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你同艘船的人……都死了……
她微怔。
宁绍清紧紧盯着她的脸,不愿放过任何一点细微表情。
“船上那些人都是我的什么人啊?”她微怔之后,脸上浮现出些许紧张。
“你仔细想想啊,他们是和你同条船的人,肯定和你有关系。其中两个是船夫、还有一个孕妇、一个老头、一个胖女人、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宁绍清笑,语气恶毒“这几个人里,也有一个我的敌人,看到他死了,我很开心,但是我不会轻易放过他。我会把他的尸身扒光衣服先吊在城门口示众个三五天,再把他碎尸万段喂狗,让他死不得全尸,你看,如何?”
她微微蹙眉,长睫垂下,阴影投在眼睑上,神情平静,但只剩下一条线的眼眸里却是有一丝淡淡的悲悯。
悲悯而已,像是大夫对病人,像和尚对众生,都只是一个良善之人看到受苦受难的陌生人时该有的反应,再没有其他多余情绪。
宁绍清突然有点心惊,这个女子,若真是失忆便也罢了,若只是伪装,那这种临危不乱的心智和控制自如的情绪,便显得她太可怕了。
他慢慢地眯起双眼,幽幽地看着这个她——大顺的嫡公主啊……
“能不能、能不能……”她忽然支支吾吾地开口。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他淡淡道。
她咬了咬下唇,抬起头看着他,神情有些怯怯,配着她脸上还未消去的巴掌印,竟然有几分楚楚可怜的:“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你犯罪?你没有犯罪啊。”
她拎了拎脚上的脚铐,撇嘴说:“你说我是你的侍妾,又说我是被你从海里救上来的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锁着我?还派人看着我?肯定是我犯罪了,你才会这样对我。”
宁绍清微微挑眉。
“而和我在一艘船上的人,估计也是被我连累的。”她深深叹气,用一种追悔莫及的语气说,“也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被夹坏脑子了,居然得罪你。”
她的模样不像是伪装的,宁绍清心中猜想,难道是真的失忆?否则怎么连他说不给席白川留全尸这种话都无动于衷?
不,还要再试试。
这个人身上有太重要的情报了,如果撬开了她的嘴,拿到了顺国的军防情报,对他们将来挥师西上有太大的帮助,所以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他忽然勾唇说道:“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来,我带你去看一个人,或许你看到他了,就会想起来也不一定。”
第二百七十八章惊心试探
“……好。”
说着她就扶着床榻挣扎着要下床,但没动一下,都轻轻皱了下眉头,宁绍清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扶住她,她也没拒绝,反而心安理得地靠在他身上,她没什么力气,身体软绵绵的,隔着几层布料都能感觉到内里的柔软。
宁绍清的身体微不可闻地僵了一下,本想一把把她推开,可目光接触到她脸上的巴掌印时,就不由自主想起她身上的伤痕,心里无声挣扎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有推开。
出门时她的眼睛依旧被黑布蒙上,后面还跟着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她对这些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走得很慢,还时不时停下来喘口气,一段不长的路竟然让她走了半个时辰都没到,宁绍清本就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见状已是不悦,要不是看在她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份上,他早就让人拖着她走了。
走了一段路,她又停下来歇息,宁绍清忍无可忍,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侍卫们目不斜视,她也没有反应,只是隔着黑布望着他,然后自然而然地靠在她怀里喘气,那模样仿佛是等他这个怀抱等了很久了。
宁绍清便不由得想起调查中,顺国人对她的评价——淫君,准驸马一个纳过一个。
难道她骨子里就是这么放荡的女人?被哪个陌生男人抱都没关系?
不知怎的,他的脸色忽然一黑,心情显然不悦。
白莱没管他悦不悦,她昨天被打了一顿,昨天晚上没吃饭,早上也没吃饭,现在早就是精疲力竭,能坚持到这里很不容易了,他还想她怎么办?
又走了一段路,宁绍清才停下脚步,揭开她的黑布,白莱眯起眼睛适应这刺眼的光线,发现她到了一处园子了,园子里虽百花绽放,但却寂寥孤寂,这绝好的风景无人欣赏,多少是有些令人可惜,而更令人可惜的是躺在木板上这个眼眸紧闭却不减绝色的男子。
他显然是已经死了,脸色铁青没有半点生气,白莱蹲在他身边仔细看着他,宁绍清垂眸看着她,却没有看到她露出除了茫然不解以外的第二种神情,仿佛这个人当真对于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他是谁啊?”
宁绍清淡淡道:“和你同船的人。”
白莱捶捶自己的脑袋,苦恼道:“和我同船的人?那应该是和我有某些关系的了吧?可是我怎么完全不记得他了呢?”
宁绍清看着她,眼眸闪烁。
席白川是她的老师,更是从小抚养她长大的人,据帝都传言,两人关系似乎还不是那么简单,如果她不是失忆,那定然不是这么无动于衷。
“他长得真好看,却这么死了,好可惜啊。”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条白色的手帕,盖在了他的脸上,“可惜现在我也自身难保,否则我一定好好安葬你。”
“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他是我的敌人,也是我扶桑举国上下的敌人!他将我巅峰拉到地狱,让我扶桑在西戎冬雷面前丢尽颜面,如今落在我手里,就算已经死了,我也不能留给他全尸的。”
宁绍清眼神冷漠,语气阴狠——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男人带给他的耻辱!
