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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涵知道瞿老板向来是比较公正的,便同他一道入内,和瞿老板介绍了卢睿。瞿老板请他俩进了里间,各自入了座,就先和和气气地要求看画,看过之后,觉得这画委实气韵拿捏得妙,他也动心了,想了想,开口道:“卢秀才这画约莫是一本能插十张,工作量是大一些,每本给卢秀才算四百文,如何?”
卢睿只微微一笑:“我又不是随便勾几笔就算一幅画了,画一幅就要花去一刻钟左右,十幅就是两个半时辰,四百文是不是太少了?”
瞿天方本来开的价就是比一般画作者要高了,面前这位秀才竟然还嫌少。但想想他这画看着确实更费力气,想了想还是面露为难之色地说:“还能再加一百文,不能再多了。图画本再贵也就卖个一两多,若是大半都支了公子,这……”
卢睿却说:“只能卖一两多?”他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笑出一个酒窝,“有了这些画,二三两也是卖得的。”
瞿天方一听,要给这位跪了。他正要拒接,就听卢睿又说:“这本书瞿老板已经出了两个版本,一种是全字的,一种是买家自己填涂的,这图画本若是只添了画,价格却定得不高,对别人的吸引力又能有多少?需得添了画,裱了金封,再添个礼盒,送点礼物,再标榜个传家珍藏版,那不拘二三两,也是有人买的了。定得越高别人越想买。”
瞿天方真的要给这位跪了。他想了想,这么弄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宣传又要花去一笔开销了,最后能卖出多少,也说不好。这本书虽然也攒了点口碑,但也没到非它不可的程度,别人心中还得有个值不值得收藏的问题。
他还有点犹豫,卢睿看看他的神色,倒像他肚中蛔虫一般,又说了:“瞿老板也不必考虑太多,一本书只要不是传世之作,它值不值得收藏都是先有珍藏版,后才会有市场的。”
瞿天方一个激灵,想了想这里头的道理就吃惊地看向卢睿。这少年对这生意场上的事竟然比他还看得通透些。这下瞿天方更动心了,神色更认真了,问道:“那么卢秀才觉得,一本拿多少润笔费合适?”
卢睿微微一笑:“我想与瞿老板分成,您以为如何?”
瞿天方心中琢磨了一下,光他提出的这个主意,吃个分成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也不乐意只从自己这一份里划分成出去,便道:“不瞒卢秀才,我原本就与宁姑娘分成的,卢秀才若要参与进来,少不得还要改日将宁姑娘也请了来,我们三人重新商量一番才行。”
卢睿的微笑稍稍扩大了些,拱了拱手说:“那就有劳瞿老板约一约宁姑娘了。”卢睿查过那宁姑娘的住所价格之后,就猜到她必然是与瞿天方分成的,不然不可能租得下那个宅子,还请得起护院。提出分成也是冲着见一见那宁小姑娘去的。
谷涵在一旁静静地喝了半杯茶,只瞥了卢睿一眼,就神仙似的老神在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打算改个文案,下面这个和现在文案上那个比你们觉得怎么样?
改革有风险,参与须谨慎,一朝律法改,半朝变仇人!
正所谓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也,身为拥护皇帝改革方针的先驱家族,中流砥柱,不幸被害抄家后她宁家的敌人好像有点太多!敌人一波接一波地来,个个都想连她这个旁支遗孤都收拾掉!
宁青穹表示,我有三个金手指:
①过目不忘,硬盘一般的记忆力!
②顽强不屈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③出谋划策谷秀才!
谷涵:宁姑娘,我也算金手指吗
宁青穹:当然啦!
谷涵(脸红):那……快会试了,不考虑先定个亲吗
宁青穹:定什么亲,等我先给你押十套题再说!
某人咬牙:自己培养出的押题达人,哭着也要先把题做完……再谈定亲!
