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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复复监督她练习了许多遍,直到再无任何差错才终于放心。
清沫对微生溦,最是用心良苦!
第119章 累积的悲伤
》 经过昨日一天的小雨,今日果然如微生溦所愿,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微生溦起了个大早,院外空气正好,暖阳普照大地,夜间露水还点缀在盛开花瓣之上,一片温暖蓬勃的景象。
微生溦兴致大好,吩咐丫鬟摆了案几,烘烤着太阳直接在花团锦簇的院子中央用起早膳,清晨的花香带着温润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瞬间一扫房中沉闷,整个人沐浴在自然风光中,神清气爽,好不恣意逍遥。
“四哥现在在哪儿?可还在碧玉阁?”
微生溦舀了勺红枣薏米粥送进口中,甜蜜蜜的味道瞬间盈满口腔,回荡在心间。一早起来就闻着花香,赏着春景,吃着甜粥,看来今天一定会是个顺心畅快,好事连连的一天。
树桑跪坐在微生溦身旁,细心体贴的替她布着小菜,不时将她捡到一旁的花生胡萝卜重新放到她的勺中。
这是清沫特别叮嘱的,微生溦挑嘴,不爱吃的东西很多,总是挑拣出来扔到碗边,树桑就要负责不断的将她不爱吃的菜捡到她的面前劝她吃些,这才能营养均衡。
微生溦垂眼瞧着又被夹到勺中的胡萝卜,眸子微微一闪,这树桑怎么跟六姐一样,老是专挑她不爱吃的夹,扔了又夹,扔了又夹,就像故意没发现似得,乐此不疲。
微生溦偷眼瞟了树桑一眼,含着勺子暗暗猜测,这丫头不会是清沫的奸细吧,专门监督她吃饭。
树桑没有发现她的打量,又夹了两颗脆花生到她的碗中,心下肯定这个想法。
以为六姐不在身边就能吃的自由些,没想到还专门培训了个奸细,真是防不胜防啊!
微生溦无奈的和着甜粥吃下那两颗花生米,委屈的直皱眉头,树桑见她吞了下去,这才满意的放下筷子回答道:“四公子昨夜整晚都在碧玉阁,才回去换了身衣服,现在又去碧玉阁了!”
“表面装得冷漠,终究是父亲,阿甫生病最心疼的莫过于他了。”微生溦抿着双唇弯起一个温暖笑意,吩咐身后丫鬟道:“在院子里摘些清新淡雅的花,等会送给阿甫。”
丫鬟领命下去,不一会就摘来一束粉色蕙兰,粉嫩的花瓣上还沾湿着夜露,含蓄谦逊的绽放着,不争香夺艳,只淡淡散发着扑鼻幽香。
不愧是被文人墨客大加赞誉的四君子之一,果真质朴文静,淡雅高洁。
微生溦咽下最后一口粥,拈着手巾擦了擦嘴,将双手拭净,这才小心将蕙兰接过,双手抱在胸前轻嗅。
幽幽醉人的兰花香沁人心脾,满意的投给丫鬟一个赞许的目光,抱着蕙兰便出了凉溦轩,朝碧玉阁而去。
微生玄墨刚刚喂完阿甫一碗清粥,桓妈递上手巾,接过拭了拭阿甫沾了米粒的嘴角,转头吩咐道:“将药先温着,刚吃了早膳,过会再喝药。”
桓妈亲自去办了,刚走到房门外,就看见迎面而来的微生溦,往后廊厨房去的脚步瞬间收住,吩咐了门口侍候的丫鬟,就将手中端着的汤药递了过去。
微生溦明显看见桓妈的防备神情,还未走进就见她已提着前裙走下门前台阶来迎接,垂首躬身率先施礼问安:“奴婢见过十小姐,十小姐金安。”
“阿甫可醒了?”
“回十小姐话,小公子已经醒了,姑爷刚刚照顾着喂了早膳。”
“嗯,我进去看看。”
桓妈很是不愿意微生溦来找阿甫,但又无法阻拦,只能规矩周到的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提着前裙小跑着率先进去通报一声:“十小姐来了!”
