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殿,甚至在“朋党”之中,又颇受侧目,一句话说穿,因她性情使然,人缘极差,属于神憎鬼厌之辈。
又再留意再场中人,除南乔之外,其余尽为太后党徒。
沈氏多半是被利用,而不自知。
此女既不讨喜,而且家族亦被十一娘视为奸小,虽然沈氏对她完全不算妨害,十一娘并无除之后快的想法,却也当然没有包容礼遇的心情,此刻也懒得警告沈氏无礼冒犯,只冷眼看她如何发挥。
“张氏不过一介婢侍出身,竟敢谤我世族女儿不懂廉耻,今日因采菊花插鬓,畅游苑中诸才人约定抽取花签,中菊签者首选芳朵,却被你横刀夺爱,我因不愤,质问于你,你竟自矝曾经侍御,对我等讥毁诲骂,无视尊卑,强横跋扈!”
听沈氏之言,十一娘心中已经洞明。
看来是这些太后党,多在沈氏耳边碎语——要说这沈氏,虽然矝傲不群,可既入后宫,许是早得亲长叮嘱,一心争宠逞强,故而也时常出没留连紫宸殿外花苑,也曾收买宫人,打探帝王行踪,期待获宠。
然而折腾一番却毫无收获,她自己难免郁怒,再经旁人挑唆,深信灵药暗地嘲笑讥讽,今日畅游苑中偶遇,因心中不愤,才先生挑衅。
灵药一贯也不是软和脾性,三言两句便与沈氏发生争执,演变为武斗,但沈氏一方人多势众,灵药难免吃亏,于是不依不饶,这才闹来蓬莱殿中。
看似小事,但幕后之人一定便是韦海池,可太后楚心积虑闹生这一风波,表面上也太过儿戏,未知其真实目的,究竟是针对何人?
十一娘正觉疑惑,便听南乔作证。
“殿下明鉴,张才人与沈才人之间,原本只是意气之争,哪知张才人自知理亏词穷,竟先动手,亏得旁人劝阻,沈才人方未受伤,然张才人仍然不依不饶,竟称奉殿下之令,理当教训我等不自量力之徒,喝令沈才人跪地自掌,沈才人不从,张才人又再动手,沈才人气愤不过,方才还手。”
十一娘蹙眉,疑心太后是想利用她,重惩南乔。
而究竟是谁率先动手,十一娘也的确有些拿不准,更何况就她对灵药的了解,仗势欺人的事,灵药也并非做不出来。
又听灵药申辩:“殿下明鉴,妾身从始至终都没有动手,分明是沈才人先行挑衅。”
直到这时,灵药尚且回避南乔,直将矛头对准沈氏。
可在场中人众口一辞,尽都赞同萧才人的证供,灵药急得面红耳赤,却寡不敌众,无法自辩清白。
南乔强调道:“张才人非但挑衅在先,并诋毁殿下庇纵恶行,岂非大罪?虽其自取其咎,然妾等以为,殿下亦不能宽饶其居心叵测之罪,当论罪而处,方能维护纲纪!”
这就是要逼得十一娘严惩灵药了。
灵药直到这时,仍不见皇后有任何主持公道的表示,她心中急躁,难免口不择言:“殿下,这分明便是太后不愤妾身阳奉阴违,方才指使党徒陷害妾身……”
这下子更如捅破马蜂窝,沈氏尤其得意洋洋:“张氏竟敢诋毁太后,岂非罪不容诛!”
直到这时,十一娘才开口:“江侍监,据你之前禀报,事发之时,似乎不仅在场中人,陆才人呢?为何不见她?”
