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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猛然间,透过马车厚厚的帷幔,看到对面队伍中一个孤傲的身影,不禁神色一滞。有些后悔,为何没有再穿的漂亮一些。
周夫人顺着她的眼神向外望去,却看不出,她究竟是在看谁。
毓秀见母亲如此,赶忙道:“我可以到阿姊车上坐吗?”
周夫人不禁皱了皱眉头,好好的嫂嫂不叫,阿姊算怎么回事?可是转念又一想,太子唤公主阿姊,毓秀如此称呼也算是随了夫家,倒也不算有错。
她点了点头,却见女儿已经欢快地跳下了车。
这个样子,哪有一点世家小姐的风范?周夫人不禁摇了摇头,却刚好看到不远处陈夫人的车驾,陈韵卿打扮得十分地庄重,只是娇媚的脸上似乎带有一丝隐隐的愁容。
顺着她视线的方向,周夫人远远便望见了自己的儿子,此刻正站在巍峨的城墙之上,守护着一方安宁。
她的心中,不禁便又起了嗟叹。“多好的一对璧人,真是可惜了。”
……
“啪”地一声,皇后手中的茶盏跌落地上。
她轻轻抬起眼睛,一个巴掌便落在了身边的侍女脸上。
那女子瞬间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连声讨饶。
却见皇后摆了摆手,便有宫人出来,将她拖了出去。
“娘娘,您就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大丫鬟木犀轻轻捡起地上的瓷片,忍不住劝道。
“更何况,宗族的夫人们,都候在门外,等着向您请安呢!”
她的声音低低糯糯,轻声提醒道。
宗族的夫人们,请安,还是等着看她的笑话?
宫中大摆百花宴,既没拉拢到适龄的待嫁女子,还惹了一身的腥臊。以至于是个丫鬟都敢往她儿子身上凑,以为一跃龙门便可变成凤凰。
她们想笑,她偏不给她们笑,仰起头来,神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太子宫中新晋的美人,叫婀娜吧?”
木犀狐疑地抬起头来,轻点了下头:“娘娘莫要因为不相干的人生气,说到天上,也不过是个美人。”
是啊,尹氏虽然得宠了这么多年,却也不过是个美人。
皇后微微一笑,脸上红光摇曳:“哀家何时生气了,叫她来,伺候在一旁,给众亲家见见。”
反正是早晚都要知道的,何必藏着掖着呢,早早地拿到明面上来,反而显得皇后为人大度。
……
命妇们在太监的指引下,缓缓步入太后的建章宫。
诺大的宫殿之内,整齐有序的叩首、跪拜、行大礼。
太后坐在高台之上,满意地点了点头,众人才又拜谒皇后,叩首、跪拜、行礼……
起身之后,便听堂上一声“赐座”,才不由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开始渐渐松弛上来。
却听皇后笑道:“近日宫中进了位新人,也带给大家见见。”
新人?宫中进新人不是时时都有的事情吗?若每次都引荐给她们,那还不把皇后娘娘累死了?
带着一丝狐疑,却听皇后道:“这位新人,是咱们太子宫中进来的第一位美人,栗氏婀娜。”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挤破了头想要将女儿送人这未央宫,却因太子打死吴王太子一事暂时搁浅了许久,这栗氏,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之中,栗氏缓缓走向人前,冲着人群微微一笑,便是千娇百媚。
果然是个俏佳人,只是这佳人,看起来有些面生。
阿灼扬起眸子,不远处,周夫人微微一颤,这女子,好生的面熟!
只见皇后笑意盈盈地开口:“这丫头,为了救太子不惜以身犯险,太后见她忠勇,便赐给了阿启。”
原来是这样,可是美人如斯,看起来却绝对不仅仅是忠勇这般简单。
当着太后和皇后的面,众人不敢大声议论,却总有不堪的声音传入周夫人的耳中。
“只怕是想出头想怕了,这样的主意都想得出来,没想到绛侯府堕落至此”薄夫人摇动着酒杯,笑着望了过来。
然后一众仆妇便随着她的目光聚焦而来,探究中带着嘲弄和不屑。
周夫人的怒气悄然腾起,她终于记起为何觉得这美人如此地面熟,只是在这宫廷之中,她实在不便发作。
她狠狠地瞪了毓秀一眼,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叫着的好阿姊!
