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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福!莫说府上照顾十分周全,就算随便把我往哪个亭子里一招,也没什么不妥的。进安国公府就已经是民妇前世修来的了,若还说什么招待不招待的话,那岂不是真不知好歹吗?”
苏夫人已坐到北面的椅子上,听了这话,更加高兴,便让从巧过去扶起秦九姑。一面道:“你们听听,这京城第一媒人的名号果真不虚!九姑的一张巧嘴,真是抹了蜜似的,甜到人心里去了!”
秦九姑被从巧扶到原位坐下,听得这话,便笑答:“夫人夸民妇的话可不敢当,做上国公府和相府的媒,本就是民妇天大的福分了。”
如此闲话一会儿,苏夫人便叫苏凰查一下二三月的吉日。苏凰看了片刻,选了几个:“三月二十七,四月初一,四月初六,四月初八……”
苏夫人听了一会儿,便扬手道:“便是四月初一吧。还有几天可以准备,时间也尽够了。”又与秦九姑商量着:“纳采之物我已在准备,即日就可备好,九姑这几天常来坐坐,也能帮帮我出些主意。”
九姑忙起身道:“夫人所言,民妇定当竭力而为。”
如此商谈一阵,便是午饭时候了,苏夫人留饭,秦九姑便用过了饭方告辞归去。
苏凰午间回房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已近申时,想起母亲叮嘱她要早些去凝香堂的,连忙起身梳洗了一下,带着南春和翠夏往母亲的院子而去。
苏夫人正在让人收拾纳采之物,见苏凰过去,便笑道:“凰儿,快走,跟娘去看看新买来的马儿,你不是常喜欢和马儿一块儿玩闹的?”
马厩在安国公府的西北角上,苏凰跟着母亲走了约半炷香的时间,方听到有马在嘶叫。等得绕过围墙来,便看见一溜儿的骏马正把些个草料吃得欢实极了。苏凰高兴得只管去摸那些马儿,倒顾不得问这些马是从何处采买回来的,苏夫人问时,随着一同来的管家回道:“这些马都产自凉州,每匹都是很健壮的,夫人看它们的样子便知。”
苏凰正挨个儿看那些马,听得是凉州产的,忙道:“凉州多出千里马,那这些马应该也不差喽?”
管家笑着道:“小姐所言极是,既是公子大婚所用的聘礼,小的们怎么敢不尽心尽力去办呢,自然样样都用最好的。”
苏凰又看一眼马儿,走到苏夫人身旁,狡黠道:“娘,聘礼要用几匹马啊?”
苏夫人轻轻拍了拍苏凰的头,无奈道:“你这丫头,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苏凰拉着她母亲的手臂晃了晃,撒着娇:“娘,你就说嘛,要几匹马?”
苏夫人道:“双数吉利,用八匹马最合适。”话音刚落,便被苏凰拉着走近厩旁:“娘,快看边上那匹马,通体雪白,只有头中间一点黑色,像不像白纸上不小心滴的一滴墨?”
苏夫人已知她的心思,便道:“这次共从凉州采买了十匹,凰儿既然喜欢,这匹马就留给你吧,只是,你要给马儿起个名字才行。”
苏凰早已成竹在胸,笑道:“娘可难不倒我,名字早就想好了!叫它‘点墨’如何?”
苏夫人听得,也很满意,只道:“既然有了名字,那这匹马便归你了,只是你要好好待它才是。”
一行人出了马厩,又向内院过去,刚到二门,就看见迎福慌慌张张跑过来,低声道:“夫人,萧府出事了!”苏夫人见状,侧身向管家道:“你先带他们去忙别的,若有事再命人传你。”待人都走远,才道:“萧府那边出了什么事?”
☆、07柳折
迎福喘了口气,回道:“听说是萧家小姐不愿出阁,萧丞相一怒之下罚她禁足,打算让她改变主意了再出来,谁知道……萧家小姐竟想不开;寻了短见……”
苏凰一惊,急忙问道:“萧姐姐现在怎么样?”苏夫人也吓了一跳:“对,那萧家小姐现在如何了?可还有事?”
