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刈绞噬希Χ怨苁滦彀驳溃骸袄图荩穹鲆搿!
沈渊正一剑劈下,罡风卷落就近的矮灌枝叶,徐安目瞪口呆地转头看向自家主子,沈渊接过侍仆递来的素锦拭剑,颇有磨剑霍霍向谢小侯的意味,而谢小侯爷视若无睹,勾唇一笑,亮出招牌的白牙:“早。”
神情自若的谢小侯爷起身从玄姬手中拿过揩汗的锦帕,捋了捋袖,精致莹白的腕骨□□在晨光中,惑得人目眩,那腕比腕上的玉珠串还要透亮,生着温润的光,谢长渝噙着笑,走到沈渊身前,飞扬入鬓的眉微微挑起,流光璀璨的眼中有漫天霞光,他端丽如仙人,修长的手优雅地拿着锦帕,指尖隔锦抵在沈渊前额的肌肤上,一寸寸擦拭而过,温柔地说道:“殿下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这般风流温存的景象让满院子的人一时忘了手中的事情,徐安是首先反应过来的,老谋深算的他当即拽了离事故现场最近的玄姬一把,果然下一秒,沈渊手中的“纵何”一横,当胸向谢长渝斩去。
凌厉的剑风将圆石几上刚刚才沏好的神扶银针扫落,釉色青花的玉瓷杯盏眼看就要应声而碎,谢长渝啧啧叹息一声,斜身弯腰接过其中一盏,竟稳当当分毫不洒,随即飘然退至三丈之外。他落定后端立在树下,宽大的袖袍悄然垂落,如玉的手腕露在外面,捧着盏神扶银针,茶香袅袅,水汽氤氲,落花簌簌。谢长渝眉眼生香地看过来:“一大早殿下就如此大的火气?别可惜了这神扶银针,可是微臣最爱的茶品之一。”
沈渊嘴角一抽,这人喜怒不定鬼话连篇,昨夜在侯府外和沈洵的那段对话定是被他听了去,这才一大早胆大包天地“闯”公主府。沈渊想起他昨夜的最后那个神情,心底一软,但仍是横剑在前,冷笑道:“何方贼子擅闯公主府,来人,拿下!”
“真狠心——”眼见公主府内的侍卫纷涌而出将他团团围住,谢长渝叹道,“都说女子薄情,从前谢三不信,如今看来,却是错付了一片痴心。”
领头的侍卫长韩元分明是憋着笑,谢长渝慢悠悠捧起茶盏轻抿一口,沈渊眉一挑:“拿下!”
“喏!”
敬武公主府的侍卫都是沈渊亲自挑选的,个个身手不凡,但谢小侯爷是后苑的常客,公主的这道令他们自然也是知道轻重的,所以只见刀光剑影中谢小侯爷姿态悠闲,端着茶避过一刀,向石几旁的沈渊深深看一眼,转身躲过一刺,又向沈渊深深看一眼…如此循环,瓷盏中茶水一滴未洒,沈渊被看得不胜其烦,喝道:“停!”
众侍卫齐刷刷停下了攻击,谢小侯爷笑眯眯看着公主。
沈渊撑额摆了摆手,对韩元道:“退下。”又对谢长渝招招手:“茶冷了,过来坐。”
小侯爷施施然端着茶过去,路过韩侍卫长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
韩元:小侯爷加油!
谢长渝:承蒙侍卫长吉言。
侍卫们应声退去,谢长渝端茶坐到沈渊对面,一分不差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墨锦般的长发高高束起,却是最简单的式样,干净利落,前额没有纤纷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像白生生的月,一双眼透澈明净,却深不见底,似万里山河尽在其中。因着练剑才歇,脸颊额上蒸有薄汗与浅淡的烟霞,才替她将天生的尊贵威仪稍减,平添一分女子的妩媚。她不经意抬手以帕拭汗,细致的腕骨被裹紧的袖口藏起,他却能想像那一寸水晶骨,生着清淡的香,如林间的风一般,闻之醍醐,心神俱醉。
谢长渝悠悠品着茶,却是在品她。
沈渊将额上的薄汗拭去后,又开始擦拭“纵何”,那是她出师归宫前师门赠予的宝剑,传为取极北极汵山巅冰雪下所埋的千年玄铁所铸,削铁如泥,通体生寒,即使夏日也冰冷如斯。她仔仔细细擦拭着“纵何”,谢长渝仔仔细细看着她,一会儿过后,一只莹白的手递到了沈渊面前。
☆、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铺垫可能会有一点啰嗦,><果米麻瑟~求收藏么么哒!