毓秀却浑然不在意,笑着品尝宫廷内的各式秘制点心。
从此以后便可安枕无忧,她倒是乐得如此开心。
阿灼扬起眸子,只觉得有目光望向自己,回过头来,却看到陈韵卿一脸的玩味。
她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做了个请的手势。
想当初,这陈家小姐,一度视她如洪水猛兽,如今想来,竟真的成了过眼云烟。陈韵卿亦举起酒杯,远远地与她对酌。
从此之后,即便是天涯陌路,也可以一笑泯恩仇了,只因为,她们曾经,都无比在乎过同一个男人。
舞娘们一曲还未舞毕,便见有个宫人匆匆跑到台上,附在太后耳边低语,只见太后神色越来越凝重。
太后之怒,在绛侯府里大家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众人皆屏息,怕平白无故触了霉头。
却见太后神色稍稍舒展,笑着道:“皇儿那边酒宴正酣,请咱们过去呢!”
大家皆是一愣,向来群臣和命妇们分开宴请,今日竟有机会共聚一堂不成?
“都是那匈奴王子出的主意,说匈奴人不拘小节,咱们汉人自然应该以礼相待。”太后解释道。
以礼相待究竟是何意?众人想起匈奴人来和亲的本意,不禁有些面面相觑。今日女儿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完全是冲着当朝太子来的,可不要被匈奴人捡了个便宜。
见众人神色郁郁,皇后起身,搀扶着太后先行走了下来。愣神之间,命妇们也只得慌忙起身,脸上却各个都透着古怪。
周夫人见状,不禁回头看了眼女儿,还好,包得严严实实,跟个粽子似的,应该没那么倒霉吧!
长长的队伍忙而不乱,缓缓前行于宫道之上,远远地望去,的确是一副十分壮丽的景观。
随着一声赐座,众人便在宫人的引导下,依着丈夫的身份爵位,坐在了百官的对面。
周胜之持剑立于御前,身姿英挺,面色如玉,甚至比堂上的皇子们看起来更加的神采奕奕。引得不少世家小姐忍不住多多偷看了几眼。他却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神色如常,只是望见阿灼与陈韵卿相谈甚欢的走了进来时,才变得有些古怪。
不过,这失神只有微微一瞬的功夫,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
“嫁不成太子,能嫁入周相府中,此生便也足矣。”
“你以为嫁入周府那么容易,连陈相的女儿都未能如愿,车骑将军家中的孙女,最终也就只做了个妾侍。”
“你以为,就凭咱们的家世,嫁于太子,不是妾侍吗?周世子如此玉树临风的一个人,就是做个妾侍,我也心甘情愿了。”
“就算嫁不成周世子,周二公子据说也是个妙人儿。”
听到周边不停有小姐们的轻声议论,周夫人不禁挺直了脊背,好在他的儿子们,都那么的出色,能带给她,无限的荣光。
愣神之间,却见薄夫人笑着起身,提议道:“陈家小姐一曲折腰舞举世无双,何不趁着这样的盛会让我们大家一饱眼福?”
众人闻言,不禁暗暗心惊,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献舞与那日为太后祝寿之舞怎能相提并论?
如此一来,又将陈大小姐视为何物?舞姬?还是戏子?
更何况,匈奴人在场,众人都避之不及,这个时候即使有风头可出,大概也无人愿意去抢这个鳌头。
真可怜陈相去后,陈家就可以任人欺辱了!
却见太后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并无反对之意,众人的议论声渐渐消散,只是探寻地望向陈韵卿。
陈韵卿却是一脸茫然,对突然降临的变故毫无招架之力,太后都点头了,她,还有反对的余地吗?