第55章 再见王子晤
看过卢睿的样图之后,宁青穹很快就答应在曲风书斋和卢睿碰面商谈。
这时已是二月中旬,天气稍暖,河中的冰凌子已经消散无形了,宁青穹也不像先前那般一直穿厚袄,换了薄些的夹单棉袄裙,只是色系仍旧显得单一些。
上身是暗菱纹的银色真珠缎做的对襟短衣,领子略高,除袖口外的衣襟镶边全用黑亮丝线勾了疏疏的小指宽斜菱纹黑边,衣襟结带则是乌黑的缎子,只在右面衣摆处横曳了一朵若隐若现的暗绣月白兰花,兰花将绽未绽,似有还无,倒是一件别致的衣裳。下面那件夹棉袄裙则是烟灰色的无纹素样棉缎所制,同样滚了斜菱纹的疏疏黑边。头上扎着两个包包揪的发带也是配套的烟灰色素缎子,动一动就晃出丝光来。
给人第一眼就是个冷清但利落的小姑娘。
卢睿打量之后,心中暗暗点头,这小姑娘看来是相当拎得清公私的,而且还有些适度的戒备心理,没有因为上次见过自己,就放松警惕。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来谈分成这种大事,若不把自己拾掇得利落一些,在外形上压一压气质,免不了要被不识相的人看轻。若是因为年纪小闹得个不愉快,以致谈不下来,就得不偿失了。
思及此,卢睿倒是更欣赏这宁家小姑娘几分。
三人互相见过,照例是坐了下来。宁青穹微微侧了侧坐姿,朝向卢睿:“分成的事我已经听瞿老板说了,不知卢秀才认为拿几成合适呢?”
卢睿的目光从宁青穹面上扫过,掠到瞿老板面上,又溜回宁青穹面上,看着她那张认真的脸,他忽然低头一笑,再抬头,也神色认真地看着宁青穹说:“三成就够了,少了不画,多了我也不要。”今日为了看得清楚些,卢睿还特地把平日都放怀里的单片镜组装起来了,墨玉的润脚架支在鼻梁上,目光被镜片阻挡了一半。宁青穹看不太真切,莫名有种被大尾巴狼盯着的紧迫感。
宁青穹和瞿天方对视一眼。宁青穹原来以为他会要个四成的,都做好了和瞿老板各自平分三成的心理准备。毕竟会写字的读书人比比皆是,会画画还能画得好看的就稀少了。总是要矜贵一些。
原来宁青穹和瞿天方大约是六比四的分成比例,现在去了三成,瞿天方就笑眯眯地先开口了:“以后我拿三成,宁姑娘拿四成,如何?”
这比预想的已经好很多,宁青穹再没有不满意的了,当即也是笑着点头,双眼都弯成了弯弯的月牙:“就依瞿老板所言。”
谈好了分成,瞿天方就拿出事先已经备好的契书,添上几笔,一式三份,三人各自确认无误后,便签字画押各拿了一份。之后瞿老板又问起来:“卢秀才想要什么纸?”
“玉版宣就行了。”卢睿没有什么犹豫,想来是早就想好了。
瞿天方便笑眯眯说:“那么字的纸页就定下用棉连纸好了。”他又转头问宁青穹,“宁姑娘想要衬纸吗?”
“要的要的。弄好看些。”宁青穹的要求向来不多,只“好看”二字而已。但细细究来,这好看二字,又需得质量保障才能达到,也亏得她遇到的是本就走精致路线的瞿天方,怎么也要把一本书弄得精致好看,若是旁的喜欢用劣纸降低成本的书铺,怕要在心里骂她事儿多了。
卢睿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其实衬纸还能衬到每幅图旁边,供幼童临摹。”
瞿天方眼睛一亮,思索一番后,抚掌笑道:“卢秀才商才!这么弄好,就用六吉棉连纸衬在图侧,画坏了还得再来买。”六吉棉连虽是棉连的一种,可是极薄的。
瞿大叔不愧是奸商。
宁青穹一听,低头便笑了。偏她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心中又有点良心上的不好意思,显露出来便是个眉眼弯弯、双颊微红的模样了。给卢睿看了个正着。
这些衬纸、棉连纸、玉版宣之类的纸页定下来,瞿天方就对做这一本书的成本有数了,心算了算,说道:“这么一本弄下来成本得一百五十文左右。等我出了样书,再定价如何?”
