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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汴叹完了气,又恢复了无知无畏的赌徒样貌:
“与其让她们整死我,还不如搏一把,我不想再逃了。”
谢枢无语,随她去。
☆、一池是替身
柳三汴没有谢五湖的好运; 有个当十三衙门二把手的叔父,有个当郡主的女朋友; 哪怕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做了逃兵; 慕容彻也未必会把他怎么样。
柳三汴最终从谢枢手里,获得了萧一池与尹双溪的详细档案。
其实柳三汴没有对谢枢撒谎; 她真的不确定陛下什么时候会杀了她。
因为慕容清最近实在是很忙; 忙得陛下可能觉得,慕容清已经不那么在意这个女人了——
慕容清必须一往无前; 而舍弃一切累赘。
而柳三汴必须要赌,在杀机重重的十三衙门里; 保住自己的性命。
甚至; 抢在陛下之前; 反杀陛下。
柳三汴当然可以投靠慕容清。
但此举一来未必能取信于慕容清,二来经过这么多事之后,陛下很清楚她坚定的立场; 反而会急于除掉很明显是诈降的她,以免慕容清再次被她蛊惑。
慕容彻那边; 则查遍了慕容清的来历,也没有得到尹双溪说的任何线索——
包括她言之凿凿说的那位当年给王妃接生的稳婆,包括她言之凿凿地说; 王妃离开王府后曾给她来信,说得了一个千金。
柳三汴觉得,尹双溪何止是没说真话,她简直就是在扯淡!!
慕容彻也很无奈; 说他爹色|迷|心窍,才会相信这个女人,走了这么多弯路……
柳三汴顿时觉得慕容彻也挺无辜,就不跟他计较了,想起尹双溪说的那个她为之叛主的人,向慕容彻确定是不是岑王妃。
慕容彻这回很给力,说的确如此。
柳三汴又问,陛下找到慕容清的时候,王妃去了哪里?
慕容彻说,据说陛下在普渡寺找到慕容清时,王妃已然逝世,是方丈交出了尚在襁褓的慕容清,陛下才看见了他脖子上一块金锁,知道这是自己的孙子。
柳三汴再问,王妃的尸体呢?
慕容彻说,埋在了普渡寺的后山,你不会想去看吧?
柳三汴屈指轻扣桌面,闻言白了他一眼:
“不用那么麻烦。尹双溪的档案我看过,她这么些年,哪儿都去过,偏偏没去过咸州普渡寺,看一看她最珍爱的岑王妃。”
慕容彻的脸色这才凝重起来:
“你什么意思?”
柳三汴神秘一笑——
“我猜,那里埋的根本就不是王妃。”
慕容彻陷入沉思:“不是王妃,那又是谁?”
“那就要去问尹双溪了。”
柳三汴笑得很促狭,意思很明显,就是让首战失利的诚亲王,再用一次美男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慕容彻正欲离去,柳三汴想了想还是拉住他的衣袖,自言自语地补了一句——
“萧一池,不仅仅效忠于陛下,应该更效忠于你爷爷。”
慕容彻闻言一怔,很快想明白了她这句话的意思:
萧一池不仅是一个臣子,更是一个对陛下用情的女人,比起朝政,她更在意陛下的身体状况,才会阻止尹双溪多话。
萧一池宁愿陛下将错就错,也不愿陛下知道真相之后,接受不了事实。
至此,慕容彻也终于确定,慕容清十之八|九,非皇室之后。
柳三汴是从十几份行动记录中,得出萧一池深爱陛下的结论的。
这些行动记录都有一个共同点——
陛下都处在极度危险之中,任务难度也非常高,每次无论老大身在何处,都会立即抛下一切,赶到陛下身边,直至最后一刻,依然生死与共。
这当然可以解释为忠心,但结合十娘对老大阴阳怪气的态度来看,却又非常暧昧。
柳三汴记得十娘不止一次地说过:
“萧一池还不是沾了她那张脸的光。”
柳三汴几乎没见过萧一池的真容,因为萧一池比所有密探都更注意相貌的保密工作。
柳三汴只记得萧一池的眼睛,桃花剪影,深邃多情,与十娘足有八分相似,不由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萧一池真正像的人,不是十娘,而是十娘的娘,陛下的真爱——
宸妃娘娘。
萧一池为什么从来不让人看见她的全貌,这样就能解释得通:
废话!她怎么能顶着贵人的脸做密探呢?传出去岂非玷|辱了宸妃娘娘的名声?
柳三汴同为女人,也了悟出萧一池的另一层想法:
她因为这张脸得了陛下垂青,但骄傲如她,又受不了陛下把她当替身,反而愈发怨恨这张脸,怨恨这张脸代表的那个人。
萧一池看见自己的脸,就想起屈|辱的替身生涯。
哎,既然屈|辱,既然伤情,明知是戏,何必上瘾?
作者有话要说: 信息量略大的剧情章
☆、三汴曾动心
谢五湖不在; 柳三汴所有猜测的验证工作,便都交给了元八涓。
后者是柳三汴的死忠粉; 虽然总说三姐肯定没错; 还是会兢兢业业地核实每一个细节。
譬如,普渡寺后山据说是岑王妃的尸首; 经当地的小猴子验证; 发现那具尸身的右膝盖骨十分完好,而真正的岑王妃; 却因幼时贪玩,被烈马踢碎了右膝盖骨。
小猴子们还说; 那具尸首虽然不是王妃; 但也生过孩子。
譬如; 十娘近日见着圣眷愈隆的萧一池,变本加厉地讽刺老大以|色|侍|人。
譬如,尹双溪被萧一池带走; 应该是被软禁了,诚亲王根本没能再见她一面。
哎; 虽然真相愈发接近,可惜还差一点。
如果慕容清是那句尸首生的孩子,那他怎么会有王妃留给孩子的金锁呢?