眼睛犹豫地望向那个熟悉的身影,却见他的面上神色没有一丝变化,眸底竟是深不可测的黑暗。他竟全然无动于衷。
是啊,当日他迎娶公主之时,她便已赌气说出了此生嫁娶自由,再无交集。
其实,她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哪怕给他做妾,都心甘情愿,偏偏他,丝毫不肯领情。
就是那些公主还未出现的日子,也从不见他肯回过头来多看她一眼。
从头到尾,不过是场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罢了。可笑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还没有醒来。
第65章 大傩
陈韵卿茫然地站起身来,却见阿灼已经先她一步站在了大殿的中央。
“父皇,母后,难得如此盛宴,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刘恒的神色一滞,不解地望向阿灼,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开口对他讲话。虽然隔着那么远,却仍觉得十分的心惊。
陈韵卿根本没有注意听到公主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周胜之波澜不惊的脸上,眼睛微微地一跳。
原来他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头人啊,只是他的心,从来都未在她的身上停留罢了。
她叹了口气,静静地收回目光,专注地望着阿灼,公主既然主动站出来帮她解围,她便得全心全意地配合。
只见高堂之上,刘恒微微一笑,鼓励阿灼继续说下去。
“儿臣今日与陈氏一见如故,既然陈氏要跳舞为我大汉祈福,儿臣请求,为她伴乐。若我二人能赢得父皇母后一笑,还望父皇母后能为陈氏做主,将她赐婚于太子,助她达成心愿。”
如此一来,陈氏所跳的,便是为大汉祈福的大傩了。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只是,这大傩,一向都是由许负的弟子来跳,才显得庄重,这陈韵卿,够格吗?
也许以她现在的身份,却是有些差强人意,但若是公主伴奏,那便真的无可挑剔了!
这样一个跳过大傩的贵女,自然不能嫁入匈奴,将来若是能入主东宫,即使做不成太子妃也必定要封个夫人了。
公主这个恩赏讨的,实在是有些过了。
薄夫人本想借机除掉一个对手,却不防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太后看她的眼神都有了一丝愤怒。
只听薄太后摇着头道:“昌平,不可胡闹,这大傩的人选,岂可是任意更改的,若是一不小心,毁了国运,那罪过便是大了。”
如此说来,便是威胁了。
跳得好,未必有奖励,跳得不好,却一定会重责。
阿灼笑望向陈韵卿,静静地道:“昔年母亲在代国就跳过一次大傩,正是我来伴奏的。陈小姐可信的过我?”
陈韵卿点了点头:“大傩之舞韵卿也跳过无数遍,公主可信的过韵卿?”
二人相视而笑,目光灼灼地望向刘恒。
太后还未来得及开口反对,刘恒已经站起身来,笑着道:“如此,甚好!”
那,便是同意了?
“取伏羲琴来。”
此命一下,举座哗然。
薄太后举著轻敲桌面,叹道:“伏羲琴乃我大汉国宝,关系国运苍生,陛下岂可儿戏视之?”
刘恒眉头微皱,不解道:“母亲何出此言?昌平的琴艺,乃小玉亲传,母亲是有目共睹的。”
“若我大汉帝女都配不上这伏羲琴,那这神器,还有何人配弹?”
“无人能弹奏,便是对神器的亵渎,又何谈佑我大汉?”
三个问题抛了出来,薄太后竟无言以对,疯了,简直是疯了,连逝去的王后都敢拿到朝堂上讲,她的儿子究竟是怎么了?
她摇着头坐了下来,只怕再出变结,薄氏的孙女,便再难出头。
转眼间,便听琴音响起,袅袅之声,不绝于耳。
陈氏身着兽皮,带上祝祷的面具,随乐声而动,舞姿竟也变得豪迈起来,与那日跳折腰舞的窈窕女子,判若两人。
只听阿灼朱唇轻启,字字珠玑便落入玉盘。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众人闻声,不禁肃容,竟分不清突然间如此庄重究竟是为了这天籁般的琴音,还是公主轻逸的歌喉。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