这一问就连江怀都甚出乎意料,只好如实禀报:“奴婢听禀,赶到畅游苑,已经不见陆才人,只是当问询经过时,听一宫人禀报,陆才人原本在场,不过劝止纠纷后,便先回到居苑,并不知再生纷扰。”
“那么,便先传陆才人罢,她也是见证之一,不应置身事外。”十一娘道。
她好像已经依稀察觉,太后究意在打何算盘了,沈氏也好,灵药也罢,都无关紧要,一个是萧南乔,一个陆嘉程,此二人才是重点。
那么,这一事端的另一个主角,总不能一直坐壁上观,她应该登场才是。
第1293章 串供未遂
对于皇后的召见,小小才人根本不敢追问缘由,行事甚是老道的江怀,当然更不会主动向陆嘉程说明,所以当姗姗来迟这位到了座前,十一娘略一观察便不难发现,其行礼时的姿态虽然无可挑剔,又俨然坚持端方恭肃镇定如常,可当目睹畅游苑中争执双方竟然全都在场时,眉眼之间,仍带出几分惊疑与慎重的情态。
陆才人要若不是当真没有参与计划,这个才刚及笄的女子,心机未免太深,也伪装得太过滴水不漏了。
十一娘又再留心,只见嘉程一边束袖,尚且沾染着小小一点墨迹,便猜测她听闻召见时仿佛正在用笔,不知书写抑或绘图,总之像是将早前的争执抛之脑后,全然没有想到竟会闹得不能罢休。
又虽说冯继峥岂图争权夺势,利用陆才人邀宠,这样的居心颇为险恶,然十一娘对嘉程却并不带有成见,后宫之内,迟早都会妃嫔成群,故而十一娘并不将这些女子视为仇寇,并休说贺烨,就连十一娘自己,对于陆正明的品格亦甚推崇,她更愿相信,深得陆正明喜爱的女孙,至少不是心怀恶毒之辈。
她其实对于嘉程也颇多留心。
自从入宫,无论对长安殿抑或篷莱殿,这女子均为毕恭毕敬,却没有显示出格外亲近,也不曾如那沈氏一般上蹿下跳收买宫人,就更加没有打探帝王舆驾,制造巧遇邂逅的时机,可嘉程的性情又不算清傲,为人甚是亲和,不同于沈氏引人侧目,这么多新人,无论正统派还是太后党,甚至包括如卢才人等等中立者,对其风评尚好,似乎都极乐意与嘉程来往。
然入宫不久,嘉程便召集了几个甚是投契的才人商议,结成诗社,隔个十余日,又或是赶趁节庆,聚在一起作诗应对,记录成集,连不少宫人都好奇这桩雅事,甚爱传颂这些诗句,便有人疑心嘉程这是在委婉争宠,以图引起皇帝陛下的留心,便有一个宫女,大约是得了韦太后的指使,暗下提醒嘉程,道明当今天子其实并不喜好风雅,嘉程这是无用功,还需另谋捷径。
然而嘉程无动于衷,她出头结成的诗社便一直在后宫存在着。
十一娘倒认为嘉程志向原本在此,应当并不是想要争宠。
若说稍稍察觉嘉程几分机心,便是她来蓬莱殿,主动恳求往文澜阁供职。
才人们虽是为备侍御充纳的嫔妃,但依据宫规,闲睱时仍然要往后宫各署轮值当班,虽与婢侍之事有所区别,总归也会负责一些事务,甚至还可能选为随驾侍奉之职,这当然是个美差,因为能近帝王左右,便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也是为何有那么一部分人,争相讨好十一娘的根本原因,皇后乃后宫之主,若得皇后欢心,愿意提携,侍御的机会无疑更大。
又说这文澜阁,其实是位于后宫的一处藏书楼,最重要的作用当然是为了方便帝王身处内苑时,就近取阅典籍,正因在后宫,文澜阁里自然没有外官出入,负责文籍藏护、誊写等事务者,皆为宦人、女官,又因文澜阁既为一署,亦有才人轮编当值,陆嘉程所求,便是这一职务。
贺烨当在后宫,偶尔也会前往文澜阁,故十一娘猜测,嘉程求职,或许存有心机。
不过也可能是嘉程素喜诗书,而皇家典藏何等珍贵?若能读抄,于爱书之人而言当然也算幸运。
无论嘉程是否机心别藏,十一娘都不在意——当入禁宫,名为帝王妃嫔,有谁愿意坐等红颜枯老就此寂寥一生?然后宫佳丽三千,能获幸宠者毕竟只是少数,故而争奇斗艳花样百出才是常态,对于嘉程可能的,这一点点的心机,十一娘当真认为乃情理之中。
是的,十一娘对嘉程,非但不存厌鄙,甚至渐渐心生好感。
所以她并不希望嘉程参与了今日这桩谋划,与韦太后同流合污,成为自己的敌对。
正要问话,十一娘却见沈氏抢前一步,公然当她面前,就敢和嘉程串供。
“阿嘉,快快禀知皇后,早前你也在场,亲眼目睹这张氏何等嚣张跋扈,是她率先挑衅,逼着咱们自卫!”
