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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上午最后一场,就轮到你了。”
“周世轩,风清书院的学子,同时师拜陈广名士,也是你第一场的对手。他的老师陈广是本次大讲的评委之一。”
荀夫子私下同刘唐说。
她虽无奈,但对夫子愁苦担心的行为,心下颇为感动,遂只能听之任之。
荀潜说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谢诣呢?这家伙儿去哪儿了?后天就是他了,怎的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被夫子念叨着的某人正躺在后院老树的枝桠上,手中拿着壶外观小巧的酒,也不知是从哪儿挖出来的,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看着悠闲。
树下郎君同样拎着壶酒,朝着上面敬了一杯。
“怎的,因为阿欢一句话,就生气了,以前也没见得你如此小气。”
树上的人不接话,王崇之也不在意,抿了口酒,自顾自的说道。
“莫不是因为刘唐,阿欢看上他,我倒觉得可行,俊美秀逸,才学不凡,相信祖母对这个孙女婿定也十分满意。”
啪的一声,一个酒壶砸在了他的脚边,清色的酒水蜿蜒直下,流淌一地。
王崇之本就是说笑,一时没想到他竟如此大反应,回过神来后才放声大笑。
“哈,未曾想谢家三郎谢少衡竟也会有这一天!”
谢诣被他烦的不行,翻身从树上下来,冷冷的说了句:“管好你妹妹。”
见状,王崇之笑得更甚,颇为怀念,托刘唐的福,他已好久未曾看到如此率性生动的谢诣了。
今日一趟,倒也不枉费那壶浪费的好酒。
下午时分便是新一轮的清谈,高处上评委早就落座,荀潜位居最右。
随着一声铜锣响,庭院中两位郎君互相行礼。
本次的主题是“善”。
“善乃人之天性,不可摒弃,便如日食五谷杂粮,一日不食,腹中饥饿难耐。”
“兄所言有理,但人中善恶皆有,非天性,亦非日食五谷杂粮可比,婴孩者,可善可恶。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在下认为,善乃人心所至,天地阴阳,人亦有正反双面,人心所至,乃善,人心所反,乃恶。”
观战的人分为两派,一边是学子郎君,一边是院外人员,分立在庭院的左右两侧,正好能将庭院中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那位穿白衣的郎君必输无疑。”
早上胜出的周兄此刻站在刘唐身旁,一脸兴致缺缺的望着场内情景。
起先她并未认出,来人便是早上那位,不过他斩钉截铁的语气倒是引起她的好奇。
“兄台从何看出?”
“这两人虽都不善辩谈,其中也不乏说大话者,但那白衣郎君词穷气短,不出几句便哑口无言,相反,蓝衣郎君虽口无遮拦,但胜在腹中尚有几滴墨水,赢了这局倒也无妨。”
此人分析的头头是道,刘唐若有所思。
那人将目光转向他,上下打量了番,满意的点头。
“在下周世轩,今日得见刘兄,萧肃清朗,果然名不虚传。”
周世轩?
荀夫子同她所说的那位师拜陈广之人,也就是和她对谈第一局的人?
刘唐心下思绪万千,面上毫不改色,温和清贵。
“周兄大赞,愧不敢当。”
“本局比赛,明谦书院胜。”
那蓝衣郎君竟是明谦书院二年段的学生。
两人相视,继而一笑。
这边,王崇之带着自家堂妹穿过人群,顺带回一大波女郎羞涩的眼神和塞到他身上的帕子,同谢诣碰了面。
王晗钟看见这个讨厌鬼就来气,瞪了王崇之一眼,像在质疑他为什么带她来见这人。
“好了好了,你就别气了,谢诣也没做什么惹你的事。”
“谁说他没做!”王晗钟想起上午的事,白皙的面上飞起一抹红霞,很快又压了下来,“他在刘郎面前说我坏话,还说我——”
“说你什么?”
“没什么。”
王晗钟硬生生的将到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谢诣凉凉的望了她一眼,似乎早就料到她不会将话说出来。
看见他的眼神,王晗钟气火难平,但偏生又要压着,只能拽着王崇之的胳膊。
“二哥,我可是花了五百两,买你赢得这次名士大讲的头筹,你可千万别输了。”
王崇之笑着摸摸她的头,似是洞知她心中所想。
“好,那你给刘唐压了多少啊?”
王晗钟支支吾吾的,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我告诉你,二哥你可千万不能告知祖母与母亲。”
其实花了多少银两她倒是不在乎,但就怕到时候家中调查刘唐,影响了他的学业和她给他的印象。
“好。”
“两千两。”
王崇之气笑,总算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交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妹妹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向着外拐。
“金子,不是银子。”
这下,就连谢诣都忍不住高看了她一眼。
两千两金子,对于王家整个世家而言或许没什么,但对王晗钟这样的女郎而言,可能就是从小攒到大的私房钱了。
她还真敢赌。
若是刘唐输了,岂不是血本无归。
作者有话要说: 谢诣:你为了个女人冷落我!
刘唐:。。。。。。
谢诣:你还不说话!
王晗钟:理你干什么,谢郎本来就是在和我说话。
谢诣:王崇之,管好你妹妹。
王崇之:妹啊,咱们回家吧。
谢诣:就是就是。
刘唐:乖,别闹了。
☆、第八章 醉时真性情
“哪个赌坊敢开如此大的局?”
