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帮着康敬绎声讨康敬颉。
  要知道官这种东西,最厉害的是嘴,从山简的生猛爆料,到百里赞的借机造势,康敬颉长久以来塑造的孝子贤君形象早已开始崩坏,现在又有一大片官帮着骂,康敬颉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已经沦为市井孩童歌谣的恶棍暴君。
  康敬绎非常开心,他第一次觉得老爹留下的这群草包还是有点用的。
  而相反的,皇甫青泰醒来后听说了这件事,差点又被气得昏死过去。
  如果大家都不投降,那第一个投降的会为人唾骂,但如果大家都投降,那么不肯投降的那个会成为“余孽”,只有等着被墙倒众人推的份。
  可怜的皇甫青泰既没维护住“忠贞不二”的美名,也没赶投降大潮,一睁眼已经是曾经的同僚们联名谴责自己的时代,没直接气死过去算是命大了。
  于是他决定装死,等风波过去再说。
  但康敬绎怎么会让他有机会装死呢?在院子里的时候听到御医说皇甫青泰又昏过去了一次,然后再也没醒过,非但不担心,还有点兴致勃勃地背着手跨进门去:“皇甫大人?”
  皇甫青泰在床挺尸,装没听见,康敬绎进来看了他一眼,转头命令道:“皇甫大人生平最恨的人是朕,现在朕站在他面前,他却没有跳起来跟朕拼命,看样子应该是死了,来人,抬去烧了。”
  皇甫青泰瞬间吓得魂飞魄散,一股碌从床滚了下来,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御医全都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哦,原来没死。”康敬绎淡定地在椅子里坐下。
  皇甫青泰灰头土脸,从地爬起来要躺回去,万晟宫的大太监杜衷全马一甩浮尘:“大胆!见了皇竟然不行礼问安,皇甫青泰,你该当何罪!”
  康敬绎心情很好,也不多计较:“嗳,朕还没登基,皇甫大人论起来是长辈,行不行礼都不要紧。”
  皇甫青泰只穿着一身单衣,闻言眼珠一转,开始挑刺:“既然还没登基,如何以‘朕’自称?王爷身为敬宗皇帝嫡长子,却不遵守祖宗礼法……”
  康敬绎的好心情瞬间被毁,脸一垮:“皇甫青泰,你活腻了!朕的事也是你管得的?”
  皇甫青泰昂起头来:“老臣既然是王爷的长辈……”
  康敬绎“咣”一声把刚端起来的茶杯摔在了地,怒吼一声:“拖出去,二十大板!”
  皇甫青泰这下可慌神了,一边大叫皇饶命一边手舞足蹈地被拖了出去,太监拖来板凳一条,把他往一按,三指宽的板子打下去,皇甫青泰的叫声顿时变了调。
  康敬绎悻悻地嘟囔了句“敬酒不吃吃罚酒”,象征性地让人打了两三板子叫停,皇甫青泰哪里受过这个罪,算只是两三下也够呛了,太监们停手后他从板凳滚下来,趴在地直喘气。
  “这是怎么了?人怎么在院子里趴着?”在这时,玉莹来了。
  康敬绎没登基,她这个皇后自然也没落实,但这并不妨碍她一身母仪天下的行头,皇甫青泰一抬头,见大女儿头戴金钿子,身披金红袍,裙摆金银双色的丝线绣成的凤凰展翅欲飞,前有宫女捧香炉,后有太监撑华盖,浩浩荡荡二十来个人跟着,连陪嫁的小秋都一身茜色的贡绣衣裙,着实闪瞎了太傅大人的眼。
  皇甫青泰一手扶着后腰,狼狈地起身:“女儿啊……”
  玉莹蓦然笑了:“皇甫大人病糊涂了?这儿哪有你的什么女儿,本宫怎么没瞧见?”
