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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快,她便冷静下来,她的父王也曾经许过母亲一世平安,可是那又如何?
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大概就是男人的诺言。
第7章 折腰舞
阿灼的面上不露声色,冷冷道:“放肆,本宫岂是你这样的人可以随意轻薄的?”说着便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周亚夫见她如此,便紧紧追随而来,直到走了很远,揽月阁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他才担忧地问道:“昌平,你怎么了平日里很少见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有吗?”阿灼有些疑惑道,自从来到长安,她哪还有发脾气的权力,整个长安城里,又有哪个人是她可以不用顾忌肆意宣泄情绪的?
而她今天,居然冲着一个陌生人,发了脾气?
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个陌生人献上了一份母亲最擅长做的桃花酥
抑或是,他长了一双酷似刘弘的眼睛?
“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弘哥哥?”阿灼轻声道。
“什么?”周亚夫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怎么可能,若单论相貌,这世上能和他媲美的大概没有几个,他又怎么可能会像弘哥哥?”
“眼睛呢?”阿灼依然契而不舍,似乎就是为了印证,今天的接连失态,不过是因为看到了一双酷似弘哥哥的眼睛而已。
周亚夫摇了摇头:“弘哥哥的眼睛里藏着的是家国天下,而这个人的眼睛,深不见底。”
是的了!就是这忧伤!深不见底的忧伤!
可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举世无双的人儿,又有什么可以忧伤的呢?
阿灼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杞人忧天了,而且,他们甚至还算不上认识,便叹了口气道:“不过是个轻薄的登徒子罢了,不谈他了。”
“这个东西,有什么玄机吗?”周亚夫缓缓抖开衣襟,竟然拿出一盒桃花酥来:“看你刚才盯着它的眼神,似乎很喜欢,所以我并没有拒绝临出门前韩渊的馈赠。”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薄太后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翩翩起舞的美姬们。
命妇们也稍稍放松了几分,互相寒暄着为自己的丈夫或者儿子的前程铺路。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众人抬首,恰看到厅堂之上,陈韵卿扬起的长袖如水一般在空中摆动,飘逸的长裙随风舞动,柔软的腰肢婀娜多姿,自戚夫人之后,再难见如此曼妙的长袖折腰舞了。
“好美!”
“原来是陈相的女儿,果真脱俗不凡!”
众人的称赞声啧啧响起,周夫人心中却有了一丝怅然若失,这样曼妙的人儿,没能嫁入周府,真是可惜了。
更糟糕的是,看眼下的情形,陈夫人的意中人恐怕是尚未婚配的太子,若是真让她如了愿,以陈小姐和儿子之前的那段过结,只怕周氏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想到此处,周夫人有些焦灼地看着身边自己的女儿,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娇养惯了,没一点心机。做母亲的,明日起,要督促着她努力精进了,可不能被人比了去。
一个小宫娥悄然穿过人群,在薄氏的耳边低语。
“醒了?居然不在家中?”薄氏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手中的桃花如血一般妖艳,映照着她绯红的脸颊。她缓步起身,不屑地望向台上的美人,心中暗想,手下败将,今日就便宜你了,家中的那个才是非除去不可的心头大患!
她缓步走到太后的身前,轻轻跪下,撒娇道:“皇祖母,公主姐姐她病得很重,听说,听说,差一点就过去了……”说话间,眼睛中竟似乎闪烁着晶莹的泪花,看起来煞是动人。
薄太后的雅兴被人打断,心中有些不悦,可是看到薄氏那一张娇羞的脸庞,心中一动:“你,确定吗?”
薄氏用力地点了点头:“祖母若今日能去探望昌平,姐姐就是真的去了,也能瞑目了。”
薄太后这才若有所思地道:“毕竟祖孙一场,既然如此,那哀家真应该去看看她了。”
……
面对周亚夫的疑问,阿灼只能佯装不知,她伸出手来,接过周亚夫手中的糕饼,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一时间眼中酸涩不已,却又不想被周亚夫看出她的失神,便笑道:“几块糕点而已,难不成想用这个收买我?”话虽如此,却不露声色地将剩下的桃花酥藏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周亚夫笑而不语,懒得揭穿她的小把戏,只觉得能博美人一笑,便是极好的。
毕竟这样惬意的日子,自刘弘死后,并不多了,难得混过一日,便是一日吧。
正言语间,却见一辆鎏金马车从身边疾驰而过,激起一片尘土飞扬,周亚夫下意识地将阿灼护在身后。
“什么人,竟如此嚣张?”阿灼摇了摇头,轻轻拭去脸上的尘土。
街上的民众亦是议论纷纷,一瞬间的功夫,它已经和至少二十个人擦肩而过。只是念于车身的豪华,大家大多敢怒而不敢言。
转眼间,那马车竟调转了马头,直奔阿灼而来。
周亚夫抽出腰间佩戴的宝剑,想要拦住这癫狂的豪车,却见马儿突然收了四蹄,稳妥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帘缓缓升起,一个绿衣女子从车中探出脑袋,笑着道:“王爷,我就说我没看错嘛,那奶油小生真的是公主。”
阿灼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来者是何人,能够在这长安城内如此肆无忌惮地跑马的,除了她的王叔淮南王刘长,大概也没别人了。
只是她今日这一身打扮,身边作陪的又是周亚夫,若是被刘长看了去,还不要被他笑话上几个月。
刘长这才懒洋洋地钻出了马车,一脸戏谑地道:“阿灼,你不是病了吗,怎么?”
淮南王刘长是刘恒的幼弟,从小便被吕后养在身边,阿灼初来长安之时,就每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玩耍,叔侄俩关系十分友好。
据刘长所言,他与阿灼的母亲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对于这一说法,儿时的阿灼始终不能信服,母亲倾国之姿,又怎会看上这样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王叔?
