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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抬头瞧了眼重新坐到位置上的微生溦,看见她眼中一望无际的幽暗深邃,和毫无遮掩的怒火,剧烈跳动的心脏瞬间一停,认命的闭了闭眼,规规矩矩扑跪在地,“属下王丰,是清月居的护卫长。”
微生溦轻哼一声:“王护卫长腰包挺足啊,清月居的酒菜可是都卖给你了?看这曲眉丰颊的富态模样。”
温声细语不带脏字,却是绵里藏针暗含责问。
王丰额上焦出一层薄汗,连忙回道:“十小姐说笑了,属下家中清贫,幸得入了微生家,谋得这份差事,靠着每月的月俸银子生活才宽松些,每日与底下兄弟同吃同住,不曾例外,只是这几日身体懒散松懈了武艺,所以……长了这些肥肉……。”
王丰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微生溦玩味的来回打量着他的肥圆身体,这人是真胖,刚只看见脸时,还只当是天生婴儿肥,整体身形一露面,这才知道脸上还算温柔的,所有肥肉和脂肪都堆积在了腰腿上,看那足有五六个月孕肚大小的肚子,这哪是‘长了些’肥肉,没个几年怎么可能吃的出来。
“说笑?!我竟不知要懒散到何种地步才会成你这般形状,还是清月居的伙食如此之好,竟能让你吃的比豪绅大户里的老爷还要富态丰满?那我之前赏赐全胜每月一顿清月居美餐岂不无意,干脆直接让他转做清月居护卫长好了,每日都能美餐。”
微生溦语气严肃,说出的话却让人好笑,底下人群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憋笑,只有一瞬,很快消失不见。
其余人也被逗乐了,却不敢明目张胆笑出声来,只全藏在心中,被微生溦冷眼一扫,瞬间皆恢复严肃沉稳模样。
突然被念到名字,全胜不由一愣,很快回过神来上前一步,轻劝一句:“十小姐息怒!王护卫长如今这样或许有什么原因,不如给他个机会解释一二。”
微生溦本也没有真的动怒,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只是终究要在众护卫长面前杜绝这种懒散之风,所以表面严肃冷漠的质问了两句,有了台阶,自然顺阶而下。
微生溦喝了两口茶压压火,情绪缓和了许多,失望无奈的看着王丰,活像恨铁不成钢的劳心父母望着不争气儿子的眼神:“那你便说说,如何成了这般模样?不得遮掩!”
微生溦本以为他会奋力挣扎辩解一二,即便没有理由也要编个理由,不想此人竟是极有骨气担当的,并未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默然片刻,头垂在地上用力一磕请罪开口。
“清月居常年安稳无事,是属下心生懒惰之意,不思增强武艺,懒散怠慢,才成如今这般模样,属下知错,无可解释之处,还请十小姐责罚。”
王丰的主动认错让微生溦很欣赏,不找理由不找借口,错便是错,俗世凡人谁没个错处,脸上越渐缓和,满意的点点头,启唇出声:“你能清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算难能可贵,既然知道自己错在哪,那就尽力去改正,不要让错误越扩越大。”
“属下明白!”