“亨通赌坊。”
亨通赌坊是王家产业,上头的人自然认识这位小姑奶奶,见她下注,怕也以为她只是玩玩,不过这样的话,赢了最好,输了倒也不怕她哭鼻子。
王崇之看了眼自家妹妹,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
“王姐姐,你在这儿啊,大家都在找你。”
听见熟悉的声音,王晗钟立刻放开拽着兄长的手,飞速低头整理裙摆,双手置于前,重新摆出端庄优雅的姿态,面上笑意盈盈,确保在外人看来自己温柔大方。
林青鸾提着裙摆,小跑过来后才注意到还有旁的郎君在,低着头,面色绯红。
“王姐姐,大家说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王晗钟微微点头:“二哥,那我先走了。”
王崇之对她的变脸速度习以为常,含着笑意点头。
林青鸾走出很远后,还是忍不住偷偷回头,后面两位郎君依旧站在原地。
她将目光投向那位紫衣郎君,郎君垂眼,身姿不凡,面上冷冷清清,恍若一阵轻风,随时随地都可能踏风而去。
她收回目光,小心的按在胸口,面上红的更加厉害。
王晗钟自是看见了她这番小动作,不过什么也没说。
谢诣的爱慕者,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若是这林家女郎能够缠着他,不让他有时间来管她和刘郎之间的事,那就更好不过了。
谢诣刚回到府上,那边就传来消息。
“三郎,刚刚那边来人,说是让您现下过去一趟,大郎有事找您。”
“有说是什么事吗,本郎君可没那么空。”
谢诣脚下步伐未停,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院子,指使着松枝给他倒茶润喉。
“不知道,只说请您过去小叙一番。”
松枝晃了晃茶壶,里面的茶水还是早上添进去的,早就沉了味儿,他连忙唤人将这给换了。
谢诣眉间浅浅川字,犹豫了会儿,还是起身去了谢端的院子。
院中主人早就准备好一切,等着他这位姗姗来迟的客人。
石桌四角,谢端卸下盔甲,着时下男子装扮,宽衣长衫,边缘处落了地,倒也没有在意。
谢诣来时,他正在斟酒。
刚从冰窖中拿出的酒壶,一到外面便结上了层薄薄的水雾,摸上去竟有些指尖发麻。
“来了,坐。”
谢诣挑眉,撩衣坐下。
“尝一口吧,我特意从边关带回的好酒,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谢端笑着将斟满酒的杯子递给他。
闻一口,便觉辛辣扑鼻而来,谢诣端着酒杯,细细的转了几下,随即一口将整杯抿了。
起先是冰的凉麻之感,紧接着犹如烈火燎原,从喉咙一直烧到腹部,冰火两重天,这酒当的上好酒的名声。
谢诣生于建康,长于建康,喝得向来都是温和的清酒,还是第一次品如此热烈辛辣的边关酒。
只一小杯,热浪便冲上脑穴,谢诣有些消受不住。
“感觉如何?”
“不错。”
谢端笑着,又斟了杯,杯盏之间,同他说起了话。
“这酒名唤‘梧桐酒’,取自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家中但凡有女出生,便会在竹林间埋下此酒,等到女郎出嫁,才将其挖出,供大家品尝。”
“如今边关萧索,想要在南燕边境找到这种酒,怕也有些困难,这几壶还是凑巧旁人赠与我的。”
“这么巧,旁人不送,就送与你。”
才一口,谢诣便有些晕头转向,说话也变得尖锐起来。
忘了说,这酒来劲儿快,且力道大。
谢端倒好似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替他斟满酒后,好奇的问道。
“我在边境听说,你与那刘家郎君不和,怎的这些天,就换了模样?”
“还能怎样,和好了呗。”
“看你如此,身为兄长,我便放心了。”谢端说道,“后日便是我出征之日,此去怕是要三年。。。。。。”
酒杯猛地摔在桌上,滴溜溜的转着。
谢诣站起,浑身怒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父亲同意你去了?”
“我已说服父亲。”
“你说你要去三年,那你可曾想过族中家中如何!每次你都只会如此,一言不发便将所有事情抛给谢家,从不替任何人考虑。”
“不,你只替你的今上考虑。”
“你若是后天敢走,那我谢诣从此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兄长!”
语罢,愤恨离去。
谢端坐在原地,盯着杯中清晃晃的酒,过了许久,叹了口气,一饮而尽。
屋内烛火摇曳,明亮如白昼。
家中中馈掌在李妈妈手中,因着收入支出捉襟见肘的,所以无论平日买什么都要精打细算。
但在照明之事上她却是舍得花银子。
小郎君读书本就不易,晚上看书更是伤眼,照的亮些对眼睛好,多花些银子也恰当。
刘唐正执笔,将白日所见所闻记下,有些事当时察觉不出,事后却能收获颇多。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尖叫,惊得她笔尖一颤,墨水滴在纸上,晕出一个乌黑的圆点。
“李妈妈,外面发生什么了吗?”
“无碍。”李妈妈大声喊道,“踩着一只死老鼠,吓了一跳,估计是外头猫叼进来的,小郎君放心读书便是。”
她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写字。
很快便轮到谢诣上场,他在书院中人气本就高,加上近段时间外头女郎郎君的追捧,一时间呼声震地,竟显得对方郎君有些许萧瑟之感。
今日这场的主题便是“和大怨,必有余怨,安以为善”。
这可不是个容易相处的题目。
“敢问兄台平日可有负债?”
谢诣一开场便与主题格格不入,与对方来了个措手不及。
“未尝有。”
“若兄台负债需还,此有一人免除债务,兄台可愿意。”
“当然。”
对方郎君被他问的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