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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沅宵连连摆手,“不过是个荷包。。。。。。”
楚玉凝正色打断他,“世子说的是,不过是个荷包,且是男子款式,玉凝留着也无丝毫用处。”
朱沅宵便恹恹地将荷包接了过去,胡乱一揉,放入袖子里。
“寒舍简陋,便不请世子久留了。”楚玉凝将银票收了,语气恭敬道。
“唉!”朱沅宵忍了这么久,终于怒了。
“楚玉凝,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小爷哪里得罪你了?这般给小爷脸色看!”
楚玉凝抬起头,睁着一双圆润明亮的双眸,无辜地看着他,“世子误会了,玉凝并没有给世子脸色看。”
“你给小爷过来!”
朱沅宵气哼哼地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扯着她的右手腕,拉着她往前走。
“世子!请您放手!”楚玉凝僵持着不肯动。
然朱沅宵比她大了四岁,又比她高半个头,力气哪是她能比的。
他稍一用力,她便被拉地一个趔趄。
“世子,请你松手!”楚玉凝忍不住提高音量道。
“你别说话!小爷可正在气头上!”朱沅宵回头狠狠瞪了楚玉凝一眼,用力“哼”了一声,继续拉着她大步往前走。
直走到影壁处,他才松了手,从一直侯在此处的培明手中,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木盒,“啪嗒”一声,放到楚玉凝手中。
“苏姨重伤昏迷,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权当做我这个晚辈的孝敬给苏姨的吧。”侧着身子,扬着头,故意不看楚玉凝。
楚玉凝想也不想便将盒子递还给他,“世子送的东西,必定贵重,玉凝不能收!”
“不贵重本世子可送不出手!”朱沅宵怒瞪了她一眼,“本世子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说着,居高临下得睨了楚玉凝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培明,咱们走!”
话落,脚已迈起,衣带携风,大步而去。
“哎!世子!”楚玉凝抱着盒子在后面追。
然她人矮腿短,哪里追的上身高腿长的朱沅宵。
待她跨出苏宅门槛,朱沅宵已翻身上马,“下次有空,我还会来看你,你可再不许像今日这般了!”
说完,一提马缰,两腿夹紧马肚,策马扬便,绝尘而去。
☆、第046章 试探
“姑娘?”白露见楚玉凝抱着木盒跑了一路,忙把盒子接过抱在怀里。
楚玉凝看着朱沅宵一人一马渐行渐远,转眼看了那盒子一眼,凝着一双弯眉,转身回了前院。
到得书房,她命白露将木盒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根品相完好,根须齐全,粗处如她手腕的人参。
主仆二人齐齐吸了口气。
楚玉凝活了三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保存这么完整的人参,可见其年岁之久远,价值之珍贵。
“随我去寻薛姑娘。”她对白露吩咐一声,抬脚往外走去。
薛永怡暂住苏宅,但每月初二、十六都会去城北穷人聚居之地义诊。
今儿正是她义诊的日子,现下赶着回来,想必梳洗一番后,便会去给苏氏扎针。
楚玉凝吩咐白露去厨房端碗杏仁露,自己抱着盒子,在苏氏卧房处等着薛永怡。
没过一会儿,她果然提着药箱,带着丫头来了。
“薛姐姐。”楚玉凝亲热地迎上前去,替她接过药箱,“姐姐在外辛苦了整日,回来还要替母亲施针,玉凝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说罢,招呼白露上前,“这是妹妹特意命厨房做的,还请姐姐尝尝。”
“薛姑娘请坐。”白露垂眸上前,恭声请薛永怡坐了,而后把杏仁露端上前。
薛永怡看着洁白如奶,细腻如玉,上面撒着颗颗鲜红饱满枸杞粒的杏仁露,心绪一时有些复杂。
杏仁露中少于放枸杞的,即便放了,也是在白如玉的表面点缀几粒红,为调色所用,增加食欲。
而楚玉凝吩咐丫头准备的杏仁露中则洒了一层枸杞。
“多谢妹妹了。”薛永怡朝楚玉凝温婉一笑,“那姐姐却之不恭了。”
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入嘴,杏仁的鲜香和枸杞的清甜冲溢味蕾,果真不曾另外放糖。
薛永怡口味比常人淡,不喜甜食,没想到这些小细节,楚玉凝都考虑地细致周全,她现今可才八岁啊!