迎福垂下头,道:“回夫人小姐,小的不知,不过萧府已派了人过来,正在承安堂候着呢。”
苏凰随母亲急急地赶到承安堂,刚进门,迎面便有个人行礼,口中道:“老奴见过夫人,夫人万福。”苏夫人忙道:“快别多礼。”待那人起身,苏凰才看清,原来是怀柳的乳母何大娘。
苏夫人心中焦急,也顾不得客套许多,直接问道:“怀柳现在如何了?可有大碍?”
何大娘脸色平静温和,看不出什么异样情绪,只屈身回道:“多谢夫人关怀,我家小姐虽然一时想不开……”她声音略黯了黯,又道:“好在发现得早,又及时延医,现已无大碍了。所以我家夫人特命老奴来报平安。”
苏夫人听完,暗暗舒一口气,又想起迎福说的怀柳“不愿出阁”之云,便又问一句:“怀柳那孩子一向稳重乖巧,为何突然如此想不开,竟寻短见?何大娘知道其中有什么缘故没有?”
何大娘沉默片刻,眼神有些许飘忽,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她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只说了几个字:“回夫人,老奴并不曾知晓这些。”
苏凰一个人在卧房对镜而坐,离何大娘来的那一日已经过了好几天,娘亲和爹爹是否商量过这件事,她也没有想过。只是萧姐姐幽怨的眼睛,交谈中透露的女儿情事,还有何大娘欲语还休的嘴唇,一直萦绕在她脑子里,仿佛成了难缠的梦魇,让她这几日总不能安睡。
沉思良久,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抬头看了看镜中的人,朗声吩咐:“翠夏,准备热水,我要梳洗。”
凝香堂的迎春花开得愈加繁密,堂前堂后像是被一堆堆灿烂的星星绕着,到处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苏夫人坐在堂中的上位上,静静听着苏凰的话,不改一丝颜色。
苏凰跪在堂下,强压着心中的忐忑,偷偷看了看母亲的脸色,硬着头皮说道:“我知道的事就是这些,娘,不如……我们也别强求这桩婚事了?”
苏夫人并不回答,只说:“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我和你爹自有主张,你不用多管。”
苏凰起身,走过去摇了摇母亲的肩膀,撒着娇:“娘,你就答应嘛!好不好?”但这次母亲没有和往常一样答应她,而是挥了挥手,冷声吩咐:“南春,还不送小姐回去?”
看着苏凰不可置信的眼神,苏夫人不忍地别过脸去,佯装要端杯喝茶,却在杯身遮住脸的一瞬眉心轻蹙。
“夫人,这是纳采与聘礼的账目,请您过目。”管家把账册递过来,苏夫人放下茶杯,边看账目边问:“萧府派人过来没有?”
管家眉头紧蹙:“奴才遵您的吩咐,一直在留意那边,但是到现在都没探到有用的消息。以小人之见,是不是派人去萧府上拜问拜问?”
苏夫人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投到账册上:“不必了,你只继续留意便是,其余事情……我自有主张。”
萧府一片寂静,与往日相比,实在静得诡异,恍若空城里的一座空府。
“哎,你觉不觉得这几日府里有些不对劲啊?连续几天,下午都没人陪我玩儿放纸鸢了!”前院里两个扫地的丫头悄悄嚼着舌头:“嘘!这话可别再说了,你还想着放纸鸢呢,小心惹祸!”
“放纸鸢能出什么事啊?你别开玩笑了。”
“我骗你干什么?我跟你说,府上出大事了,大人和夫人这几天都快急死了,整个府里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注意惹出祸端,就你这个傻丫头还不知道呢!”
“什么大事能把大人急成这样?”
“听说是大小姐拒婚,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声音渐渐低下去,原本站在她们头上边一枝树梢上偷听的小家雀也没了兴致,扑棱着翅膀向大宅深处飞去。
从层层帷帐里透出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柳儿,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别憋在心里,跟娘说说。啊?”