  皇甫青泰语塞,跪在地不知所措,玉莹一拂手:“小秋,去把皇甫大人扶起来。”小秋得了命令,前去伸出手:“皇甫大人,请吧。”那语气满是幸灾乐祸。
  皇甫青泰看她一眼,又是眼红又是恨,哼地一声不理会,小秋见状,凉丝丝地说:“皇甫大人,皇后娘娘让奴婢来扶您一把,您可别不给皇后娘娘面子啊。”皇甫青泰无奈,只好瞪着眼让她把自己搀扶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康敬绎从屋里走出来。
  玉莹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认真地说:“程姐姐回来了。”
  从贡县返回到京城后,程奉仪没有再进宫,而是径直回了早已空无一人的程府,钟绿娉留下宫女照顾她,自己来向玉莹复命。
  康敬绎和玉莹一同返回耀华宫,钟绿娉已经等在里头,见礼后三人落座,钟绿娉开始讲这几天的经过。
  “那天,我陪着程姐姐坐马车赶到贡县……”
  路的时候大约是未时,程奉仪归心似箭,恨不得插翅膀飞到贡县去,车夫于是连夜赶路,一行人在第二天清晨赶到了贡县。
  ☆、第264章 建议
  第264章 建议 
  程奉仪曾经跟着翟让来过,知道翟家二老的住处,一下车冲到小院门口,攀着篱笆大声喊翟让的名字,左右邻居都被惊动了,纷纷开门出来看出了什么事。
  这时翟家的房门也开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一脸抱歉地笑容说道:“子成带公公去县城里看病去了,姑娘找他有何事?”
  程奉仪几乎是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提不来,只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
  “我曾听程姐姐说过,翟家三代单传,翟家二老只有翟子成一个儿子。”玉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钟绿娉也是一脸难过的表情:“是啊,我当时一看到那女的走出来,猜到是这样的了,可怜程姐姐刚刚得知程老过世的消息,女儿也不认她了,想要去丈夫那儿寻求点安慰,丈夫却已经娶了别的女人。”
  康敬绎则更是直接,狠狠一巴掌拍在案桌:“这个翟子成!简直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程老年初才过世,他这么快另娶新欢,他怎么不想想当初要不是程老赏识他,他有个屁的机会出仕!”
  玉莹咳了一声,小声提醒:“皇,一国之君说话要注意点。”
  康敬绎一肚子怒火:“次我们回京城,他不分青红皂白出卖了你,后来虽然认错悔过,可还没等走出紫章城,他又差点把我们卖给郭子偃,这种朝三暮四、得陇望蜀的人该拖去浸猪笼!”
  钟绿娉愕然:“还有这种事!”
  玉莹安抚地拍了拍康敬绎紧握的拳头,示意钟绿娉:“已经过去的事了,你接着说。”
  贡县。
  程奉仪看着屋里走出来的那女子,已经恍然猜到了什么,却不敢开口确认,只站在原地瑟瑟发抖。那女子一脸费解,见她身后还有跟着人,便朝钟绿娉问:“她……怎么了?”
  钟绿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程奉仪在北狄受尽折磨,依然顽强地活了下来,无非是因为牵挂着家人,然而时过境迁,当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家却已经没了——饶是她与程奉仪相识不久感情不深,也觉得无造孽。
  在这时屋里传来一个老太的声音:“娟,是谁来了?”
  女子回头答道:“我也不认得。”
  程奉仪已经快要晕倒了,钟绿娉忙扶住她的肩:“先别着急,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程奉仪眼含热泪,点点头,尽管她也知道这里头多半不会有什么误会了。
  很快地屋里又出来一个女人,已经了年纪,两鬓全白,背也有些驼。
  程奉仪颤声道:“婆婆……”
  那老妇正是翟让的娘,钟绿娉本以为她会解释几句,或者至少向程奉仪道个歉,谁知翟母一见程奉仪,竟是脸色一变,勃然大怒,指着她身后喝道:“你回去!”
  程奉仪痛苦地流下了眼泪,手指紧紧扣着栅栏,竹篾割破了手指,鲜红的血珠顺着篱笆往下滴。
  翟母将娟护在身后,气势汹汹地道:“你回去!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我们翟家丢不起这个人!”