沈渊顺着那只手看上去,谢长渝明媚的眼一弯,和煦如三月春阳,且有些恬不知耻,道:“方才沾了殿下额前薄香,现归于原主。”
沈渊嘴角一抽,“纵何”凛凛生风地向那骨节分明的手劈去,谢长渝“哎”一声,本是虚抬着的手避开那道剑风扣在她腕上,谢长渝眼底又浮起常见的揶揄:“殿下近来火气好大,不过是一指薄香,这便还与就是了。”
说着,玉白的指尖挑开她束腕的缠带,在所扣的香肌腻理上摩挲片刻,在晨曦中竟有几分的旖旎。
被他扣住命门,沈渊不动声色挑眉,缓缓道:“谢三,你越发大胆了。”
谢长渝更加开怀:“蒙殿下恩德。”
再不与面前这腹黑小侯爷作口舌之争,沈渊任由那只手在她腕间勾划,修丽的眉慢慢扬起,如挑开漫山云雾恍见的霞光,艳色乍现,衬得她威仪天成,自有睥睨苍生的姿态。谢长渝微眯起眼,收回扣住她腕的手,又端起那盏玉瓷,慢慢品了口茶,起身道:“微臣还与李公子有约,便不扰殿下与恭王了。”
沈渊回头,才见沈洵立在拱门边,新开的白杏不及他一身白衣如雪,探过墙头,引得蜂蝶相逐。谢长渝缓步途径他时微微一顿,和煦地对他行了个礼,那礼敷衍又随意,但若要挑错又嫌斤斤计较,惯是谢长渝作风,沈洵面色冷清,也未计较,任谢长渝宽袖飘飘扬长而去。
扬长而去前,谢小侯爷还回头给敬武公主送了道春光烂漫的眼风。
沈渊哭笑不得地看着谢骚包走远,才对沈洵招手,沈洵抿唇行过来,只冷冷地看着沈渊来不及掩上的半截腕骨,像是冰雪,又像梨花酿成的酒。她让人来将刚才打碎的杯具收了去,对他道:“本是沏了壶银针等你,哪知被谢世子夺了去,最宜神扶银针的月石泉水今日已用了,便换别的罢,想喝什么?不如沏你平日最喜的长生蒙顶?”
沈洵的面色本随她的话越发冷寒,到最后一句时却冰雪消融,他盯着她的眼,颔首:“听长姐的。”
一壶长生蒙顶沏上,满苑和风茶香,沈渊屏退了侍仆,后苑中只剩她与沈洵两人。氤氲的水气中,沈洵听见沈渊的声音传来:“此番我和亲往禹国,朝内的事你须多加仔细。”
沈洵面色不明,嗯了一声:“是二哥?”
“沈潾最近动作不小,厉营将领调动频繁,前日父皇提了个叫傅缇的,”沈渊神情沉凝,“看似与沈潾不睦。”
察觉出她话里的深意,沈洵从茶中抬起头,眼底有笑意,道:“看似?”
沈渊下颌抬起,神情在朝晖中格外神采飞扬,国色倾城,让人心醉神迷:“沈潾的性情岂能容忍此等事情发生,尤其是将原来是他心腹的徐麾直调往刘悫军中,他一反常态没有再三阻止,而且此次调动中似乎还有他的手笔。我令暗卫查过,傅缇其人,在沈潾所掌的厉营中,多次与沈潾意见相左,挑沈潾错处挑得一针见血,让沈潾颜面无处可放,的的确确是个人才,仅仅入营两年,便拜为正三品威虎将军,统率厉营。”
沈洵眉一挑:“也是怪哉,二哥睚眦必报的个性,整个厉营尽在他掌握中,说东不敢往西。这个傅缇与他为敌,一路平步青云应该算是父皇企图制约二哥的棋子,但这枚棋子活得如此顺利,没在半途出个什么意外夭折,倒也不辜负父皇的一番苦心。”
他手中的瓷盏轻放在青色石桌上,抬头看沈渊一眼,只这一眼就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这傅缇若不是城府惊人处处谨慎,那根本就是二哥的人!而刘悫与四哥交好,调往刘悫军中的徐麾直,根本不是分割孤立二哥势力,而是二哥与四哥连成一气。”
“好一出暗渡陈仓,这两个最不可能结盟的竟然连在了一起,”沈渊冷笑出声,“且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浪来!”