那时顺国和西戎对战,节节败退,西戎王许以重金求助扶桑,他父王让他去表现,只要他助扶桑胜了,他便可直接登基为帝,天知道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然而就是因为席白川,让他在西戎和扶桑两国丢进颜面,他的父王对他的倚重也大不如前,显然是失望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忽然抬起头,很认真地分析,“你看他身子这么单薄,跟个书生似的,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知人知面不知心。”宁绍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很多事情,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她抱着脑袋,神情痛苦,“……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宁绍清微微蹙眉。
“他和我在同一艘船上,那肯定是我的身份人,我能不能求你……”她眼眶微红,“不要那样对他?死者为大,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再折磨他的遗体也没用啊。”
“就算我想饶了他,我父王也不会饶了他的。”宁绍清淡淡道,“没准我父王的手段比我更残忍。”
她呆滞在那里,半响之后将头扭开,不忍再看,微微颤抖。
宁绍清眯起眼睛上前一步,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疾声问:“你想起了什么?”
落入怀里的身体软得像是年糕,他顿时一愣,连忙低头去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脸色苍白入纸,额头上满是细汗,竟然已经昏过去了。
他凝眉,看看怀里的人,再去看地上的尸体,心情不知怎的有些复杂,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
顺手给他把了脉,指尖下的脉象乱成一团,将原本就体虚的她变得更加岌岌可危,她此时昏迷合情合理,或者说能坚持到现在已是超出想象。
宁绍清将她重新抱起,手掌碰触到她的后背,才发现她冷汗淋漓,心底竟然有些怜惜。
一旁的侍卫想说些什么,他轻轻摇头,抱着白莱大步回了房间。
又将老太医找来,老太医已经懒得再劝了,诊完脉开了药就走,宁绍清让侍女去煎药,自己则坐在床边看着她,她像是做了噩梦,双唇蠕动喃喃着一些听不清出的话语,他好奇地将耳朵凑过去,想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出个所以然,不由得有些失望。
当晚,他一直留在她的房里,中途她醒过一次,只是神志不清地喊要喝水,在她喝水的时候,宁绍清忽然喊了一句:“孟玉珥。”
“……”
她喝完一杯水,下意识在房间里张望了一下,而后用茫然地眼神看着他,仿佛是在问——你在叫谁?
“……”
“睡吧,今晚我在这守着你。”宁绍清拉着被子给她盖上,神色淡淡地说道。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太累了,于是又陷入深深的睡梦中。
宁绍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留下来做什么,这女人虽然重要,却也达不到他衣不解带照顾的地步,说白了就只是一个重要一点的筹码罢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三姨娘
窗外忽然出现一个黑影,低低喊了一声:“王爷。”
宁绍清听得出这是自己心腹的声音,想起前几日他吩咐他盯着城里的动态的事,心想现在来找他难道是有动静了?抿唇起身走到窗边:“何事?”
心腹沉声道:“这几日城里来了很多蒙国人。”
蒙国人?宁绍清皱了皱眉:“不是顺国人?”
“不是,是蒙国人。”
怎么会是蒙国人,他还以为是顺国那边的人按耐不住了。
宁绍清皱着眉:“这些蒙国人来干什么的?”扶桑和蒙国其实一直都有通商互市,但因为这几年扶桑和顺国交恶,而顺国和蒙国的关系更好,所以这两年蒙国都鲜少再和扶桑来往,几乎都没有交易往来了,此时蒙国人出现在扶桑的地盘,难免让人多注意几分。
“这些人中有商贾,也有务工者,目前都没有什么动静,属下本想打听打听,只是他们讲的都是蒙国语,我们这边没人听得懂。”心腹说道。
宁绍清直觉这件事不简单:“去查。”
“是!”
黑影消失,宁绍清走回床边,就见白莱忽然浅浅皱眉嘤咛了一声,伸手将一侧的被子抱在怀里,皱着的眉头也松开,舒服的露出了一点笑意,像极了撒娇的小猫。
宁绍清好笑地看着她,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睡姿,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过了,总觉得和她的形象不符。
他忽然有些恶作剧的想法,掀开被子躺在了她身边,将她的手拉到了自己身边,她却没有如他所愿抱住他,反而是皱了皱眉,抗拒似的躲开,大概是觉得他为什么的味道要陌生,不是她所熟悉的,发自本能地排斥。
宁绍清心里有点不舒服,但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却不忍心吵醒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抗,最后没扛住,缓缓闭上眼睛,当真睡了起来。
屋子里点着木兰花的熏香,浅浅淡淡的味道萦绕在鼻息,柔和得让人想就此沉睡不再起来。
窗外的月色越发浓郁,像泼开的墨,浓得化不开。
……
两人竟然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天亮,在晨曦第一抹光线亮起时,宁绍清就自然而然地睁开眼睛,抱着自己的女人还没醒,依旧睡得很舒坦,他默不作声地看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仔细描绘她的五官,仔细观察她的神情。
“嗯……”她终于渐渐转醒,睁开清澈的眼眸,迷迷糊糊地发现他竟然躺在她身边,不由得一愣,脸刷的一下红起来,跟院子里盛开的樱花似的,白里透红,娇嫩欲滴。
“呃……我、我……”
她在那边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宁绍清慢条斯理地起身,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喊了侍婢伺候梳洗,一脸的坦然自若,仿佛两人同床共枕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
趁着他到屏风后洗漱,她小心翼翼地将脑袋伸到被子下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定完全没有被解开的迹象,这才放心都舒了口气。
这时,两个侍婢走了过来,恭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