  这话瞬间激怒了钟绿娉,她大声道:“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丢不起这个人?程姐姐的爹是吏部尚书,娘是神医子弟,哪里配不你儿子了?”
  娟眼一睁,仿佛明白过来了:“你是……”
  翟母却毫不示弱:“尚书又怎么样,神医又怎么样,我们翟家不要这种被别的男人玷污过的儿媳,有多远你们给我走多远,要是不走,别怪我老太婆不客气!”
  程奉仪垂着头无声哭泣,钟绿娉更是火大了,叉着腰和对方吵起来:“你说什么!要不是你儿子没用,程姐姐怎么会被别的人带走!程姐姐是你们翟家明媒正娶的儿媳,给你儿子生过孩子的人,又没犯什么错,凭什么你说不要不要了!”
  翟母嗤笑一声,道:“这会儿知道嫌弃子成没本事了,当初是谁巴巴地要嫁过来?明明是自己家里的烂帐没算清楚,怎么赖到我们头?我们翟家三代单传,子成一个儿子,娶了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姐,不能回来侍奉也罢了,生的还是个女儿,有什么用?”
  “你!”钟绿娉气得说不出话来,程奉仪摇了摇头:“钟妹妹,算了……”
  程奉仪两手攀着篱笆,好像随时会瘫倒在地一般,勉力吊着一口气,颤声说道:“对不起,是我……是我不好,我没能尽到一个儿媳的责任,没有相夫教子,没有侍奉公婆,是我的不好……”
  翟母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白眼道:“知道好,还不快走!”
  程奉仪强忍心痛道:“我已是破败之身,丈夫不要我,女儿不认我,爹也已经不在人世,我再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钟绿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声道:“程姐姐!你不可以这样想啊!”
  程奉仪虚弱地摇摇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翟母和娟:“舒锦虽然是女孩,但也是翟家的血脉,希望你们……”
  那娟倒像是个心善的,不等她说完点头应承:“你放心吧,我会待舒锦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翟母却恶狠狠地道:“自己领回去养!翟家从今往后当没有过你这么个儿媳,也不稀罕你生的孩子!”
  程奉仪短短两天之内接连遭受这么多打击,早已是心力交瘁,一听到女儿也被人嫌弃,顿时气急攻心,一口血呕出来,身子也一软倒了下去。
  程奉仪昏倒以后现场自然是一片大乱,左右邻居都于心不忍,纷纷出言指责翟母不近人情,翟母不但不知错,反而拎着笤帚出来撵人,大叫着什么不要死在我们家门口之类的,钟绿娉气得浑身乱颤,几乎想扑去和这老太婆打一架。
  “该!该把这种人朝死里揍!”小秋听到这里也憋不住了,狠狠地啐了一口。
  钟绿娉叹了又叹:“程姐姐吃了那么多苦,到头来还被翟家的人这样嫌弃,我却一点忙也帮不。”
  玉莹抚了抚她的肩,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再自责了,翟家二老这样看程姐姐,算没有那个娟,程姐姐回去也必会受尽白眼,不回去倒好。”
  康敬绎歪靠在软榻,唏嘘不已:“程夫人心地善良,又救人无数,军有多少人承蒙她救命之恩,恨不得为她粉身碎骨,如果知道翟家这样对她,说不定会把整个村子都夷为平地。”
  玉莹马瞪他一眼:“皇,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万一门口的太监以为这是圣旨,传到大营里去可怎么办?”
  康敬绎一瘪嘴,不敢再乱说话。
  钟绿娉接着说:“程姐姐昏倒以后,我想把她抬马车去,但是老太太凶着呢,笤帚一直挥,两个宫女都去挡她,又不敢太使劲儿,怕伤了她,我一个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抱不动程姐姐。”
  “周围的邻居也没人来帮一下?”玉莹问。
  “倒是有人想来帮忙,”钟绿娉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下,“可你们猜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