“长姐,”沈洵看向她,不明晰的情绪在他眼中掠过,转瞬又是一派皓月清空,“或许内乱将起,你依旧要去禹国?”
“为什么不去?”沈渊神色淡淡,对沈洵说道,“近年南戎国力式微,西狄蠢蠢欲动,多有迹象表明对南戎出兵便在这几年。留安侯老矣,不知尚能饭否,朝中谁能当此重任?刘悫?还是宗赫?一个与沈济结党,一个不学无术军阵不识。荒云骑虽勇悍,如何能以五千敌数十万?”
“倘西狄来犯,”沈渊一声冷哼,“你放眼军中,有多少士兵堪与一战?”
“都说南戎尚武,谁知历经多年这传承的习性已近湮灭,积累的好逸恶劳如恶疾爆发,原先力能扛鼎的力士,如今一身肥膘醉酒青楼,”她眉眼间闪过痛惜之色,“国之不幸,莫过于忘本!”
沈洵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长姐,南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敬武公主。她惊才绝艳,是不世出的风流人物,才华极盛文韬武略远超南戎皇室中任意一人。幼时他是仰望着她的背影长大成人,企图与她并肩,他曾以为她的心是那金龙环雕祥云蒸腾的皇座,后来他渐渐明白,她心中装的是天下黎民,是南戎一国的兴衰。
她难得醉酒,偶有一回得见,是太子叛乱之后,她平乱有功却未受封赏,国主不满她狠厉的行事风格,当朝怒斥她罔顾血亲之情,她立于朝堂之上,背脊笔直,冷淡的眼神中带着讥诮的情绪:“那么儿臣请问您,当年您斩杀前代国主时,顾念过与他的血亲之情吗?”
国主大怒,一旁的右相温胜知出言:“殿下此言差矣,前代国主昏庸无为,以致国难,陛下救南戎于水火之举,殿下如何能较?”
此言出,满朝附和者众,她负手任由千夫所指,神情冷然:“哦?这么说来,只要是救南戎于水火,便能谅?”
群臣愕然,国主神色不明,一阵骚动之后,温胜知再开口:“殿下此言怎讲?”
沈渊冷冷一笑,从袖中拿出一卷图纸丢在温胜知怀中,温胜知打开一看,竟是一卷南戎舆图,南戎国地势狭长,西南一面隔海与禹国相对,而西北又与西狄禹国接壤,呈弯勾状。而这幅舆图西北部从堂河向北的约莫十来座城池用朱笔描出,其上用西狄文字标注有各城兵力分布换防等等事宜,右下的印鉴熟稔,温胜知大骇,自治僭越,急忙阖上让内侍呈往丹陛之上,国主接过图卷展开时一怔,随即面色铁青,手背青筋暴起。沈渊目光如刀锋一般昂然看向金龙座上的人,讽道:“堂堂一国太子,为得权柄,竟不惜以十三城为饵勾结西狄宵小,卖我南戎河山,如此无德无义不仁不孝之徒,父皇能容,敬武难容!”
其言一出如投石入水,激起哗然一片,军机阁侍郎冯桓最先回过神来,皱眉道:“殿下若无十全的证据,这等叛国的罪名休要乱加于先太子身上。”
很好,是先太子,而非废太子。沈渊直直向冯桓看去,那目光让冯桓背心一凉,他又硬着头皮再道:“还请殿下出示证据!”
“证据,”她流云般的衣袖一拂,声如破竹,压下金碧辉煌的朝堂中所有嘈杂的声响,“带厉营统领!”
“喏!”
片刻后浑身是血的厉营统领被反手捆着押入殿内,他狭长的双眼半阖,却阴鸷地一直盯着沈渊,沈渊微笑着回视他,他突然恶狠狠地向她啐去,一口血水整落在她脚边,沾污了地毯与她的鞋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