阿灼讪讪地走上前去,心中暗叹还好遇上的是带着他们一起玩大的刘长,不是其他人。否则,她此刻和周亚夫站在一处,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说我病了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笑着摇了摇刘长的手臂,撒娇道:“只是偷偷溜出来散散心,王叔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吧!”
刘长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头,轻笑道:“本王自是不会,绫罗也不会,只是。”他皱了皱眉头,望向车上的美人,困惑道:“绫罗,你刚刚说太后去了哪里?”
绫罗冲着阿灼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她点着头道:“太后说要去探望公主,所以才让我们先散了。”
“太后要来探望我?”阿灼震惊地望着绫罗,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你会不会搞错了,也许她想去看的是馆陶?”
“怎么会错呢?馆陶公主就跟在皇后娘娘身侧啊!我记得很清楚,是你家薄姬求着太后去看你呢!我还以为你病得很重,害得王爷还没放下弓箭就急匆匆赶来了呢。”
绫罗笑着笑着却突然停了下来,眉头一拧道:“公主还不快快回去,莫叫太后娘娘扑了个空。”
本是戏谑的一句话,却让阿灼惊出一身冷汗,周胜之说她睡了整整三天,她简直已经忘记了,三天后的今日,是太后的生辰!
而薄氏,她怎会有如此的好心肠,求太后来探病,无非就是个幌子,莫非她竟然已经知道自己偷偷离家而去?
不可能啊,算时间,命妇入宫,远比她出门时要早得多。
难不成,家中竟有人刻意入宫,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了薄氏?
想到此处,阿灼不得不急忙忙向家赶去。
却听刘长在背后喊她:“阿灼,不急,你这个样子,回去要被人抓个正着。算时间,太后可能已经到了。”
阿灼脚下一滞,望着刘长,是啊,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
第8章 太后至
“你和绫罗换下衣服,穿着女装,怎么都好解释一些。”刘长跳下马车,腾出空间给阿灼。”虽然还是很可疑,但总能找个借口蒙混过去。”
阿灼没再迟疑,跳上了马车便换上了绫罗的衣服。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刘长有些同情地望着失魂落魄的阿灼,笑着道:“道个歉,就说小孩子心性犯了,贪玩而已。”
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吗?阿灼摇了摇头,对方是有备而来的,目的是要置她于死地,又岂会善罢甘休?
想到前日的遭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此刻,若非刚好遇上了王叔,回到家去,岂不被人抓个正着,扣上个不忠不孝甚至不贞的帽子,只怕连周亚夫都要被她拖累至死。
那幕后的黑手,恨不得一招将她毙命,甚至不惜伤及无辜,真是好狠的心!
“我有办法解释。”她轻轻理了理衣衫,笑着道:“不劳王叔费心了。”
既然他们不给她活路,那她也就只有拼死一搏。让那些想要谋害她的人看清楚,她并没有那么好欺负。
刘长点了点头,伸手拦住了想要尾随她而去的周亚夫:“你还是留下来陪本王喝酒吧。”
“可是……”周亚夫不放心地看着阿灼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踟蹰。
“去了也帮不上忙,净添乱。”刘长笑着将他拉上了车:“相信阿灼,这丫头,鬼精着呢,不会有事的。”
鬼精着呢?周亚夫有些怀疑地看着刘长,他认识的昌平公主可是谨小慎微惯了的,这鬼精二字,从何而来呢?
……
太后临时起意,要来探望阿灼,倒是将整个绛侯府打了个措手不及。
门房匆忙进去禀报之后,周老夫人才颤巍巍地率领一家老小前来迎接。
“太后怎么会突然来?要不要去请公主?”林大娘搀扶着周老夫人轻声道。
好好的生辰突然来访,绝不是简单的探病而已,可这人既然病倒了,病到无暇为皇祖母祝寿的地步,那自然是要好好修养一番的了。
周老夫人还未开口,周胜之走上前来,轻声道:“祖母放心,孩儿已经吩咐江离去通知公主了,该怎么做,相信她心中有数。”
是啊!公主虽贵为帝姬,行事却一向中规中矩,从不越雷池一步,太后既然要来搅动这摊浑水,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还怕了她不成!
“若是追究起前日落水的事情……”周老夫人神色踟蹰,轻声道:“只怕不好交代。”
“那就实话实说。”周胜之微笑着搂了下祖母的肩膀:“反正理亏的是薄家人。”
话虽如此,他的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也许是那一夜太过心惊,以至于直到此刻他都一直心神不宁患得患失。
“你呀!”周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心里明明护着她,行事却非要装作不偏不倚的样子,难怪那薄氏会如此骄横。”
周胜之一愣,赧然道:“孙儿知错了。”
既然知错,那就要改,过去的小打小闹无论是他还是公主都可以忍让,可是这几日的打击已经越过了他的底线,最差的结果,不就是鱼死网破吗?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至少那样,可以让她知晓自己的心意。只是,这心意,她还会在乎吗?
……
薄太后本不欲太过隆重,偏偏皇后孝顺,整个仪仗从街头一直摆到巷尾,尽显皇家风范。更体现了太后关心孙女的隆重,传出去必将又是一段妻贤子孝的佳话。
她满意地看着周遭虔诚叩拜的人群,心中唏嘘不已,儿子的江山早已坐稳,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周氏一族见了她照样要三跪九叩行跪拜大礼。
当然,身为太后,礼贤下士的姿态她还是有的,只见她快步走下玉辇,一把扶起跪在最前面的周老夫人,笑道:“老夫人,快快请起。”
周老夫人也不推辞,颤巍巍站起身来,陪着太后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