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喜书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江山长情-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投出清晰的阴影,她堪堪立在明与暗的交界处,袖手怀中,欺霜赛雪,见谢长渝回头,下颌一扬,只笑着未出声。谢长渝也学她将手拢在袖里,一副醉眼迷蒙的模样倚在廊柱上看她,看她远山一般的眉,横波一般的目,永远挺直如竹的脊背,以及…那如柳一般缠绕竹上的纤细腰肢,她衣角绣着一朵金兰,衣袍随风鼓动间那朵兰竟亮得刺眼,谢长渝微眯起眼,打破这庭中的寂静:“敬武公主深夜造访微臣府邸,是有什么国家大事要与微臣相商?”
  沈渊白衣青履,乌发冠束立在那里,听谢长渝这么一问,怀在袖中的手臂略略抬高,眼底蕴起揶揄的笑意:“本宫听闻今夜留安侯府佳宴如斯,引牙城纨绔流连忘返,特来参谒。谁知不慎迷途误入小侯爷后院庭内,撞破小侯爷的春宵好事,实在是罪过罪过。”
  她嘴上说着罪过,面上却无丝毫悔意,谢长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开口三分醉意:“不过金杯玉盘,也算得佳宴?”
  又伸手向她,骨节分明的手在月色下连指尖都透着风流的光,他掌心有一枚朱砂痣,如最艳色的胭脂,又如最珍贵的心头血。沈渊挑挑眉,谢长渝一笑:“殿下不提,那只能由微臣来开口,殿下既然前来为微臣庆贺生辰,那么,礼呢?”
  沈渊直直看着他,那只手的姿态似极了邀约,檐下的那个人眉眼艳极,骑马走在牙城街头就是一幅花开风流的盛景。她心底一声轻叹,面上带起笑,一字一句的说:“谢三,我要和亲去禹国了。”
  谢长渝的手一僵,随即在虚无的月光中一握,收回胸前摊看,那枚朱砂痣在月色下越发艳红,他嘴角持着笑:“哦?那真是一份大礼,恭贺殿下。”
  那笑像是花期将逝的昙花,却一直不败,沉寂的夜突然起了风,将庭中那几树矮樱吹得簌簌生响,长久的沉默后,谢长渝再开口:“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声音轻得像叹息,温柔又多情,沈渊笑了笑:“月前闻远出使禹国,与禹帝所拟的盟约。”
  谢长渝听她这般回答,眼底有光掠过:“所以连殿下也被蒙在鼓中,是吗?”
  她就直端端站在那里,像月下的一只白荷,亭亭而立,带着默认的神情,谢长渝握着月光的手又摊开,手臂垂下掩在袖袍内,依旧是很轻的声音,带着无奈:“殿下,你又在骗我了。”
  以她在南戎朝堂的雷霆手段,怎会被当作一颗棋子而不自知?八岁作《臣论》,十二献《国策》,十六创荒云骑威震中州。他犹记得熙定二十一年的那场内乱,太子逼宫,皇城十三禁关,已破十二,叛军直指青霄殿。最后一道门前,她只身立于城楼之上,玄衣银甲,铮铮风骨,手持弓箭,箭矢三发,如流星火石。第一箭,凛然杀意生生逼退为首的太子丈余,第二箭,正入太子坐下战驹前腿,直钉入地,战驹霎时前伏跪地。未等叛军有所反应,第三箭穿喉而过,消弭了这场皇权之争。
  自那之后,国主因此事心力交瘁而病倒,而她却在朝政国事上一展锋芒,手段果厉,行事稳重。谢长渝出入宴请时常听朝堂之人议论纷纷,都说那敬武公主许会是南戎第一位女主。
  “难道天命帝女的传言是真?”彼时,钦天监在醉酒后的喃喃自语入了他的耳。
  天命帝女,兴我南戎。
  衮服加身,九章之纹,谢长渝一杯酒入喉,觉得登极于她,应是理所当然。
  要他相信她会甘于屈服联姻的枷锁?谢长渝嘴角的笑变得冰冷:“殿下自己的主意,别拿国主与闻大人当幌子骗微臣。”
  

  ☆、晨曦

  “哦?”沈渊似笑非笑,一瓣落樱在她肩头,偏生出无限的缠绵,她看着谢长渝,“世子此话怎讲?”