宁青穹表示没有意见,卢睿又跟瞿天方表示反正是分成的,有什么需要他出主意的尽管来找他,不需要客气。瞿天方自然是满口应下。
三人又其乐融融地聊了几句,看着天色已晚,宁青穹便起身告辞,卢睿也同她一起告辞。瞿天方亲自送他们俩出来,卢睿便看着天色和宁青穹攀谈起来,“外面天也快暗了,宁姑娘可吃过晚饭了?”
“还没呢。”料想今日要在这儿谈一阵子,宁青穹已经吩咐了李婶自己今天在外面吃了。
就听卢睿说:“正好我下了学就过来了,也没吃,不如一起吃?”
宁青穹仰头看了看卢睿,不太乐意,总觉得跟他一起吃饭会有压力。但想想自己总要在外面吃,左不过是那条街,万一拒绝了还遇上了,也蛮尴尬的……因此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卢睿双眸略略一弯,正要说话,就听宁青穹高兴地喊了一声:“谷秀才!”
本来和他并排出来的小姑娘已经蹦着跑到了曲风书斋门口,发尾飘飘:“好巧啊。”
谷涵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一个没封口的信纸封递给她:“不巧,知道你今日要出来,特地过来的。上次你问我的几个问题,都写好了,你拿回去看吧。”
“哦!”宁青穹乐滋滋接过信封,没有马上转手递给丝竹,只抓着信封笑吟吟地问,“那谷秀才岂不是在这等了一阵子了?何必这么麻烦,请瞿大叔代转就好了,丝竹常过来的。”
“料想你们要谈一阵子,也是刚过来。”谷涵也是微微笑着,打量了一下宁青穹这一身新衣裳。颜色虽然还是单调,到底是换上了缎子,丝光莹莹,看着就比去年那沉闷模样鲜活许多。偏偏整体又是这间而分明,间而模糊的黑白灰三色,只在衣摆上浅浅地勾了点月白蓝痕,给人一种雨点洇染出的错觉。
谷涵看着她,一时没有言语。她明明站得不远,却衣袂飘飘一身烟一般,像是朦胧在烟雨迷蒙的山水画中,将周遭都浸得缥缈失色了。谷涵就想起,头一回看到她,中间隔了檐角的水帘,仿佛也是这样缥缥缈缈的朦胧感。
他失神片刻,也就回过神来了,正要告辞,就听到背后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喊:“宁青娘?”谷涵侧过头,就看到了有些颓废的王子晤。
宁青穹本是笑意吟吟,眉眼弯弯,听到这一声,面上的笑意就褪了,几乎是一个眨眼之间,谷涵就看着她身上的鲜活之色迅速褪去,眉眼间聚集起了重重寒雾,细碎棱冰。
他就知道,宁姑娘一定是知道那些书都是谁家的了。
宁青穹看向王子晤,她还没想好以后怎么面对王子晤,他就这样突然出现了。她定定神,尽管双眼酸涩,却发现开口并不是那么难:“你回来了?”
“今天刚回来。”王子晤几步走过来,看了宁青穹一眼,就颓丧地垂下头去。
“以后好好念书吧,不要再惹祸了。”
“嗯。”
宁青穹再待不下去,丢下一句“我回去了”,竟然招呼都忘了打,就疾步往回家的方向走。
卢睿一看,这是饭都不吃了啊。不禁有点埋怨王子晤,怎么好巧不巧,这时候出现。他看看还傻站着的另外两人,想想同谷涵吃一顿也不差,便发出邀请:“二位一起吃饭吗?谷兄?王三公子?”
王子晤收回傻傻望着宁青穹的视线:“你……”
王子晤还是认识他的,卢睿正要说话遮掩过去,就看到那边疾走的宁青穹,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头。
卢睿心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