微生玄墨刚要出去迎接,微生溦已然进来了。
丫鬟掀起内室纱帘,只见她抱着一束淡雅蕙兰满面笑容的冲着自己喊了声‘四哥’,而后便转开视线坐到床边,将手中蕙兰送到阿甫面前,“可好些了?还有哪儿不舒服?”
阿甫很是开心的接过蕙兰抱在怀里,鼻子凑近用力嗅了嗅,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扑到微生溦身上,撒娇着道:“小姑姑怎么现在才来看阿甫,阿甫好想小姑姑。”
微生溦怜爱的抱了抱他,小心的将滑落的被子重新严严实实盖在他身上,“一个男孩子还这么爱撒娇。你一醒小姑姑就来看你了,岂不是正好?”
微生溦将阿甫抱在怀里的蕙兰递给一旁桓妈,示意她插起来,阿甫抱着还有些不舍得松手,又用力闻了闻花香,才瘪瘪嘴乖乖缩回了被子里。
“你这小子,这么大了还调皮,跑到雨里淋感冒,让你爹爹好不担心!”
阿甫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瞟了瞟站在远处的微生玄墨,见他早已退到老远,一脸冷淡严肃的看着书案上的课业,很是伤心的望着微生溦闷声道:“爹爹会担心我吗?”
微生溦又是怜惜又是无奈的揉了揉他的小肉脸,“当然了,他是你爹爹,你生病了,他当然比谁都担心!”
微生溦安慰的笑着,手指温柔的将他额前两缕头发撇到脑后,坚定的注视他的双眼接着道:“阿甫,你要记得,爹爹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没有谁会比他更爱你。他现在这样是因为他的心里有道未愈的伤,他内心其实很难过很脆弱,所以你要坚强些,努力靠近他,相信他,爱他,这样他的伤才能结痂才能好,明白吗?”
阿甫眸中集起水雾,微拧着眉头,可怜的哽咽开口,声音软糯悲伤:“爹爹心里的伤是娘亲吗?娘亲为了生我死了,是我害死了爹爹最爱的人,所以他讨厌我,不喜欢我……”
眼泪随着出口的话喷涌而出,顺着眼角浸湿大片枕巾,小小的手指紧紧捏着被子,牙齿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让微生玄墨听见。
这样故作坚强的模样让微生溦和桓妈一阵心疼,眼中皆染上一层朦胧水雾。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微生溦语气冰冷,这样的话若不是多舌多话的人在他面前说起,她怎么也不相信会是这个不到四岁的小孩子自己臆想的。
然阿甫斩钉截铁的绝望回答却让她震惊,更让她心碎。
“没有谁告诉我,事实就是这样不是吗?爹爹根本不爱我!”
“不是的,事情完全不是这样!”
第120章 抱头痛哭的主仆俩
》 或许微生玄墨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冷漠和无视会给阿甫带来这样深切的伤害。
他也不会知晓,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大到有了自己的思想,而思想独立的初始,最先产生的就是对他这个爹爹的误会。
这个误会像一颗小种子埋在心中,日积月累,已然长成嫩苗,深深扎根在心里,以泪水浇灌,顽强坚韧。
微生溦望着阿甫满含泪水的双眸,汪洋之中有委屈、伤心、自责、甚至怨恨。
她不由心下一惊,都说孩子的内心最是敏感,一个小小的眼神,不经意的动作,都能精准的接收其中所包含的情绪,四哥的负面情绪,显然已全部被他累计在心底,一笔一笔清楚铭记着。
微生溦看了眼身后对此状况一无所知,还在认真审阅着阿甫课业的微生玄墨。
神情憔悴,眼底一层淡淡乌青,身体有些疲劳的斜靠在书案上,起身走向他将他支开,“四哥,你先回去休息吧,守了阿甫一夜,看你憔悴的。”
“不用了……”
微生玄墨刚要拒绝就被微生溦打断了,“有我在这你担心什么,回去休息吧,下午我还有事想要找你帮忙呢!”