微生溦又打量了眼他的大肚子,撇开眼偷笑一声,收敛下笑容沉吟道:“你如今怕是也无资格担任这护卫长,明日就回训练基地去重新接受训练,若有一天能重回以前实力,也不是再无希望成为护卫长。”
“唯!谨遵十小姐训诫。”
“在我微生家,一切凭实力说话,你们所拥有的本钱,也唯有实力而已,千万不要自毁前程。”
王丰这出意外插曲倒是正和微生溦意,杀鸡儆猴,以此警醒众人,不可懈怠松散,实力代表一切。
如今天下本就动荡不安,栖身之所难觅,有才有力之士珠玉蒙尘,不得重用发挥,微生家则是世间仅剩,绝无仅有的公正清净之所。
在微生家,只要你有足够实力,便能得到足够重用,但没有实力者,唯有淹没乱世洪流一条死路,自无人愚蠢到自暴自弃,放弃微生家这把保护伞,舍弃这份来之不易的活计。
“全胜,你负责把所有护卫都检测一遍,有这样情况的全部集合成册送回训练基地。”
说着看向廖强,“你给全胜做个帮手,务要严格对待,实事求是。”
“唯!”两人齐齐拱手领命。
光一次的检测终究不够,二哥负责基地的训练工作,人数庞大工作量不小,偶尔来巡查一番也是粗略了事,寻不到问题关键。
虽说一切还是靠自觉,但监督工作亦十分重要,合理奖罚能起到激发勉励的作用,使得人心团结。
微生溦支着头想着主意,手指下意识搅动着秀发,门外雨声渐渐小了,看来这下了一整日的雨终于要停了,希望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今年检测之事就由你们两人负责,日后每年都进行一次,负责之人由总部命令下来,各家护卫长轮流执行,不合格者,犯大错者,皆送回总部回炉重造。你们可明白了?有什么意见趁着今日人数齐全不妨直言。”
人群一片细语议论之声,各各面上喜色浓烈,微生溦等了片刻也没人发表意见,大家皆是十分赞同,议论声完毕,齐齐行礼领命:“属下没有意见,全凭十小姐安排。”
第118章 紫藤画廊
》 微生溦安排人送走护卫长们,便急急朝碧玉阁赶去。天上细雨果然停了,大地经过雨水滋润,散发着清新自然的泥土香,大片翠绿的小草拱破湿润泥土冒出芽来,生机勃勃的向上伸展,充满春的繁荣生机。
微生溦刚刚走到碧玉阁大门口,迎面见到桓妈领着一个老大夫从里面出来,见到微生溦稍施一礼:“奴婢见过十小姐。”
头低垂着,眼神一片冷漠冰凉,显然不待见她的模样。
微生溦对桓妈的不待见也不在意,淡淡‘嗯’了一声就朝里走,却被桓妈垂手拦住了,“十小姐,小公子刚刚睡下,姑爷正守着,还请明日再来吧!”
微生溦收住脚步,双手自然交握在胸前,拂柳纤腰,明眸皓齿,姿态端庄,气度高贵,比之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毫不逊色,反而清冷高傲的让人不敢直视。
桓妈看的有些呆了,悄然打量的视线虚虚晃动,收敛起不待见的厌恶神情,眸中闪过一丝凝重,越加卑躬屈膝。
桓妈打量微生溦的同时,微生溦同样也在打量她,这个奶妈的心思其实不难猜。
她跟在阿甫身边不过是为了保护如女儿般带大的小姐的孩子,怕他没有母亲照顾受人轻视,甚至是欺负,所以对待出现在阿甫身边的人自然会多带些警惕和防备。
自己昨日刚刚出现,就害得阿甫淋雨生病,心中对她不满甚至厌恶也情有可原。
微生溦知她是关心阿甫,担忧阿甫才会对自己产生敌意,所以也没有指责,只关心问道:“那阿甫烧可退了?大夫如何说?”
桓妈稍稍抬起头回答道:“烧已退了,大夫说无甚大碍,吃几服药,在床上躺两日便好了。”
“无碍便好,既然四哥正陪着,那我明日再来看他。”
“唯!”
