太子心里的一根刺。
“的确是个大便宜。”
姜毓不说话,不代表旁边的祁衡就不会吭声,好像根本没听出朱皇后的弦外之音,笑嘻嘻懒洋洋地拱了拱手,“还要多谢母后的恩德,之前两个王妃都短命,才好让儿子娶了肃国公家的女儿,成了这天大的好事。”
“你……”
朱皇后的眉心一皱,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砰地一声拍桌响,旁边的皇帝怒斥道:
“你放肆,有这么跟你母后说话的吗!”
姜毓背上的寒毛紧了紧,虽然知道祁衡和朱皇后不和,但这到底是在御前,怎么着也得忍一忍把话说得婉转些,这祁衡的嘴可真是……
“父皇息怒。”姜毓欠了欠身子,给皇帝行了一礼,“王爷宿醉思绪混乱,早上起来还喊头疼,冲撞了父皇还请父皇看在王爷昨日才新婚,恕了王爷这一回。”
祁衡转眼看向姜毓,小姑娘的头垂得低低的,但话里不卑不亢,提醒皇帝这是她新妇进门头一天,给她弄个没脸,那朝堂上皇帝也没脸见肃国公了。
这是……在给他擦屁股?
真有意思。
“新婚?大哥这可称不上是新婚了。”
上头皇帝还没回话,就听角落里一声戏谑,姜毓瞥了一眼,是六皇子祁烨。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
皇帝等着眼睛斥了一声,转过眼来看看祁衡,又看看姜毓,这事儿到底给算了,抬了抬手让内侍把早就备好的赏赐给姜毓递上去。
“你父亲和兄长皆是朝廷栋梁,国家肱骨。你初初进门成婚,这些东西就当是个彩头。”
姜毓双手接过托盘,是一柄玉如意,“谢父皇恩赏。”
朱皇后也转眼瞧了一眼自己的宫女,把赏赐给姜毓递上去,两句象征性地嘱咐,“既已成了皇家妇,就该愈发克己守礼,端庄持重,时时刻刻将皇家挂在心上,一言一行当深思熟虑,三从四德,温良恭俭,绝不能失了皇家的礼数,让天下人笑话。”
“是,儿臣谨记。”
朱皇后凉凉看了一眼姜毓,转头看向太子妃手里的皇太孙,又是笑得一派慈祥,摇着手里的拨浪鼓小小逗弄了一番,道:
“本宫要回后殿更衣了,你们余下这些小的就自己见过大嫂嫂吧,本宫就不陪着你们了。”
说着转身同皇帝略施了一礼,“陛下,臣妾就先告退了。”
皇帝忙虚扶了一把,瞧着皇后起了身离开,才道:“政务繁多,朕也回御书房了,你们自己散了就是,莫要吵着你们的母后。”
“是。”
殿里的人垂着头行礼,须臾的功夫,皇帝皇后走了个干净,一阵寂静,殿里的人面面相觑,好像谁也跟谁不熟似的。
“新嫂嫂有礼了。”
最先开口的是那个被训斥的六皇子,拉着自己的王妃到姜毓跟前见了一礼,“臣弟在酒楼里与朋友约了喝酒,时辰就要来不及了,先走一步,大哥和嫂嫂莫要见怪。”
姜毓笑了笑,“怎会。”
祁烨也笑了笑,一点没客气拉着自己的王妃抬脚就走,“嫂嫂真是个好人,告辞。”
这还真是……
姜毓算是开了眼了,都说皇家亲情轻薄如纸,这一个个的上到皇帝皇后下到皇子,还真是冷漠地一点不造作,装都懒得装一装,还是祁衡这个废太子废得太彻底?
“大哥。”太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眼祁衡,转眼又看了姜毓,到底姜毓比她小了太多,太子的目光在姜毓的身上转了两转,这声大嫂着实难喊出口。
“我们兄弟也只有大哥和老六尚未有嫡子,大哥既然娶了王妃,还要早日开枝散叶,也好让父皇母后放心。”
祁衡娶了两个王妃,府中前后也有不少妾室,却至今一无所出,这么些年来民间传闻漫天,说祁衡什么的都有,姜毓嫁进王府之前还有人到姜毓跟前提了一句,说祁衡八成是生不出来。
太子眼下提这个,不知道是戳祁衡的心还是戳姜毓的心。
“太子放心,本王一定好好生两个儿子出来,绝对不乱生,让父皇和母后操心。”
曾有闻,太子在外头与一个良家子一夜春宵,生了个儿子。这事情闹了许久,后头就消无声息被压了下来,简直是东宫一大丑闻,无人敢提。
这祁衡,还真是人哪儿痛就戳哪儿,一点不怕哪天走在路上被人罩着麻袋打一顿。
瞧着太子瞬间阴冷的脸色,祁衡不怕,姜毓这个新妇心里倒是毛毛的。
“王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还要去福寿宫请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