十一娘留意南乔,见她这时垂着眉睫,似乎并不关注嘉程如何应对。
是早有串通故而胸有成竹?
十一娘这时也很好奇事态将会如何发展,她依然没有搭理沈氏的放肆,只道:“陆才人,你便说说吧,畅游苑今日这场争执,究竟是何情形。”
她看见年轻端方的女子,称诺后似乎微有犹豫。
然而也只停顿三两息,便平静应对:“今日下昼,值罢职差,妾身与沈才人正在手谈,奉萧才人等邀约,共往畅游苑,见几株金菊盛放,询问宫人,知并无供奉限采之令,可以采撷,便约定抽取花签,得签者可以先择,尚无结果,却见张才人指使宫婢,要将那几株金菊尽数撷除,沈才人心急,上前阻止,两人便生口舌之争,张才人固然态度强硬,沈才人更是怨愤难消,不仅对张才人极尽侮辱,更动手掌掴,张才人不甘势弱,欲还手,却因寡不敌众,使颜面损伤,妾身无法规劝争执,只能好言相劝,仍无法劝止吵闹,妾身不愿牵涉争执过深,故先行回到居苑,直到奉殿下召问,前来应对。”
嘉程的证辞,竟不利于沈氏等人,意在为灵药开脱辩护了。
这下便换灵药扬眉吐气,指斥沈氏:“有萧才人道明是非,看你还如何狡辩?我从不曾与你等来往,就算看见你们在苑中玩乐,亦不想接近,怎知你们约定?再者就算你们已有约定,我为何便不能采撷园中花朵?你一上前,便是盛气凌人一番质问,极尽侮辱,我申辩两句,你便道我不知尊卑,悍然以掌掴面,之后又串供同伴,污我挑衅在先,多亏陆才人正直诚实,不肯为私情瞒骗殿下,否则我岂不被沈氏你这等嚣张小人,欺侮陷害而百口莫辩!”
沈氏万万不料“同党”竟然倒戈,不肯听从她的提示应对,震愕之余,被灵药一番抢白越发恼羞成怒,伸出食指厉向嘉程:“陆氏你为自保,竟助旁人,亏我等入宫以来,时时事事听从维护于你,你这个奸诈小人,你难道就不怕冯侍郎知情,斥问你不顾大局、不从教诲?!”
此女有如狂犬吠日的言行,却实在让十一娘啼笑皆非,暗道:韦海池也算宝刀未老,将这沈氏,精准定位一招废棋利用,甚至连招揽收买都省却了,不过嘱咐南乔稍一引导,沈氏便能按照部署行事。
她又看向南乔,心情顿时沉重。
于是重重喝道:“放肆!”
第1294章 叵测的人心
皇后一发怒,惊得南乔等等均摒息膝跪,众人脸上都显示出心虚的神色,再无一人胆敢狡辩,就连气焰嚣张的沈才人,也不由自主跪于座下,只将面颊涨得通红,却是再也不敢挑衅。
“沈才人,你道冯侍郎会因陆才人禀对实言,反指斥她不顾大局、不听教诲?本宫倒想问你,冯侍郎所称大局究竟为何,难道冯侍郎还曾教诲你等,入宫之后,理当跋扈横行,聚众斗狠,甚至串供瞒上?”
一番话问得沈氏哑口无言,但她一贯心高气傲,闺阁之时,又听父亲沈务汖常常诋毁后族,坚信冯公之计必能得逞,仿佛皇后已经成为一堵危墙,只待她们齐心协力推倒,沈氏从未将皇后放在眼里,再兼入宫以来,众多才人还没有领受过来自皇后的下马威,沈氏对皇后更无敬畏之心,还加上她上蹿下跳一番折腾,未能争获帝宠,对皇后就越发妒恨。
虽说刚经出其不意的厉喝,被吓了老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