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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虽然柳三汴没有官职,依然拥有权柄——
公孙扬相信,如今的柳三汴,有足够的能力赏识人才,培养人才,在人才飞黄腾达之后,依然能和他们保持来往。
公孙扬说,一切还是要征得陛下的同意,柳三汴也不能有太多私心,权当握着一张保命符,总体还是要为人民服务。
公孙扬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通,好像总也交代不够,跟说遗言似的。
柳三汴被他吵得头疼,非常崩溃地站起身,眼睛通红地怒视他:
“尼玛你这是要彻底离开我了?!”
公孙扬不由也有些伤感,被她吼得咽了咽口水,眼睛里湿漉漉的。
公孙扬低头,接着喝茶,试图开玩笑缓和气氛:
“你记得给我多寄点钱,偶尔也可以写写信什么的……”
柳三汴泪流满面,依然瞪他:
“尼玛我哪知道你死哪儿去了!!”
公孙扬双手止不住的发颤,终于拿不住茶盏,他闭上眼睛深叹口气,有晶莹的泪下来。
“有缘,总会再见。”
柳三汴终于没能忍住,冲上去就给了他一个熊抱,然后飞快退开,在他矫情那句“男女授受不亲”之前,叉腰大骂他:
“死舅舅,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公孙扬不由又哭又笑,咧着嘴流了几行泪,又欣慰又无奈,指着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公孙扬最终取出那串佛珠,愤愤递还给她,表示舅舅不要臭男人的二手货,你给我一件别的小玩意儿,留个纪念。
柳三汴恍然发觉,自己虽然很有钱,偏偏身上没啥饰物。
她摸了半天,灵机一动想到自己当密探时用的第一把飞刀,便从胸前取出来递给公孙扬。
公孙扬把玩着那把缀着一片碧玉柳叶的飞刀,虽是旧物,仍刀光凛凛,看得他眼睛又重新聚光,边连叹好刀边问她,这东西有什么故事吗?
柳三汴非常无所谓地笑了——
“密探界管这叫风月刀,因为它专杀多情人,不过现在与我毫无干系了。”
公孙扬白她一眼,觉得她话说得太满:
“别以为就密探用得上风月刀,当臣子的,有时也得出卖色|相。”
柳三汴深觉有理,她恍然大悟道:
“难道慕容素就是看上了你的色相?”
公孙扬气得眼歪嘴斜,差点把飞刀扔过去。
柳三汴想,其实公孙扬选择诈死,可能也因为他答应了慕容素不再效力慕容彻。
无论如何,他们也吃了慕容素八年的饭。
作者有话要说: 不正经的告别
☆、再别程九思
公孙扬带着他的大舅子; 混在押运藩地银两回京的队伍里,出了衷州城。
柳三汴目送他离去; 没有跟他告别; 知道终会再见。
事实证明,慕容彻不仅会重用程九思; 甚至在程九思送上公孙扬的亲笔信之前; 就命随行平叛的吏部侍郎带去旨意,点名要程九思参与战后重建工作。
程九思一下子成了特聘的吏部司主事。
柳三汴很快也要与程九思告别。
柳三汴化身公孙扬的红颜知己; 早就拿出公孙扬的遗信,还有公孙扬的私物铺垫了许久; 衷州城人尽皆知她是大功臣公孙扬的遗孀; 甚至还带着一个私生子。
公孙扬一直想要个子嗣; 柳三汴便成全他。
恰好那日她从茶馆出来,看见街头一个被拳打脚踢,也不肯让出一个馒头的小乞儿; 不由心生怜悯。
她赶跑了欺负他的乞儿,一问才知; 这孩子的家人都在战乱中身亡,今年刚好八岁——
这跟她来衷州的时间吻合,再多一岁就不能说是她生的了……
柳三汴给他擦干净小脸; 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问他为什么死死护着馒头,却不肯还手呢?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知道叹气:
“他们也很饿; 他们和我一样……”
柳三汴想,就这份推己及人的心地,给公孙扬当个儿子,也不算辱没了公孙扬。
柳三汴摸摸他的脑袋,非常温柔地说:
“我给你当娘怎么样?”
柳三汴问完才觉得自己可能太直接了,这么突然小孩子可能接受不了,正笑得讪讪,却被他扯住了袖子。
那孩子笑出了八颗牙齿:
“我觉得你是好人。”
不管这话是真心假意,柳三汴都觉得挺动听。
毕竟这么多年,都没人说她是好人了呀。
柳三汴说出是要给公孙扬当儿子时,这孩子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抵触,只是有些犹豫,说大家都说公孙先生是出卖衷州的人。
柳三汴说,那你认为呢?
他想了想答,公孙先生乐善好施,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柳三汴笑了,说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他又想了想说,我愿意,你想叫我什么名字呢?
柳三汴说,你原来叫什么,现在还可以叫什么,你自己定。
他握了握小拳头说,那就叫公孙换好了。
柳三汴皱着眉头说,“换”用意太明显了,人家都会知道你改名换姓过。
柳三汴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了个“奂”字,他问这是什么意思,柳三汴说,这是盛大之意,也指文采好。
公孙奂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接受了自己的新娘亲,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世,准备迎接新生活。
他很聪明,不仅记清楚了故事的脉络,也学会了柳三汴教的基本表演法则。
任何人来查实时,公孙奂都能用童音答得举一反三,实在不清楚的地方,就装作父亲去世悲伤过度的模样。
柳三汴重新找到了戏搭子,很快把自己遗孀的身份弄得板上钉钉。
柳三汴从此一身缟素,程九思偶尔见她时,她也不肯换了这戏服。
程九思的工作非常忙碌,又不好跟柳三汴这个“师母”过从亲近,只能偶尔一起喝个茶,中间还夹着公孙奂这个拖油瓶。
程九思在自己的茶馆里非常无语,表示你没必要在这里,还带着小孩子避嫌吧?
