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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面间谍老狐狸!!”
一面慕容清,一面慕容彻,一面陛下,论两面三刀,公孙不羡乃个中高手。
柳三汴忽而歪头凝望坐在床边的公孙扬,凭直觉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老是跟着我呢?”
柳三汴想到什么,忽而愤愤指他:“说,你是不是暗恋我?”
公孙先生一脸正直,毫不心虚地说了实话——
“对不住喽,你跟我老婆没法比。”
柳三汴一脚把他踹下了凳子。
公孙先生爬了好久才爬起来,愤愤拍去满身的尘土,气得指着柳三汴鼻子痛骂: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野蛮!!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柳三汴早已爬下床,站在公孙先生对面,她被那句“嫁不出去”戳中心境,双手叉腰,大声反驳道:“我才不是小姑娘!”
公孙先生气得朝她吐口水:“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
柳三汴不管不顾跟他对骂:“未老|色先衰的糟老头子!!”
“黄毛丫头!!”
“糟老头子!!”
“黄毛丫头!!”
“糟老头子!!”
……
如此反复数次后,两人终于喊哑了嗓子,只能发出虚弱的呼声——
“黄……毛……丫……头……”
“糟……老……头……子……”
柳三汴是因为磕了假死药,刚刚转醒战斗力下降。
公孙扬是因为日常算计过多,未老先衰中气不足。
最终两人只能言和。
柳三汴嗓子哑得说不出话了,只能朝公孙先生拱拱手,表示我不想再吵了。
公孙扬气息奄奄没法再嚎了,只能也朝她拱拱手,表示本大人不跟你计较。
公孙扬看天色已晚,就带着柳三汴去大堂吃饭,柳三汴刚踏进去,就看见了一个最不想看见的人——
压根儿没易容的程九思。
公孙扬笑着打哈哈,虽然早从慕容清处得知原委,依然给他俩互相介绍:
“这位是五品典仪柳三汴,这位是程氏公子程九思。”
柳三汴打量了会儿程九思,心想慕容清当真厉害,竟然派熟人来拷问她。
程九思也在打量着柳三汴,心想慕容清当真痴情,竟然还真救了这祸害。
既然公孙扬给他们制造了第一次见面的情境,柳三汴也非常给力,很快就调整好入戏的心态。
程九思眼里闪过同样的兴味。
年度最佳装|逼大戏……
Action!!
柳三汴伸手比划了个“请”的动作,满面假笑隐隐兴奋地说:
“程先生,请。”
程先生同样比划了个“请”的动作,假笑满面温文尔雅地说:
“柳小姐,请。”
“不不不,还是程先生先请。”
“那怎么行,当然柳小姐先请。”
柳三汴捂嘴咯咯笑:
“程先生好不容易从牢里逃出来,又好不容易从柴房里逃出来,程先生九死一生,当然应该先请压惊嘛。”
程九思露出八颗牙:
“柳小姐好不容易从宗人府逃出来,又好不容易从天牢里逃出来,柳小姐才是真正的高人呐,佩服佩服。”
柳三汴闭目深呼吸,默念一百遍你去死,这才勉强冷静下来,面带微笑地说:
“程先生是通缉犯,还是程先生先请。”
程九思笑意愈发深,腹诽一万遍小样的,这才勉强冷静下来,谦卑有礼地说:
“柳小姐是活死人,还是柳小姐先请。”
“程先生请!”
“柳小姐请!”
“你请!”
“你请!”
“你再请!!”
“你再再请!!”
“你再再再请!!!”
“你再再再再请!!!”
……
他俩喊一遍请,就抽一根筷子戳穿桌子,如此反复数次后,看戏的公孙扬心疼得再也忍不住,终于无可奈何地——
派人把斗得乌眼鸡似的、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杀人的两人拉开,让他们在两处地方分开吃饭了。
公孙扬盯着被筷子插|成刺猬状的黄花梨饭桌,不由深深担忧起来——
尼玛这两只货会不会把他的房子拆了啊!!
☆、九思太任性
柳三汴身为一只职业间谍; 无数次碰到了囚徒困境。
其中最扬眉吐气的一次,当属上回与慕容彻大闹宗人府。
目前最森森蛋|疼的一次; 当属这回被程九思折磨与审讯。
当然; 鉴于慕容清交代过,程九思并不敢给她上大刑。
出身刑部司主事的他; 有的是不留痕迹的刑讯妙法; 可以让柳三汴痛得死去活来,大夫却会说并无大碍。
譬如; 用竹板同时夹住前胸后背,一点点夹紧; 直到逼迫到五脏六腑; 偏偏不会留下伤痕。
柳三汴觉得自己很幸运; 因为她还没觉得怎么疼,慕容清就亲自赶来英雄救美,狠狠地骂了程九思一顿; 心疼地把她抱回房间。
当夜慕容清与她同床共枕,却什么都没做; 只是静静地说了一会儿话。
柳三汴趁着气氛好,提出让慕容清把程九思赶出去,免得他再给她用刑; 再说她看见他各种倒胃口,饭都吃不下。
慕容清顾左右而言他:
“程九思虽然歹毒,却也没多诋毁你,只说你机关算尽; 又善于操纵人心,要我万万不能信你。”
柳三汴不由撇嘴嘲讽:
“那程九思有没有说,他是个非常残暴的渣男,因为得不到初恋,各种玩|弄女人从来不懂尊重。”
慕容清忽然有些不高兴,语气也变得很酸:“你怎么总是提到他?”
柳三汴感到万分的委屈,语气也又苦又悲:“谁让你派他审问我!”