微生溦出了碧玉阁直接回了凉溦轩,不知何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回到凉溦轩时,天边唯剩的一缕余霞也沉入天际,银月当空,给陷入黑暗的天地带来一丝光亮和温馨。
下人们点起烛火,微生溦踏着月色顺着青石小路进到院子,碧绿荷叶铺天盖地盈满池塘,无数灯笼烛火将凉溦轩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一阵极淡的花香夹在风中飘散而来,微生溦微闭双眼寻香而望,入眼是一片茫茫的深紫色,根根紫藤攀绕棚架,形成一条长长的花廊,串串花束垂穗摇摆,在微风中荡起层层紫色花波。
微生溦惊喜的抬步而去,犹如置身在浪漫的童话世界中,美得令人炫目。
花廊中间摆着四架照路烛台,悠悠的昏黄色,犹如与整片紫海世界格格不入的闯入者,尽显突兀,却也因此笼罩起一层神秘气息。
“这个紫藤画廊真漂亮,昨日来时怎不曾发现。”
微生溦站在这片浪漫的紫海世界中,也完全流露出心底的小女儿情态,手指轻轻在朵朵饱满花朵上划过,花冠呈蝶形,犹如蝴蝶展翅般美丽优雅。
树桑提着一盏照路灯站在她身后,体贴的将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肩头,轻松愉悦的开口道:“昨晚来得匆忙,又连着赶了许久路,哪儿有精力观赏院中景色,我也是刚刚才看见,确实漂亮,若在白天肯定更好看。”
微生溦抗拒的拉下肩上的披风,冬天衣裳都穿着呢,哪儿还需要再添披风。
树桑却又重新给她披上,两人一拉一披来回推据了两次,终究抵不过树桑的坚持,只能无奈的老实接受。
“是啊!若在这紫藤花下看书喝茶,定是另有一番韵味。”
又是一阵夜风吹来,紫色花海漾起一层又一层更大的花波,传来‘簌簌’的清悦声响。
花香亦越加浓烈,似要一圈圈旋绕而上,直奔皎月,让那孤挂天际的月亮也能闻得花香,一扫寂寥。
“又起风了,还是回屋休息吧!”
“也好!”微生溦不舍的仰头看了眼垂满棚架的紫藤花束,清冷月光透过花束缝隙照射在地面,投下稀疏斑驳的月光。
树桑小心照着微生溦脚下的路,主仆二人走出花廊缓步而去。
“我们从飞霄山出来时可带了百参浆?我看阿甫身体有些虚,明天我去看他的时候顺便给他把把脉,你把百参浆带上,这个给他用最好。”
树桑想了许久,也不曾记得他们带的瓶瓶罐罐里有百参浆这个名字,再三回想,确定真的没有,这才开口回答道:“主人,我们出来时好像没有带百参浆,我不曾见过。”
百参浆本就是滋补类的药物,微生溦此次出门危险重重,尽可能行装清减,所以带的都是些治外伤内伤,或者解毒的药,没带也是正常。
微生溦没有纠结究竟带了没带,只淡淡吩咐:“那我等会给你列张药材单,你明日按着单子去……”说着顿了顿,挥了挥手继续道:“算了,明日我自己去,反正也要到汇城里逛逛。”
微生溦话刚说完,两人正好走到卧房门前,候在房门前的丫鬟们即刻迎上前来,微生溦提起前裙踏上台阶,两个丫鬟接过树桑手中的照路灯,解下微生溦披在肩上的披风躬身退下。
其余丫鬟将早已准备好的洗漱用品送了进来,微生溦脱下厚厚的毛绒长袍,这才感觉浑身轻松舒畅,活动了下僵硬的肌肉,坐在床榻边简单擦拭脸颊,就疲累的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树桑指挥着丫鬟退下,伸手将床内侧的被子铺展开来,盖在微生溦只着中衣的身体上。
室内通明的烛火被逐一吹灭,只留下床头一盏虚弱光亮。
树桑从熏香盒中拿出一截安神香放入熏炉中点燃,不消片刻便有袅袅烟雾自熏炉之中缭绕而上。
这是微生溦睡觉必点的熏香,名叫月凝,有安神去疲,舒缓精神的功效,还可防老化,舒心养颜,树桑离开飞霄山前清沫特意交代,即便微生溦睡前忘了吩咐也要记得点上,否则她半夜必会做梦醒来,然后再睡不着。
跟随微生溦要注意什么,她有什么习惯,有什么禁忌,清沫全事无巨细一字不落的交代了树桑一遍,亲身指导,生怕树桑弄不熟练伺候不好微生溦。
反反复复监督她练习了许多遍,直到再无任何差错才终于放心。
清沫对微生溦,最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