  谢长渝风流绝艳的眉眼像是封藏千年的冰雪,月光落在他眉梢都被冻住,他眼底含着霜,字字句句如冰锥:“我不知你?”
  只这一句,沈渊浑身一震,竟是难再开口。
  他知她,胜过她知自己。
  世人道她声名胜极,天纵英才,指掌翻覆间南戎风云尽变。熙定二十一年那场宫变,她只身立于城头,冬月的风如刀锋,振袖间欲割裂衣袍,铁甲在身,长弓在手,她手心却浸出薄汗,十二禁门已被沈洌踏破,而第十三道禁门形同虚设根本没有任何防守,这是皇室尽知的事情。厉营甲士五千,个个以一敌十,那时荒云骑还未创立,只她一人镇守第十三玉京门,高高城门上风霜无阻,尽数落在她肩头眉梢,铁骑纷沓而至,震裂青石宫砖,为首的是她那骁勇善战的大哥,带着想要颠覆皇权的心,向她走来。
  那天的风雪是带了香气的,极淡的一丝,却被沈渊捕捉到,“温骨香”——南戎贵族常用的香料,再寻常不过,然而那天太子出兵前饮过下属递来庆功的玉露酒,温香软玉,最是销魂。
  所以她才能三箭逼退并射杀太子,“温香软玉”的毒,能让人神思恍惚并浑然无力,她只在一人口中听过这种毒。
  谢三。
  他知她会独身立于玉京之门,所以他让潜于太子身边的心腹递上玉露酒,在禁宫燃起温骨香,她从城头下来,皑皑风雪中,见他立于铜铸纹龙的香鼎旁,大氅迎风而扬,是琼枝玉树的风姿,凡物难匹。温骨香入鼻,淡了她周身杀意,他只笑吟吟一句:“恭贺殿下。”
  七成的风流意,三成的卓然骨。
  沈渊定下心神,目光破过谢长渝周身冷意而去,直直与他对上:“世子不贺?”
  谢长渝目光骤然紧缩,像是一根锐利的针,扎入沈渊心口,欲拔还休,只听谢长渝一声朗笑,清风明月下牙城花开满墙头,却因他失色,他笑着,毕恭毕敬地说道:“恭贺殿下。”
  他笑中带着冷意,一声贺毕连告退的礼也免了,径直拂袖而去。沈渊眯眼看着他隐入房门中,房门嘭地一声关上。
  “影。”
  庭中矮樱簌簌而落,竟是显出一个人影,那人带着狐狸面具,转瞬跪在沈渊身侧,沈渊恍若不知,前院的酒香飘来,她勾起嘴角:“回吧。”
  *
  沈渊刚刚出留安侯府,就遇见了沈洵。
  恭王沈洵才从留安侯府的夜宴上脱身,月白衫子还沾着舞姬的艳香,疏朗的眉目在翻身上马间惹来路人惊艳的眼光,他本想径直回去,却不防间从巷口负手而出的沈渊。沈洵眼底情绪莫名,却策马而去,停在她身边:“敬武长姐。”
  沈渊抬头,正见沈洵清风朗月般骑马而来,对他一笑:“怎么这就回去了?谢小侯爷的宴可是彻夜不歇的。”
  听这话,沈洵笑道:“敬武长姐便别再说了,明日若带着一身酒气上朝,又要遭父皇的骂。”
  沈洵受贤王沈潾排挤多年,一直碌碌无为,然他素来与世无争的性子让他也乐得清闲,浑然一副游手好闲的纨绔亲王模样,风流名声直逼谢长渝名列牙城子弟第二。沈洵眉目疏朗如月,与骚包的谢长渝不同,自有另一种飒然无羁的风姿,无怪乎世人将他与谢长渝相提,冠以“谢风流,沈无羁”的名号。无羁无羁,世间当真有人能毫无羁绊?沈渊眼底笑意淡淡:“父皇无外乎是恨铁不成钢,你却将这份厚望避如蛇蝎。”
  沈洵毫不在意:“你与二哥尚且不足由他差使?那还有三哥与四哥,再不济拿五哥抵事,老七大抵也比我出息,厚望?与我何干。”
  马上的少年衣袍微敞,提及朝政时面露不屑,是金丝笼也困不住的山林之风,高旷豁达,不愿为束。沈渊失笑:“是,数你偷闲为最,闻远从禹国回时捎了罐神扶银针给我,你明日来,一同品品。”
  说罢,她转身欲走。沈洵想也不想便上前拦住,通体黝黑的骏马在前,沈渊头也不抬,不看沈洵,只问:“还有事?”