慕容清只得轻轻搂过她,答应她不再让程九思用刑了。
柳三汴在他怀里笑得很是讥讽。
翌日,柳三汴不出所料地又见到了程九思。
这回程九思不是来刑讯的,只是来逼供的——
他当了好些年刑部司主事,差一点就是刑部侍郎,除了刑讯,心理诱导根本不在话下。
之前被柳三汴骗了,只是因为轻视了思回一个女子,没拿出他的看家本领。
这次程九思放了一个大招——
他根据人在黑夜中缺乏安全感、更容易说实话的心理,跟柳三汴吃了一顿只有一根蜡烛、勉强能看见人影的烛光晚餐。
程九思知道柳三汴目力惊人,但周遭皆是黑暗,他不相信她什么都不会说。
程九思先开口,用一种轻松的口气,为这次谈话奠定了友好的基调。
“柳小姐,其实我们算是老朋友了。”
柳三汴懒懒答应了一声:
“程先生,开始吧。”
程九思说,他知道柳三汴是慕容彻的家奴,对慕容彻感情很深,但在柳三汴生死一线之际,慕容彻并没有来救她,说明慕容彻已经怀疑她了,而真正不计前嫌一次次救她的人,是慕容清。
柳三汴听完他一通废话,有些不耐道:
“你到底想问什么?”
程九思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在被他攻破,渐渐处在崩溃的边缘,是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催眠:
“慕容彻不相信你了,你活着回去他一定会杀了你,到时候你怎么说?说你在慕容清这儿什么都没说,慕容清就放你走了,你觉得慕容彻能相信吗?”
程九思自以为一针见血——
“你压根儿没试图逃跑,应该也清楚,其实这里最安全,你逃出去了,要么被陛下再杀一次,要么被慕容彻当作叛徒灭口。”
程九思见柳三汴久久不语,认为已经到了她内心最脆弱的时候,正好适合他再接再厉,以图一举攻破。
“柳小姐,你很聪明,应该知道在一个深情的男人,与一个寡恩的主子之间,要怎么选。”
柳三汴终于开口打断他,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怎么选。”
“是你程九思始终都选错了。”
程九思成功被她激怒,不由拿扇子狠狠敲了桌面一记,气她根本就不懂自己:
“你以为你选慕容彻很高明吗?”
“你知不知道陛下最爱慕容清这个孙子?”
“陛下给慕容清铺路铺了整整二十年,不惜在太子与礼亲王斗垮之后才把他推出来,这其中的谋算,比慕容彻深太多。”
“慕容彻再厉害,怎么争得过陛下呢?”
柳三汴静静听完程九思从暴怒到嘲笑再到怜悯的一整套质问,实在觉得程九思是个表面特立独行实则始终迂腐之人——
他从前选择皇长孙,是因为与慕容楼和慕容彻都有仇,是为了顾及自己的情绪。
他如今选择慕容清,还是因为与慕容彻有仇,说了一大通陛下偏爱的屁话,只是为了掩盖他看慕容彻不顺眼的事实。
程九思概念中的个性,可能只是取悦他自己。
他没有半分忍辱负重的心志,也无法抛开自己的个人情绪与理想主义,理智地看待一切选择。
程九思无论怎么选都会选错——
错在他把自己的情绪放在第一位,这是帝王的特权,偏他是个当臣子的命。
柳三汴没有给程九思免费上课的道理,是以她只是非常轻蔑地说:
“你不想选慕容彻,因为你俩有仇,你心眼太小,放不下恩怨。只要这世上有除慕容彻之外的人选,你都不会选慕容彻。”
柳三汴在程九思愤怒、震惊可能还有点如梦初醒的目光中,用一个非常幽默而恰当的比方,结束了这场谈话。她笑着说——
“如果男人结合也能繁衍后代,那么当世上只剩下你和慕容彻两个男人时,你们肯定会选择让人类灭亡。”
程九思被她气得双目通红,后背却冒出阵阵冷汗——
程九思开始反省,自己的选择是否真的完全凭喜好,是否真的……
太过任性了呢?
☆、黯然销|魂者
程九思在与柳三汴烛光晚餐之后; 回去一夜没合眼。
程九思开始细细品味自己选择皇长孙的理由,以及投靠慕容清的原因。
程九思虽然任性; 但他非常了解自己; 知道自己每一次因何选择,他很快就想明白——
柳三汴其实说对了; 他这个人的确缺乏理性; 为了追求特立独行,为了照顾自己情绪; 没能真正看清形势。
柳三汴有一点没说对。
他投靠慕容清不仅仅为了报复慕容彻,还为了报复柳三汴; 可惜慕容清用情太深; 他没能挑拨成功; 更被勒令不许暗害柳三汴。
程九思想得很清楚,他对柳三汴没有对慕容彻那么仇恨,是因为——
如果世上只有他一个男人; 和柳三汴一个女人,他还是愿意为了人类的未来; 勉强与她繁衍后代。
程九思经此一事,竟对柳三汴生出些莫名的感激。
毕竟是她一语惊醒梦中人,让他慢慢从自己的主观意识中脱离; 开始认真考虑客观形势。
客观事实是,陛下属意慕容清,打压慕容彻,慕容清顺风顺水; 慕容彻连连受挫。
慕容清可能是一胜到底,慕容彻可能是一败不起。
慕容清也可能是昙花一现,慕容彻也可能是一鸣惊人。
慕容清若胜了,自己最多改名换姓当个官儿,慕容彻若胜了,万一程观音的肚子争气,自己说不定不用隐姓埋名,就能平反冤情,当个堂堂国舅!!
程九思后知后觉地发现,明明是他去劝降柳三汴,到头来反被她劝降了……
也罢,谁让她说得对呢。
况且程观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