身怀六甲的王妃究竟去了哪里; 孩子到底有没有生下来?
那句尸首到底与王妃是什么关系?
打开这一切的关窍,都在于尹双溪。
柳三汴只能寄希望于萧一池对尹双溪的一点情谊,但愿尹双溪能活到被找着的时候。
但这些只能交给元八涓,与偷偷跑回来的谢五湖去做; 因为柳三汴又一次悲催地……
被陛下给下了大狱。
理由是上回她奉命保护公孙扬,去吃行相的寿宴时,有一只小猴子看见她在公孙扬的酒里下毒,因此怀疑她是行相的同党。
想起那只小猴子的嘴脸,柳三汴不由痛苦挠墙——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柳三汴想,这回虽然可能要死在牢里,但她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柳三汴没想到,那杯毒酒,竟然是慕容清亲自来给她送的。
唔,可能是陛下想让他过一次美人关?
柳三汴想,自己的嗅觉真特么灵敏,竟然真与死亡如此接近。
柳三汴想,哎,早知道先弄死萧一池了,不然也不会让她有所察觉,建议陛下把柳三汴先弄死再说。
总之那杯毒酒递到她眼前时,柳三汴只觉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稳,她拼命眨眼,眨出星星点点的泪,眨得眼睛生疼,也打不碎这个噩梦——
她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
柳三汴真的要死了,既不能自救,也没人救她。
柳三汴是个贪生的小人,她下意识推开慕容清手里那杯酒,不顾那酒洒了一地,在地上升腾成青烟。
她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下子跳得远远的,仿佛这样,就能离死亡远一些,至少能拖延一下时间。
柳三汴这下真的流泪了。
她哭得无声无息,觉得非常非常委屈,因为她自始至终都在尽自己的职责,明知成王败寇的道理,依然认为自己没错,不应该付出任何代价。
这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成王败寇谁都会说,真正轮到了自己,谁能甘心就死,不争辩几句?
慕容清将酒壶与酒杯都放在地上,示意随从们退下,只是自己一个人走过去,一步步接近缩在角落里的柳三汴,眼里映着她狼狈的模样,溢满不可抑制的悲伤。
慕容清依旧用干燥温热的掌心,抚摸她乱糟糟的头顶。
慕容清的嗓音依旧平和清润——
“听话,把酒喝了。”
柳三汴眼中一闪而逝的受伤,很快换上恶狠狠的仇视模样。
慕容清在心中长叹,想说原来你也不是完全无心,想说原来在你心里,我还是会忍心伤害你。
柳三汴在脑中狂喊,想说原来慕容清竟然这么狠心,想说其实在她心里,还以为他用情多深。
两个迥然不同的脑回路,来自于内心的自以为是,一瞬万种情绪的四目相接,足以促成深深的误解。
柳三汴突然气血上涌,一把推开慕容清,三步并作两步奔至那酒壶前,却又无法弯下腰来,捡起地上沉甸甸的死亡。
慕容清在她身后催命——
“不必倒出来,且满饮此壶。”
柳三汴被这句话压弯了脊背,眉头绞成了深深的十字,发现自己拿起了那酒壶时,双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柳三汴盯住那壶华美的毒酒,终于承认一个令她痛极的事实——
如果思回对慕容清的爱有十分,那么柳三汴至少记住了一半。
如果思回在程九思面前完全是伪装,那么思回在慕容清面前,时而真的是柳三汴。
如果慕容清不是那么好,柳三汴真的不会急着离开他。
此刻的剜心之疼,让她彻底明白,为何再也不愿接近慕容清。
慕容清的好,是柳三汴不敢沾的毒。
近乡情怯,一眼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三汴也不是全然无情,只是克制自己。
☆、程先生你好
柳三汴喝下毒酒; 很快失去意识,再睁眼时; 看见一张笑眯眯的熟人脸——
公孙不羡。
柳三汴赶紧闭上眼; 再睁开,发现还是他。
柳三汴再次闭上眼; 再睁开; 发现还是他。
如此反复数次后,公孙不羡那张脸; 始终笑眯眯地凑在她眼前。
柳三汴终于开口,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公孙先生; 好巧; 你也下来了?”
柳三汴以为; 就算都是下地狱,公孙扬也没她下|得|深,怎么能凑到同一层呢?
公孙先生仔仔细细地看了她很久; 才把他那张大脸挪开,最终非常学术地下了结论:
“嗯。身体没事; 脑子……本来就没救了。”
柳三汴看清四周的陈设,仿佛在某个房间里,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这才颤抖着去摸自己的脉搏,慢慢泛起劫后余生的狂喜。
然后……
柳三汴大笑不止,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彻底惊呆了戏精专业户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好不容易等她笑完,就见她脸上的笑意……凝固成非常妖孽可怖的一种得意。公孙扬听见柳三汴说——
“啊,我就知道慕容清舍不得我嘛。”
公孙先生非常冷静地打破了柳三汴的幻想:
“其实珍郡王本来不想救你的,后来他发现你可能在调查什么,于是才来找我,让我帮着审问一下你,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公孙先生秉承着公正公开的原则,继续说道:
“另外贤郡王知道了珍郡王的想法,托我千万要管住你的嘴,如果你实在没抵抗住美|色,我有权终止你的终身发言权,把你丢到河里喂鱼。”
柳三汴听了不由骂他:
“三面间谍老狐狸!!”
一面慕容清,一面慕容彻,一面陛下,论两面三刀,公孙不羡乃个中高手。
柳三汴忽而歪头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