喝完这碗精心准备的杏仁露,薛永怡拿帕子擦了嘴,净了手,起身欲给苏氏施针时,楚玉凝将她按着坐下了,命白露抱着盒子上前。
楚玉凝将盒子打开,满脸欣喜地看着薛永怡,“薛姐姐,这是世子哥哥方才送来的,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人参,你快给我瞧瞧有几百年了?母亲喝了这人参熬的汤,是不是很快就能醒来了?”
薛永怡见了这人参,目中也露出一抹惊异之色。
又仔细观察其须根纹理,最后感叹道:“原来当真有八百年有余历史的人参!我先前一直以为,不过是世人谣传或是医馆夸大其词。”
“那这人参功效如何?”楚玉凝露出迫不及待的神情。
“功效自是极好的,关键时刻能救人命。孕妇生产时,若将这人参切片含在嘴里,能确保力气不绝,顺利诞下孩子。”
楚玉凝闻言,眼眸一亮,“那母亲岂不很快便能醒来了?”
薛永怡苦笑着摇了摇头,“苏夫人伤在大脑,若想痊愈必定耗费日久,人参不过用来维持生息,与脑部所受之伤,却无帮助。”
“哦。”楚玉凝长睫下垂,目光也跟着变得暗淡。
薛永怡在心中又是一哂,虽有些小聪明,终究还是个孩子,一颦一笑都显现在脸上,又暗嘲自己怎生变得如此草木皆兵,连个八岁的小姑娘都忌惮起来了。
“不过这人参对于身体是有大益处的。世子也算有心了。”薛永怡安慰着她道。
岂止有心,简直恨不能将一颗心掏出来放在她面前呢!
楚玉凝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犹豫不定地道:“这人参想必极为珍贵,便是宁王府也没有很多。现下世子哥哥拿来送给了我,我们非亲非故地,似有些担不起这份大礼呢。”
薛永怡默了一瞬,道:“此事还需妹妹与府里老成的嬷嬷商量。”
楚玉凝脸上展出一个笑颜,“姐姐提点的是,正该如此呢!”
说着,便命白露将人参收起来,站在一旁,看薛永怡给苏氏施针。
施完针后,二人又一道用了晚膳,楚玉凝亲自将薛永怡送到东厢,这才回转来找柳嬷嬷和田妈妈。
“这人参咱不能收!”二人口气一致,且相当坚决。
宁王世子上被太后下被宁王妃宠爱着,瞒着宁王妃到库房里偷拿点儿东西,那些管事的当然不敢不从,然她们若真敢就此收下,只怕就要被人说个不知好歹了。
“明日老奴陪姑娘亲自去一趟宁王府,将这人参还回去!”柳嬷嬷不容置疑道。
楚玉凝点点头。
苏氏昏迷,她是苏宅里唯一的主人,这人参也必须得由她本人还回去才行。
“姑娘别怕。”柳嬷嬷见楚玉凝面色凝重,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咱也不说世子什么坏话,就说底下的奴才粗心大意拿错了东西,再不会当着宁王妃的面给世子难堪的。”
朱沅宵如何横行京城、举止任性那是他的事,但若因为楚玉凝,导致他做出偷拿库房宝物的行为,宁王妃不会责怪自己的儿子行为不端,反倒会将错处算到楚玉凝头上。
楚玉凝了然柳嬷嬷心中所想后,不由哑然失笑。
然想起上辈子,也是因着朱沅宵,致使宁王妃对薛永怡厌恶至极,甚至据闻还曾在勋贵圈中散播流言,败坏薛永怡的名声。
当然,这些流言最终抵不过永怡医术高超,谁人不有个头疼脑热的,故而也不曾有人家因那些捕风捉影的话,而断了与薛永怡的往来。
但不论怎样,宁王妃身份尊贵,且这些年来将宁王府后宅打理地井井有条,手腕自是不容小觑。
何况,她和母亲还有些旧交,此人即便以她们的身份,日后很难再有交集,也定然不能与之交恶。