“什么事你直接说就是。”
微生溦回头示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阿甫,“我刚刚给阿甫把了把脉,他在母胎的时候就有些发育不足,出生也不顺利,所以身体比普通孩子虚弱很多,需要好好调调理理。”
微生溦一说起阿甫,微生玄墨瞬间很是专注焦急,担忧的蹙眉望着床榻上的阿甫,急切开口:“这我知道,但从小各种大夫请着,各种汤药喝着,也没有多大效果。”
微生玄墨说到这无奈的叹了口气,“昨日我也不是故意要发那么大火,只是阿甫身体本来就弱,稍稍一个小病小灾对他而言都可能是要命的,我是怕他……玉卿已经不在了,我就只剩下他了。”
微生玄墨脸上憔悴之色越显,提起逝去的爱人瞬间像老了十岁,期盼的看向微生溦问道:“十妹医术高超,可有什么好法子?”
微生溦笑着安慰他:“四哥稍安勿躁,我要说的就是此事。有一种百参浆最是适合阿甫这样先天不足,身体虚弱之人滋补,可惜这次身上没带,便想让四哥给我安排几个药师打下手,我直接制给阿甫用。”
微生玄墨惊喜的连连答应:“没问题没问题,四哥即刻去将药师带来。”说着就要出门去,却被微生溦拉了回来。
“四哥不必着急,这配置需要的药材我还没买,而且阿甫正病着,暂时还不能食用,必须要等病好全了再说,所以不必急在一时。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下午再去找药师也不迟,刚好我也想去汇城逛逛,顺便再把药材配齐。”
“好,全听你的。”微生玄墨面上一扫先前的担忧阴郁,欣喜的朝微生溦深施一礼;“多谢十妹,那此事就有劳十妹了!”
微生溦连忙双手扶起他,“四哥何故与我如此见外,阿甫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小侄子,我做小姑姑的,自然也希望他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微生玄墨感激的爽朗一笑,也未看眼阿甫,迫不及待的便出门去了,凭他此时的激动急切心情,想是不会回去睡觉的,定是直接去为制药工作做准备了。
微生玄墨离开,微生溦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还一脸委屈的阿甫,命令桓妈帮他穿好衣服起来。
桓妈看眼还一脸病容的阿甫,又看眼神情严肃的微生溦,毫不畏惧的坚定拒绝着:“十小姐,小公子还生着病呢,有什么话不如改日再说,毕竟若是加重了病情,您也……”
桓妈的‘负不起责任’几个字生生被微生溦的赫声斥责压在喉咙,只听她气势压人的望着桓妈冷声质问道:“我的决定何时由得着你来质疑?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桓妈心乱如麻的与微生溦对峙着,面上却努力保持着镇定自若无所畏惧的表情。
微生溦觑眼淡淡的盯着她,双眼深邃幽暗,看不出在想什么,亦看不出喜怒,心下对面前这个发间已染了丝缕白霜的中年女人的气魄很是赞赏。
“既然你不想让他穿衣服,那就不必穿了!”
微生溦说着直接上前掀开被褥,将阿甫从床上拉起来,身上只着单薄中衣便拉着往房门外走。
桓妈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时措手不及,待人已经迈出房门,这才反应迟钝的大叫起来,抱起衣架上阿甫的外袍就往外追,一路见人就大叫着快请姑爷,奈何却不知整个碧玉阁的人都被树桑拦住去路,一个也不许离开通风报信。
微生溦拉着阿甫从卧房一路绕到正厅之中,左侧檀木香案上供奉着一个牌位,上书写‘先妣微生母邓孺人闺名玉卿生西莲位’。
微生溦立于牌位前点上三炷香拜了三拜,转身看着冷得脸色发白,一脸茫然害怕的阿甫,沉声开口:“跪下,给你娘上香。”
给娘亲上香是阿甫每日必做之事,此时脑中一片糊涂,只呆呆的跟着微生溦命令行事,插上三炷香,双膝跪倒在蒲团上匍身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