  沈洵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女子,南戎百年一出的明珠也分不了她十分之一的光芒,白衣青履这般寻常的打扮,大街上随意一抓便是一大把,但谁也没有她那一份风华,白色衣袍下隐着的青色丝履,像水中展开的莲叶,每走一步,地面都像会绽开一朵莲,而莲是她,孤傲生于湍急水流,韧然不屈,撑起延绵的山河,万家灯火映在她波澜不惊的眼中,像是付之一炬的火光,烧得他神思一晃。沈洵想起昔年在鲤池旁,她喝退欺负他的老四与老五,静静看着他脸上的泥土,一张手帕递来,她说:“沈洵,我沈家的儿郎,断然没有被欺辱的道理,就算是骨肉血亲,也是不行。”
  那字字句句凿金断玉,刻入了他的心。
  那时他仅仅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是南戎国主一时兴起随意临幸一个宫女的结果。一夜的恩宠不过尔尔,南戎国主草草封了他母妃一个贵人,就放置不管,诺大的春深殿犹如冷宫。他母妃有一副好嗓音,那日就是夜色中如黄莺清啼的缠绵曲调,俘获了帝王的心,他听着母妃日日在空旷的殿中唱,唱春/色留不住,唱庭中柳已枯,唱帝王薄情,唱人生何苦。
  是,人生何苦。
  因着母妃卑微的出身以及不受宠爱,在后宫里受尽冷眼是难免。他到了入太学的年龄,却迟迟无人来领他去,他有五个兄弟,三个姐姐,除去那个被天机门带走的长姐,其余的人都不与他亲近。
  更恶劣的是仗势欺辱,以老四老五为最,其余的人看见了也就是立在一旁看着,笑他的窝囊形容,让老四老五更加无所顾忌。
  他只记得母妃告诉他的一句话,那是母妃唯一教过他的东西。她说:“要想活下去,就要忍辱负重。”
  鲤池那日还算轻的,他只是沾了些泥在脸上,身上挨的拳脚他已不觉得痛,他把头顶抵在地面,背上又挨了老五的一脚,正踢在前日被老四的石子砸中的淤青上,这才让他嘴角扯了扯。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厉:“你们在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那个自出生就被天机门带走,养在宫外的长姐,传言中的天命之女。
  她穿着雪色的衣衫,衣袖偏长,发髻干净利落,却比他平日见的那几个穿着华贵花哨的姐姐更像一个公主。她定定地看着这边,那目光像是千钧的弓矢,看的老四老五心中一颤,停下对他的殴打,他缓缓直起身,却是沉默地盯着地面,没有看她。
  其实是觉得无颜对上那样的目光。
  后来她字字珠玑,如万矢齐发,将老四老五斥得面色青红交加,羞极败走,他就那样跪在地上,看着她徐徐走来,那一袭雪色的衣袍停在他面前,青色的鞋履,像是夏日最遮阳的叶。
  他终是抬头,烈烈骄阳中,他望向这一刻对他来说有如天神的少女,望进她眼底的浩瀚之海,如九天上乘扶摇而起的凤凰,展翅间便是灼灼华光。
  他母妃告诉他,忍辱。
  她告诉他,不忍。
  他最终站了起来,接过那方整洁的手帕,在她离去后,小心地收在怀中。
  而现在,那方手帕依旧在他怀中,烫得他心惊。
  他清风般一笑,吹落一地残红,握辔调开马头,道:“无事,夜深春寒,长姐早些归府。”
  *
  第二日清早,沈渊正在后苑中练剑,清肌玉骨风姿隽秀的谢小侯爷衣袂翩然直入公主府,宽袖起落间不染一丝尘埃地坐到石凳上,含笑对管事徐安道:“劳驾,神扶银针。”
  沈渊正一剑劈下,罡风卷落就近的矮灌枝叶,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