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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如顾平宁猜测的那样,胡执礼的丹药背后藏着阴暗的秘密,那这么多年来整个京中真的无人发现吗?
大量的胞衣从何来而?又是谁在背后遮掩这一切?
只怕是少不了京中的各路权贵在私底下大开方便之门。
顾平宁沉默了,她知道蔺耀阳说得有道理,可是……
“可是我想查。”顾平宁半低着头,手指轻轻摩挲着轮椅扶手,“殿下认为我多管闲事也好,觉得我不自量力也罢,姑姑不日就要嫁给胡执礼,此事不查,我难以安心。”
更别提她姑姑年岁不小,却在婚前突然有孕,再联想胡执礼那张不老不变的年轻面孔,顾平宁根本就不相信这其中没有蹊跷。
蔺耀阳原本也没想通过三两句话让顾平宁打消这年头,此刻见她语气坚定,也跟着点了头:“好,我帮阿宁一起查。只是阿宁要答应我,近段时间内不要独自出门,出府的时候带上我或者侍卫,好不好?”
毕竟萧劫死后留下来的烂摊子也还没收拾干净,顾平宁在那些人眼中或许早已成了可以换取神秘物件的香饽饽,蔺耀阳根本就放心不下让她独自出门。
新婚的夫妻两达成约定后就开始分头行动。
顾平宁又回了顾府看望顾碧琴,顺理成章地顺了一些药渣子出来,一同托飞叶转交给师叔。
而蔺耀阳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找到了胡执礼存放药材的仓库,还不顾自己还未痊愈的箭伤亲自溜进去转了一圈。
顾平宁一时没拦住,一晚上简直过的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看到穿着夜行衣回来的安王殿下,急急忙忙开口问道:“没出什么意外吧?你伤口怎么样?”
蔺耀阳一边换下夜行服一边回答:“挺顺利的,伤口结了痂早就没事了,阿宁不用担心。”
这能不担心吗?
顾平宁简直后悔让蔺耀阳掺和进来,明明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他原本应该金尊玉贵地做他的安王殿下,而不是为了帮她在深更半夜做贼似的潜进别人的药房。
顾平宁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稍稍吹凉后递过去:“一晚上也该饿了,先吃点垫垫肚子吧。”说着又忍不住念叨,“殿下下回不要这样了,这事情不需要你亲自去。”
“可是我身手最好。”蔺耀阳自夸了一句,喝了两口羹汤,才开口道,“阿宁不问我发现了什么吗?”
顾平宁见他这幅献宝的样子,便知他肯定有所发现,于是顺着这话问道:“殿下有何发现?”
“通过暗门发现了一个冰窖,里面用各种瓶子装满了血。”蔺耀阳语气严肃起来,皱着眉头回忆,“血的存量不小,各个瓶子被编上号码,有的还标注了姓氏,应该是人血没有错,这胡执礼的丹药果然诡异。”
“储存人血?”
顾平宁还是觉得蹊跷,这人血算不上稀罕东西,若是肯出价钱,有的是穷苦人家愿意卖血,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用密室冰窖来储存?
“除了人血外,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有很多不常见的药草。”
想当初打听到顾平宁对药草感兴趣后,蔺耀阳可是变着法地跑太医院霍霍那些个珍惜药材,什么少见送什么。
可即便如此,在那个药仓里依旧有许多稀奇古怪的药草是蔺耀阳从未见过的。
“我没有将那些带回来,怕胡执礼察觉到有人潜入会打草惊蛇。”蔺耀阳拍着胸脯,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极为可靠,“不过阿宁你放心,那些药草的形状特征我都记下来了,明日叫来张太医一问便知。”
“好,今夜辛苦殿下了,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说,早点歇息吧。”
得了自家媳妇一句辛苦的安王殿下美滋滋睡下了,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被打了脸。
“你说什么,谁在外面求见?”
“回王爷,是胡家的二公子胡执礼。”
睡眼惺忪的蔺耀阳一下子醒了瞌睡,这胡执礼和安王府平日里没什么往来,关系也没熟络道相互拜访的程度。
现在这人一大清早登门,多半是昨夜偷偷潜入药仓之事暴露了。
“可是没道理啊。”安王殿下心里纳闷,“我昨晚小心的很,根本没被发现也没留下痕迹。”
一旁的顾平宁倒是淡定,推着轮椅过去替蔺耀阳整理翘边的衣袖:“无妨,我们去听听这位胡二公子说些什么。”
胡执礼此时正在前厅喝茶,见夫妻两过来,放下茶杯起身行礼:“见过安王殿下,见过安王妃。”
“胡二公子不必多礼。”顾平宁一边挥推下人一边笑着问道,“只是不知胡二公子一早登门所谓何事?”
“王妃既然挥推了下人,想来应该知道在下的来意才是。”
顾平宁脸上的疑惑恰到好处:“还请胡二公子明言。”
“前些日子安王殿下一直在京中派人查探在下的过往消息和所制丹药。这本也无妨,或许是殿下年纪轻,好奇心重,不小心听了什么传言信以为真,在下并未放下心上。”
蔺耀阳撇开头眼,没有答话。
“只是昨夜殿下派人闯进药仓,这行为就有些过了吧。”胡执礼唰地打开折扇摇了两下,语气幽幽,“在下爱摆弄些药草,此事京中知道的人不少。殿下若是有什么疑惑之处,大可以当面相问,实在没有必要行此鬼祟之举。”
蔺耀阳不知昨夜如何出了纰漏,可见胡执礼这会儿信誓旦旦登门问罪,忍不住微微转头去看一旁的顾平宁。
“咳咳。”顾平宁拿帕子掩嘴低咳一声,“胡二公子,别的暂且不论,这寒冬腊月能否把扇子先收起来。我体弱,实在受不得这风。”
作者有话说:来自女主对大冬天扇扇子行为的官方吐槽~
第63章
胡执礼尴尬地收回扇子,总觉得好好的气氛被这么一打岔全部搅没了。
“安王妃不必左顾而又言它。安王殿下派人闯我药房也就罢了,又为何毁我丹药?”胡执礼盯着对面的蔺耀阳一字一句质问道,“殿下可知那被毁的丹药,本该用来救谁的命?”