罗榻上的年轻女子柳眉深锁,面色苍白,听了这话并无反应,只是默默地把身上的绸被又往上拉了拉,停在了恰好能遮住耳朵的位置。
萧夫人看在眼里,心中一阵难言的疼痛,转过头偷偷擦了擦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极力控制住声音里细微的颤抖,又勉强带着笑意温言劝慰:“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在娘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娘知道你向来不是这样的性子,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娘说说啊,何苦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娘只有你和哥哥两个孩子,都说女儿和娘最贴心,你要是……你要是有个好歹,让娘一个人可怎么办……”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怀柳从没见过母亲落泪的样子,一时也慌了手脚,连忙支撑着身体下床,跪在萧夫人面前想要认错。一想起自己轻率的举动和母亲的劝慰之语,深觉自己太不应该让爹娘伤心为难,心里悔愧交织,鼻子便有些酸酸的,说出的话也带了哽咽:“娘,是女儿错了……女儿不该任性……令娘担心,以后女儿什么都……都听娘的……”
萧夫人把怀柳扶到床榻上半靠着坐下,帮她盖好了被子,又拿手帕将怀柳脸上的泪拭了,坐到床沿上,把怀柳圈在怀里,轻轻说道:“娘也有错,娘对你一直不够关心,才让你渐渐和娘疏远,心中有什么事也从来不对娘说。都是娘做得不好,柳儿可以原谅娘亲吗?”
怀柳鼻尖嗅到母亲身上熟悉的白玉兰的味道,心中郁结了多年的愁怨也尽数消散,不由自主地靠到母亲身上:“娘,我们有多久没这么亲近过了?我感觉就和做梦一样,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您把我抱在怀里,教我认字、念诗,”她吃力地伸了脖颈去看轻容纱隔着的窗子,可是窗子紧紧闭着,一丝窗外的景致都无法看到,她只好轻轻躺回母亲怀里,如梦呓般呢喃着:“又到了踏青的时节了吧?小时候每年的三月,娘都会带我和哥哥去放纸鸢,我还记得六岁时娘亲手给我做了一个彩凤纸鸢,那么好看,连哥哥也喜欢,还想着要去了送给阿凰。可我谁也舍不得给,一直自己留着,就算它旧了、丑了,我还是舍不得……”
泪从两眼里滚了下来,萧夫人却不愿去急着拭掉,她的手从怀柳发间穿过,话里带了温和的笑意:“等你的伤好了,娘一定陪你去放纸鸢,再给你做一个小时候最喜欢的彩凤纸鸢……”
夕阳渐沉,屋顶上的小家雀被自己羽毛上染的血色吓得直叫,挥动着小翅膀,叽叽喳喳地向树上飞去,躲在了刚发出嫩芽的枝条中间。
☆、08暗箭
看着怀柳睡去,萧夫人脸上的笑意渐敛,仔细地为女儿盖好了被子,又把箩衣叫进来,嘱咐她照顾好小姐,便直向萧明远的书房走去。
萧夫人见书房门外已没了小厮看守,便过去推开了门,对着书桌前那个正襟危坐的身影说道:“你的客人们都走了?”
那个影子把手中的书又翻了几页,淡淡地“嗯”了一声。
萧夫人自己寻了个靠近书桌的位子坐下,沉默片刻后开口:“阿远,苏家的婚虽然不好退,但也能想出个办法,大不了不要这张老脸,到苏家去求一求。总好过让怀柳小小年纪动了轻生的念头啊!”
萧明远一笑:“我说你就是妇人之见,什么脸面不脸面,你还不知道苏文德那只狐狸,说不准就等着我去退婚呢!”
萧夫人想了一会儿,疑惑道:“你是说苏家现在是打着以静制动的主意,准备从中捞好处?那我们怎么办?眼看着苏家就要请媒人上门纳采了,你说是应还是不应?”
萧明远得意地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