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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质问她,表情不可置信。
如今这个时候,刘唐回想当初那个自己的想法,所能得到的大概只有一句“气愤填膺到饥不择食”吧。
谢诣正好出现在那个她最生气的时候,带着她最不喜欢的得意洋洋,于是乎,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她“落井下石”的对象。
当然,这些她可不傻到说出来。
索性,谢诣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像风一样。
不一会儿,这个问题就被他抛之脑后。
王家兄妹走在队伍的最后。
“二哥你为什么要把谢诣带过来!”
王晗钟不高兴,虽说是集体活动,但她也可与刘郎单独相处片刻,增进感情。
可如今谢诣的出现,却让她的幻想碎成一片一片,拼都拼不起来。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亲人。
王崇之心里叹了口气,谢诣啊谢诣,这次你欠我的可多了。
“好了好了,你不是和刘唐说邀请的是所有参加活动的学生吗?如今整个书院都来了,少个谢诣岂不被人说三道四,若是有朝一日提到此事,你王女郎的面子岂不没了。”
在宽慰妹妹这件事上,王崇之早就训练的滴水不漏。
大哥年长他们许多岁,常年在外,从小见面便不多,王家就属他和这个堂妹熟悉亲近些。
身为家中唯一的女郎,养的骄纵些倒也没什么,王晗钟便是属于骄纵但不蛮横。
台阶一级虽不高,一步迈出也不吃力,但胜在数量庞大。
一刻钟的时间,郎君们体力尚佳,女郎们却早已气喘吁吁,累的不行,纷纷直言要休息会儿才能继续。
半山腰建有八角亭,是光真观为来往的百姓而建的,毕竟上山下山道路漫长,若是有人累了,总不能叫人堵在台阶上吧。
亭子宽敞,足够容纳下他们所有的人。
徐徐清风,将那颗躁动的心缓缓的降了温度。
刘唐擦了擦额上的汗,鬓间发丝有些乱,垂下几缕,虚空的搭在眉毛上方,眉眼流转间,自有一种别样的风流韵味,衬着高山远景,更是叫亭间的女郎们看的出了神。
偏生这人好似不知自己长得如何,睁着双因疲惫而迷蒙无力的眼,见众人都望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试探着问道。
“是我耽误大家了吗?”
没有没有!我们看的很高兴,世上怎么可以有如此好看的郎君?!
他还真以为是自己耽误了众人的进程,话音刚落就起身踏上了那条通天梯。
众人这才从渺渺幻境中抽身。
见状,纷纷跟了上去。
光真观的大门看上去很近,但又似乎遥不可及。
等到众人爬到山顶,一个个早已气喘如牛,女郎们拿帕掩着花了的妆容。
早知如此,今日就不该选择来这道观,出了一身的汗不说,还被众多郎君看到这狼狈样。
众人静默了会儿。
王崇之提议:“女郎们先去洗漱打扮,郎君们就在此处等会儿,可行?”
众人一致同意,于是女郎们在小道士的带领下前往厢房,郎君们则留在原地等候。
过了半个时辰,等人员齐了,这才起身请求拜见惠源大师。
大师向来平易近人,加之今日无大事,得到通报后便欣然接受了他们的请求。
大殿内供奉着三清道祖、三大天尊,四大神兽。。。。。。
墙面上用彩色染料细画灵芝、仙鹤以及八卦、八仙等,木架上燃烧着一排排的红烛,火光跳跃,香雾缭绕。
惠源大师年近不惑,一身灰蓝色道袍,面目和蔼,看到他们,先是行了道家礼法,然后才询问道。
“不知各位小友想要问些什么?”
女郎中的代表自然是王晗钟无疑,而郎君们的代表则是刘唐。
谁让他在名士大讲中获得的花最多呢。
建康四郎,首当刘郎。
温和清贵,才貌兼得。
试问建康女郎们谁不想嫁与这样一位翩翩郎君?
“敢问大师,小女心中所想可能成真?”
问完,她偷偷的望了眼身侧的人,面色含羞。
她心中的愿望是什么?当然是嫁与一位如意郎君啦。
惠源摸着长长的胡须,此等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看破不点破。
他看了眼这位女郎的面相,笑着点头:“自然,小友生来命格尊贵,一生当是顺遂富贵,只是——”
话锋一转,当场所有人的心都被吊了起来。
“只是途中会有些小波折,不过没关系,小友自有贵人相助,不必太过担心。”
王晗钟这才松了口气。
轮到刘唐时,殿中众人均好奇,他会问些什么。
才学?他已是腹满诗华,于名士大讲中出尽了风头。
姻缘?如玉少年,陌上缓缓,多少女郎的梦中郎君。
富贵?读书之人本就该抛弃这些俗物。
。。。。。。
他们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可问的。
其实刘唐自己也不知该问些什么,她本就不信这些,即便得来答案又有什么意思呢。
哪知对方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笑道:“小友手上这珠串,可是眼熟的很啊。”
“前些日子妈妈从大师这儿求来的。”
“难怪难怪。”
惠源对这位少年郎君的第一印象称得上极好,五官中正,颜色鲜明,天庭饱满,命宫光明如镜,是难得一见的好长相。
他刚想夸赞几句,猛然间发现不对,闷不做声,眯着眼细细的观察。
最后还是叹了声。
大家本就被他初始的神色变化惊吓住,后又见他重重叹气,脑中更是各种不好的想法。
谢诣皱眉:“敢问大师叹气为何意?”