柳三汴理所当然地说,防的就是你这色|狼。
程九思只能拿扇子不停地敲自己的额头,跟撞墙差不多,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表示还能不能好好过个二人世界了?
柳三汴最终看在她马上就要回京的份上,还是让人把公孙奂带出去,给程九思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
拖油瓶不在了,程九思反倒无所适从起来,他颇有些扭捏地嘱咐了一句:
“你回去之后,别再喜欢那个人了……”
柳三汴拼命忍笑,转着茶杯逗他:
“哪个人?慕容彻?还是清流?”
程九思气得一把将扇子拍在桌上,起身就要咬死她,却分明看见她眼里亮晶晶的东西,除了促狭,似乎还有点不舍……
程九思心念一动,瞬间消气,他拿起扇子,刷地一声打开就摆pose,依然风流倜傥万种风情,居高临下地睨她。
“小三三,千万别太想我呦!”
柳三汴一口茶就喷他脸上,跟满脸狼狈的程九思大眼瞪小眼——
尼玛“三三”这种恶心的称呼,难道是跟程观音学的?
程九思淡定抹去满头满脸的茶叶,高贵优雅可能还有点从容,很快将愤怒转化为风骚,那张脸突然向柳三汴冲过来。
幸亏柳三汴反应快,飞速捂上了嘴巴,他一下子亲在了她手心,还不要脸地舔了舔。
柳三汴非常非常愉快地……
就赏了他一耳刮子。
可能是下手轻了些,程九思不但没生气,反而有些欣喜地想,哎呀她对我手下留情了呢!
柳三汴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夺门而出,只听见他在她身后喊了一句,那声音总算褪去一切浮华,而具有了承诺的重量——
“陌上花开,等我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程九思外表浮夸,内心……也浮夸。
☆、柳三汴回京
柳三汴回京之时; 以平叛功臣公孙扬未亡人的身份归来。
她一身缟素,泪眼婆娑; 披着孝布; 捧着灵位,牵着孩子; 举步维艰。
她身后跟着公孙扬的棺材; 虽然装的不是他本人,但她脸上的生无可恋; 绝对无懈可击。
陛下追封公孙扬为东乡侯,赏黄金万两; 良田千顷; 封公孙扬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 公孙扬幼子为东乡侯世子。
因公孙扬夫人执意居于旧府,陛下遂命人翻新公孙府,又添了四周几处宅子; 并作东乡侯府。
接下来陛下做了一件令人大跌眼镜的事——
陛下以东乡侯府尚未建成之由,将东乡侯夫人与世子接入宫中; 说是让自己的皇子们见见功臣之后。
事实上,皇子们只匆匆见了这对母子一面,就被陛下赶走; 说要单独问话。
柳三汴很无语,慕容彻有什么不高兴的,难道真以为公孙奂是她生的?
慕容彻当然没有这样想,他一上来就非常痛心疾首地指着柳三汴说:
“你、你、你知不知道; 公孙扬是你舅舅?”
柳三汴知道瞒不过他,索性痛快承认了,她存了戏弄心思,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还学着他结巴道:
“我、我、我知道啊,可、可、可孩子都生了……”
慕容彻气得满地找家伙想抽她!!
柳三汴这才咯咯笑了,说陛下我骗您的。
慕容彻这才把屁股坐正了,仍有些不信道:“那这是谁的孩子?”
柳三汴拉拉公孙奂的手,示意他上前回禀,慕容彻就见那个小身子很熟练地跪下,口齿清晰地答道——
“回陛下,草民是衷州战后的孤儿,如今才有了娘亲。”
陛下闻言不由哀叹,心知三藩之乱,最苦的还是百姓,也不追究柳三汴欺君了,直接一针见血地指出——
“这是公孙扬给你出的主意,让你有个安身之所?”
柳三汴转了转眼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非常不要脸地恭维他:
“臣的容身之处,向来依托于陛下。”
慕容彻总觉得柳三汴这趟回来,变得油腻了不少,虽然从前一样嬉笑怒骂,可从来没拍过他马屁。
慕容彻朝她招手,她竟然毫无这八年的隔阂,非常自然地走过来,眼里满是老友重逢的喜悦。
慕容彻也很高兴,高兴得话都说不连贯:
“八年了……你、你总算回来了。”
柳三汴朝他拱手,眼里满是从容的神采,到底和从前不一样了。
慕容彻有些欣慰,却也惊慌,不知为何,她的态度重回初时的亲切,反让人觉得离她越来越远。
慕容彻听见她摩拳擦掌却不骄不躁的音调:
“陛下,我回来陪您作战了。”
慕容彻想,你到底是更想陪我,还是更想作战呢?
慕容彻不想纠结这个,便与她说了一会儿闲话。
慕容彻说你走的第二年,德妃就给朕生了四皇子,那孩子虎头虎脑的,刚才你也见了,是不是特别机灵?
柳三汴微笑点头,说德妃娘娘向来聪慧,她的孩子一定聪明可爱。
慕容彻便有些不满意道,难道老四聪明不是随朕吗?
柳三汴只得喏喏称是,说陛下您英明神武,只怕几位皇子比不了您万一啊!!
慕容彻听了更不高兴,说他们哪能比朕差,比朕差能担大任吗?!
慕容彻刚想继续说他的儿子们,就看见柳三汴腕上那串佛珠,不由悻悻止住了话头,酸酸地问柳三汴有没有去见过清流。
柳三汴不由奇怪看他一眼,表示我一进京就入宫了,哪有空去看清流,陛下你莫不是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