“那嬷嬷早些歇着,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宁王府。”既是归还礼物,自然宜早不宜迟。
柳嬷嬷点点头,“姑娘也早些歇下。”
回到西厢房,白露吩咐丫头备水给楚玉凝洗漱。
将身体浸没在温热的浴桶中,楚玉凝阖上双眼,在脑海中回忆白日里薛永怡的一颦一笑,那微微簇起的眉尖久久未能舒展。
她心中对薛永怡一项存有防备,也不欲和朱沅霄有过多往来,当日在如意酒楼与朱沅霄说笑不过是做着和第一世一样的事罢了。
☆、第047章 外公
第一世的自己是个爱慕虚荣、贪恋富贵、逢高踩低的庸俗女子。
在第一世的幼年时,她与兰舟曾有短暂交集。
那时兰舟是个落魄的孤儿,而自己是御史之女,自诩身份尊贵,对流落到楚府的兰舟颐指气使,兰舟许是感念她小小年纪没了母亲,待在楚府那段时日对她极为包容。
后来,兰舟考入皇家书院,薛永怡随薛云岫嫁入楚府,楚玉凝生活中的大半时光竟是用来和薛永怡明争暗斗、一较高下。
光阴如梭,二人俱长成少女模样。
薛永怡因医术高超名噪京城,而她与昳丽容貌一样冠绝京城的,还有嚣张跋扈的脾气。
因着薛永怡被宁王世子朱沅霄穷追不舍,楚玉凝对追随在自己身边的狂蜂浪蝶颇有些看不上眼,恰逢兰舟以少年身份连中三元,令举世皆惊,她便把主意打到了兰舟身上。
然那时的兰舟再不是幼年时,任她挖苦嘲讽也不还嘴的倔强小少年了,他开始避她如蛇蝎。
压垮楚玉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兰舟救了落水的薛永怡,二者由此订下婚约。
明明兰舟是她先看上的人,她薛永怡怎么能?!
勾着一个宁王世子便罢了,为何还要跟她抢兰舟?
楚玉凝缓缓矮下身子,将头没入温热的水中,直到闭不过气,才猛地破水而出。
虽然隔了两辈子近十年的光阴,然一想起那时,偏执、狰狞、状若癫狂的自己,她就觉得甚是陌生。
那时的自己是那般不堪。
那般不堪的自己,那面容扭曲的模样,偏偏那么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那样的自己,别说兰舟了,只怕任是谁,都会嫌弃的吧?
而薛永怡呢,在楚玉凝两辈子的记忆中,她从来都是端庄得体、宠辱不惊,悲悯苍生的。
她行医治病,给穷人义诊。
她刚正不阿,不屑用隐私手段。
她不畏流言,我行我素、潇然恣意地活在这满是桎梏的世间。
她是这世上所有女子都梦想着活成的模样,她满身风尘却心无尘垢,她是深深扎在楚玉凝心中的一根刺。
楚玉凝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对于兰舟的执念,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在心里憋着一口气,想把薛永怡心中最在乎的东西抢过来。
薛永怡对于这世间所有的男子都不屑一顾,唯独对兰舟与众不同,不然以她的脾性,绝不会因为被兰舟碰了抱了,便答应嫁给他。
而今日,在苏宅里,薛永怡给朱沅宵指路,究竟是无意为之,还是存有撮合之意,楚玉凝现下还有些不能确定。
毕竟,以他们现下的年纪,谈男欢女爱的事,实在还太小。
她拿人参试探薛永怡,薛永怡也应对地合乎情理的,并无不妥之处。
楚玉凝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深吸了一口净房中潮湿温热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