惠源摇头:“不妥不妥,这位小友怕是活不过——”
“等等!”
他像是发现新物什,紧紧盯着谢诣的脸,双目发亮,口中喃喃自语,尽是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语。
片刻之后,他才向着众人行了一礼,摸着胡须对刘唐说。
“小友命格奇特,恕老道解不开,不过今生风雨舟摇或平安喜乐,全在小友一念之间,望小友三思而行。”
“诶,你什么意思?”
谢诣费解,想让他说清楚些,哪知那道人下一个便对他自说自话起来。
“这位小友,老道有一个东西想要送与你,可否随老道来取。”
作者有话要说: 王晗钟:我不高兴了,决定一天不和你说话。
王崇之:妹啊,哥不是故意的,咱们不气了哈。
谢诣:你管她做什么。
刘唐:好好说话。
谢诣:好好好,媳妇儿咱们走自己的路去。
王晗钟:你看看他们!!!
☆、第十四章
从惠源大师那儿出来,郎君女郎们在小道士的带领下参观道观。
每间大殿中皆是熏香烛火,漫天神佛。
南燕本就信奉道教,加之他们这群人均为南燕上层,受家中熏陶,对道教的理解和追求更是精益求精。
光真观在建康百姓的心目中声望颇高,上至世家大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欢到观中求上一求。
富贵姻缘,求天问地,均可占卜一番。
“各位小友若是得空,光真观后面的风景倒是不错。”
惠源大师缓步从殿内走出,提议道。
谢诣跟在他身后踏出大殿,见众人聚集,他看了刘唐一眼,面色复杂。
光真观后的道路直通山顶,因着平日走的人极少,一路上杂草丛生,荆棘遍布,稍不留神便会扯到裙摆衣角,山林间竟是连条小道的痕迹都没有。
离他们不远处便是直立陡峭的悬崖。
有位女郎不小心踩空一脚,脚下石子滑落,辛亏后面的人及时扶住了她,才断了摔下山崖的可能。
几个呼吸后,山谷间才传来滚落石子的回声。
回荡在山崖之间,幽深诡秘,令人胆战心惊。
女郎面色苍白,感激的看了眼拉住她的人。
确定众人无事后,队伍才继续前行。
“方才大师对你说了些什么?”
刘唐走在队伍的最末,谢诣同他一道,两人并肩而行。
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透过表象,直直的望进了最深处,仿佛要从中窥探出某些隐秘的东西。
她发现,谢诣的眸色并不是纯黑的,而是带着些许琥珀色,和她幼时最为喜爱的一件物什极为相似。
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的晶莹剔透,恍若珍珠般耀眼夺目。
他看着她,颇有些纠结,最后还是摇头。
“他什么也没说。”
刘唐也不逼他,人生在世,并不一定要事事皆知,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谢诣如此,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好美啊!”
“惠源大师说的对,果真是不虚此行!”
前面的人抢先一步到达山顶,发出的皆是惊讶感叹之情,后面的人听到也纷纷加快脚步,期待着能早些见到他们眼中的美景。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加快步伐。
出了草山林,面前的视线豁然开朗。
没有任何东西的阻挡,所有的一切清晰的展示在他们的面前。
因着他们去的晚,山间的云悉数消散,只有一两缕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他们的脚下,宛若在嬉戏追逐。
他们站在山顶,最高之地,迎着猎猎疾风,骄傲而又惊讶的俯瞰着他们生长的都城——建康。
从他们的角度,偌大的建康一览无遗,小到其中条条街道亭宅,大到外面环绕着的横亘城墙,在他们的视野中,都看的一清二楚。
百姓炊烟,世家箜篌,王侯贵族,深宫瓦琉。
建康盛名,繁华荣盛,气势恢宏,雄伟壮丽。
他们生养在这个都城,却从未好好的看过它。
如今得以惊鸿一瞥,自是久久难以忘怀。
建康,乃是他们的都城,乃是南燕百年历史的中心,是他们为之一生都要守护的地方。
他们从未像这一刻有这般清晰的认识。
众人沉浸在这与众不同的感观中,云白,风清,心胸阔然开朗。
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怕是此生都难以体会一次。
开怀大笑,笑声悠长。
回荡在山谷之间,为他们记录下此番绝妙□□。
辞别惠源大师,众人下了山。
马车早就在山脚下等候,但这通天梯还是要一步步的走下去,不过比起上午上山时的艰难,下山的路可谓是轻松至极。
“能遇到各位好友,当是平生有幸。”
一位郎君大笑着,说话间竟是双眸湿漉,语气感叹。
“大家在名士大讲中的种种,尚在耳畔。”
“是啊,昨日种种,宛若白驹一梦,今日种种,望今生不忘。”
她进入书院已是一年有余,从一开始的被众人排挤讨厌,到现在也算有几个可以对谈的人。
一年的光景,竟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如此多的事。
刘唐长抒口气,颇为感叹。
山色朦胧,山体坚毅。
无论前路如何,至少她在此时此刻并不后悔。
“不知刘兄表字为何?以后称呼也方便些。”
“不才,尚未取字。”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猛然想到他的身世——父母双亡,家境平寒,家中只有一位妈妈。
当得上世间惨事。
王崇之建议:“不知可介意我们为刘兄取上一个。”
“却之不恭。”
台阶上的人停下脚步,均细细思考起,什么表字才配的上这位建康美郎君。
“清绍如何?清如风逸,绍承泰山。”
“不妥不妥,平中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