蔺耀阳很少被人用这般语气问话,眉头一皱,下意识就要出言反驳,却被顾平宁微微拽住了袖子。
反应过来的蔺耀阳轻哼了一声,摆出居高临下的态度反问道:“胡二公子药房遭了贼自然应当去报官啊,若有什么怀疑什么证据,官府自会追查缉拿,来我安王府作甚?”
顾平宁在一旁赞同地点头:“殿下所言甚是。我大越官治清明,胡二公子报官时大可直言怀疑此事乃殿下所为,想来官府必定能够秉公办理,给您一个交代。”
胡执礼一贯能言善道,未曾想有一日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这夫妻两仗着自己的身份,摆明了就是有恃无恐。还报官,哪个官府敢为了这事审问当朝的安王殿下。
安王受宠是整个大越上下都知晓的事情,就算昨日晚上当场抓住蔺耀阳本人,以昭武帝和太子护犊子的程度,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更别说现在只是胡执礼没有实证的猜测。
不过他今日登门本也没想能将人定罪,不过是来敲打几句,让两人安分些,别再查些不该查的东西。
“殿下天潢贵胄,在下一介草民,自然不敢要什么公道。”胡执礼站起来,手执折扇弯腰行礼,“只是还望殿下知晓,在下的药材和丹药,全部是用来救人性命,救百姓命,也救权贵命。若殿下不想在无形中背上误人性命的血债,还望潜入药房之事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胡执礼说完这一句转身欲走,正在喝茶的顾平宁却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胡二公子所谓的救人良药,就是人血和胎衣吗?若是如此,莫不是胡二公子救人的前提,是要先害人性命?”
这话问的不客气,胡执礼停下脚步,转过头盯着顾平宁的眼睛问道:“安王妃说的什么话?在下何时害过人性命?”
“原来不是吗?”顾平宁拿帕子做作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怪我胆子小,知道胡二公子送来的养生丸是用人的胞衣和鲜血制成,便害怕的不得了,生怕自己这不是在吃药丸,而是在吃人命呢!”
“再重申一遍,在下从未害人性命,制药救人更是问心无愧!”胡执礼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当真不像是心虚的模样,“以血入药古而有之,胎衣养气亦非在下首创。况且王妃难道不知,在世人眼中,只要是有用的对症的,便是好药。胞衣也好,人血也罢,不过是一味药材罢了。药材来源正当,用药的人自个儿也乐意,王妃可别血口喷人冤枉了在下。”
这话顾平宁没法反驳。人的道德底线有时可以很高,有时也可以低到谷底。
如果胡执礼有一天对外宣布自己的不老容颜是因为生吃人肉,她相信也会有不少人为了一点点可能性而去尝试。人肉况且如此,更不要提着胞衣和人血了。
顾平宁的心中其实还有万千疑问,比如说京中流通的诡秘丹药,胡执礼违背常理的不老容颜,还有姑姑再一次未婚先孕的隐情。
可是胡执礼显然并不愿意多言,眨眼间人已走出了门口,顾平宁没有再多加思索,朗声问道:“胡二公子下月将与我姑姑大婚,不知胡二公子的这番问心无愧,姑姑是否知情?”
胡执礼再一次停住脚步,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低沉的声音透过冬日里冰凉的空气,带着令人不适的悚然感:
“你姑姑她,自然是知晓的。”
顾平宁楞在原地,她看着胡执礼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突然鬼神神差地开口问道:“他的药房里,有没有七星草?”
还在状态外的蔺耀阳被这突然的问话问懵了,反应过来后才愣愣点头:“有的,有一株。”
“当初殿下说找遍了整个京城才找到两株七星草,都是在哪里找到的?”
“太医院啊,还有一株是张太医的个人私藏,他没别的爱好,就爱收集这些奇怪又罕见的药草。”
“罕见,对,七星草多罕见啊。”
顾平宁喃喃自语,当初她怀疑姑姑在平安符里用七星草动了手脚,却一直想不通一直呆在北境的顾碧琴从哪里得来这等少见的南疆草药。
现在看来,有些事情或许有迹可循了。
“殿下,可否请张太医过府一趟?我有事相询。”
蔺耀阳一边让府里的下人去太医院请人,一边奇怪地问道:“这胡执礼是真的知道昨天夜闯药房的人是我吗?”
顾平宁心里惦记着七星草的事,闻言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他猜的,根据殿下前些日子的行事,猜的有七八分把握,于是便上门试探一番。”
“那他今天干什么来了,想诈我承认吗?”蔺耀阳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反驳并没有损毁丹药,再一次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不全是,他的意思是他背后牵连甚广,牵扯各路权贵,让我们不要再查下去了。”顾平宁冷哼了一声,“他有恃无恐,这一趟,是特意来警告我们的。”
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的蔺耀阳陪顾平宁一起用了早膳,没想到两人没等到翘首以盼的张太医,却先等来了神出鬼没的飞叶。
“你让我盯着胡执礼,前两日发现了不妥之处。”飞叶言简意赅,“他房里的暗室关了一个人,可能快死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飞叶神情严肃,显然事情不同寻常。
“你坐下慢慢说。”
事情还要从飞叶盯着胡执礼那天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